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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一回叶府就被带去先换了身衣服,补了个妆。(凤舞文学网)自到京后,叶夫人强令她必须化妆,说这是贵族女子传统。
叶府中堂内,叶府主子们一个个敛声屏气,危襟正坐两边。千雪进去时,连孝荪也已经换好衣服坐下首椅子上了。对面主座上,一个二十出头贵公子正歪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喝着茶。
千雪进厅时,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了她。三皇子金琛喝茶动作停住,出神地看着她走过来。
见千雪俯身要行大礼,金琛连忙撂下茶盅,三步并作两步把她扶住,“妹妹别多礼!”
金琛生得面若冠玉,唇若抹红,一双流星秀目总含着笑意,看人时眼角眉梢皆是桃花。他貌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千雪花钿,声音暧昧又热情,
“妹妹长得越来越标致了!”
金琛目光温度偏高,话里水份又太多,一看就是个轻薄浪荡公子。他以为千雪会像小时候叶明姝那样开心得掩嘴轻笑。偏偏千雪毫无反应,只转了两下眼珠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叶家几个老继续危襟正坐,一个个噤若寒蝉。两个小脸上倒是心思汹涌。叶孝茵一张小脸像被老醋泡过似,满脸泛着酸意,一块帕子被她绞来绞去,都绞成碎片了。叶孝荪薄唇紧抿,手指紧握着椅子扶手,随时准备站起来样子。
“殿下请上坐!”叶老爷终于站了起来,诚惶诚恐地作着揖,生怕皇子殿下多站一会儿,都成了他罪过。
“不坐了,”金琛朝他随意地一摆手,“见过了明姝表妹,我也该回去了——姨丈姨母不必太操心,只管让表妹开开心心去参加宫宴便是。”
叶老爷唯唯喏喏地连大气都不敢出,连声称是。
金琛脚步刚迈开,又回头朝千雪暧昧一笑,“我送妹妹蝴蝶玉坠,那天一定记得戴上哟!”
千雪还惊愕那蝴蝶玉坠竟是他送,金琛已经笑睃了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了。
……
叶家老小将金琛一行人送走后,回到了中堂后面花厅内,依次落座。
叶老爷为金琛带来消息激动不已,仿佛叶家满门荣华已近眼前。
“贵妃娘娘厚恩,这三年一度宫宴,原本只有皇室宗亲和权臣子女才能参加……”
叶夫人神情有点复杂,对这个消息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感。千雪知道她肯定想自己亲生女儿了,原本参加这次宫宴应该是叶明姝。这种宴会虽然没有实意义,但对叶老爷这种权迷来说,是富贵和地位象征。
叶尤氏跟她孙女一样,脸上隐隐泛着酸意。千雪发现,小心眼这个性格特点上,叶孝茵完全受了她祖母遗传。只不过叶尤氏年老持重,酸得没那么张扬。
叶尤氏是为了正室露脸,心里不平衡。孝茵则是因为金琛对千雪热情,心里吃味。金琛临走时还特地提起蝴蝶玉坠,是让她大受刺激。
叶明郝夫妇都是厚道人,对千雪进宫赴宴,他们多是欢喜。正如叶老爷所说,千雪如果飞上枝头变凤凰,对他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金琛带来消息说,宫宴就三天后。叶老爷感到时间紧迫,有股临阵磨枪紧张,凝重地叮嘱两个小鬼道:“这两天,你们别去闹姑姑了,让姑姑好好学学宫庭礼仪……”
孝荪脸上阴霾还没消散,嘶哑着开口,“姑姑赴宫宴回来,是不是就要嫁人了?”
叶老爷没听出他口气异样,宠溺地看着宝贝孙子:“等姑姑嫁人了,祖父才好给你和妹妹订亲哪!”
“我不要订亲!”孝荪俊脸涨得通红,咬牙道。
“我也不要订亲!”孝茵也应起道,俏脸上微有慌乱。
“这两孩子!”叶老爷好笑地叹口气,以为两个孩子还不懂事,把成亲想得比洪水猛兽般可怕。
一家人各怀心思中离开花厅,各回各屋。
千雪前脚回屋,孝茵后脚就过来了。
“姑姑,三皇子为什么让您戴着蝴蝶玉坠赴宴?”孝茵通红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千雪已经习惯了孝茵小性子,看她样子,就知道不知又为什么事受伤了,便把她拉进屋,柔声说:
“我也不知道哪!他不说我都忘了那玉坠还是他送。”
孝茵眼里敌意马上消除了大半,但口气里还是憋着酸意,
“那玉坠本是一对,三皇子也有一枚。他叫您戴着,肯定有深意……”
看着孝茵样子,千雪略猜测到了点什么,便试探地问出心中猜测,“你喜欢三皇子?”
孝茵马上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转身就走。但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似乎还不甘心话没说完就走,“他每次都只跟你说话,夸你漂亮……”
果真如此!怪不得孝茵那么意那枚蝴蝶玉坠呢!还嫉妒叶明姝比她漂亮。原来是七年前就视自家姑姑为情敌了。七年前她才多大呀!这小姑娘,有时候看着特别幼稚,有时候又早熟得让人受不了!
为了安抚孝茵,千雪几乎是用发誓口吻说:“我跟他是亲戚,关系比你近些,他说起俏皮话来就自然放得开些。你是晚辈,他你面前,总得有个长辈样子吧。”
叶孝茵杵原地,低头拧着衣带不吭声。千雪知道自己话已经对她起作用了,心里也长长地舒了口气。那个三皇子一看就是只花心大兔子,犯得着对他意乱情迷到这种程度吗!
“孝茵,”千雪想到了一个严肃问题,“你觉得你嫁给三皇子可能性大吗?”
听叶老爷意思,孝茵要不了多久也会被订亲。连叶明姝嫡出身份,加上外祖家背景,嫁给郡王世子都那么难,何况叶孝茵。据说,皇子们一般也会被封为郡王。
孝茵脸瞬间煞白,咬着唇不回答。千雪心疼她纠结样子,也出于对势利婚恋制度不满,柔声安慰她:“凡事都有例外,幸福是靠自己争取……”
孝茵抬起脸看着她,脸上有了血色,眸子亮晶晶,“真吗?”
“真。”千雪朝她认真地笑了笑。
千雪只是想把一种乐观向上,勇于挣破束缚,为自己争取幸福精神传达给孝茵。她不知道不久之后将来,叶孝茵会因为这句鼓励而头脑发热地将叶家推向灭顶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