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易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褪去,眼睛却因为纳的话开始落下一滴滴眼泪。(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纳阿叔,阿爹他、他怎么了?”沈易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是声音里的颤抖还是那么明显。
禹也从震惊中慢慢苏醒过来,搂过故作坚强的沈易,安抚的吻着他的头顶,“纳阿叔……”
纳照顾沈易的感情,小心翼翼的说:“达今早在前往另一个小队时被黑毛兽围攻。”叹了口气,痛苦的回想他们两人的那段经历,“你阿爹叫我跑,去找小队来救他,一个人就这么……”纳抱住头,崩溃的呐喊,“如果不是我,说不定、说不定……”他就不会有事,我的老朋友就不会以那么惨不忍睹的样子撑到自己来救他。
沈易再坚强,但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生活在这里无比简单,冬天再难过只要有阿爸、阿爹和禹就没事,可是现在事实摆在他的眼前,他所依靠的不过是脆弱的生命。无力的倒在禹的怀里,沈易说不出一句话,他恨自己没有多留达一会儿,恨自己太天真……
禹扶住沈易的肩膀,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易易,你要冷静,达阿叔不会有事。”所以不要用那么绝望的眼光看自己。
“我没事,纳阿叔,我阿爹具体伤在哪里?”沈易牵强一笑,却让人分外心疼。
纳也趁刚才的时间,平复心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沈易带到达的身边,有兽神保佑的神使一定可以救自己的老朋友。闭眼回想血肉模糊的达,“较大的伤口有四处,肋下、手臂、大腿还有肩膀,”已经给达抹了沈易给每个小队准备的伤药,所以“肩膀和肋下伤势较重,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可是现在一搬动又撕裂了。”
沈易倒吸一口气,情况危急,沈易刚抬头,就见禹看向他,示意自己可以护送他前往,沈易感激的笑了笑,转身进了营地收拾必需药粉。
“易易,”尼闻讯赶来,帮着沈易收拾东西,还没忘了提醒他关键的事情,“咬伤达阿叔的是黑毛兽,它们的牙齿十分尖锐,所以撕咬的伤口较深,就算自我治愈能力强大的兽人也不能短时间好起来。”所以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好多兽人也死在它的嘴下。这句话尼不敢说,现在说这个事实简直是雪上加霜。
沈易点点头,拿起行李和竹子编制的药箱走到门外,回过头:“谢谢,我的朋友。”一句话比不了千金重,可是对于一向重情重义的兽人来说比什么都悦耳。
纳和禹见沈易出来,迅速的化成兽型,沈易也没多说什么话,默默的被禹用尾巴卷到背上坐好,像风一样快速向着沈易牵挂的地方跑去。
一路上,纳和禹默契的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沈易也不安的看着飞快掠过的树丛,好像里面会出现一些什么可怕的东西。还好,兽神没有太阻拦他们的脚步,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沈易终于见到了在昏迷中的阿爹。
借着明亮的火光,沈易清楚的可以看见被包扎过的伤口,其他的被软布包裹下还看不出什么,但是肩膀和肋下却在渗血,软布本来的暖黄色被湿漉漉的血染的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沈易用手指覆上达的伤口,换来的是兽人难受的蹙眉。
“一直止不住血,”负责照顾他的人告知沈易这个残酷的消息,流失太多宝贵的血液,就意味着达离死亡越来越近。“雌性该怎么办?”是啊,该怎么办?
沈易坐在达的身边沉思,在现世止不住血要怎么办?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立即站起来,拉着达身上的布料,问道:“这是哪来的?”有布就有丝,有丝就有线。
兽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一下子有了活力的沈易,“这是部落里的。”
“不是问这个,”沈易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世的棉线是用棉花纺出来的,蚕丝是蚕吐出来的,亚麻是一种植物搓出来的。“就是这个线……”
“易易你要的是这个吗?”一直在旁边的禹不知什么时候手上拿着一棵植物。外形像现世的芦荟,但是没有芦荟叶两旁的尖刺。“这是麻,搓出来会有一条一条的,嗯,你说的线。”禹把沈易手拿起来,将植物放在手心里。
沈易把手中的植物颠来倒去也不知道怎么产生麻线,又不敢轻易尝试,只好再次求救禹,“禹,线要怎么搓出来?”将植物还给禹,沈易抱着手在一旁看着。
禹摇摇头,“这是雌性要学习的,兽人不用学习,你不会吗?”族里大多数雌性在成年之前都要学习这门技艺,沈易之所以没学,恐怕是因为一直在亚拉那边学习当祭司,而只有祭司才可以不用管这些活计。
“我会。”之前照顾达的那个兽人端着一些工具过来,“我小时候一直帮阿爸做这个。”他的阿爸是全族有名的织布师傅,有时候忙不过来就让他来帮忙搓麻线。
沈易一副得救了的表情,认真的看兽人用骨刀还有类似剪刀的东西解剖麻,剥去外壳后,将内里扔在一边,开始用力的搓外壳,汁水渐渐的流出来,植物纤维也变成了一条条细丝状。
拿着手里的麻线,沈易的手不住的发抖,让兽人烧好的清水还有要准备的骨针都放在旁边。深吸一口气,缓缓揭开了被血染红的布,伤口像一头野兽张着有死亡气息的大嘴,沈易已经无法捏住布,闭起眼睛又睁开,用布沾了些热水清洗伤口,充当助手的禹拿起竹筒装的药粉递过去,沈易接过,洒在伤口的里面,达难以忍受突如其来的疼痛隐隐的申吟起来。
“阿爹,不要担心,你会好起来的。”沈易模模达皱起的眉心,信心十足的说道。
用骨针穿好线,学着纪录片里外科医生如何缝合伤口,一针下去,达就开始本能的扭动,沈易连忙喊道:“按住阿爹!”几个旁边的兽人迅速上前一把按住达。
“对了,花椒、花椒拿来。”花椒可以暂时麻痹神经,缓解疼痛。
用布沾些花椒水擦在伤口上,又继续下针,果然达没有之前那么抗拒,沈易松了一口气,继续颤抖着为阿爹缝针。
“好了。”禹轻轻拨动沈易额前被汗弄湿的头发,一个吻印在露出的额头上。“易易,你恨棒。”不只是用匪夷所思的方法止了血,更重要的是在面对自己的亲人受伤的事实面前,还可以冷静下来。
“阿爹现在除了失血过多外,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怕的是他……”沈易再也坚持不了,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易易!”禹焦急的叫着沈易,用手接住了沈易瘫软的身体,轻轻的放在达的旁边,“你睡会儿吧,达阿叔我替你守着。”禹就势坐在了沈易和达的中间。
“这是我家的小雌性吗?”达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沈易伸出手去碰达,却发现自己伸出的手是婴儿的手,“宝贝,叫阿爹。”沈易很高兴看到达健康的样子。
眼前一黑,再有亮光出现的时候,是红到像陈年的红酒一样的色泽,耳边传来达的声音:“易易,你说,尼亚会喜欢吗?”
听到这话的沈易正想点点头,就看见琥珀中间哪里是什么小虫子,分明是血肉模糊的达,害怕的闭上眼睛,耳边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尼亚的声音,那里面是沈易从没听过的绝望,“易易,你阿爹呢?你阿爹呢?!”
沈易伸手一指,“不、不是在这里吗?”顺着自己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虎族的小路,不同的是小路两侧全是兽人的尸体,雌性的哀嚎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啊!”沈易惊恐的坐起来,“阿爹、阿爹呢?”四处寻找达还有禹的身影。
“雌性你终于起来了!”兽人焦急的看着沈易,有不好的预感在沈易心中升腾,“达阿叔发热了。”果然还是应验了。
“带我去。”沈易爬起身,对着兽人说道。
兽人让开路,沈易就看见昏迷中的达和在旁边照顾的禹,“怎么回事?”沈易问禹。
“从刚才就开始发热了。”禹略微沉吟后回答。
“把所有兽皮拿来,在端些热水来。”沈易模模达的头,滚烫的触感让人担忧。
把兽皮一层层覆在兽人身上,再用温热的湿布放在兽人的额头上,沈易才坐在地上怔怔地想刚才可怕的梦。他不认为自己会做无端的梦,说不定这是兽神给他的暗示。
“易易,”沈易抬眼看一脸担心的兽人,禹轻轻蒙上他的眼睛,刚才那双眼睛所发出的光芒使他前所未有的害怕,“达阿叔没发热了。”
沈易抬抬手发现没力气,索性指使禹拿下兽人身上的兽皮,“这关过了就没什么事了。”发热是他意料中的,剩下只等达自己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