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罗酱!过来!”被认定只会捣乱的栗原在处理伤口这件事上意外的熟练,给柚罗的伤口消了毒,该包扎的包扎,该贴创口贴就贴。
和雪女在的时候的闹腾不一样,她们很安静的完成了这些动作。
除了意外怕疼的柚罗的躲避让她不得不命令想要逃走的对方到她身边来。
“栗原,为什么你早就知道了……却不给我说呢……”柚罗觉得自己很失败,那个妖怪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可是自己却完全没有发觉。
可恶!还伪装成人类去上学简直太厚颜无耻了!
“柚罗酱你知道了会怎么做呢?”妖怪是恶,即便是那么几天她的耳朵都已经听起茧了更何况柚罗从小和他们在一起。在死神眼里,虚是恶,需要消灭;而在阴阳师的眼里,妖怪是恶,需要消灭。
——这其实是一个道理。
他们所站的立场不一样而已,因为站的立场不一样,对站在对立面的对方不会有好感,而当有什么事发生的时候,却并不是不能摒弃前嫌的站在一起的。
死神和虚是这样,妖怪和阴阳师也是这样。
“我、我……”柚罗犹豫了半天,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放弃似的低下头,咬紧了唇。其实她今天做的事情已经很清楚很明白了,但是……不管怎么想,被一个妖怪耍的团团转什么的实在是太丢脸了!
即使那个妖怪是奴良君!
“那、那个,栗原,你真的不去京都吗?”她蹩脚的开始转移话题,或者说,她确实在疑惑、在好奇。
“羽衣狐已经出世,你们当初……不,或许你不来更好……”
说到后面,柚罗反而开始担心起对方,是的,栗原虽然是死神,但是对上羽衣狐还是太危险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握紧了拳放在心口的位置。
“栗原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羽衣狐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所以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柚罗,一路顺风。”心中一下子就暖呼呼起来,栗原伸臂抱住了对方,她没有多说什么,只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
柚罗,你身上所承担的责任和我的不一样,所以我无法和你说其他的什么,但是,我从小就被教导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不过,为我报仇什么的……我可还活生生的在这里呢……
嘛!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了啊。
她目送着对方奔出奴良宅,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上来坐坐?”坐在树干上的少年望了下来,朝她扯出了一个笑容。他之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直仰望着天空中的圆月。
对于对方今天换了棵树来蹲,她表示不关她的事。
不过对方都这么邀请了,她不上去似乎不太好。
运起瞬步,她毫不费力的就坐在了他身边。
“你今天是脑子被马踢了吗?”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他看起来都不算是太正常,栗原皱眉问他,不可否认她确实有一点点担心。至于这点担心究竟源自哪里,她想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吧。
因为所有事件的发生就是因为那个人。
“我想去京都。”他的神色比平常看起来要严肃的多,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造成他这样的改变,但是她却是完全不赞成的。
“我说,你的命……可不是那么不值钱的东西啊!”
“……真实的,更让人好奇了啊!”他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暴躁,所以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她完全忘记了反抗。
“喂!你这家伙……到底和老爸有什么关系啊?!”
轰!
丝毫不觉得现在的姿势很奇怪,栗原的拳头渐渐握紧,然后……一拳挥了上去。
“现在的你,没资格问这些东西!”
“哈?”将双方的距离拉近,明明一直游刃有余的妖怪在这个时候却紧张了起来,他认真观察着对方的脸,然后有些挫败的伸手抵住了额心。
“可恶!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等到你的脑袋真的被驴给踢了你就会知道了,不是说治疗失忆最好的方法就是再敲一次么?”栗原幸灾乐祸的朝他笑,之前的怒气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喂,你这家伙……真的是一点都没发觉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生再次挫败的低下了头,不过这次脑袋有地方放了。
——他将脑袋磕在栗原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这个人,我一定见过的。
“啊!——唔!”树下想要尖叫的雪女在看到自家少主淡淡的一瞥之后,无奈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qaq那个人居然坐在少主腿上!我也想坐在少主腿上啊口胡!少主居然还枕着那个人的肩!嘤嘤嘤雪女我也想被少主枕肩啊!
“冰丽!!!”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个人,陆生觉得——幸好刚刚他扶住了身边的树干才没有丢脸的摔下去啊有木有?!为什么这家伙的耳朵这么尖啊就因为是死神吗?!
*
“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子一粒。”
美丽的山吹花开满了房屋的外面,一片片美丽的花瓣掉在地上,可怜兮兮的颤抖着。有人捡起了这样的花瓣,转头。
“啊!”
鲜艳的红色在这一刻忽然渲染开来。
“是谁?”
“姐姐……是谁?”
“杀了爸爸的……是谁?”
少年迷惘的看着手握利刃的黑发少女,一步步走近,纯真澄澈的眸子里面全无杂质。他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只是想知道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究竟是为什么而倒下。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从那个人身体里面流出来呢?他想要走的近一点,看得更清楚一点。
“……不可原谅!”
“绝对……不可原谅!”
“陆生,快走!”
“快带他走!”
……
是谁?是谁?那是……谁?
*
“老头子,我要去京都!”栗原一直站在暗处,看着陆生被砍伤,被抬进屋里。
“日番谷……不,栗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有些明白他们之间的关联了,但是说实话,他还不是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
奴良滑瓢将和服套好,本来想要进屋的姿势就停在门口。
“我怎么想的……要是我知道就太好了。”只是有一件事是绝对不会弄错的就是了,她笑弯了眉眼,伸手拍拍自己腰间空无一物的地方。
——我是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真是个小丫头!”奴良滑瓢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直接的进了屋,关了门。
欺负他老了不知道吗?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哟……不是已经迈入门槛了吗?
小丫头吗?栗原勾起唇角,其实你也不遑多让啊……即使只见过一面,我也忘不了那个时候你的眼神啊!永远、都再也忘不掉了。
所以,我发过誓,为了不让那样的眼神再度出现,我一定要变强!要变得比任何人更强!
她坐在榻榻米旁边,看着人类形态的陆生躺在上面,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或许会以为他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吧。
不过,没有这样“残酷”的经历又要怎样去面对更多的残酷呢?
是吧?りはん。
外面忽然变得嘈杂起来,她站起身,皱起了眉。
陌生的灵压?
长着巨大而狰狞的只出现在面具上面的面容忽然出现,那正闪着光露在外面的牙齿看起来十分的锋利,一下子就能戳死人。
她站了起来,这就是奴良爷爷找来训练的人吗?
吓退了一边的妖怪们,两个陌生的妖怪看了毫无所为她两眼,粗鲁的抱起正熟睡中的陆生,直直的向外掠去。
她皱起了眉,那两个妖怪的眼神……
怎么想都不能放心,她干脆月兑离了义骸状态,飞奔出门,直接坐上了他们那简陋的代步工具。
陆生被放在稻草堆里,还没有醒过来的意识。
希望那个叫远野的地方,能有好玩的东西。她下意识的摩挲了两侧的斩魄刀,然后惹来妖怪们奇特的视线。
似乎是发现没什么特别的了,他们继续开始专心的观察期陆生来了。
“这个家伙……真的是妖怪吗?”无法形容心中奇特的感觉,那个妖怪——滑头鬼的孙子竟然是这样一副病弱的人类模样。嘛,人类也并不完全是弱者,但是比起妖怪来说,果然还是……
更何况,人类中强大的家伙实在是太少了。
“他继承了那个人四分之一的血脉,这一点是不会错的。”能让他们大吃一惊的,大概也就是这滑头鬼一族了吧?当初从他们远野带走了多少妖怪?不过……那个人是真的有魅力,即使现在一副老弱模样。
“让我戳一下就能将他戳个对穿!”
“赤河童大人还是很期待见到他的,不要随意妄动!”
“我知道的,但是看着这副样子,果然还是觉得……”
……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中消磨殆尽,而陆生却完全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栗原模模下巴,觉得果然是奴良爷爷对他做过什么吧?不然就算是受伤在她的治疗下也不可能完全醒不过来呀!
虽然能够理解,但是果然还是很讨厌啊!
第二天的傍晚,他们到达了远野。
在进入远野的一瞬间,她只感觉到一股压力袭来,她咬紧了唇,忍不住爆发出灵压与之对抗。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在众人的围观之下,身穿黑色和服的少女渐渐显形。
“你这家伙……是谁?!”排外的妖怪们瞬间就做好了攻击的姿势,只有那个带着陆生看起来是领头的妖怪看起来非常的冷静。
——不,他看起来比其他人还要激动的样子。
“是谁指使你混进远野的?”对于这样的妖怪他们简直难以置信,要是之前她没有暴露出妖气,那么他们远野将会被无声无息的侵入!
他们远野的妖怪是最强的,怎么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安静!”那个还拎着陆生的妖怪大吼了一声,然后看向她,“栗原小姐,请随我一起去见赤河童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