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天气到此时还是寒冷异常,小茶楼中倒也供应暖身的羊杂汤,但汤虽暖味却膻,又不像宫中有名贵胡椒去味,嘉禾抿了两口便放置在一旁不再动了。(凤舞文学网)
茶楼中另还有提着竹篮卖小食的,烧饼咸花生一类倒也不贵,嘉禾让良辰也买了几份放在桌上映映景,自己却不曾动过。
与她相邻的一张桌上,有个穿着颇为寒酸的书生倒也买了碟烧饼,却已然吃得一干二净,如今正舌忝舌忝嘴似在回味中;一旁那两派书生斗嘴斗得厉害,这寒酸书生也似听得起劲,但凡有人起哄,他便也跟着鼓掌叫好,有时还拍桌鸣响颇为激动。
但嘉禾眼睛极尖,却一眼便瞧见,那书生哪里是在激动,不过是想趁着以掌击桌之际,将桌逢里掉落的烧饼屑拍出来,再趁人不注意时,用允湿的手指沾起来偷偷送入嘴中。
长公主殿下心中长叹一声,将视线收了回来,这般寒酸的读书人居然还来茶馆吃食,也不知这买烧饼的五个大钱,都够在外头买得几大件馒头果月复了,这般打肿脸充胖子也不知为何。
茶楼中吵闹愈盛,听得人心烦不已,嘉禾听来听去也不过见着几个书生在逞口舌之快,因而便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待得桌上的茶冷了,也不见伙计来添茶,因而便拍拍桌子对两个近侍道:“咱们走吧。”
嘉禾明面上虽只跟了良辰美景这两个近侍,但暗地里却不知埋伏着多少暗卫在旁,因而当某个莽撞书生想要从后搭手至她肩膀时,立马便被横切出来一把大刀给挡住了。
嘉禾转过身来,见着被暗卫横刀在脖的正是茶馆里那个沾着烧饼屑吃的穷酸书生,因而有些不满道:“你做什么?”
那书生将手举得高高,笑道:“未曾,只是公子适才将玉佩掉了,我与公子送过来罢了。”
那书生右手中果然握着一块玉佩,只是那玉质实在是普通,绝非嘉禾之物,她只是瞧了一眼,便冷冷道:“这东西并非我的,你恐怕瞧错了。”
“噢?”书生似极惊讶,道:“我便是瞧见这玉佩躺在公子原本坐的那张桌下,莫非,真是我弄错了?”
嘉禾冷笑,在心中思付一番,挥手让侍卫将举在人家脖子上的刀撤下,邪眼瞧了瞧那书生,道:“玉佩虽不是我的,却也值得几个钱,这位公子还是收好罢,应急时总还也能换得几个烧饼。”
那书生讪讪的笑了几声,也不恼,只将右手的玉佩收入怀中,拱手道:“是我打搅了。”说罢,便转身迈着步子离开。
美景见嘉禾望着那书生的背影,不由凑上前轻声询问,道:“殿下?”
嘉禾自嘲般笑了笑,低声道:“我虽不甚喜欢这般人,但却不能不说句,此人倒是个聪慧的。”
进退得度,观察敏锐,这是嘉禾对那人的批语;此人衣着寒酸因是出身寒门,却混迹在花费不菲的茶楼中必然是有所企图;见嘉禾在茶楼中不动神色打量着,心中便微微做响,又瞧着嘉禾身上所穿衣服虽款式普通,但用料做工却绝非凡品,更兼身边伺候之人训练有素,一看便知不是小家,这才冒险犯禁了。
嘉禾明眼便瞧见,暗卫的刀架在那书生脖子上时,此人眼中神色并非惶恐而是惊喜;心思之沈密,果真令人感叹。
下午去令狐宇官舍处时,嘉禾便将上午遇到之事与他说了,令狐大人微思,便道:“那人恐怕不过是想找个引荐人吧?”
“噢?”嘉禾抿了口水,微微诧异的望向令狐宇。
令狐大人解释道:“便是中举在朝为官,也要同乡的京官或老师为其写了保信,才能在吏部谋得职位,你说那书生寒酸成那副模样,想来必是穷乡穷壤里的读书人,无人自朝中做官也是正常,因而才想出了个这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