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国庆频繁光顾医院,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因此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凤舞文学网)冰@火!中文
曹临却知道。
他本来就是男科的医生,又性子最为外向,耐不住寂寞,有事没事就喜欢串门找人唠嗑,最近夫产科就他一个人主持大局,几个实习生虽然也颇为可爱,不过总不是能够平等聊天的对象,夏文柏又不在,他立刻就感到寂寞空虚冷,因此也频繁光顾男科。
这么一来二去,频繁着频繁着,曹临和谢国庆偶遇几次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了。
虽然之前见过谢国庆几次,不过曹临却对这个男人还是敬而远之,他自忖自己没有夏文柏和这个家伙的深厚同学情谊,因此还是老老实实为好。
不过这个认知并不妨碍他打听一下对方的八卦,再者说了,谢国庆和文柏看样子感情不错,文柏不在,他替好友关照关照好友的同学的身体状况也是很正常的嘛。
如果夏文柏在的话,大概要说有胆子你当着谢国庆的面这么说啊。
可惜夏文柏不在。
他出国了,作为和仁医学院的教授,出国参与行业内某某协会举行的学术会议是很正常的事情,之前他就应该去的,不过因为太忙,又j□j乏术,所以才一直不得空,这一次他终于闲了下来,曹临又逐渐开始独当一面,他才得以成行。
夏文柏其实是不怎么想出国的,他英语一般,并不算是个有语言天赋的人,只是因为勤勉,才能算中上,听尚可,让他自己说就语言干涩,发音大约是勉强可以听懂的地步,再者,这个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沉稳可靠,一副成熟男子的模样,在家里又一直以长兄自居,性格内敛,实际上骨子里还是任性。
按照心理学上来说,正因为他作为长兄照顾弟弟多年,一切以叔叔和弟弟的需求优先,才会导致他潜意识里相反的个性——一切以自己的意愿为最高——诞生。
国外的食物一点都吃不惯,夏文柏不太高兴,他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是,多少比文松做的饭好吃一点。
想起多年前文松在他生日的时候试图下厨房给他个惊喜,最后搞的就跟是恐怖分子来袭一样的只有惊没有喜,夏文柏也忍不住叹口气。
躺在酒店的床上,夏文柏觉得自己明明都已经过来一个多星期了,却到现在怎么感觉时差都没倒过来一样又困又乏。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夏文柏勉强从床上坐起:“进来,门没锁。”
走进来的是他的同事,陈昇,比起夏文柏,陈昇是个四十多岁经验丰富的外科大夫,他两个人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老陈可靠,算是标配了。
“陈主任。”
陈昇呵呵笑了声:“小夏困啦?”
“嗯,老是觉得没睡好。”夏文柏也顺势抱怨一句,免得陈昇多心。
不过陈大夫也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他看了看夏文柏的脸色,有些忧心的皱眉:“你这个脸色发白啊,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夏文柏笑了声:“这里大夫多得是,还找什么?我躺躺就好了”
陈昇也笑起来:“那也行,我是想叫你下去吃饭的,既然这样,那一会儿我带上来给你行吧?”
“麻烦了。”
挥挥手,陈昇一脸见外的表情:“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好好歇歇,不过小夏啊,我要说,你这个年轻人,就这么虚,不行啊。”
夏文柏没料到他临走还嘱咐这么一句,很虚的夏先生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勉强点头:“陈主任说的是,我一定多注意。”
“行了行了,开个玩笑,我走了。”
此时正水土不服身体很虚的夏文柏自然不知道,千里之外的老家有个人正为了他辗转反侧呢。
“我说,今天那个人是不是又来了?”
“谁啊?”
“就今天上午来的那个,叫……”曹临想了想:“谢国庆吧还是啥……哎阮小七我问你话呢!”
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金丝框的眼镜的男人手上捧着书走到一边,听到曹临不高兴的叫声才抬头,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眉头往上跳,这个男人本来眉骨就有些偏高,说的不好听叫天生刻薄相,不过此人表里如一,内里也不遑多让,不必他的外表逊色。
“你怎么去个夫产科没几个月,就真对男人感兴趣了起来?你不是吧?”阮小七道:“真变成基佬了?”
“去你的。”曹临忍住没抽他,阮小七的模样看起来精英的很,实际上嘴贱的一逼,曹临享受和夏文柏的对话,因为夏文柏虽然会藐视他的智商,但实际上却不会打击他,可阮小七就不这么样,阮小七不但会鄙视他的智商,还会用他恶毒的语言攻击他幼小的心灵。
“谢先生确实最近经常来,”阮小七回答:“我对他表示同情。”
曹临吓了一条,阮小七性格最是恶毒,为此,曹临还曾经在毕业前苦口婆心的劝他不要到医院当医生。
“为什么?”当时的阮小七很不给面子。
不过曹临可真是一片好心,他拽着夏文柏跟阮小七道:“其实啊,你们两个到医院当医生都很危险,不过文柏话不多,还好一点,你嘛……”
被他拽过来的夏文柏脸色动都没动,倒是阮小七不耐烦的从金丝眼镜下瞪他一眼:“我怎么了?”
“你这样脾气不好,嘴巴又贱,我怕参加工作没多久,我就会听闻‘医患矛盾,年轻医生惨遭杀害’这样的消息,然后去参加你的葬礼……哎哟!”曹临还在为自己的目光久远而自鸣得意,就被夏文柏抽了一下。
“他有病,你不要理他。”
阮小七嗯了一声。
追忆了一下过往,曹临深深的觉得阮小七能够顺利活到现在,没有被任何病人捅死,实在是难得,他看向阮小七的眼光也不免带了几分关爱,饶是阮小七铁石心肠,也被他这怜爱的眼光看的毛骨悚然,打了个冷颤,颇有些恼火的将书拍到曹临脸上:“看什么呢!”
“哎哎哎,不要打我英俊的脸。”曹临抱怨,他一抹鼻子:“谢先生怎么了啊你来说说?”
“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他和文柏关系好,我替文柏关心关心。”
“能到我们男科来的,能有什么事,”阮小七道:“也没啥问题,我让他去检查了一下前列腺……”
“啥?”
“他不举了。”阮小七说话的口气十分平淡,可见作为医生他见多识广,不举的男人无数,也不差这一个。
“……”曹临沉默了半晌,一脸严肃,阮小七还当他要说什么,就见这人诚恳的点头:“嗯,我也很同情他。”
谢国庆可不想要别人的同情。
他这两天憔悴的厉害,本来三十岁的脸一下了老成了好几岁,脾气也不怎么好,那是自然,性生活不和谐——连自己diy都做不到——又怎么能保持天天好心情呢,又因为他作为老大脾气不好的缘故,他手下也都不怎么好过,只能干起活来分外卖力。
如果是别人分外卖力就罢了,可惜他们是黑社会,黑社会分外卖力起来能干啥,总不能是多卖几分保险吧,因此有时间上都市的治安水准都有些受到了挑战。
因为烦闷,谢国庆决定去散散心。
……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站在十二堂口的街口,谢国庆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少年,身上大衣绑的紧紧的,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因为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楚长相,但是谢国庆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这不是邱大少么,怎么今日这么有闲情光顾我们十二堂口啊?”拦到对方跟前,谢国庆装腔作势的招呼,十二堂口早就从西街那移交到他们手上,邱泽作为西街大佬的孩子,还往十二堂口光顾,实在是不识时务。
不过谢国庆可不是为了这个不高兴,面前这个少年因为谢国庆的话脸涨的通红,眼眶也泛红起来,看起来我见犹怜,谢国庆却是一见就来气。
难道夏哥就喜欢这样的人吗?瘦胳膊细腿的,能顶个屁用?谢国庆肚子里月复诽不已,就这身架子,出去收个保护费都要被扛回来,找工作连黑社会都不收,他把邱泽批评的一文不值,但是一想起来夏文柏居然让这个一文不值的东西喊他主人,谢国庆反而更气闷了。
“不知道邱大少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情?”
“没,没事。”邱泽扭扭捏捏的说,他隐约知道点谢国庆的事情,但是他虽然父亲是混黑道的,自己实际上却是丁点没沾染过,因此对于江湖人人人望而生畏的谢狼也没什么切实感受,只顾着害羞自己被人发现了的事实。
谢国庆又憋闷了,他却自恃身份,又不好直接欺负小孩子,只能挥手让邱泽走,自己站在原地,目送少年的背影,这下连瞎逛的心情都没了。
“妈的!”
他突然想起来,他还有被人甩了这件事没处理呢,谢国庆一拍巴掌自言自语:“臭小白脸,一对狗男男,老子心情不爽,做了你们。”
可见孟佳乐没选他其实是对的,这人喜欢你的时候千好万好,不喜欢你转头就翻脸了。
还是陈铭好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