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已经如此表态了,夏文柏作为一个不矫情的人,也就应承了。(凤舞文学网)
还是多少有点感动的,为了这个,夏文柏格外多看了两眼谢国庆,只是谢国庆显然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心血感动了夏文柏的心肠,兀自高兴着笑咧了嘴,让夏文柏只能暗叹这个傻帽。
谢国庆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也不怪他,毕竟在这家伙心目中夏文柏一直是高深莫测的存在,岂是会随随便便合他心意做事的人?
即便是两个人小时候,谢国庆因为就近的关系——是同桌——渐渐就和夏文柏熟了起来,准确的说是单方面的,夏文柏小小年纪待人接物都十分沉稳,并不曾因人有什么区别,但是谢国庆天天就跟在他后面转,久而久之,班长的小尾巴也就成了夏文柏的一个标志。
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尾巴夏文柏也不介意,反正对方话也不多,就是爱跟路,看起来脏兮兮又可怜巴巴的,转学来这边几个月,夏文柏已然了解了谢国庆家庭的情况,和其他同学相比,夏文柏倒不怎么在意这状况。
一来小孩子的态度大多是受到父母的影响,父母亲会怎么样就决定了孩子的态度,二来,夏文柏自知其实他们家的状况和谢国庆半斤八两。
他和弟弟是随着叔叔到乡下来的。叔叔调到乡医院里当院长,算是空降,然而他们夏家也是一个烂摊子,不过因为身在异乡,所以大家不知道罢了,只觉得夏院长的身份倍有面子,和老师校长的地位差不多,值得尊重,连带着孩子都水涨船高待遇好了几分。
因为夏文柏没表态,所以谢国庆在他后面跟路就更欢了,夏文柏偶尔看他可怜,也会同他说两句,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任其自生自灭。夏文柏知道自己性格沉闷,过分早熟,想着过些时日新鲜劲儿过去了谢国庆就不会在他后面溜达了。
不想谢国庆个子小小的,韧性却不小,久而久之夏文柏也就习惯了他的行为。
他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谢国庆同他坐在一起,平时又总是同进同出,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却还是有没法制止的事情。
一天晚上他扫完地,将自习课的作业交到办公室,叫上和小伙伴们玩篮球——或者说被篮球玩——的夏文松一起回家,两个人走在田间的小径上,夏文柏还在教训弟弟,就见一脚踹在旁边农田里的夏文松猛的伸直了脖子。
“怎么了?”他皱眉问。
“哥,哥,那个是不是你的小尾巴,你看看,就那个!”夏文松叫唤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哎打架哎哥,我能去看看吗?”
瞪了弟弟一眼,夏文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瞬间有些怔愣,是谢国庆没错,穿着过分大的褂子——不知道是他母亲从哪里捡的,也许是过世的爷爷的衣服改的也说不定——半弯着腰,抱着头。
旁边围了三四个孩子,两个和谢国庆他们差不多大,夏文柏认识其中一个,是他们班的,另外三个则要大一些,大约是高年级的。
这几个孩子围着谢国庆,间或偶尔还踹他一脚,谢国庆则只顾着抱着头,却因为被围住,连跑都跑不掉。
夏文柏看的不由有些冒火,只觉得这些孩子真是顽劣不堪亟待教训——他倒是没想到自己此时也不过几岁——然而还没等他动手,旁边夏文松就已经撸着袖子跃跃欲试了,夏文柏刚刚踏出一步,夏文松就已经飞奔出去,就跟个炮弹一样:“脚下留人!!”
……晚上绝对不能让弟弟看电视。夏文柏在后面走着,心里面给记了一笔。
几个人看到夏文松都停下了动作,谢国庆本来紧闭着眼睛,捂着头,生怕被打到脸,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偷偷模模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满脸的兴奋,身边几个本来对他一脸嫌弃凶神恶煞的人也都退了几步,谢国庆惊讶的吞了口口水,嗫嚅着开口:“班,班长?”
脑袋被敲了一下,刚刚看到的人还站在他面前,只是旁边又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眉头都打结了,看起来十分不高兴。
“不是告诉过你,分清楚我和我弟弟吗?”夏文柏的口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自从谢国庆爱跟他后面溜达开始,就不知道被夏文松仗着一模一样的脸玩弄过多少回,几次三番的告诉他要分清楚到现在还是屁用没有,真是榆木脑袋。
“丁兰兰,你怎么现在还不回家?”教训完谢国庆,夏文柏又转头对旁边躲在高年级的学生后面的男生道,因为从小多病,这个男生一直被当女孩子养,名字也取的女气,也是常常被人嘲笑的一员,性子有些懦弱,看起来不像是会欺负人的样子。
“班,班长。”说这话的语气上,丁兰兰和谢国庆倒是半斤八两,都有些怯生生的,其实他们本是同龄人,也不知道是夏文柏太过老成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偏偏个个都怕他。
夏文松见他们的模样在旁边喷笑,被夏文柏一瞪也不怕,站到他身边:“哥你帮我背书包嘛。”
“……”夏文柏虽然表情不太赞同,却还是接了过来,夏文松的书包上还贴了小浣熊,而且因为这家伙泥猴子一样的习性书包也脏兮兮的,夏文柏勉强将它挎在背上,两个书包一个干净一个脏乱倒是鲜明的对比。
他平时里小大人一样,还带着些不易亲近,此时对弟弟到底不同他人,神情柔和,有求必应,即使不赞同也不愿驳斥了弟弟的请求,夏文松的模样分明是同哥哥极为亲近才有的,在别人跟前也明目张胆的撒娇。这于夏文松而言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过此时站在对面的谢国庆看起来,却是从心底泛起了对夏文松的嫉妒。
小孩子也不懂得这种心情,只觉得心里泛酸的厉害,看夏文松也不再因为对方的长相而觉得顺眼了,反而多了几分碍眼的感觉,仿佛自己极为珍视并且难以得到的东西,这个人却能随随便便的就得到而且还不加以重视。
还在心里泛咕哝,夏文柏就走了过来,他弟弟跟在后面,跟闲不住的一样蹦来蹦去,间或看两眼旁边站着脸色不好看的高年级的同学。
“还有你,”夏文柏道,谢国庆被他的点名说的一个激灵,又想哭了。
“你怎么到现在也没回去?”
“我想……”谢国庆蹭蹭脚,夏文柏注意到都入秋了,这家伙还穿着夏季的凉鞋,鞋带子都断了,脏兮兮的。
“他想和班长一起回去!”代替谢国庆说话的,是旁边一直缩着头不说话的丁兰兰,他这么大声说完,谢国庆就猛抬头瞪他,丁兰兰也不怕,冲他摆了个鬼脸,继续躲在护身符后面。
“你在等我?”夏文柏倒有些惊讶了,他今天值日,回去的较以往要迟,学校里除了同样的值日生和住在附近借学校打乒乓球玩的,稍微有点路的都跑没了。
谢国庆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脸都有些红。
夏文柏也习惯他不爱说话了,看了一眼他身上被脚踢的印子,眉头又皱了起来:“那怎么又打起架来了?”
这下子是旁边一直被晾着的人说话的时候了。
“他把我弟弟的书包丢到田里了,还不道歉,我教育教育他怎么了?”
许是因为年长的缘故,这个人说话底气很足,显然不把这几个低年级的小弟弟放在眼里,夏文柏瞅他一眼,没搭理他,依然对着谢国庆:“是这样吗?”
谢国庆点点头,本来被打都没什么,他已经习惯了,可夏文柏一问,他就觉得委屈了起来,这和小孩子摔了跤并不介意,等到大人一通关怀登时就想哭差不多,在谢国庆看来夏文柏是唯一会帮他的人,也是唯一能求助的人,心理上便多了几分依赖。
没想到他应了之后,夏文柏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斥责了他两句:“既然是你做错了事,为什么不道歉?”
谢国庆有点犯傻。
“做错事,就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夏文柏见他这冥顽不灵的模样,一时间好为人师的毛病又冒了出来,夏文松已经在旁边无聊的开始捂耳朵了,谢国庆却老老实实的听了,即使心里面泛委屈,却也忍了。
他其实是想要夏文柏关心他来着的。小孩子的心态不足为外人道,大约是吸引别人关怀的一种手段而已。
夏文柏说了他两句,撑起身子,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你不过是弄脏了他的书包,他们却几个人聚集在一起打你,你又为什么不还手?”
“?”
本来在旁边优哉游哉的听夏班长教育同学的高年级生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脸色一变,都不高兴起来。
“说什么呢?”
“难道还想教训哥哥我?”
夏文柏瞪了他们一眼,依然回头对谢国庆说教:“你做错事要道歉不假,但是倘若别人对你的欺凌超过了你所应当承受的态度,你也应当反抗……”说到这里他不由的有些担心,该不会是因为上一次他跟这家伙说做错事要承担责任,他就以为自己要一直挨打吧?
“别人怎么打你的,就给我怎么打回去。”
这么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猛的被人拎住书包,因为个子不够,夏文柏都要腾空了,高年级中个子最大的低头看他:“小弟弟,你很有种吗?”
“一般而已。”夏文柏还是临危不惧。
“靠。”将夏文柏往外一推,他一时没站住,往地上一倒,半分气势也无,谢国庆顿时觉得脑门有点充血,本来一直蜷缩着的身子都挺起来,还没动,旁边夏文松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我草你妈,敢动我哥!”
作者有话要说:小时候的事情会夹杂着一点点的说
希望不会有人觉得厌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