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只是觉得宁小姐有点眼熟,所以才会……唐突冒犯。”
自是感受到了欢喜脸上的不屑和鄙视,任敬之急了,竟然也忘了自称任某人,就急急的辩解了起来。
“噗嗤!”
一旁的宁雨桐终于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人。
“大小姐?”
一旁的欢喜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宁雨桐。
“欢喜,你就别为难这呆子了。”
此刻,宁雨桐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感情在靖安侯府之中这任敬之竟然一直都没认出自己,只当自己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家伙的记性该是有多差!
“宁小姐……”
任敬之瞥了宁雨桐一眼,又飞快的转开了自己的目光:“是任某人太过放肆了,还请宁小姐……”
“好了,好了!”
宁雨桐忍不住打断了任敬之的话:“和你这呆子说话真是累人!你不会是真的忘了吧?几日前你可是差点被本小姐的骏马撞得魂飞魄散!”
“啊!”
任敬之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宁小姐,是你!这……”
任敬之那还带着醉意的脸上掠过一抹苦笑:“那日与小姐你相遇,宁小姐你忒的威风,骄纵蛮横,和今日真是判若两人,任某人真的是没有认出来。”
“哼!”
宁雨桐撇了撇嘴:“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
“不敢不敢!”
任敬之立刻用力的摇了摇头。
“哦?是么?”
宁雨桐却是忽然间欺身上前,逼视着任敬之的脸:“你现在看起来很清醒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是有条有理的,我看你刚刚八成是装醉故意吐得我一身!你这呆子倒是狡猾的很!”
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女儿香,任敬之红着脸,下意识的错开了宁雨桐的目光:“宁……宁……宁小姐,你多虑了!”
“是吗?”
宁雨桐眨了眨眼,想到第一次相遇自己被他唠叨的烦乱不堪,她忍不住正色起来,沉声说道:“总之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弄脏了我的新衣服,他日一定要陪我一套才是!”
“那是自然的。”
任敬之见宁雨桐好似生气了,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宁小姐放心,不日任某人定当差人把绸缎送到将军府,不会赖账的。”
听到任敬之的回答,宁雨桐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任三公子看来真如传闻中一样是个迂腐的书生,你和他说什么他都会很严肃认真的回答你,这样的家伙竟然会是杨锐的好友,两个人的性格未免相差太多了吧?
宁雨桐没在继续什么话题,任敬之也安静而规矩的靠左到了一旁,马车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马车终于来到了任府的门口,
此刻任府的大门口却不是冷冷清清的,而是停靠着一架非常普通的轿子,如果不是轿顶镶嵌着璀璨的蓝宝石,真的会让人错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小百姓把自己的小轿子停在了任府门口。
“到了。”
宁雨桐所乘坐的马长久停在了那个轿子的身后。
“这一路上多谢宁小姐的照顾了。”
任敬之非常有礼的向着宁雨桐拱了拱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院子里坐坐,这个……我的意思是……你的衣服脏了这样回宁府的话似乎有些不妥……呃,当然答应要赔给你的绸缎我是不会赖账的。”
任敬之很是费力气的解释了几句。
或许是因为熟悉了一些,任敬之不在开口闭口的“任某人”了。
宁雨桐客气的笑了笑,刚要回答,目光却看到了马车前的那顶轿子,她的神色一僵。
那……不是秦瑾霖的轿子么?
这燕王殿下的专属坐轿,宁雨桐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任府的大门已然缓缓打开,两个修长的身影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本王就此告辞了,任大人,不必远送了。”
低沉清冷的声音在门口缓缓响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宁雨桐下意识的望了一眼任府的大门口——
一袭黑衣,面容清冷沉稳,五官凌厉,一身锋芒。
这站在任府大门口和任家大公子告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燕王殿下,秦瑾霖!
只是一眼,宁雨桐立刻飞快的转过了目光,下意识的向着车厢里躲了躲。
而此刻在门口与任敬言告别的秦瑾霖似乎若有所感,那一双异常深邃的眸子向着宁雨桐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是……
秦瑾霖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头。
“诶?三弟,你回来了!”
正站在秦瑾霖身后半步的任敬言在此时自然也看到了那辆马车,隐没了眼底的一丝狐疑,他主动和任敬之打了一声招呼。
任敬之慢腾腾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王爷!大哥,是敬之失礼了!”
任敬之作揖告罪,之后转头看了看车里的宁雨桐:“宁小姐,我回去了,他日有时间定会去府上叨扰的。”
“嗯,好的。”
宁雨桐微微掀起车帘的一角,含糊着回答了一句,身子依旧躲在车厢里,不肯露面。
而不远处的任敬言则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宁府的马车:“宁大小姐,多谢你专程送家弟回来,若是有时间不妨到府上一坐,歇息片刻。”
任敬言不同于任敬之,在京都长大已然混迹官场的他,自然非常圆滑老辣,而且对于宁雨桐他也是很熟悉的,毕竟这位大小姐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没少在这京都里惹是生非。
“任大公子的美意雨桐心领了,不过……我还有事要做,今日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说着,不等任敬言回答宁雨桐已经飞快的放下了车帘,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秦瑾霖一眼。
宁府的马车就这样悠然的掉头离开了,一身酒气的任敬之自然是第一时间回房去整理梳洗一番,而秦瑾霖也离开了任府,不过在他离开之前,却是饶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宁府马车离开的方向,那一向深邃沉静的眸子似乎在这一刻更加的深不见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