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们用看粑粑一样的眼神瞅着她半晌,伸出指头往她额上一点,“你这小丫头,到底从哪个山里钻出来的,未白殿下是天君的大儿子,是天界之内长得最俊俏的殿下,以后也肯定是三界之内最俊美的公子。”
她想啊,她的确是从山里来的嘛,还是大名鼎鼎的无虞山。
对于花仙们这些话,她颇不以为然,“我爹爹才是三界之内最好看的。”
花仙们一笑,三月往她脸上一捏,“小丫头,你爹却是谁啊?你倒是说来听听。”
“反正爹爹是最好看的。”她没回答,事实总是胜于雄辩。除了爹爹之外,端南也很好看,虽然没见过她们口中的未白殿下,但是绝对比不上爹爹和端南。
花仙们也不再理会她,只当是小丫头闹着玩,各自忙活自己的去了。
她看着那一成不变的园子的那些花儿,怀疑火鸡给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哄骗她的,肯定是嫌弃她整日欺负它才将她勾引至天界来,天界虽大,可是花的种类却不多,而且长得那么稀稀拉拉实在不像话。
她在想,爹爹与娘亲怎地就不担心他们的小囡囡出事,这么久没见有啥动静,这才刚想,三月来找她,愁着一张脸,“九月呐。”
这语调哀愁缠绵,她很乖地恩了一声。
三月将她捏在手臂,“我们这些小仙们就老是被差遣的份儿,你瞧,七月庭神君的小女不见了,往咱这天界来找,往天君那一问,天君就把这命令发下来,要在这整个天界找,每一处角落都不要放过。”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地儿,“包括茅厕?”
三月瞅了她一眼,“脑子都想哪去了,这丫头。”接着三月的柳眉向下撇着,又叹气,“你说这天界如此之大,往哪找去啊,这不是存心让我们这些花仙们不好过么。”
她寻思着三月是在她这里寻求安慰,于是模模三月的头,“恩,这天君真可恶。”
三月瞪大双眼捂住她的嘴,又瞅了瞅周围,发现没其他仙神们在旁边,这才松开手,“我觉得是那神君的小女可恶,好端端不呆在无虞山上,你说她跑来这天界作甚?”
其实三月是不敢在天君底下说坏话,她很想摇头反对,可是三月既然是来寻安慰的,自然不能与她争执,她赞同地点头:“恩,真可恶,跑啥跑,简直跟天君一样可恶。”
“……”
三月后来更加郁结地走开了,走之前还摇头叹息,“九月你这丫头存心气我来的。”
之后,园子里的花仙们都忙着翻天覆地找那个可恶的神君的小女去了,看她们一个个找得累死累活的,她心里都微微心疼了一把,殊不知,她们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扯了扯自己的脸皮,难道她长得没有一丁点神君小女的模样,以至于没有怀疑上她这个初来的小花仙?
那日她还园子里休息,听见园子外隐约传来交谈声。
“神君,老朽前段日子的确有撞见了个机灵的小丫头,莫非那丫头就是神君爱女?”
她一想,糟了,莫非爹爹找到这来了。丢下手中正在嗑着的瓜子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猫着腰钻了进去,拨开一个缝隙,只见身着银黑色锦袍的爹爹跟着那日带路的未见老头在一块儿往这边走着。
那老头继续喋喋不休:“我只将她带到这儿便离开了,想必不会走得很远,我看她机灵得很,断不会出事,天界上也未闻有人私闯入天界的消息,可见丫头是成功潜入了。”
这老头真唠叨,她啧啧称奇。
爹爹风华依旧,那头银色长发柔柔垂在他身前两侧,忽然那狭促的眼往这边看来,她小心脏一紧,爹爹可是看到她了!?
爹爹只是随意瞧了一眼便将视线收回,就好像只是看见了一只蜜蜂觉得没甚奇怪一般,“有劳上神多多关照小女了。本想今日若是找到她,罚她两个月不准出门,不准吃她爱吃的瓜子,花糕。”
听得隐蔽处的离女嘴越来越干瘪,接着他又道:“嗯,想来今日也是寻不见影子了,本君也不便多留,上神若是见到她,不用留情面与本君,只管五花大绑将她带到无虞山,届时本君定会好生款待。”
可恶,爹爹还是一样这么可恶了!家暴啊!不仅门禁不说,还要将她做成肉粽扛回去,哏,这回她真是打死也不回去了。
“哈哈,这哪里话,能为神君办事乃天大的荣幸。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不过前两日端南神君也来过,也问了老朽这天界上奇花最多的地方在哪,老朽只当他爱花成痴,便与他说了非拥华庭莫属。他道那可是未白殿下之地。老朽点头后端南神君又离开了,也不知何意。”
这老头说那么多话也不嫌口干么,不过她竟然不晓得端南竟然还来天界找过她,她犹记得那天自己心焦跑去探望端南,却发现他竟然在与美人约会,现在想来都还有点不爽。
就该给他受点伤!
爹爹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笑道:“想来端南是觉得若是小女呆在了拥华庭中那便无恙了,也罢,本君也先行一步,告辞。”说罢,爹爹的视线又若有若无往这边飘来,之后便踏着祥云离开了。
呼,有惊无险。
身后三月与六月何时来的她不懂,只待爹爹走后传来一阵抽气声,她回头便见着她俩眼冒爱心,双颊通红地赞叹:“七月庭神君果真是美极了。”
六月道:“九月你真狡猾,独自鬼鬼祟祟躲这儿多久了,偷窥神君多久了,若不是我们眼神好使,瞧见你在这躲着,还真没福气看到传说中美如冰雪的七月庭神君。”
她再次捏了捏自己还很肉的脸,她看起来有那么花痴?不甘而又喜滋滋地说道:“不久不久,从头到尾。”换来三月和六月杀人的目光。
六月问三月:“你觉得是日后的未白殿下更美些,还是如今的神君更美些。”
她捡起地上之前情急之下丢掉的瓜子,三月夺过,敲了敲她的脑袋,随后道:“那自然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六月低头红着脸,“我还是更喜欢未白殿下多些。”
“为何?”她语气里觉得不平,明明方才她们都冒着爱心看着爹爹来着,现在就马上转态了。
三月只当是戏弄她,脸更红了,“因为,因为未白殿下尚年轻,还未娶妻……”
敢情六月就是觉得未白殿下还有可意婬的空间,满足自己初开的少女情怀。她不屑,“常言道,成了婚的男子才更有味儿,而且这味儿倍儿香!”
她俩笑得前俯后仰,“小丫头懂脑袋里真是装多了瓜子,什么话都想得出来。这谁家的丫头哦,可真是个宝。”
“我闻过!”她手托胸部据理力争。
“哈哈,九月你不去卖戏真是怪可惜的,不过也好,我可越来越舍不得你离开我们园子了,没你啊,这乐趣得少了大半。”三月雨六月相视而笑。
她觉得这是实话,也任由她们笑去了,跟着她们一同往花棚子走去。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三月停住脚步惊呼。
她与六月望去,看着一脸懊恼的三月,“怎么了?”
三月道:“再过两个月便是天君的寿辰了,星君特地吩咐下来,这两个月内,天界各个角落的格局都要弄得有条理,更别致些,还有天君举行寿宴的宫殿内的摆设花瓶也全权由我们这些小花仙负责,要做到香而不腻,美而不艳才行。”
六月惊呼:“这可真是件费事费时的活儿!”
三月叹道:“可不是么,这回又有得受了,比起找神君那顽皮的小女还要更麻烦。”
她更加笃定,天君果真是可恶。一个寿宴都得搞得那么奢华浪费,他们这些仙神们每一万年过一次寿宴,看起来挺珍贵的,可打她出生后,爹爹过的寿宴那可就简约了,无虞山里的叔父婶婶们将自家拿手的小吃送给爹爹,爹爹一一表示感谢,恩,完了,所谓的寿宴便没了下文。
再看这天君,还要天界上下每个角落,注意啊,又是每个角落,她想,天君的最高权力便是对于每个角落能够掌控在手,还不用自己动手,真是太太太方便不过了!
“好了,待会惜竹星君还会前来跟我们交代细节,你们可不得乱跑去哪儿了,我还得去通知别的花仙。”
交代完毕,三月便提着裙摆款款而去,留下她与六月呆着。她记得之前未见老头与爹爹的谈话,那老头也提到了拥华庭,便问坐在一旁的六月,“这拥华庭果真是美不胜收?”
六月脸又是一红,她不禁纳闷了,六月的脸皮猴子砌成的不成,轻易就脸红。六月含羞点头,“美,美得难以言喻,特别,还有那里的主子。”
“怎么个美法?”她又追问。
六月低头,轻轻抬眸望着她,“九月你,你当真要我描述。”
她扯过六月的袖子,“问都问了,还能有假。”
六月两眼开始有神,“他啊,真是多瞧你一眼都会感觉窒息,笑得也颠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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