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准备认命说出真相的时候,楼下忽然一阵尖叫声想起,响破云霄,接着楼下的喧哗声不绝于耳,她与萧临然同时望去,却见那台上台下一片混乱,方才还在表演的花魁被台下的护卫拥着离开了台上,一路被人搀扶着离开了人潮涌动的场地,台下那些达官贵人,会武功的,纷纷在此刻打算英雄救美一搏芳心。舒悫鹉琻
闹事的是一群黑衣人,从数量上来看,起码有二三十个在台上,还有些护卫正在与那一群黑衣人进行打斗,已经有人受伤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柳昭茗呢?
未白呢?是不是去找柳昭茗了。
这两人都不见了踪影。“萧临然,我们下去。”离女刚说完话,萧临然也已经站起了身,紧皱着眉,扇子一收,搂上离女的手,从窗台跳了下去,伏在她耳边笑道:“知道你很紧张此刻未白在哪,那就听话别挣扎。”
他的话柔柔的,不似平时的挑逗轻浮,于是离女还没来得及酝酿的怒气一下就扑灭在了心里。她侧头,只看到了萧临然那俊美的侧脸,她一向知道萧临然长得很好看,只是因为第一印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以至于她一直忽视了他的长相。此刻近在咫尺,竟然小小的紧张了一回。
而且,她再一次肯定,萧临然的功夫也不简单,他身体真的是身轻如燕,即使带上了她这么一个拖油瓶,还是轻而易举安然无恙落到了楼下的空地上。
萧临然正打算拉上她的手挤向前,但是他大概轻视了人群的密集度,台前的人流全都往这边涌动,一下子就把她和萧临然挤散,她那娇小的身子任由着人潮将她越推越远,直到看不见了萧临然的身影。
“萧临然?”离女奋力从人群中抬起头,举目四望,黑压压一片人头,哪里还看得到萧临然的踪影。
场地一片混乱,离女狠狠咒骂了一句:“该死!”这会未白不见了,柳昭茗也不见了,最后连萧临然也不见了,她现在一点法力都没有,简直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只能急的团团转。这会,她总算知道萧临然之于她,是多么的重要啊,即使那个重要只是利益上的重要。
她一下子又被身前几名人高马大的汉子撞退了几步,然后撞到了一个很硬的物体,离女凭直觉猜出了那应该是一名男子的胸膛。
真是,以前觉得一名男子胸前有的全是肌肉那才是好身材,这时候她真是恨死了那发硬的肌肉,磕得她脑袋生疼。
“姑娘,你可还好?”身后那人低低笑着,声音极具磁性。
好个屁!她真想直接开口说道,下回你给我把肥肉练回来,胖胖的多好,磕碰了还不至于疼。她仰头,却见着头上接着自己的人儿,是一个让人不忍心出口大骂的俊俏的男子。不,语气说是俊俏,不如说是妩媚的男子。
这绝对是一等品的小受人物啊!跟狐狸妖有的比啊,她咂嘴,把想说的话忍了下去,换做一句任何一位稍微矜持的女子都该说的话:“没事,多谢这位公子好心相扶。”
“姑娘在这种危险的场合下为何还要逆流而上,莫不是在寻人?”后面那男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追问到底,“可需要在下帮忙?”
恩,要是你将在下换成小女子或许我会考虑考虑,离女很不厚道的想着。
她随意说道:“不用,首先我要找的人只是我要找的人,并不是你想找的人,再者,我与你非亲非故,有何理由得到你的无偿帮助。”
“在下也没说是无偿。”只听得那男子这么回答她。
“……”离女吃了一口口水,差点没呛着。
“而且我也算认识你,你长得跟我已故的爱妻十分相似。”男子继续,笑得妩媚。
“……”她该说着男子的搭讪方式过于out,还是说着男子太毒舌,将自己当做了已故的妻子,要是全天下的男子都见一个女子,说一句这话,那他们得死多少妻子才够啊。
“公子真会开玩笑,别拿小女子寻开心了,这庸都城里指不定在别处还能找到另一位长得更像你已故的爱妻的女子。”既然他爱跟就给他跟去,她也不会因此缺胳膊少腿的。想罢,脚步才轻移了两步,脚下一团软绵绵,可谓祸不单行,她好死不死在这混乱中荣幸地踩到了仇人的香软玉脚。
“哎呀。”一声低低的申吟,阮今香那张愠怒的小脸已经搁在她面前,啧啧,那双眼
眸中喷发的怒火就像她还在现世时看过的暴龙兽。
她宁可踩到的是一坨狗屎,顶多就脏自己的鞋子,回去洗洗就好,可踩到了这么一块黏皮糖,看来一时半会是甩不掉了。
“又是你!”阮今香俏丽的小脸气得发红,咬牙切齿瞪着她,好似一头磨牙吮血的野兽。
“小姐,这回一定不能放过了这不男不女的家伙!”阮今香身边那个丫鬟扶着自家小姐同样恶狠狠瞪着眼。一般骄横的小姐身边永远都有一个更加恶毒的丫鬟,这搭档在拍摄还珠格格时候,光是看皇后娘娘与容嬷嬷那一堆组合就得到了证明。
敢情那不男不女指的是她?离女想来不爱多管闲事,当然,所谓的闲事是她不关心的事,不关心的事,无论多大那都是闲事。同样,她也不爱惹是生非,因此她常常教导爱惹是生非的彼岸:你若是真惹了事,那就得完美的将那是非给平息了,不能掉了自家面子啊。
离女也着实不明白这阮今香为何总是对她心存敌意,她回想了下她得罪这位大小姐的地方也就是因为那次扰乱了刺杀萧临然的计划,这阮今香既然看不上萧临然,又有什么理由对她怀恨在心?
女人心真是海底针,看来,阮今香死一个典型的全天下男子都该围着她团团转才对的女子。
离女很礼貌地说了一句:“方才人太多,一时冒犯,真是抱歉。”一笑泯恩仇,她深知这个道理,因此还特意在道歉之后露出一个中肯的笑容。
这不笑还好,她这一笑更是让阮今香觉得这是不怀好意地笑,“你笑什么!”
“阮小姐不喜欢我笑?”离女想了想,随即哭丧了一张脸,“抱歉。”
恩,这感觉就是在祭祖一般有感情。
“道歉就行?我家小姐千金之躯,你一句道歉就想抵消!”那丫鬟嘴不饶人,就像一个跌倒在地的老人,死死拽着从身边经过的人死活要求赔偿费用。
离女是不爱惹是生非,但也不代表她喜欢逆来顺受,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签字笔和一张纸,写上“万金”两个字,交给了那丫鬟,“我这万金,总不算亏待了你家小姐吧。”
这纸和笔是她利用了一点小法术变出来的,这几日,她感觉自己的法力慢慢有所恢复,这是一个好兆头,以后她就能在这鱼龙混杂之地混得来去自如。
“你……”那丫鬟气得牙痒痒,却卡在了喉咙挤不出一个字。
离女眨眼,一笑:“哦,还是你觉得你家小姐不值这万金,比较适合千金?”
“你!”那丫鬟气得跺脚,而阮今香脸色也是堪堪不好看。
“香香。”之前那妖媚的男子从离女身后走来,低低呼唤这一个陌生的名字。
离女的嘴角抽搐,这香香叫的莫非是阮今香?
阮今香闻言望去,脸色立马阴转晴,娇滴滴地捏着手中的帕子,“宁大哥,真巧,你也在这啊,侯爷呢?”
侯爷?离女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极其有意义的消息,看来这位公子是侯爷府上的人。
“侯爷还在最香楼上畅饮,我与香香果真是有缘,昨晚跟侯爷说起想念了那个可爱的小丫头,今日便与你在此碰面,看来老天也知我思你甚切。”
本来那阮今香变脸的速度都已经让她惊叹,这宁公子也不是盖的,哄起女人来一套一套,愣是让本来还很霸凌的阮今香化作温顺的小羔羊。然而离女只感觉周围温度骤然下降,鸡皮疙瘩是一层层地掉。
阮今香把头低得更低了,手中的那块帕子都快给她糟蹋得认不出原样,“宁大哥真会说笑,对了,宁大哥你与侯爷为何会来此地?”
你知道他会说笑就好,那还当真。离女如是想。
那宁公子指着心尖一笑,“这颗心总有些不安,看到你我才知晓原因,原是放心不下香香。”
这两人左一句大哥,又一句香香叫得好不腻歪,愣是将离女的鸡皮疙瘩数值爆发到最大才肯甘心,这人啊,脸皮一旦丢了,天雷地火打不动。
“那宁大哥为何会跟在她身后?”阮今香抬头,口气十分不悦,看离女的眼神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一般,性别待遇太明显啊喂。
“小姐不要误会了宁公子,奴
婢猜想一定是她没羞没臊缠着宁公子,如今这场面如此混乱,她便趁此机会故作柔弱勾引心善的公子。”
啧啧,这丫鬟脑洞还挺大啊,怪伶牙俐齿的。事实是怎么看都是她在前,这宁公子在后,要缠也是他缠着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