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我们回去吧。”帝后妃走后,宫宴会也渐渐散场了,初芷溪拉着夜月的手说道。
“好。”夜月反手握过初芷溪的手,应声道。
被夜月反手握住的初芷溪身体一震,这是月儿第一次主动握自己的手,从那天月儿来看自己,两人的关系虽然有了明显的变化,但她总觉得,月儿还是离自己很远,她归她的好仿若那飘在天上的云,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如今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股实在的触感。
初芷溪看着夜月握住自己的手眉眼笑开,这样真好,就好像得到糖果的小孩一般幸福满足。
“姐姐。”不和谐的叫声响起。
听声便知是萧如薇,说来今日的萧如薇也确实出尽了风头,一首《弄雪》夺得书试状元,再加上一副《牡丹真国色》夺得画试榜眼,原本将她带进宫来是想要给她机会做出点什么,自己也好动手除掉她和李桂兰,可是没想到后面发生了那些事,自己倒也忘了她的存在。不过她也不得不说,萧如薇她可比她那娘亲有用了,先是轿中的试探,再是宴中的才华尽显,最重要的是她沉得住气,没有搞什么动作,看来除掉她可还要有些时日。
夜月转头盯着萧如薇看,直看得她一阵不自在。“姐姐?”萧如薇试探的开口唤道。
“没什么,走吧。”夜月收回眼神,直视前方,拉着初芷溪的手想在前等待的萧振宇走去。
看着夜月的背影,萧如薇的眼里暗色划过,她没有看错,虽然只有一瞬,但她不能忘记那一瞬眼神的犀利,在那一刻她觉得她整个人都被剥光在她面前,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如果起初轿中的试探没有查出什么,那么今晚萧夜月的种种表现便说明她完全不同于以前,她,是真的变了。
她想,今日假如是她遭遇同样的情形,她是否也能如他一般,那么淡定雍容,临危不惧吗?她怀疑了。
但是……皇后之位必须是她的,不关多难,要费多少心力,她都要从她手里夺下那个位置。
还有初芷溪,那个看似温婉的女子,萧家的主母之位也只能是她娘的,萧家嫡女的位置只能是她萧如薇的。
萧如薇握紧粉拳暗暗发誓,才抬步跟了上去。
“姐姐,今日之之事会为你惹来很多麻烦。”轿中萧如薇关心的声音响起。
“嗯。”夜月的心思现在完全在想另外一件事,所以只是敷衍了一声。
“你今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看到夜月完全不搭理自己,萧如薇并没有放弃她的攻势,继续开口关心道。
“多谢妹妹关心,姐姐会注意的。”夜月收起思绪转头看向萧如薇,眉眼笑笑,温柔的回道。
看来是转换计策了,怀柔政策,看你这个好妹妹的形象会维持多久。
之后一路无话。
“月儿,跟爹爹来书房。”一下轿便听到萧振不善的声音响起。
看着阴沉着脸的萧振宇,夜月也才想起,这个爹爹平时虽然对自己千依百顺,但是今日自己对上庆丰帝,虽然最后也算自保,但终归是十分冒险,瞧这架势是要上思想教育课的节奏了。
夜月叹了叹口气,认命地应了声,“是。”
初芷溪虽然站在旁边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今日月儿所作之事实在危险,确实要好好提醒她,以后万不能这么做。
“你也回去吧。”初芷溪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一对父女,才对后面的萧如薇说道,然后自己也往梅园的方向走去。
“萧夜月,你可知错。”书房的门一关上,萧振宇阴沉的声音便响起。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平时都是“月儿,月儿”温柔的叫着,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那么做。
晟都的水从一开始便是浑浊的,萧家嫡女,未来国母的身份便意味着自己从一开始便已经被卷进这权利争夺的漩涡中心,不管今日自己有没有这样做,找茬的来还是会上门,想利用自己的人也不会少,对自己阴谋设陷的人还是会存在,如果自己一味的忍耐,那么招来不会的怜惜放过,只会是更大的阴谋,更大的陷阱,她不允许自己的命掌握在别人身上,所以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握生命的主动权。
“爹爹,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你该知道,晟都的水一开始会是浑浊的,萧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得开这漩涡的中心,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将这水搅得更加浑浊,这样才能自保,才能保得萧家。”
“是啊,萧家是逃不开的。”萧振宇身上的威严一下子全部消失殆尽,带着一股无奈,叹气道。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谁也不说话,过了许久,萧振宇才开口说道,带着深深地担忧,“月儿,从你失忆之后,爹爹便发现你变了许多,但无论如何,无论做什么事,你都要记得你是爹爹和娘亲的一切,即使以后真的有其他弟妹,你永远都是排在第一的。今日之事以后不可在做,爹爹虽然掌管军权,但是君臣还是有别,爹爹权力再大,在很多事情上还是不能左右,否则晟曦国一旦内乱,便岌岌可危,萧家是整个晟曦国的萧家,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儿舍了整个国,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与国相冲突,爹爹只能说会先保国,然后……”萧振宇带着一抹深深地沉痛看着夜月,“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带着你娘亲去见你。”
听到最后一句,夜月的面色煞白,身体震了震。
他说,即使她变了,她还是他们的一切。
他说,她永远排在第一。
他说,她和国,他会保国,然后……
她知道他爱女成痴,却从不知竟到这种地步……
“对不起。”夜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弯下她一向挺直的腰背,深深鞠了一躬,诚恳的致歉。
她不是认为她在和阳宫所作之事是错的,而是因为她让他和她担心了,那样深深地爱,值得她弯下腰背。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血溶于水的亲情,那么的强烈,那么的撼动人心。
“回去吧,明日就要去守备军营,今日好好休息。”萧振宇轻轻扶起夜月的身子,温柔的说道。
还是那样的关切。
“好。”
夜月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准备开门时,目光微闪,“爹爹,我知道除了这一只暗卫,你肯定有其他从未让人知道的死士,给我两人。”然后掩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的夜月坐在椅子上,看着闪烁的烛光,思绪万千。
明日就要进守备军营,即使有萧振宇的警告,但一进去肯定还是凶多吉少,她必须多做准备才是。
还有原本打算宫宴之后便出门寻找治疗娘亲最终要的药材,如今看来是要推迟了,也幸好去守备军营是七天,最后一天赶回来刚好赶上下一次的针灸治疗,否则前功尽弃。
除此之外之外……夜月的目光随着烛光闪烁,看来其他事情也得准备了。
“大小姐,人带来了。”飞昂的声音隔空传来。
“带进来。”
是她找萧振宇要的那两个死士。
“参见大小姐。”声音冷冰冰的,确实是死士的作风,比之飞昂和绿衣,他们看上去确实更加的没有人气,不过这些不是她要关心的,只要完成她的任务,便是死人也行。
“今日你们跟了我,那么便只有我一个主人,我要你们做的事情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即使是我爹爹也不行,我想身为死士,你们该知道何为忠心。”夜月看着下首的一对双胞胎语气森冷的说道。
“唯大小姐之命从之。”
“很好,”夜月满意的点点头,“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还有叫什么名字?”
“属下哥哥。”
“属下弟弟。”
“请大小姐赐名。”
“哥哥就叫墨清吧,至于弟弟叫墨情。”
清,情,亲情,多么美好的字眼。希望你们做我暗中的利刃,卫我亲情。
“这是你们近期要做的,至于下一步部署等我回来再说,以后有事我会让飞昂联系你,初次之外不得出现。”夜月向墨清一张写满字的纸,吩咐道,“现在就看完烧掉,你们便离开吧。”
“遵命。”
夜月看着炭盆里还没有完全燃尽的纸,目光狠戾,不管是谁,拦我者必杀之。
“飞昂,暗地里去打探这味药材的消息,切不可让人知道,有消息先通知我,切不可私自行动。”她不能去找,就先让飞昂去,他的办事能力不错,虽然可能不能找到,但是打探写消息还是可以的,毕竟那位药……
夜月唤来飞昂,递过一张她早已准备好的纸张,关于那味药材样子和相关的药性之类的东西。
“是,大小姐。”飞昂接过纸张,应声,闪身离开在无尽的黑暗中。
“谁?出来”
------题外话------
个人觉得亲情是世间最伟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