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要喝点什么?”云茜柔声道。悫鹉琻晓
“白开水就可以了。”温凉轻声道,“王后还是叫我温凉吧。”
这句“容夫人。”她听着不习惯,云茜也叫的别扭。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叫她的名字,大家都听着更为顺口些。
“温凉。”云茜倒也没在这上面多做纠缠,干净利落的就改了口,然后转身吩咐侍者给她端上来一杯咖啡,还为温凉点了一杯白开水眭。
做完这些时候,云茜便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侍者将她们点的东西端上来。
温凉将眸光转向了正在打球的严欢她们。
只觉得那个女孩子的笑声,其实真的很动听,如同银铃,又像是溪涧的水声一般,点点的,慢慢的沁入人的心扉斋。
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被众人捧在心中的小公主。
云茜随着她的眸光看了一下,然后道,“温凉你要是喜欢,其实可以去试一下,什么东西总是要学的,特别是你现在还是首相夫人,容湛的妻子。”
温凉淡淡的笑了一下。
其实她不知道,吸引她看过去的是严欢的笑声,而不是那项称之为高尔夫球的运动。
“容湛很喜欢打高尔夫球。”云茜的声音再度传来,她慢慢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小勺子,“他打的很好。”
温凉将眸光转回来,听她说话。
只是云茜接下来却并不说话了,而是站了起来,“看着她们打球,我倒有点想打了,走吧,温凉,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
温凉随着云茜一起走到严欢她们那边,云茜戴上了手套,拿了只球杆。
只看到那只白色的小球在空中划下了一个极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妥妥的进洞了。
身边的人都鼓起了掌。
严欢笑道,“除了容湛哥哥,还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云茜姐姐。”
温凉也轻笑了笑,她想她大抵是明白刚刚云茜和她说的那句话了。
她是想告诉她,也只有她云茜能和容湛在一起么?
其实不用这么的拐弯抹角,直接告诉她她话里的意思便行。
云茜只打了一下子,然后让人将球杆放好,就让温凉陪着她回到休息区了。
侍者将毛巾递上来,云茜给了温凉一条,“擦擦吧。”
“谢谢。”
云茜看了她一眼,“温凉觉得我打的怎么样?”
“对于高尔夫球,温凉不是很懂,但是王后天资聪颖,应该是不错的。”
云茜无声的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极为的惑人,“你或许不知道,一开始我打的并不好,但是我这个人对自己在乎的,都很执着。”她顿了顿,红唇轻吐,“无论是人,还是物。”
“十几岁的年纪,那时候我们几个差不多同龄的孩子随着父亲来到高尔夫球场,也算是第一次接触高尔夫吧,那时候容湛就已经打得很好了,没有人能和他相比,便是严爵,也是。”
“后来,也便只有我能和他抗衡了。”云茜的笑意渐渐的弥漫到眼角眉梢,“虽然我每每还是输给他。”
“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么?”
温凉端起白开水喝了一口,“好。”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故事,不过是大家都一起长大的,之间拥有些回忆而已。”云茜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说到底,C国存在了多久,我们云家便存在了多久,我们祖先的那一辈陪着严家打下江山,出了几个开国功臣,后来云家的子孙也便一直在朝为官,到了我父亲这一辈,他和我母亲只生下我和菲菲二人,我们虽是女孩,但是我父亲却很疼爱我们,容湛也不是一直都成长在C国的,我记得我见到容湛的那年,他十二岁,我十岁。”
“很清冷的样子,那时候我不甚喜欢他,总觉得他太过于孤傲,可是我的妹妹云菲却很喜欢他,经常的时候,都是她在缠着他,可能也正是这样,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和容湛才是一对。其实现在要我说,我也说不出到底我是怎么样和他走在一起的,只是有一年,我们到王室骑马场骑马的时候,我的马不知怎么的就失控了,一路狂奔进树林深处去,我从马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当时还下着雨,天又渐渐的黑了,我慢慢的陷入绝望当中,是容湛找到了我。”
云茜在说起这些的往事的时候,眉眼间全是柔情,一点也不似平常的犀利与高傲。
温凉可以想象的到当时容湛的出现,也许就像是云茜在黑暗中突然看到的一道曙光,照亮了她,也温暖了她。
“如今的你们,看到的是他站在权力巅峰的模样,意气风发,但是他的另一面,你们都不曾见到过,只有我,是陪伴着他走过那些日子的人。”
在云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温凉其实是很想笑的,如若是这么的爱,为何当初要选择背叛他们之间的誓言,嫁给严明轩。
他明知容湛就在她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放开了他的手在,转身投向别的男人的怀抱。
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心理。
温凉终究是弄不懂,她更不懂的是,到底在她的心间,权势与爱人,哪个重要?
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也许是她太过于信任容湛了,她以为无论她走的多远,容湛总会站在原地等着她。
所以,她肆无忌惮了么?
现在她以为容湛变心了,所以她开始担忧,开始害怕了么?
温凉很想告诉她的,她其实不必担忧也不必害怕,属于她的到底还是会是她的,因为无论怎么样都好,她和容湛不可能走在一起。
倒是想将她和容湛之间的两年之约告诉她的,只是现在看她的样子,温凉便知道这个约定,也许容湛并没有告诉她。
既然他都没有告诉她,那更不可能由她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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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尔夫球场出来的时候,云茜和大家聚在城堡里吃了午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时间还有点早,深深还没下课,司机问温凉是回首相府还是去哪里。
温凉想了想,“开着车带我到处看看吧。”
司机带她到的地方多是繁华的街道,温凉看着陌生,因为这些繁华的大街,她也不曾怎么踏过。
最后还是要求司机回到了国都大学。
时隔四年,再一次站在国都大学门前,温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但其实,这间百年学校也没多大的变化,只是她的心境变了而已。
温凉想起了自己当年拎着行李走进那扇大门的时候,心里还念着她对母亲说的那句话:我会争气的。
但到底是她并没有给母亲争气,甚至还让她那样的担心过她。
温凉敛了敛神,开了车门,走了下来,想踏进大学里面的时候,却教守卫给拦下了。
她笑了笑,走了回来,司机猜出是什么事,想上前去说明她的身份,被她拦住了。
她只说了一句,“算了。”
也许她今天真的是太闲了,所以才会来到这里,也站在这里这么久,竟然回想的是四年前的事情。
“那夫人,我带你到别处转转?”司机恭敬的出声询问道。
“好。”
可能由于刚刚的原因,司机也觉察到她不想到繁华的地区,所以此次带她走的都是一些小道。
一栋两层楼的的小房子就这么的撞入温凉的视线中。
她有片刻的晃神。
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也在这里遇到了苏白。
眼看司机快要将车开过了,她到底还是出了声,“在这里停一停吧。”
司机依言将车停了下来。
这一次温凉没有下车,可是隔得远远地,温凉都能看的到那门前贴着的纸张,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出卖。
这个年代,很少会有人在卖房子的时候还会在自家门前贴那样的一张纸张。
所以司机也便不免笑了起来。
隔了四年,温凉不知道本来住在房子里的那对老人是否还在。
“夫人,要下车去看看么?”司机见她久久的凝望着那房子,便出声询问。
温凉摇了摇头,“不用了,开车吧。”
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去接深深了。
司机也便将车开往深深的幼儿园。
深深还是习惯性的将小脑袋紧贴在车窗处,好奇的张望着外面。
突然听到她稚女敕的童音道,“妈咪,那是什么?”
温凉随着她的声音望向车窗外,发现这条路并不是他们往常走的那一条。
温凉还没说话,前面的司机倒是替她回答了,“深深小姐,那是王室骑马场呢。”
王室骑马场……
不知怎么的,温凉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今天早上云茜在说起这骑马场的时候那脸上的神态。
“叔叔,骑马场是用来干什么的?”
耳畔传来深深的声音,温凉才缓缓回神。
晚上的时候,温凉没想到容湛会回来吃晚饭。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貌似政务繁重,国事颇多,他这些天回来的都比较晚,往往是她和深深已经睡下,他才回来。
但是无论多晚都好,他却一定会回来,只是有时候太晚回来,又知道温凉睡眠并不好,所以就没有进去房间睡,而是去了客房睡。
这些温凉都是知道的。
吃过晚饭,容湛今天是难得的空闲,所以由他陪着深深做作业。
临睡前,深深捧了本童话书,递给容湛,“爹地,今天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好。”容湛揉了揉深深的额头,接过童话书,翻看了几页,磁性的声音便缓缓的出现。
温凉推开深深房间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容湛手里拿着本书,正轻轻的站起来,将被子给深深拉上来,然后在她小小的眉心吻了吻。
他说,“晚安。”
他如今的样子,确实是一个好父亲。
温凉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毫无预警的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痛便开始席卷全身。
有些片段就这么生生的撞进她的脑海里。
她握住门把的手紧了又紧。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容湛站在她面前,出声询问,“怎么了?”
她长长的睫毛微颤,低了低,后再抬起头的时候,神色似乎已经恢复,她笑了笑,“没事,深深睡了么?”
“刚睡着。”容湛说着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温凉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房间,并将门关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他们的房间,温凉已经帮他将睡衣都准备好,放在浴室,“水放好了,进去洗澡吧。”
“好。”容湛并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走向浴室。
温凉看着他的背影,有片刻的发呆。
他的背影和他的面容一样,都那么的美好。
曾经,温凉也以为他的人也一样的美好。
可是,也终究还是她以为而已……
有时候,太过于自以为是真的不好。
容湛出来的时候,温凉还没睡,他头发还是湿的,她就找来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她纤细的指尖穿梭在他的发丝间,慢慢的将那些发丝弄干。
容湛很喜欢这些感觉,也很喜欢她为他做的这些事情,总觉得往往是这个时候,他才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温凉是他容湛的妻子。
头发差不多干的时候,容湛修长漂亮的指往上,握住了温凉的手,“今天和王后出去了?”
“嗯。”温凉拿开了他的手,将吹风机放好,“我们去了高尔夫球场。”
容湛眸光闪了闪,“打球了么?”
“没有。”温凉已经将吹风机放好,折了回来,“不会打,只是看王后打了一下,打的很好。”
“就看着别人打球度过了一天?”容湛低低一笑。
“剩下的时间在听王后讲她的故事。”温凉顿了顿,却没有往下说下去,“睡觉了好么?”
容湛深深的凝视着她,眸色平静无波,依旧深沉的让人难以看懂。
“她是不是在说了我和她之间的事。”
温凉没想到他就那么的说了出来,最初的怔愣过后,她缓缓点头。
“说了什么?”容湛问道。
“就说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也没什么了。”温凉已经躺上了床,眯了眯眼眸,看了容湛一眼,“很美好的故事。”
温凉本想问他为何不将他们之间约定的事告诉云茜的,但是到底是没有问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其实并不管她的事,所以,她无需多嘴,也无需多管。
这样想着,又觉得倦意袭来,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却不料想,容湛坐在床边,盯着她的容颜看了许久。
她依旧是这样安静的模样,容湛想起了刚刚在深深的房间的时候,她站在门口处,那一刻她脸色的苍白,还有眸子里的剧痛。
但也不过是一瞬间,在他出声叫她的时候,她就恢复了神色。
可容湛从刚刚到现在,却一直在想,那一刻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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