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帝的怒火终于一次爆发出来,一双龙目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寒风刮起地上的飞雪,形成巨大的漩涡,仿佛随着男人的怒气而开始咆哮。爱睍莼璩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戏耍于朕,来人,将远妃仗毙!”北燕帝瞪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远妃涕泪横流。
“还不动手!”北燕帝的目光落在侍卫身上。
几名侍卫很快上前将远妃摁在长椅上,动作粗鲁的没有丝毫怜惜枸。
北燕帝的怒气失踪没有消去,天寒地冻,他在这含露宫一直滞留到深夜,从欣喜到忧心,从忧心到痛心,本以为是一场用情至深,可最后却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好戏!
他堂堂北燕帝王,竟被一个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份怒火可想而知!
太子北棠叶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见到远妃落败,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还请父皇息怒,远妃娘娘虽然假意怀孕争宠,但究其本原,还是因为太爱父皇,才会犯下这等糊涂事。顼”
远妃闻言,连忙开口道:“是啊,陛下,臣妾只是看着您日日驾临旁的宫殿,臣妾实在是太过想念您,才会出此下策,您一定想象不到,臣妾每日站在宫门前张望的情景。”
北燕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但也仅仅如此:“够了,太子你身为一国太子,怎么可以如此感情用事,若是事事如此,还如何治理这天下?”
北棠叶神色不变,拱手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远妃的心一凉,她本就是皇后一脉,若是眼下连太子都不帮她了,她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陛下,臣妾真的知错了,臣妾愿前往佛寺,从此青灯古佛,为陛下祈福”远妃挣月兑了侍卫,跪到北燕帝面前,脸上两串泪珠,倒是可怜。
“妖儿,此事就交给你处置了。”北燕帝的目光落在北棠妖身上,绕过远妃大步离开。
众人眼见北燕帝离开,目光纷纷落在北棠妖身上。
远妃的心中升起一抹期望:“九殿下”
北棠妖缓缓抬手,周围寂静无声:“远妃娘娘深爱父皇的情谊实在是感人,只是宫有宫规,若是不秉公办事,实在难以对众人交代。”
远妃的心凉了半截,目光落在仿佛静夜幽莲的虞挽歌身上,眼中闪过浓浓恨意,若不是她,皇后怎么会被禁足,她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下场。
北棠妖再次开口道:“将挽妃娘娘拖下去杖毙。”
两名侍卫上前抓住远妃,远妃甩开侍卫怒道:“放开本宫,本宫自己会走!”
见着远妃真的是自己走动起来,侍卫倒是也没有强求。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远妃忽然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朝着虞挽歌方向冲去:“云婉歌!我死也要拉上你一起!”
凛冽的寒芒在夜色中格外刺眼,远妃双手执刀,狠狠向虞挽歌刺来。
虞挽歌反应极快,正要侧身闪过,背后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推力,一把将她推向前方,正迎向锋利的刀尖。
北棠妖心头一紧,飞奔过去,可时间仓促,想要打掉远妃的刀已经来不及了,一把将虞挽歌扯在自己怀里,转身挡过一刀。
刀剑遁入皮肉,瞬间染红了男子的华服,北棠妖正要回手,远妃却发出凄厉的叫声,手中的刀掉落在地,执刀的手却在转瞬间皮肉翻飞,没了大半块皮肉。
素手清晰可见每一根青绿色的血管,隐约间可以看见森森白骨,滴答滴答流淌的血液让空气中充满浓浓的血腥气。
除了远妃的嚎叫,整个含露宫都寂静无声。
柔妃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看向虞挽歌的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没有人看清为何远妃好端端的手忽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那血迹斑斑的手掌着实令人毛骨悚然,加之夜半时分远妃的哀嚎,一时间不少人都萌生了退意。
而此时,小盛子只是安静的立在虞挽歌身后一侧,微垂着头。
北棠妖松开虞挽歌,拱手道:“情况危及,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虞挽歌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同他寒暄。
柔妃太子等人见着倒地不起的远妃,纷纷拱手告退,尚未离开的御医打算为北棠妖处理伤口,却被他拒绝。
虞挽歌回首看向自己身后,凭借她的印象,隐约可以判定出是一名粉衣宫女,想至此处,目光开始搜寻起远妃身边的那个心月复宫女。
扫视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回廊下的台阶后,心中升起一抹冷意。
北棠妖看着狼狈不堪的远妃,幽幽道:“将远妃的皮给本宫扒下来。”
众人看着这个月下美如妖精的男子,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一抹寒意。
虞挽歌也有些倦了,小盛子随同她一道回了挽月宫,一手提着宫灯在前面引路,旁的宫婢则是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
“主子,奴才有一事想不通。”
“何事?”虞挽歌淡淡道。
“这黄昌盛是个卖主求荣的,主子为何不把这个位置安插上我们的人,而扶植他为副总管,依奴才看,他并不可信啊。”
“眼下汪直被北棠妖困在外城,却不意味着他得不到宫中的消息,若是直接将副总管换成我们的人,必定会引起他的警觉,而这黄昌盛则不同,至少在汪直面前也是有头脸的,不至于让汪直太过起疑。”虞挽歌道。
小盛子点点头,记在心下。
回到挽月宫后,小盛子则再次离开,前去处置那粉衣宫女。
梳洗好后,虞挽歌也有些乏了,便早早就躺下了。
没多久,门便被人推开,紧接着,一道拔凉的身体掀起被子就爬了上来。
本是昏昏欲睡的人顿时惊醒了大半,不等开口,北棠妖的手便攀上了女子的腰身,从背后环住了她:“挽挽,我受伤疼的快要死掉了,你怎么还睡得着。”
虞挽歌闭着眼假寐,没有理会他。
昏暗中男人扁了扁嘴,眼中泛起浓浓的委屈:“挽挽我好疼”
女子依旧一动不动,北棠妖见状,白皙的手指开始在女子身上游走,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阵寒气。虞挽歌拎起男人的两根手指,将其丢在一旁,始终背对着身后的男人。
没过多久,北棠妖的手指再次攀上虞挽歌的腰身,两根手指在女子身上轻点着,一寸一寸向胸口移去。
虞挽歌再次将他的手丢开,北棠妖不满的蹙起眉头,委屈道:“挽挽,我受伤了”
见着女子没反应,将手指放在自己的伤口上摁了摁,而后沾染上一手的血迹。
虞挽歌等了半晌,见着北棠妖没有再动作,有些诧异,正打算睡觉的时候,一只大手一下子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那柔软的触感让北棠妖心神一震,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涌过,虞挽歌先是一愣,随后蹭的坐起身来,一把将枕头丢向身侧的男子。
北棠妖反应极快,迅速起身,抬手接住女子丢过来的枕头,一脸委屈的道:“挽挽我受伤了。”
虞挽歌气的不轻,因为刚刚入睡,一双眼有些泛红,看的北棠妖有些心虚。
对上那双泛着水雾的琉璃色眸子,虞挽歌最终认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出匣子找到伤药和棉布。
刚要为男人包扎,一低头,却瞧见自己天青色亵衣的胸口处,印着一个大大的血手印,虞挽歌终于不再平静,咬牙切齿道:“北棠妖!”
北棠妖一脸讪笑,狭长的眼笑成两条缝,花枝招展的模样像是一只花妖,浸湿一块布巾后,凑上前来:“气大伤身,擦擦就掉了。”
不等虞挽歌反应过来,北棠妖已经拿着布巾出现在虞挽歌面前,温热的布巾隔着亵衣落在女子胸口,微湿的亵衣贴在女子的紧贴在女子的肌肤上,勾勒出胸口出的峰峦,贪婪的不肯离去。
北棠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一只手攥着女子胸口处的衣襟,另一只隔着布巾正搁置在女子的胸口上。
回过神来的虞挽歌,抢过男子手中的布巾,一手拍在北棠妖脸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的出气的不轻。
拿下脸上的布巾,看着女子转身而去的身影,男子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随后便跟了上去:“挽挽我伤口好疼”
虞挽歌不再理会他,不想北棠妖再次开口道:“挽挽,我伤口这么疼,晚上一定会睡不着的,我睡不着可以数星星,可是万一影响你的怎么办?”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言下之意便是你要是不给我包扎伤口,今晚我就跟你哭诉一晚上。
虞挽歌转过头,目光落在北棠妖的脸上,男子好看的眉毛揪成一团,琉璃色的眸子虽然浅淡,却含着期待,淡淡的水雾让人无法拒绝。
虞挽歌此刻心中只有两个字,冤孽!一定是冤孽!
认命的重新拿起伤药,开始为北棠妖包扎。
解开男子身上的华服等,便瞧见了同皮肉粘黏在一起的里衣,银丝白的亵衣同男子的皮肉紧紧的粘黏在一起,看来是因为时间太久没有处理,才会造成的。
微微蹙起眉头,拿着温水微微润湿,而后将粘黏在一起的地方一点点扯下来。
等到里衣同皮肉完全分开后,这才帮他将里衣褪掉,瞧见男人愈发健硕的胸膛,虞挽歌低下头,将目光落在伤口上,上起伤药来。
北棠妖的伤口并不深,因为远妃出手的时候,小盛子也已经动了,虽然距离较远,可是小盛子的柳叶刀却是靠银丝悬着,收放自如,刀身细小,再加上夜色漆黑,所以才没有被人发现。
北棠妖静静的看着女子专注的神色,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女子眼中的华光,却让人心中泛暖,这样的她,实在是太容易让人爱上。
想到那日她帮北棠海处理伤口,北棠妖周身的气息一变,虞挽歌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不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男人摁在了腿上。
“以后不许给别人包扎伤口。”北棠妖霸道的开口。
虞挽歌一手拿着剪子,扔在一旁道:“再不睡天就亮了。”
对于女子没有应下,北棠妖心生不满,在女子侧脸上浅啄了一口,却也没有强求。
两人躺在床上,北棠妖从身后将虞挽歌揽在怀里,才觉得空空的心变得踏实,虞挽歌想起汪直派人寻得北棠妖心头血一事,忍不住开口道:“汪直那边的动静怎么样?”
北棠妖将脸紧贴在女子的发丝上,闭着双眼,嗅着淡淡的香气道:“被我困在外城,应该快要疯了。”
虞挽歌微微一愣,因为在宫外没有可靠的势力,所以宫外的消息她得到的并不精确,很多消息甚至是过后许久才得到的,近来将云婉歌的父亲云威将军绑到自己的船上来,情况才稍有好转,却因为之前对他的印象,暂时又不能完全信任。
北棠妖解释道:“父皇派汪直平复叛乱,查清贪污兴修河岸官银一事,贪官污吏以两百万两的巨大数目贿赂于他,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却落到了我的人手中,为了将证据夺回,他一直留在外城,将外城封死,生怕证据传回帝都,落入北燕帝手中,因此迟迟没有归来。”
虞挽歌心中有了估量,看来是北棠妖的做法将汪直逼急了,让他认为当初那个废物皇子已经完全月兑离了自己的掌控,所以汪直才打算取他的心头血想要做些什么,对他加以控制。
不过依照眼下的情形来看,若汪直一直迟迟拿不回证据,一定不会再耽搁更多的时间,最终会舍弃证据归来,毕竟若是他一直留在外城,只怕这帝都中的势力就要被北棠妖蚕食大半了。
“如果估量不错,汪直一定会赶在年关前后回来,若是他回来,只怕你的处境要危险了。”虞挽歌缓缓道,一双黑眸在黑暗中却折射出璀璨的光彩。
“若他敢回来,我就让他永远留在这。”北棠妖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
虞挽歌皱起眉头道:“你势力尚未巩固,眼下就要对汪直动手,未免风险太大。”北棠妖没再说话,不多会,女子便听见传来淡淡的呼吸声,虞挽歌微微转过头,看着男子安详的睡脸,想起汪直种在他身上的毒,这几个月一定都没有解药,心中有些泛疼,而此番若真是同汪直交手,只怕更会有性命之忧。
虞挽歌心中有些不认同他的做法,不过想到此刻已经同汪直撕破脸皮,轻叹一声,闭上眼开始盘算起如何对付汪直的对策。
直到女子安稳入睡,北棠妖再次睁开双眼,琉璃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有些诡异,手指轻卷起女子的发丝,脑中却想起江太师同他所说的话,从四国并立伊始,各国君主一直蠢蠢欲动,却又因为战乱后的重创不得不暂时休战,为了刺探各国情况,消除战乱所带来的纷争,促进各国交流,四国提出每年举办一次围猎,以围猎的方式进行交流,而举办围猎的时间为每年初春,地点每次分别在四大国中不同的国家。
而江太师告诉他,见年年后的初春所迎来的四国围猎,地点正是北燕,届时以四大国为首连同众多小国都会前往北燕,到时,他将看见独霸南昭的郝连城!那个灭她满门的男人,那个她曾爱之入骨,如今却恨不得挫骨扬灰的男人!
北棠妖看着女子的睡颜,轻道:“挽挽,若是我连汪直都除不掉,拿什么来抗衡郝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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