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挽歌又上前追了几步,扒开面前遮挡的人群,顺着那隐隐浮现的白色衣衫追去,可是追了几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ai悫鹉琻
北棠海再抬头看去,瞧见台上的西齐小公主韩若汐已经不在了。
虞挽歌也同时抬头,贩卖女子的几个男人正数着钱,满脸笑容,众人之中一阵低呼,渐渐的已经将目光落在下一名女子身上。
虞挽歌和北棠海对视一眼,纵然这一切就像是幻觉,可是他们却清楚的知道,这不会是幻觉。
虞挽歌的心沉下几分,北棠雪不是在皇陵么?为什么会出现在北燕与东陵的交界处?又为什么会出手救下西齐公主盥。
顺着北棠雪,虞挽歌思及到如今坐在朝堂之上的男人,随后又想起国丈府,国丈府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如今北棠雪出现在这,难道说是北棠妖应国丈府要求将人放出?
虞挽歌和北棠海都没了最初的心情,两人推出拥挤的人潮,返回住宿的客栈,只是看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心事重重。
走到客栈门前时,虞挽歌只觉得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街道对面的一间雅间泷。
窗子半开,随风轻轻晃动,而窗子之后已经没有了人的踪迹。
虞挽歌收回目光,垂下眸子,北棠雪,是你么?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待到虞挽歌消失在视线,男子才再次出现在窗前,头上戴着白色的斗笠,遮挡去了容貌。
男子站在原地凝视许久,一直到最后的片刻才抬手掀开了斗篷,露出一张宛若白莲的绝世面容。
满身清雅温润,带着淡淡的微凉,让人见之倾心。
此人正是北棠雪,当日太子北棠叶死在他怀中之后,他一直蛰伏在皇陵,心头对北棠妖已经渐渐升起了恨意。
派人暗中联络好北棠叶的亲信势力,渐渐了解到朝中动向,这才发现国丈府和太后慕青的反应确实如北棠叶所说,实在是有些蹊跷。
在皇陵中不动声色的操控着外面的势力,始终不愿相信国丈府和母后真的发生了变化,可一直到短短几日之后,面临着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他终究是不得不承认国丈府和母后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外公和母亲了。
因为这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杀手不是旁人所派,一路追根溯源,竟然是那个一向和蔼的外公。
这让北棠雪无论怎样也不能接受,随即佯装若无其事的继续等待,甚至派人联系国丈,提及北棠叶之死。
只可惜,他等来的不是亲人间的问候,也不是对北棠叶的关心,而是一次次利用着他对他们的信任和眷恋再次埋下杀手。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找上了他。
此人姓夏,是苗疆一代的蛊师。
“属下参见八殿下。”北棠雪静跪在北棠叶的墓前,身后出现一名身着异服的男子。
北棠雪没有回头,依旧是神色淡淡,男人再次开口道:“八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何国丈府会对您痛下杀手,转眼反目么?难道就不想知道挽妃娘娘的近况么?”
北棠雪的目光依旧只是落在北棠叶三个字上,北棠叶死了,没有被葬入帝都郊外最奢华的皇陵,而是埋葬在这偏僻的皇陵。
不过也好,至少这样他可以多陪伴他一些时间。
听着男人的话,北棠雪渐渐想起当日北棠叶死前所说的话,他说不要过于相信外公和母后,提及他们的反应过于奇怪,甚至是此后对他的一次次刺杀,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北棠雪站起身来,看向这来路不明的男人,神色无波,宛若九天之上的圣雪,又如天池边上盛放的那一朵朵白莲。
“不知八殿下可听闻过蛊术一说。”男人挑着眉,看着北棠雪。
寂静的眸子里流转过一抹水波,难道说外公和母后等人都是中了这蛊术?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北棠雪神色不变,不是他轻信,而是他实在想不出到底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此前温和的外公一瞬间对自己痛下杀手。
他把这位精通巫蛊之术的苗疆蛊师留在了身边,想起他所描述的四哥夜袭皇宫,救出虞挽歌的那惨烈一幕,心头悸动。
事实证明,这位苗疆蛊师,虽然喜好,除了蛊术了得,却有颇有心计。
在他的帮助下,他轻易离开了皇陵,联系好此前的势力,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北棠雪放下面上的斗笠,北棠妖,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在这皇权之下,注定要血流成河?无论怎样,也是躲不开的么?
北棠叶之死,国丈府之谜,虞挽歌所遭遇。
想起这些,北棠雪的手指紧紧攥在了一起,北棠妖,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明明得到了你想要的,却还是要毁掉这所有。
垂下眸子许久,北棠雪再次睁开眸子的时候,那份温润之下已经多了两分冷意,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着。
北棠雪转身离开,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对面茶楼之中出现了一名身材丰满的女子。
娇艳的绿色比天空的烟火还要璀璨,凹凸有致的身姿足以让每一个男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也不知道在这场天下之争中,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娘娘,您果然是料事如神,这北棠雪真的来寻虞挽歌和北棠海了。”一旁的丫鬟笑着讨好道。
碧雪媚眼流转,红唇勾起一抹浅笑:“这男人么,放不下的东西无外乎就两种,一是江山,一是美人,北棠雪虽然性子淡,可是只要是人,就免不得会有七情六欲,江山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这北棠雪对江山不为所动,对人可未必如此。”
一旁的丫鬟低头受教,点点头附和道:“如此看来,人还是不要有情愫的好。”
碧雪没理会她,早在北燕的时候,她就瞧见这北棠雪待虞挽歌有几分不同,后来仔细派人查探过,证实了她的猜想。
两人交集虽然不多,可是凭借她身为女人的敏锐直觉,还是认为这北棠雪对虞挽歌多着几分关切。
利用夏大师成功将北棠雪引诱出皇陵之后,她就料到北棠雪会追随虞挽歌的足迹,也好看看在那场宫变之中她是否真的一切安好。
毕竟如今民间传闻,可都在说挽妃娘娘同四殿下私奔殉情,坠落悬崖,生死未卜。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这北棠妖为何放弃了追查两人的踪迹,相信依北棠妖的实力,一定可以查出虞挽歌和北棠海的踪迹,可是除去起初几天翻天覆地的搜查后,他便好似沉寂了一般。
碧雪看着北棠雪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一旁的丫鬟低声开口道:“主子,奴婢不懂,您为何要将那西齐公主弄到这来。”
碧雪冷笑一声:“他没有势力,本宫便给他势力,有了势力,他岂不就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亦或者也是我们所期望他去做的事?”
丫鬟的眼中闪过一抹折服,虽然碧雪的名声一向不大好,可是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的谋略不俗,否则太子殿下又怎么会派遣她亲自前往北燕,解决北棠雪一事。
碧雪的红唇勾起,收回目光,如今北棠雪心中的恨意加深,纵然他不想报仇,可是北棠叶的死却逼着他再也不能做一个出世之人,无论是愿或不愿都要卷入这乱世之中。
可国丈府的反叛,却让北棠雪势力大减,所以她便送他一个西齐公主。
北棠雪不是一个傻子,只要利用好这西齐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便可将西齐势力操控在手,掉转枪头,对付北燕。
碧雪半躺在软榻之上,衣襟半敞,毫不在意,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指微微蜷起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漾动。
北棠雪的事情差不多要解决了,按照如今天下的局势,北棠雪占据西齐,北棠海投奔东陵老皇帝,北棠妖掌控北燕。
只要加深三人之间的仇恨,便是金戈铁马,硝烟再起时。
三国之战,足以彻底改变这四国擎制的格局,到时,南昭置身之外,只等着坐收渔利。
碧雪收回心思,对着一旁的丫鬟开口道:“去查,动用在北燕所有的势力,一定要查出北棠妖为何会突然放弃搜查虞挽歌和北棠海的踪迹。”
“奴婢明白!”
碧雪的眼中流转着一抹淡淡的烟花,宛若红霞,红唇微启,淡淡开口道:“北棠妖,你怎么可以放手呢?”
另一名丫鬟抬头悄悄看了眼有些诡异的碧雪,附和道:“娘娘放心,便是那挽妃娘娘美貌无边,也绝不是娘娘的对手,南昭的太子妃,从来都只有娘娘一个。”
碧雪扫了她一眼,向后靠了下来,将身子的重量彻底依靠在软榻上,头枕着金玉枕:“你以为本宫怕她抢了本宫的位置?”
丫鬟察觉碧雪语气不善,低头不敢再开口。
碧雪轻笑一声:“呵郝连城?太子?你以为本宫在乎?”
丫鬟紧紧低垂着头,不敢再开口,也不知碧雪说的不在乎是不在乎郝连城,还是不在乎太子妃的地位?
没了丫鬟的缓和,气氛一下子就静谧了下来,碧雪枕在玉枕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烧的极旺的暖炉让人忍不住的犯困,一旁站的笔直的丫鬟不断的点着头,可靠在软榻之上,舒适无比的碧雪却始终睁着一双媚眼,眸子清明,没有半点倦意。
渐渐的,朝阳初升,细碎的暖阳洒满屋子,淡淡的金色折射着屋子里精致的珠玉,梨木桌上精致的玉石香炉撒下一片阴影。
碧雪起身拿起一件外袍,看也没看站了一夜的丫鬟,转身就走了出去。
许是昨夜玩耍至太晚,蒙蒙亮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空气里散发着阵阵冷意,带着秋日的清寒。
碧雪裹了裹衣衫,少了几分媚意,一身暗色的外袍,倒是让她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少了几分张扬,只剩下沉静,莫名的,竟同虞挽歌有几分相似。
穿梭在陌生的街道,碧雪的目光扫过那些摆出的商贩,呼出的空气泛白,地上还有着未曾融化的初雪。
渐渐的,走到一片孤寂的小路,低矮的墙沿,幽深的巷子,阳光被遮挡住而撒下的阴影,淡淡的暖橘色,一切都显得温暖而柔和。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开我”
女子的哭泣声和求饶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美人陪我们玩玩只要你跟着小爷,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守着你那个病病歪歪的相公有什么好?只要你肯跟了我,还怕有什么不是你的?”
猥琐下流的声音想起,只一听,便不难想出男人的样貌。
大抵是有几分家底的油头粉面。
碧雪的眸子闪过一抹媚色,媚色之中流转的水波却多了几分冰寒。
“张少,你若是玩够了,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啊”
“是啊是啊,让张少先,我们只要能分杯羹就好”
人群中响起不少附和之声,碧雪的红唇轻轻勾起,如此看来,还不止一个呢。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相公还在家等着我熬药呢求求你们”
“啊!滚开!不要碰我!”
女子的求饶还未完,转眼就变成了挣扎和哭泣的声音。
‘啪!’随着一声巴掌声想起,那个叫做张少的男人似乎怒了:“贱女人,给脸不要脸!竟敢打我”
紧接着,便听见女子无助的哭泣声,衣衫被扯裂,粗劣的布匹发出清脆的声响。
碧雪缓缓走到巷子口:“几位公子真是好兴致?”
那媚入骨髓的声音带着蚀骨***的美感,只这一句话,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就蔓延至几名男人的心头,一时间竟然忘了手上的动作,回过头来,看向站在巷子口的碧雪。
碧雪嘴角露出一抹浅笑,缓缓抬手解开外衫,甩手扔在了铺满白雪的地上。
看着那让人***的曼妙的身材,还有那比起粗布衣衫女子不知要魅惑多少的容貌,几名男子齐齐张开了嘴,眼中露出婬邪的笑意。
“哎呦.这是哪来的美人啊快来来来让哥哥好好疼爱疼爱”
“哎,张少有什么好事可不能忘了哥几个”
“去去去”
被唤作张少的男人不受控制的走向碧雪,双腿发软,就差直接扑了过去,看着那饱满欲滴的春色,就差流下口水。
张少伸出手掌,想要抚上碧雪的胸口,只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没见过如此勾人的妖精。
“你这个小妖精真是把本少的魂都给勾走了”张少嘟囔着。
“是么我要勾走的可不止是你的魂”
“那美人还打算勾什么啊,只要本少有的,一定通通满足你。”
‘咔嚓!’一声响起。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涂着鲜红丹寇的手指已经牢牢掐住了张少的咽喉,而就在这转眼之间,他的脖子已经被扭断。
那伸出的手忘记垂下,还保持着举起的姿势,眼中婬秽的目光也没有来得及褪去。
还来不及惊恐,张少就这么死了,死在这个看起来丰满性感的女人手里。
没人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张少已经被她捏断了脖子。
“你你你这个贱人!竟敢”其余的几人吓的不轻,纵然他们一向横行乡里,可是却始终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如此轻易了解一条人命,一个个的腿脚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碧雪只是笑着,红唇性感的依旧勾魂,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步步走向有些昏暗的巷子深处。
几名男人不受控制的后退一步,地上的女子胡乱的穿好衣衫,红肿着脸哭泣着躲在墙角,不敢做声。
随着碧雪的走近,几名男人对视一眼:“上!”
几人一股脑的冲了上去,心想着自己几个大男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女人。
碧雪出手凌厉,抽出腰间的短刀,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生生在这漆黑的巷子里杀出一条血路。
秋叶夹杂着冬雪缓缓飘落在血泊之中,渐渐融化。
转眼间,几名男子已经纷纷倒地,碧雪单手执刀,媚眼中满是嘲讽和冷漠,而看向这些男人的目光之中,暗藏着一抹幽深的让人不解的恨意。
收好短刀,碧雪的目光扫过墙角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随着这个插曲的出现,时间已经不早。
碧雪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神色不变,姿态得宜,昂首挺胸之间满是高傲,仿佛走在最大殿前的红毯之上。
飞溅在她脸颊上胸口上的血迹,她没有擦拭,就那样静静的留在她的身上,彰显着她的高傲。
虞挽歌起的及早,因着连日来的忧思,近来有削瘦了不少,坐在窗口,正是瞧见了那格外醒目的碧雪。
虞挽歌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窗子打的更大一些,看着那莫名出现的身影。
碧雪是郝连城
不对,一定有阴谋,否则又怎么会如此巧合?
为什么应该在南昭的碧雪竟然也会出现在北燕同东陵的交界,还有昨日出现的北棠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挽歌的一颗心提起,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起来。
只是,这一路消息闭塞,实在是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可以供她分析如今的局势。
北棠海推门进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虞挽歌陷入在沉思之中,将手中的早膳放在了虞挽歌面前,开口道:“昨日我派人去探听消息,八弟确实已经不再皇陵了。”
虞挽歌垂眸不语,北棠雪,你也要搅进这天下之争么?
虞挽歌站在窗口,看着那热闹的街道轻声道:“这片宁静怕是就要被打破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岂能是人力所能改变?”北棠海轻声安慰道,那深沉的目光中仿佛已经看见了漫山征战,已经看见了血色残阳,看见那无家可归的人还有尸横遍野的狼藉。
虞挽歌没有开口,心头升起一抹无力之感,确实,没人能阻挡历史前进的车轮,也没人能在泱泱江山之中掌控一切,变数太多,这错综复杂的一局棋,究竟谁能赢到最后,
---北燕皇宫---
天色大亮的时候,黄鹂站在听雨阁下来回走动着,这太监和宫婢都已经离开了,怎么陛下还不走,娘娘也还不出来?到底要不要上去询问询问。
犹豫了许久,一直到太阳垂挂在枝头,黄鹂有些站不住了,终于走上了听雨阁。
站在珠帘外小心翼翼的轻唤道:“陛下,娘娘,该用膳了?”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只余下偶尔风吹动珠帘发出窸窣的碰撞上。
黄鹂站在外面轻唤了许久,里面迟迟没有半点动静,最后单手举着托盘,轻轻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走进去后,只见一地狼藉,江鱼儿精心换上的衣裙散落一地,被撕的粉碎,让黄鹂不由得羞红了脸。
“啊!”转头看去,黄鹂惊呼一声,手中的托盘直接被扣在了地上。
只见江鱼儿赤身***的躺在那缀满珠玉彩贝的长塌上,满身青紫的掐痕,双腿。之间满是狰狞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再向上看去,那满是青紫的身上布满了乳白色的浑浊。
鱼儿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不知是汗水还是眼泪,粘黏在一起,顺着塌子垂落在地上。
黄鹂吓的不轻,一下子扑了过去:“主子主子娘娘娘娘!”
鱼儿的目光呆滞,双目无神,空洞的注视着某一处,脸颊红肿,上面布满泪痕,看起来有些骇人。
“娘娘娘娘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黄鹂剧烈的摇晃着江鱼儿,江鱼儿僵硬着身子没有半点反应。
黄鹂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张望着四周,慌乱的喊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除了淳鱼殿里的丫鬟和宫人,周遭巡逻的侍卫和宫人也纷纷赶来。
好在黄鹂还没有彻底呆傻,在众人赶来前捡起残破不堪的衣服给江鱼儿穿上。
“这发生什么事了!”前来巡逻的侍卫蹙着眉问道,目光扫视着四周。
黄鹂这才清醒过来,看着狼狈不已的江鱼儿,有些不敢开口。
若是主子这一身狼狈乃是陛下所为,她这样一喊众人岂不是都知道了
难道说陛下有那种爱好若是她说了出来,她的小命岂不是
黄鹂陷入一阵沉默,眼睛通红,有些难以想象。
一旁的黄莺看着她转头又看向床榻上的江鱼儿,隐约猜测到了她在怀疑些什么,无论这到底是陛下所为,还是旁人所为,黄鹂都不该出生张扬。
黄莺蹙着眉,想要掩饰过去,塞给了侍卫一些银子:“大家都散了吧,是黄鹂这丫头大惊小怪。
侍卫收下银子,却没有离开,目光落在江鱼儿身上,瞧见那一身的青紫和狼狈,挑挑眉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因着昨夜的雨雪,再看地上纷繁错乱的脚印,有些为难的对黄莺开口道:“这位妹妹,不是我们不帮你,宫内发生这么大的事,若是我们不上报,只怕最后都是小命难保,再者,你看这么多人都瞧见了,哪里瞒得住呢。”
黄鹂跪在地上哭个不停,黄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侍卫很快将消息禀报给北棠妖,北棠妖当即派人请了御医前往淳鱼殿。
当然,得到消息的肖向晚自然不会错过这场好戏,梳整着明艳的妆容前呼后拥再次前往了淳鱼殿。
肖向晚到的时候,北棠妖正背着手走在里间,江鱼儿躺在床榻之上,隔着床幔,由几名御医在诊治。
“陛下,这是发生何事了?鱼妃妹妹可是有什么不适?”肖向晚关切的开口道。
“朕可不记得你们的关系有这般好?何时你也会这般关心鱼儿的生死了?”北棠妖的言辞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床上的江鱼儿眸子微微动了动,听见两人的对话,似乎有些回过神来。
肖向晚脸色一白,没有想到北棠妖竟然真的会为了维护江鱼儿而斥责于她。
察觉到御医在为自己诊脉,江鱼儿猛然间收回手来,怒吼着:“滚!滚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疯癫让几名御医吓的不轻,御医对视一眼后,走到北棠妖面前,有些为难的开口道:“陛下鱼妃娘娘这是”
江鱼儿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隔着帷幔双目欲裂,充斥着浓浓的恨意,两手紧紧攥着床榻上的被褥,眼中积蓄着氤氲的泪水,
“鱼儿到底怎么了?”北棠妖怒声道。
“鱼妃娘娘似乎被多名男子玷污了身子”御医垂着头叹气道。
此话一出,屋内一阵沉默。
鱼儿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透过床幔的缝隙,清楚的瞧见北棠妖不敢置信,如遭雷击的神色,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滑落。
一旁的肖向晚眼角闪过一抹得意,故作惊讶的开口道:“呀!这怎么可能你这御医是不是胡言,鱼妃妹妹怎么会被人玷污,简直是谬论!”
“回禀肖妃娘娘,此事确实无误。”御医拱手道。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鱼妃妹妹身为陛下的妃嫔怎么可以与旁的男人有染这这可要如何是好?可怜的妹妹,怎么就这么命苦”
听着肖向晚掩饰不住的奚落和得意,鱼儿顾不得衣衫不整,摇摇晃晃的从床上冲了下去。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江鱼儿踉跄着扑在肖向晚身上,长长的指甲一把抓向她的脸!
“啊!你这个贱人,放开,放手!”肖向晚的脸上瞬间布满三道血痕,抓着江鱼儿的头发,毫不示弱。
鱼儿扬手将一旁桌案上的香炉砸向肖向晚,炉子里的香灰瞬间散落开,洒了两人满脸满头。
鱼儿眼中闪过一抹狠意,也顾不得此刻的狼狈,看着肖向晚脸上的三道血痕上洒满了香灰,呵肖向晚我得不到的东西,你永远也得不到你这张脸毁了,再也好不了了,如此就同我一样了
“啊!我的脸我的眼睛”肖向晚惊恐的嘶吼着。
江鱼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满身疲软,再没有半点力气,看着脚边那双纯白的,镶嵌着珠玉的鹿皮靴子,江鱼儿眼中滚落下一滴滴泪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目光。
“两位爱妃似乎玩的十分尽兴啊。”北棠妖的语气中夹杂着怒气。
江鱼儿趴在地上,泪流满面,肖向晚跪在地上,紧闭着双眼,脸上血迹狰狞,哀嚎不断。
挽挽,你看,这些曾经让你低头让我们隐忍的人,她们终究是要跪在我面前,她们终究会失去一切。
只是挽挽,为什么你不在呢?为什么不等到我让这些曾经有负于你我的人,一一匍匐在你面前后再离开。
北棠妖垂下眸子,挽挽,是不是从此以后,我所能为你做的,只能如此
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冷时为你添衣,病时喂你吃药,听你一点点讲述天下的局势,询问我的部署。
北棠妖转过头,看向窗外枝头的寒鸦。
羌笛幽幽,也许,他还能为她做的,便是为她站在这天地间的最高处,丰满自己的羽翼,看她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翱翔。
江鱼儿和肖向晚都沉默不语,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
北棠妖扫过地上的两个女子,冷声道:“既然你们都如此喜欢彼此,从今日起,肖嫔你就搬入淳鱼殿,同鱼妃朝夕相对好了!”
北棠妖的话让两人一愣,鱼儿心如刀绞,自己如今再不清白,他是不是连看自己一眼都会充满嫌恶。
北棠妖转身就要离开,江鱼儿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抱住北棠妖的脚踝:“陛下陛下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北棠妖停下步子,垂眸对上那双发红的眼,眼中的无措和惊慌像是受惊的小鹿,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渴望,又如离原之上的枯草,绝望而卑微。
“鱼妃先好好休息吧,朕会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北棠妖转身离开,徒留江鱼儿和肖向晚留在原地。
当日,肖向晚的东西就被从寝宫搬到了淳鱼殿,两人一个主位一个副位,倒是真的成了朝夕相对。
回到妖瞳殿,北棠妖坐在偌大的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苏公公和苍镰噤若寒蝉,短短的时间,他们只觉得北棠妖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了。
自从不再服用五石散后,因为长期的积累,他们亲眼见着北棠妖度过了怎样的艰难。
他们不知道他是凭借怎样的毅力戒掉的要瘾,只知道每当那个时候,他总是青筋暴起,双眼凸出,便是厚重的墨玉,也能让近乎没有内力的他捏碎。
一次次鲜血淋漓,他却禁止他们的靠近,只凭借着那断裂的白玉簪度过。
苏公公看向北棠妖,轻叹一声,他曾在门外看见他手中攥着白玉簪,在地上打滚,青筋四起的脸颊上沾染着清澈的泪珠。
他曾悄悄将五石散放在他的桌案上,只想着哪怕只要能稍稍缓解他的痛意也是好的。
可他却视而不见,只是拿着那只白玉簪隐忍。
在往后的岁月里,新进宫的小宫女听到他们的爱情,忍不住仰头问起:“苏爷爷,景胜帝究竟有多爱挽妃娘娘?”
苏公公坐在矮凳上,看向朱红色的宫门,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些染血的岁月,那最动荡不安的年代,帝王的爱恨交织着最残酷的血泪,权力倾轧下,天下间几个最优秀的男女,所演绎的一场旷世传奇。
沉默后,他轻轻道:“景胜帝爱她,很深很深。他放得掉她,却放不掉自己,他戒得掉五石散,却始终戒不掉对她的爱。”
北棠妖抬眸看向苏公公开口道:“选秀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苏公公对上那双眸子,只觉得那琉璃色比以往要更浅淡了一些:“按照陛下的吩咐,奴才已经放出了消息,参与选秀的不过是死路一条。”
“嗯。”
苏公公继续道:“虽然消息已经传出,不少人已经打消了年头,不少人还在观望,只是依旧有些人鬼迷心窍,执迷不悟”
“贪恋权欲,就怨不得朕不留情面!”北棠妖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苏公公不再言语,苍镰上前一步开口道:“鱼妃前些日子一直在派人调查肖妃的生辰。”
“给她!”北棠妖幽幽道,如此折腾了一番,他倒是要看看,这江鱼儿是否真的有改命的本事。
“属下明白。”
北棠妖再次抬眸询问道,眼中闪过一抹柔情:“让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隐去了挽妃的生辰,全部替换成了旁的生辰八字。只是挽妃娘娘毕竟是在云国公府内诞下,府内的奴才等人倒是极好处理,只是云国公以及云国公的夫人”
“我会处理。”北棠妖直接打断了苍镰的话。
挽挽,从今往后,我这一生所要做的,便是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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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谢我妞们的红包,你们如此给力,爷必须也要给力,吐血万更啥也不说了
到现在天下的局势基本已经铺开了,妖妖和挽挽也都在成长和改变,妖妖对待爱情的态度也都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变化,而不再是一味的锋芒毕露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