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开席,德叔亲自来唤。悫鹉琻晓骆青柠得意地将剧本卷起来握在掌心,走在辛欢身边儿说:“小哥已是答应我了,我也答应小哥了。我不给姨妈看就是,饶了你这回。不过这个本子你也甭想拿回去。你电脑里该有存稿,这个就留给我看着玩儿了。”
辛欢碍着德叔在边儿上呢,便咬了咬牙:“……行,留着你半夜做春梦睡不着的时候用!”
德叔一副遭雷劈了的模样。和郁跟着长眉一抖,笑斥:“又乱说!”
“我没乱说。”辛欢凑近骆青柠耳边:“你敢发誓,你从没做过春梦?”哪个少女不怀春,谁也别当自己是绿茶,切!
没想到罗清宁也不示弱,笑眯眯凑过来压低声音:“当然有。梦里是跟我小哥……你呢,你敢承认么?瞑”
辛欢也是一愣,登时一张脸烧起火来,下意识瞄了和郁一眼——这回,竟然没能说出话来反击。
MD,这回算是败给她一局!
过月亮门,和郁侧身让德叔和骆青柠先过,趁机借着院墙的阻挡扯住辛欢的手,问:“她刚说什么了?你怎么脸红成那样?珥”
辛欢鼓着腮帮瞪他:“她说她发春梦了,是跟你……”
好吧,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儿,可是她就是看他很不顺眼啦!
和郁便笑了,眯起眼透过月亮门看一眼德叔和骆青柠走出去的距离,手上便加力将辛欢推到了墙上。他的唇跟着就落下来……他嗓音带着惑人的沙哑:“梦里的不算,这才是真的……”
辛欢吓的连忙一脚踹开他,扭头就跑过月亮门去。疼得他在原地蹦了两下,这才叹着气跟了上去.
白家的圣诞晚宴设在了东花厅。
花厅里头也按着西人的规矩,摆放了偌大一棵圣诞树,树冠齐房檐高。树上彩灯缤纷,树下堆满礼物盒,每个上头都写着名签。席开八桌,由关系亲疏而排了远近。
和郁、辛欢、骆青柠也都被安排到主桌来,另外还有白书怡、骆大方和小龟。坐在主位的是白振轩和林宁。
一瞧这样的座位排序,白书怡登时便掉了脸子。却不敢跟白振轩直接说,只冲德叔嘀咕:“谁这么没眼色,乱安排什么!林宁外来是客,怎么能坐那个位子!”
德叔陪着笑,只说:“这不是姑爷今天没得空来嘛。若是姑爷来了,兴许那个座位就该是留给姑爷的。”这话不软不硬,也让白书怡无法发作。
白书怡无法对林宁发作,便将目光落在了辛欢面上。和郁正坐在辛欢边儿上,也不知正在讲什么笑话,总之是费尽心思的模样,逗得那小丫头忍不住捧着脸乐。白书怡便招呼:“儿子,你坐妈妈左边儿;柠柠啊,来,坐姨妈右边儿。”
和家少爷初长成,已经到了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的时候了。白书怡这样的安排,让厅中所有的来宾都为之侧目。骆青柠含羞微笑着坐过来,和郁却淡笑拒绝:“不用了妈妈,我坐这儿挺好的。”
“过来~~”白书怡当然不准。
辛欢瞄了一眼母亲,叹了口气推和郁:“你赶紧过去吧,别在这儿赖着。我得坐我妈边儿上去。”
辛欢说完就自己先坐到林宁身边去,小声问着:“妈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林宁在桌子下头握住女儿的手:“我也没想到,先生今晚会这样安排座位。这样众目睽睽,我非常紧张。”
“妈你别怕。”辛欢安慰母亲:“这事儿您早晚都得面对。虽说现在还没跟我爸离婚呢,不过情分早断了。您安心坐着您的,万事有白振轩呢,再不济还有我呢。我就在这儿给您保驾护航,我看谁敢出什么幺蛾子!”
白书怡瞄了骆大方一眼,骆大方便起身,恭敬地将手机给白振轩看:“先生,辛子阳发短信过来,说祝您节日快乐。他亲自给您打过电.话,不过没打通,就发短信到我这儿来了,让我代为致意。”
林宁就一抖。
满厅的来宾目光汇集成海啸般,向林宁奔袭而来。
辛欢就乐了,起身儿用自己的身形遮住母亲,给骆大方敬杯酒:“……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是‘落落大方’,还是‘贻笑大方’呢?我只想说的是,我这个辛子阳的亲生女儿还在呢,辛子阳不把这短信发给亲生女儿怎么发给您了呢?您又不是他亲生儿子……”
满厅哄堂大笑,骆大方一脸猪肝色。
辛欢一呲牙:“我是小辈,口无遮拦。敬您杯酒,您喝了润润喉,说了这么多的废话……”
白振轩也不失时机补充一句:“大方,一定要喝,难得欢欢这孩子主动敬酒。”
骆大方原本不想喝,可是被白振轩这么一说,只好硬生生地喝了。然后坐下,再不敢乱说话。辛欢就也坐下,毫不意外收到骆青柠怨毒的目光。她明白,她今日算是将骆家父女都给得罪下了,是再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和郁借着起身来给满酒,端着酒壶凑到辛欢耳边带着笑腔儿:“骆大方给我外公照管生意,一向也是八年玲珑的人,在商场遇见任何人都是左右逢源。没想到今天却被你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你真厉害。”
辛欢呲牙:“可是你妹妹却要咬死我呢。怎么,你没哄哄她?”
和郁叹了口气:“我只喜欢强者,没工夫同情弱者。”说完再转过去,同样笑眯眯地给骆大方满杯,隔着桌子悄然抬眸冲对桌的辛欢再眨眨眼。
这么一闹腾,人们便不敢再关注林宁,只跟白书怡攀谈,远远近近地打听骆青柠跟和郁的关系。白书怡便笑,说:“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分。”
这话说得中规中矩,什么都没明确表示,可是却又该表示的都表示了。
骆青柠便一脸娇羞地垂下头去,迎向众人艳羡的目光。
辛欢便把着眼前的一盘内酯豆腐吃个没完。到后来盘子里都是被她用筷子捣碎了的豆腐渣儿,夹不起囫囵个儿了,她便索性将整个盘子都端过来,凑到嘴边来吸溜。
林宁看出来不对劲,低声问着:“这是怎么了?打小一向不喜欢吃豆腐,今儿怎么可着这个吃个没完了?”
辛欢叹了口气,捂着腮帮子:“牙酸倒了,吃不动别的。”
小龟不动声色地凑过来:“……厨房里还有,我再去给你端一盘来?”
辛欢冲他一瞪眼:“呆着你的!”
小龟继续淡淡地笑:“我看你不是爱吃豆腐,是恨不能抓起一块豆腐来把自己拍死吧……”
辛欢扭头瞪他,从牙缝里挤:“小、龟,你找死么?”.
晚餐后,白振轩按照西人规矩,开始给来宾派发礼物。每位来宾收到礼物都会欢呼一声,收到的礼物正好都是自己喜欢的,或者是正想得到的物件儿……由此可见白振轩目光之鞭辟,将每个人的性子都模得极准。
白书怡耐着一口气,离开满屋子欢声笑语走到门外去。德叔得了她的暗示,也跟着走了出来。院子里的灯火浮浮漾漾落在德叔的面上,白书怡便冷笑:“我是将您当成自己人的。您把辛欢那小丫头跟和郁之间的苗头告诉我了,我真是感激不尽;可是您怎么却偏忘了把更大的事儿告诉我?——林宁她不是有日子不敢来了?后来又是什么时候再来的?来了又跟我爸怎么着了,怎么就今天直接坐在主位上了?!”
德叔在灯影里恍惚地笑了下:“大小姐说的没错,德子自然是大小姐的自己人。只是大小姐忘了,德子首先是先生的人,其次才是大小姐的人……该让大小姐知道的,德子一个字都不会隐瞒;可是关于先生的事,德子却也是一个字都不会对外乱传。”
“德叔!”白书怡惊得一愣。
德叔换了慈祥的笑容:“大小姐不必忧心。这世上,德子再没见过比先生更睿智大度的人了。先生做事从来不会做错,所以咱们只需跟着先生,按着先生的吩咐来做事就够了。至于先生是如何想的,又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那就不是咱们的脑袋能跟着想得明白的了。于是,咱们索性就都别想了。”
“对于德子来说,先生怎么安排怎么做,都是对的。”
白书怡大怒:“你想眼睁睁看着林宁进咱们家的门儿,让我爸、让白家都沦为人家的笑柄,是不是!”
德叔眯眼一笑:“大小姐错了。沦为笑柄的,是辛子阳,而绝不会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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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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