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余锦烨,瞧着像个树袋熊般缠着秦羿的年儿,这两人真是一对冤家!
他唇边露出家人过世两月后,第一抹浅浅的微笑。
他初认识少天时,正是一位女弟子在纠缠他,人家不耐烦直接用眼神将人瞪哭,吓跑了!
他惊奇不已,这种本事非常高,绝对不是一日修炼成的。
他真是学不来,可又非常想学,因为他也有同样的苦恼!
第二次见面,又是另一位女子缠少天,结果还想强抱他,真是同那洛琳琳有得拼,脸皮厚到不能再厚,却无论如何也近不了他的身,而他布了阵法在阳光下睡大觉,堵住耳朵,把人当空气!
后来,他们慢慢熟识,都为被女子纠缠而苦恼,也算“同病相怜”!更多时候因观念不合,不服对方大打出手,越打反而越是觉得对方不错,无论的人品还是心性,渐渐地在对方跟前,也不掩饰真实的自己。
后来更是因各种原因,逐渐成为生死之交,也知道他更多的“秘密”,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何时对一个女子,像对年儿如今,这么“和颜悦色”过,时刻放在心头?
他虽然性子古怪,看似蔫坏蔫坏,爱捉弄人为乐,对无辜之人实则心肠比他还软,还纯!旁人,向来连他的衣袖都触碰不到,他正因为“放心”他这一点,才会在在外游历的日子,将年儿托付给他照顾。
谁料结果却是他不能控制的,不止少天心悦年儿,年儿如今也对他非常在意。他却对年儿打破不知多少第一次,他这个做大哥,做师兄的,还真忍心阻止他们在一起么?
也许只要有了大造化丹,有了水火灵珠,年儿今后同他想要长久在一起的希望,还是有的!这两人一个是他的师弟,挚友,一个是的妹妹,他如今只希望他们今后的路不要太难走,不要有太多的艰辛,不要有太多的生死劫难,悲欢离合!
抬眸望向虚空,爹爹,娘亲,二弟,小妹,我们为你们报仇了!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幸福,而我们从今日起也要好好活下去,孩儿也愿身边每个人,都能幸福!
最终,秦羿还是无奈妥协,他真的抵挡不住这个脸皮越来越厚,越来越知道怎么讨好他的小混蛋,无奈地帮她一起扔银子。
两个散财童子扔的“兴起”,底下的人们又开始疯狂捡银子!皇城外围着的百姓水泄不通,人越堆越多,守门士兵没了办法,根本无法维持秩序,只得上报,最后果真惊动了大昱皇帝!
余锦年自然听到了底下的言论,她唇角微微弯了下,她就是在等大昱皇帝来,那老不死的不是说她杀了人,大昱皇帝都不会放过她?她可不想因为灭了一国丞相,结果又遭皇帝派人追杀,没完没了地陷入报复的怪圈,今儿必须把这事彻底解决了,让那老不死的,死了都不能如愿!
哒哒,哒哒,脆亮的马蹄声在皇城内扬起,由远及近,奔驰而来!
终于来了呵,她等好久了!
随后是整齐划一的跑步声阵阵响起,余锦年微微闭眸,用神识穿过城楼朝城内望去,乌压压一大片,都是全副武装之态的士兵,手中都是长矛等各种兵器,看来阵势不一般,是要捉拿凶手?
当先是一位身穿甲胄,跨下骑着一匹矫健乌骑的年轻将军,冲出人群伫立在城楼下,人们都被惊住,反应过后纷纷退避让开条宽道。紧随其后是一排排士兵鱼贯而出,最后面缓缓而来的,是一顶华丽无比的宝盖玉撵,被无数人抬着落在城门外!
所有捡银子的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见过这阵势的赶紧下跪,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口口声声山呼万岁!那些没见过这阵势的,听到万岁也知道只有九五之尊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称呼,慌乱之余手里的银子都不要了,扔了,也赶紧跪地叩拜!
而城楼上的余锦年,秦羿,余锦烨三人,身子站的笔直笔直,根本就没有跪的意思,形容夸张点,眼皮都不眨一下。他们是修仙之人,根本不归凡人皇帝管,让他们下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骑在骏马上的那年轻将军朝,城楼上喝道:“大胆,皇上在此,你们你个居然不下跪,还手刃一国之相,该当何罪?”
余锦年翻了翻白眼当没听见!
然后侧眸瞄了瞄秦羿,大哥,他们两好像也没什么表情呢,就说她的男人,她的大哥怎会是孬种,见了个破皇帝就腿软发抖?
更别说大哥少天骨子里都是心高气傲之人,更别提男儿膝下都是有黄金的!当然,她也不会的,她只跪父母,师父,三清祖师爷爷!
“岳将军休得无礼!”皇帝身边那位青年男子,立刻出言斥道。
那将军回头,望着青年男子,心有不甘道:“太子殿下,就算他们是修仙之人,在我们云阳城也不得如此狂妄!”
“都平身!”一身明黄面容威仪大约四五十岁的皇帝,被那青年男子搀扶着,从容不迫地下了玉撵,朝跪地的百姓道。
跪地百姓一个个闻言,如同大赦,颤巍巍地起身。
所有人却不敢抬起头,身子更不敢动一下,更别说走了,谁有那胆子?
皇帝的视线望向高处,最先落余锦年身上,大惊失色,同样的皓齿蛾眉,眉目如画,就连身形都像,阳光洒在她身上,照的她仿佛从天而降,真真宛若仙女下凡!他面上露出一幅缅怀之色,怎么会那么像,像曾经他见过的那个人,听说她家遭逢变故,绝对不是,她不可能还活着,也不会如此年轻!
未能得到她,不能不说是他此生一大憾事,真是便宜了那余鸿,要不是看在他当初主动请缨,为他出谋划策赚了不少银子的份上,他那会轻易放手?
视线扫过余锦烨,皇帝更是愣住,面上浮现恼怒的愠色,这不是他钦点的状元郎,他不是已经,怎么会在这里?
对了,他也是余鸿的儿子,虽然他妒忌余鸿,但还是惜才的,没有挟带思怨。大旱之后缺了不少人才,他还是准备重用余鸿的儿子,毕竟他真的年少有为能力不弱,谁知他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诈死,还敢现身在此?
那青年男子发现皇帝情绪不对,在皇帝耳边嘀咕了几句,皇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细细一瞧,也不是完全相似不是同一个人。乍看之下,竟然有八分相似,这余鸿的儿子个个的都如此优秀,长相更是同那人像极!
最后皇帝的目光,落在秦羿身上,他隐在龙袍中的手微微发抖,竟未料到散银子的人中,居然有一位,是他一国皇帝都惹不起的人物!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恭敬,问道:“秦少主,久违了?”
秦羿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面容,蓦然沉了下去,很久才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客气!”
“秦少主这是在作何,为何来了云阳城不去皇宫坐坐,如此悠闲?”皇帝无视他的不敬,又问。
“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散财!”相比于皇帝的热情,秦羿仍是语气冷淡地回道。
“朕知道秦少主如今还有个身份,是太玄门玉衡道君入室子弟,想必秦少主身边这位仙子,仙人也是来自太玄门,只是秦少主这样扰乱皇城秩序,做出这样离奇的举动恐怕不妥,还请不要让朕为难!”皇帝客气道。
他幽深的黑瞳盯着城门底下的皇帝,凝视了很长时间,最终轻轻启唇话却是对余锦年说的:“散财是好事,可助不少苦难之人,我认为往后这种事该多做做,小年儿你说呢?”
余锦年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诧异地盯着他,一国皇帝对他还毕恭毕敬,这秦家到底怎么回事?
要不要太牛x?
再你扭头看了眼大哥,大哥面容很平静嘛,难道他也知道少天还有其他身份?不过她从狼王哪儿只听说了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恰恰知道他最厌恶的就是那身份!
而她选择了他,是为他的人,他对她那份谁都比不上的好,别的她都不稀罕,回了他一个既明媚,又甜美动人的笑容:“那是当然,我们以后专门打劫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接济那些揭不开锅的,不过是顺手的事,多多益善!”
言毕,她回首缓缓抬眸,盯着瞭望辽阔的天幕……
眸光追随那朵朵自由自在,不束拘束飘飘悠悠的浮云,天道,人道,地道,道非道,尘非尘?
修道之事即为欲之为,又何须弃之七情六欲。
修道者,随心所欲者也!
勘破即是放下,大仇得报,从今日起她只想做个快乐的,随心所欲的自己,把家人的那份遗憾带着,一起努力活下去,活的比谁都要好,都要滋润!
袖中的两只小拳紧握,谁也别想拦着她,谁也别想断绝她的希望,谁也别想拦住她的步伐,一国皇帝算个屁!
方才捡银子捡得欢快,现在头都不敢抬的百姓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大多都在心里偷偷嘀咕,这三位仙人仙子太牛了,对皇上的态度就这样,就不怕他们今儿离不开云阳城?
他们都是好人哪,往常散银子的好事,到哪儿去找,今儿他们都是得了益的。都偷偷地余锦年几人担忧,皇城其实重金聘请,也特意供养了不少修士的,他们能月兑身么?
皇帝身边那面容周正,举手投足都带贵气的青年男子,瞧着场面极度尴尬,这秦少主未免太大架子,无论如何也该对父皇说话客气点,不至于让父皇颜面全无,尊严扫地。
瞧着三人中,余锦烨似乎还算得上是最和善的那个,试图让冷场的气氛调和下,在皇帝耳边又小声说了几句,抬眸对城楼上的余锦烨拱手道:“余兄久仰,四年前一别,如今才有机会相见!”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余锦烨同样抱拳,对他回道:“这两位是在下的妹妹和师弟,他们向来顽皮惯了。不长呆在俗世,对俗世的礼节不太在意,并不是有意冒犯。还请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别把他们的无礼之事放在心上,余某代他们向皇帝陛下陪个礼,这事就此揭过为好!”
“都是误会,既然你们出现在这里,咱们又难得相见一次,余兄还是同秦少主你妹妹一起去皇宫坐坐,本太子替你们接风洗尘!”太子殿下又道。
余锦烨抱之以笑,却是断然拒绝:“多谢殿下好意,我们门内还有要事,这就准备赶回,这尸体还请在这儿再挂三日,再劳烦太子殿下帮个小忙,到时帮我们扔去乱坟岗!”
那骑着乌骑的将军,听闻他们要走,忙像皇帝谏言:“皇上,他们杀了谢丞相,还让尸体还在城楼上多挂几日,这将我大昱国威置于何处,绝对不能放他们走!”
“秦少主,朕虽然敬重你们秦家,但朕的一国之相被杀,有人通报是你们下的手,你们总要给朕个交待,朕也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皇帝被弄的没了面子,深吸口气后道!
秦羿双手负在背后,同余锦年一般抬眸望着天空,神态十分安详。
对,就是安详。
这种极为怪异违和的感觉,没人知他在想些什么……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些百姓在内都竖着耳朵秉着呼吸,在等他的答案,这可是皇帝在问话,虽然他们中的有些人,听闻过秦家少主,但是见过他的人的确不太多,可以说寥寥无几,今日见了才知,这人的架子比皇帝还大?
最终,他们失望了,因为始终没等到秦羿的回答!
余锦年却从天空收回视线,瞥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样,拽的过头不好,为人得“低调”点,总得还给人家皇帝点面子,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嘛!
没办法这人不说,总不能把人晾着,只是她笑意根本不达眼底,无辜地瞥了眼皇帝,很快态度大变,对着城楼底的人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真是奇怪,我们是来帮你收拾坏人的,你们不知道吗?那人是一国之相没错,不过他杀害了我的亲人,就是你新点中的状元郎一家,我的二哥余锦熙,我爹爹余鸿皇帝陛下不可能不知,我娘亲温柔善良,我妹妹天真可爱,我的一家子都被残害,我们为人子女的岂能袖手旁观,那只能比畜生还不如!”
她那女敕白的玉指,指向城楼处吊着的,围满了苍蝇的尸体:“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还是个巨贪,你们问问底下的人,我方才洒了多少财物,前前后后洒了快两个时辰,数量有多少?至少可让数万没饭吃的人活下去,一辈子衣食无忧过上小康生活。如此来看,我们灭了这谢丞相,抄了谢府,既抱了仇又能帮助人,是不是在做好事呢,皇帝陛下?”
皇帝这才有空把眼神投向那具尸体,从那仅剩几缕的衣着,实在无法判断,到底是不是谢丞相。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尊,是真龙天子,这仙子是余鸿的女儿又如何,是余善富的孙女又如何,是太玄门的外门弟子又如何?
居然敢挑衅的他的威严,他怒火中烧:“大胆,你居然敢残害一国丞相,来人,还不快去,拿下她!”对于秦羿他有顾忌,但是对余锦年他没顾忌,就算她还是那个,他曾经惦念过的女子的女儿又如何,就算她也我太玄门弟子,今日也要拿下她,等太玄门来人再谈,否则他这皇帝的颜面何存?
几道隐藏在士兵中的身影,听到命令,同时御起轻身术,飞快朝城楼顶端遁去!
与此同时,秦羿与余锦烨同时出手,短暂的刀光剑影之后,两人将那些想捉了余锦年的皇家修士,直接击了回去,落地吐血!
“她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今日真要拿下她,皇上就是同我秦羿过不去。为了那个无恶不做仗势欺人,心狠手辣的破丞相划算么?别想着今后派人暗杀她,还有我师兄!”秦羿从虚空重新落回城楼,神色肃穆,眸中蕴藏着阵阵寒意,不屑地盯着皇帝传音对他道!
皇帝被秦羿的传音怔住,胸中的怒意如怒海江涛不断翻腾,这人是什么意思?
大昱皇朝能坐稳,独大,占据无极大陆大半的疆土。比太玄门在各处的分舵,比起其他七大门派联合起来,占地面积还要广太多。暗里,的确少不了各世家的支持,其中秦家的势力最大。
皇帝的眸中悲喜难辨,就算这人一直想摆月兑那少主的身份,可他能摆月兑得了,他一国皇帝又如何,又能拿眼前的人如何?
他的身体不是一直的冰冷的?
如今能同女子亲近?
这话有几成可信?要是真的,那着余鸿的女儿身份就变了,对了她曾到处被人传言是废柴,还被谢家退婚,就算现在是太玄门弟子,瞧那衣着也不过是外门弟子,他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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