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仗那个‘将军’伤得极重,从洛城至风都的路程,三军去的时候用了半月,回来时只花了三天。”
公子澈望了一眼夜未央继续道:
“御医苑里白芷夫人见到了这个受伤极重的将军,他身边照顾他的只有一名蒙面的贴身的暗卫,整个御医苑被封锁,只有救治这位‘将军’的一名御医和一名女官知情。”
“御医是楚离天?”夜未央问道。
公子颔首,小抿一口茶之后道:“我猜想当时这位‘将军’也是蒙着面的,或者只有那个暗卫能靠近他。”
“为什么?”夜未央不解地皱眉道。
“因为后来的故事。”公子深望她一眼,“白芷喜欢上了这位‘将军’,将军也对白芷有好感。可是情爱往往入不得一些人的眼。”
“奉和七年的六月廿十,白芷被许给了新任兵部尚书夜梦龙。”
“你知道宣旨的人是谁吗?”公子澈说道。
夜未央白了他一眼,她要知道还用坐在这里听他讲吗?玩你妹的神秘啊!
公子澈笑了,“我查阅当年的宫志记载的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女官也是如今的女侍中温安如。”
他继续道:“婚后生活很甜蜜,未及一年你哥哥就出生了。”
“哎,早说她喜欢的是夜梦龙啊!”夜未央十分无趣的一叹。
“可是夜梦龙左胸口没有那道箭伤!”公子澈的话让夜未央身子猛地颤了颤。
这就是刚刚他说那位将军可能是蒙着面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白芷喜欢的不是夜梦龙,或许她只是在洞房花烛之后才发现……。然后那一夜他们有了夜琉璃……”夜未央猛地抬头,“那么‘夜未央’呢?按理说白芷不会让夜梦龙碰她第二次,也不应该有夜未央的啊!”
“你住在夜府不经常发现他不在家吗?在风都曾有一段时间夜公一度要‘休妻’,就是你出生的时候。”公子澈说道。
“这么说宿主真的不是夜梦龙的孩子?那么夜梦龙对宿主的态度也情有可原,其实说实话我觉得他对我倒不差,虽然我只见过他几面。”夜未央低头说道。
“夜梦龙应该是喜欢白夫人的,他不敢回府住在外面,至少没有把宿主赶出家门。那么夜未央是谁的孩子?”夜未央抬首望向公子澈茶色的眼眸。
公子摇头,握住她的手说道:“你想知道那个将军的真实身份吗?”
那一刻夜未央猛地抬首对上他的目光,微微颔首。
“先帝姬宫拓。”
“姬扶苏他爹?你想说什么?”夜未央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
公子握住她手腕的手更紧了,“奉和十一年六月廿十,你母亲她曾入宫于宫内留宿一宿,当时留宿的正是思贤殿。”
夜未央猛地抬首,心开始颤抖……
“奉和十二年三月你出生,说到这里你该明白了吧?”
六月到第二年三月整整九月。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夜未央惊恐地站起来朝公子吼道,这意味这什么?他想告诉她什么?他想说这具身体和姬扶苏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这还真是狗血至极!
公子澈猛地拥她入怀,在端木苏影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他是欣喜激动的,去一直挣扎着思考要不要告诉她。
“央央,我很抱歉,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公子略带哀伤的口吻扫在她的心弦上陡生一股酸涩。
是的,她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只是她多想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信,你不该告诉我的。”她在他怀里流着泪,“我喜欢他,即使是兄妹我也喜欢,我的灵魂和他没有血缘。”
公子澈的身子猛地一颤,还是来迟了吗?心里莫名的窝火:“你知不知道思贤殿意味着什么?”
“皇上寝宫。”夜未央答的异常平静,“可是我选择相信白芷一次,赌她不是那样的人!”
“……”公子觉得很无力,她谁都可以信,唯独不愿信他。
“那一日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者是武帝受伤了,对一定是这样,他才召见她入宫的,不可公布的秘密,却又只能对她一个人说,毕竟他也许知道她喜欢他,会全心全意为他做事。”夜未央有些许语无伦次,“一夜怎么可能有孩子,若是有了,皇家的骨血又如何允许她流落在外,武帝会让她喝避子汤的……一定会!”
她哭了,从来没这般哭过,这一次她哭了,哭得颤颤地。他要她如何去面对姬扶苏?
亲哥哥……亲哥哥!
这三个字在夜未央脑海里交织,原来腥风血雨醒来时却是一场空梦!
哭了好久好久。
窗前竹影婆娑,时间凝固周身。
她说:如果他和她真的是兄妹,请带她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如果有一天要伤害他,请先让他恨她。
公子澈一直沉默,修长的指捏握成拳,骨节有些许发白。
“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跟我走,其实我也不想告诉你这些,是我不好,我会让我的人去查的。不过再次之前你要和我去见一个人……”公子澈说道,手抚上她一头青丝。
“谁?”大脑恢复了清明,夜未央抬首道。
“端木苏影,给你‘极冰之刃’的人,夜琉璃的挚友。”
夜未央:“是染宫的人?”
公子:“对,染宫左护法。”
“夜琉璃如何和染宫的人认识?”夜未央凝眉道。
“很多年前他救过他一命。”
“你们古人还真是铭记恩遇,是异性就结为兄弟,同性就定为未婚妻子。”夜未央轻嗤。
他读出了她话语中的嘲讽,眉目黯淡下来。
夜未央从他的怀抱中离开,“我想办法找姬扶苏求个出宫的机会,你等我。”
他默然颔首,见她往床榻上走去睡下。
夜未央心里已明显没有方才那么难受了,方才她一直忽略了一点,姬扶苏的生父不是姬宫拓而是秋水公子,就算他们是兄妹也不可能是亲的。
只是这一点公子澈也许不知情。
听着榻上她浅浅的呼吸某公子更加无力了……
思贤殿
“皇上,臣请求出宫。”夜未央跪地说道。
“哦?为何?”某皇帝凝眉。
“臣想臣的家仆了。”夜未央答道。
“要朕陪你去吗?”
“不了,臣自己去。”
“还没有人这般拒绝过朕,既然你不想朕也不强求。即日出宫吧,要阿伊给你牌子。”姬扶苏笑道。
夜未央前脚离开殿,姬扶苏立马就唤了一声“风影!”
风影闻声而至。
“跟着她!保护好她。”
“皇上臣有要事禀报。”
“说!”小皇帝依旧看着手中的奏折。
“今晨‘桃雨弄坊’有一队人马北去了。”
姬扶苏猛地抬头,“去哪里?”
“臣的人马跟到半路就失去了目标,此对人警觉性很高,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扶苏的手重重往桌上一砸“没想到还是打草惊蛇了!这桃雨弄坊也不必派人盯着了,你去保护夜贤人吧。千万不能让她出事了!”
“是。”风影颔首离去,“对了皇上,苏幕苏月二人请求回都。”
“准了,派一队人马保护。”小皇帝说道。
风影走后,书案前小皇帝的眉头越皱越深。出宫了,自知小皇帝会派暗卫跟着,所以公子澈没有现身。
夜未央回到偏院的那刻清荷与安安正在哄着小年糕。
一晃年糕已经七八个月大了。
“清荷、安安。”夜未央倚着门框唤了一声。
这身久违的呼唤清荷和安安同时转过头来。
未及一瞬便已是泪流满面。
“小姐……”
“嘘,清荷,小姐这次回来有要事。”夜未央望了一眼身后。
安安和清荷望着夜未央一脸的神秘也不敢出声。
“安安去打几桶热水来。”
说着夜未央把清荷叫到了里屋。
“清荷把衣服月兑了。”
清荷诧异地望着小姐满脸疑惑却是伸出手解自己的衣衫。
不一会儿安安就打来了水,沐浴的木桶里水的温度正好,夜未央已换上的清荷的衣衫梳好了和她一样发式。
“清荷,你呆在水里,等半个时辰再起身。”夜未央帮她把帘子拉好,又对安安使了个眼色,大声唤了一声:“小姐要我上街买点东西,安安你陪我去吧。”
安安微愣,却是颔首“嗯”了一声。
在出院子的那刻,安安配合的说道:“‘清荷’姐我们多买点好吃的东西吧,小姐难得回来一趟。”
暗处
“大人,夜贤人在屋内沐浴呢。”那暗卫红了脸说道。
“混蛋!谁让你看的?!”风影低吼了一声。
“大人要不要跟着这两个仆从?”
“我们的任务只是夜贤人。”风影暗哼一声目光瞥向屋内,水汽轻浮重重帘幔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佳人的背影。风影不禁红了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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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我们出来了。”
“好了,安安我想应该没人跟着我,这样你赔我去,我们到梅翁阁分开,你到梅翁阁等我,我去一趟祝国寺。”夜未央说道和安安朝西大街走去。
梅翁阁前
“安安,我酉时还未回的话你自己就先回去。”夜未央临走前嘱咐道。
“好的,小姐,我会的,但是我还是想等您回来。”安安说道。
“嗯。”夜未央侧身颔首后,转身离去,消失在大街上。
祝国寺,香烟袅袅,虔诚的善男信女一路的拜谒,一派安宁。
夜未央走过寺门,走过菩提树前。这里是宿主第一次见到姬扶苏的地方,至此一见倾心。
我们到处叩问神迹,寻找那些到偶然而来的东西。我们相信一见钟情的爱情却唯独不曾回首那些静静守候于岁月流年里的竹马青梅。
“你来了。”
一声温柔地轻叹拉回夜未央的思绪。
“嗯。”默然垂首,无限感叹。
白衣栗发的公子,紧握住她的手朝寺外走去。
“去临江。端木苏影在那里。”公子澈说道,拉着她快步走去。
临江竹舍
这是夜未央第一次见到这个叫端木苏影的男子。
紫色与黑色交杂的繁复服饰,一头乌黑到极致的墨发,温顺的垂于肩际,是北地男子特有的白皙皮肤,而那眉眼却美得温柔。
“夜未央,我们又见面了。”他笑道。
“不好意思也许你见过原来的宿主,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是第一次见你。”夜未央淡淡道。
端木苏影那双桃花美目上睫毛颤了颤,一些莫名的情绪涌动,随即她笑道:“没事,我认识你足矣。”
夜未央干笑了笑,道:“其实我很不理解,夜琉璃当初英勇就义的时候为什么不将她的妹妹托付给他熟知的好友,却是要托付给姬羽落。”
“哦。”他依旧带着那邪魅的微笑,却是缓缓地走近,凑近她的耳畔说道,“夜姑娘这是在说,姑娘看上在下了吗?”
夜未央的身子僵了僵,一旁公子澈的脸色也陡变,这样的端木有些反常。
“宫主,属下只是觉得她有些好玩。”端木继续笑道,“的确和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很不一样了呢。”
夜未央缓过神来,“端木公子,听说你知道未央身世,未央特来求知。”
“既然你不是以前的未央,又何苦在乎这一段与你无关的过往。”他浅浅的笑,那薄唇好看至极。
“的确与我无关,我在乎的的确不是这个宿主的出生,而是我借用的这句身体与我喜欢之人的关系!”夜未央坚定地说道,目光炯炯,那炙热似乎灼伤了某个公子……
那一刻苏澈的心陡然一颤,生生被人猛拽了一下般,疼到麻木,她当着他说的时候他可以不介意,可是她竟然当着端木也是这般而言。
“夜未央,你的心果真狠。”端木眉眼一眯,说道。那修长白皙的手抚上她的眼帘。
夜未央竟是昏睡过去,倒在了端木苏影的肩头,端木将夜未央递与公子澈。
“你……”公子愕然望着一脸深沉的端木。
“她一会儿便醒,你知道太吵了对我不好,我头会很痛。”端木说道揉了揉太阳穴。(端木苏影有一种类似现代神经衰弱的症状的疾病,所以一直喜欢安静独处。)
公子沉默,把夜未央抱到屋内的竹榻上。这张榻就是他被她刺伤以后躺了三日的床榻。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只有端木苏影知道这个世上唯有他一人知道所有掩藏着的秘密,因为他是这一切问题的关键还有是所有阴谋里最大的受害者。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将过往看得轻如鸿毛。
世间最可贵的便是将一切的荣与辱统统放下,辉煌与寂寥一笑而过。
夜未央悠悠然醒来。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依旧是公子。
他纤长的指滑过她的朱唇,带着冰冷的温度。
“嘘,央央,别激动,小声说话,端木身体不好,你大声说话会刺激到他的。”他温柔地说道,眉目含笑。
“……”夜未央望着公子唇角抽了抽,又望向不远处面色苍白的端木苏影。
只见他将两个乳白的玉珠似的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那动作俨然像个孩子。
原来,他不能听太大的声响,他的神经有问题!这才是真正的神经病啊……
夜未央月复诽了一番。
“端木公子,请你告诉未央想知道的一切。”夜未央说道,声音放柔和了些许。
端木望向床榻上的女子,起身走来,在她身旁坐下:“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猜测。”
说完他顿了顿又转身对公子澈说道:“宫主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公子澈洒月兑的离去,将竹门掩好。朝临江边上走去……
“为什么要支开他?”夜未央轻声问道。
“他不知道对他好,对姬扶苏也好。”端木笑道,指尖按在她的肩头,示意她躺下。
夜未央很乖巧的躺下,望着这个文静儒雅的男子。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帝王与一个妃子的故事。”
“哦,我很乐意听。”夜未央淡淡道。
端木笑了笑,“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帝王临幸了一个女官,至那次后那个女官便怀上了孩子,帝王得知封了那个女官为妃子,可那个妃子命不好身子羸弱。太医断言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存活的几率非常小,帝王却是不以为然,那一时那个帝王给她以至高无上的宠爱,可是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那个帝王布下的一道局而已,也许他在乎的不是那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契机。如果那个孩子不来世他也会让任何一个妃子假扮有孕,也好在那是一个不能存活的孩子……”
夜未央看到他唇角的那抹苦笑,虽然他说的时候带着无关痛痒的笑,但是她依旧听出了字里行间的淡淡伤感。
“后来那位妃子产下了一个男婴后死了,不久帝王在抱着一个婴儿立于金殿之上当着群臣百官赐名扶苏。与此同时一个全身青紫奄奄一息的婴儿被暗卫抱走送往了染宫。”他说完却不再说下去。
“你……”夜未央望着端木苏影,久久吐不出来一句,“你就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婴儿?”
他那双桃花美目动了动,似有流光一闪而过。他浅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应该是要恨姬扶苏的,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恨意,还有为什么要告诉我?”夜未央一连问出好几个“为什么”。
“你可知我是谁的弟子?”他淡淡道,将手搭在她的肩头示意她别激动。
“?”(夜未央)
“温孤墨染。”他薄唇轻勾,幽幽然吐出。
原来如此。夜未央豁然,他是温孤之徒必是沾上温孤之习性,对凡尘看得必比一般人透彻。
“我至今仍有一个疑问,而且在你告诉我你的身世时这个疑问更甚了,为什么是‘姬扶苏’?为什么武帝要选姬扶苏作为继承人,除了七王爷他还有你,除了端木苏影他还有姬羽落,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姬扶苏?!”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又有些大了,夜未央低下头道:“抱歉。”
久久地他才打道:“当初这皇位本该属于秋水公子。一切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他沉思了片刻再道:“而且我不适合我天生有疾,姬羽落也不适合。”
“可是姬扶苏他也从小中毒了!”夜未央抢着说道。
“那时他的毒没有发,以武帝对秋水公子的亏欠,他会一直把扶苏留在那个位置也没错。”端木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平淡至极的事。
“那么姬羽落呢?”夜未央道。
“武帝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姬羽落的母亲。”端木说道修长的手一直抚模着他身侧那一排竹筒。
“然后呢?这不是正好将皇位给他?”(夜未央)
“他一生中最恨的女人也是她。”峰回路转,这样的一句话把夜未央弄得哑口无言。
“是男人都容忍不了背叛。”他睫毛轻颤,手指依旧把弄着一旁木桶里的无数小竹筒。
“好吧,我明白了。那么请你告诉我我和姬扶苏是什么关系?”夜未央咬牙说道。
此刻他却是笑了,笑得花枝招展,那双桃花眉目变得温和:“没有关系。”
“可是……”夜未央气急。
“公子,他只是猜测而已。”他轻笑。
“你是不是很在乎奉和十一年六月廿十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笑了,从一旁竹筒里拿出一张染宫正中堂(情报局)的纸张展开,“我的探子在你和公子来到这的前一刻告诉我,那一夜,女官白芷是受皇上之命给郁夫人诊治,这是从姬羽落的日志里查到的。”
“……”夜未央白了一眼某护法,染宫的人还真无聊,连陈年的小毛孩的日志也会翻。
“倒是你的身世一点也查不到。”他说道一抚她的青丝。
“连你也认为‘我’不是夜梦龙的女儿?”夜未央疑惑地望着他说道。
“毋庸置疑。”他说道很平静。
“我去……”夜未央低咒一声。
端木把目光投向窗棂之外,看着窗外临江边上那抹浅淡的身影,幽幽然开口:“还有一个人的身世我也没有查到。”
未央:“谁?”
“宋律。”他凝眉道。
未央:“宋律是谁啊?”
端木:“刑部尚书宋大人。”
未央:“有什么关系吗?”
端木:“我觉得蹊跷。”
未央:“很好玩吗?”白了他一眼。
端木:“这是我的工作。”
未央:“好吧贵公子我要告诉你,像‘红叶先生’那样知道的越多,翘辫子的越早。”
端木:“红叶?贵公子?”
未央:“你不认识的和你职业一样的,不过你比他有节操多了。”
端木:“宋律我之所以会想着要查是因为他三岁时受过一次伤记不得了,而且那一年你刚刚出生。”
未央:“以你的推理能力不当小说家倒是可惜了!”继续白了他一眼。
端木苏影干笑了笑。
未央沉默片刻,望着他苍白的脸说道:“你是怎么被救活的?”
“我师父给我试了十六年药,但是他还是说我只能活到我母亲那个年纪。”他顿了顿大笑道,“我每天都是数着日子过的。”
“好吧,我发现命理这事还不能不信,你和姬扶苏生在同一天都注定好了是一个‘药罐子’!”未央望着他说道,瘪了瘪嘴。
“哈哈哈。”某书呆子笑了,笑得普天同庆。
未央:“那么这十六年你都做些什么,貌似以你的资质不能习武。”
“读书。”他淡淡地吐出一句,桃花美目黯淡下来。
夜未央环视这竹屋内一周,果真是汗牛充栋。“那你一定看过很多书。”
他又笑了:“是啊,看得我都要疯了。”
夜未央看着他又道:“没有想到,你和姬羽落还是亲兄弟。”
他望向她,开始有生以来第一次学着去奚落一个女人:“还没有想到,和我有婚约的是你呢。”
他见她要发作,忙捂着胸口,夜未央果然把才到嘴边的话给吞了进去。
他勾了勾唇笑道:“我们才是真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吗?”他妖娆一笑。
“……”夜未央不好发作,只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哎!我真想大声吼死你!”夜未央咬牙握拳叹道。
“哈哈……”某书呆子笑得更加荡漾了。
夜府
两个人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屋内的女子还在浴桶里泡着。
清荷在浴桶里泡着,水已经凉了,小姐还没回来她也不敢起来。
风影觉得蹊跷往偏院里屋里多看了几眼,身为暗卫的敏感直觉已随着那两颊的绯红消失殆尽。
回想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暗骂一声:“走,上当了!”
带着身后的两名影卫头目,闪身离去,来去如风。
竹舍
夜未央望着端木苏影,见他的脸色似乎越来越差,颇有不忍的说道:“那我今日还问你最后一句话。”
“哦?”某书呆子抬首,“未央这么说是告诉本护法你还会来见我吗?”
“……”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继而道,“秋水公子当年为什么要入染宫?”
“救一个人。”(端木)
“谁?”(未央)
“风影。”
------题外话------
端木苏影应该是本书第一个提到的男人,虽然不是第一个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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