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谢玉不自觉的闪开了些,似乎被戳中了心事般语气讪讪:“四叔这不是好好的嘛,春风满面,神清气爽,一看就知道吃嘛嘛香,夜夜安眠,哪里需要我过问?”
“麻烦四叔过府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江溯流看着他们二人互动,突然出声:“这外面有诸多不便,还要请四叔进里面一瞧。”
“也好。”凌怀玉目光落在他腿面上,应了一声,在桌边提起药箱,便推着他两人进了内室。
外面的谢玉心神不宁,小承武极有眼色,拉着她说东说西,立着的青亭和青禾再一次对自家主子肃然起敬,说起来主子年龄还要比凌御医大一点吧,这四叔叫的如此顺溜,一下将凌御医隔绝在他们两人之外。啧啧,看不出自家主子原来好拈酸吃醋。
屋子里面,凌怀玉放下药箱,小心谨慎的替江溯流号着脉,突然面色一变,神色诧异的抬起头,刚好撞进江溯流沉稳清淡的眸子里。
“你这是?”他先是一声迟疑,而后突然言语肯定起来,“你的腿没事。”
“玉面圣手,果真是实至名归。”和他的一脸诧异相比,江溯流却显然十分闲适,一只手覆下广袖,看着他的面色里带着几分赞叹。
“可你……”凌怀玉看着他一脸坦荡,突然间有些语塞,却又极快的联想到他的处境,母亲早亡,外家势单,府里上有与外戚同气连枝的王妃,下有小他四岁的二公子,若不是一直示弱,这些年想必不一定熬的过来。他收了继续询问的心思,想到他刚才的脉象,俊朗的面容陡然间神色十分严峻:“你体内的寒毒有些年头,你可知晓?”
“自然是知道的。”江溯流原本并未想瞒他,况且人家“玉面圣手”的名号享誉江湖,这想隐瞒本身也希望不大。他眸色暗了暗,略微沉吟了片刻才发问道:“你可有解毒的法子?”
“千年寒蟾。”凌怀玉看着他,眸色晦暗,“除非有千年寒蟾,否则无法根除,不过眼下你定期服药,这毒性只是潜伏在气血之中,倒一时间对身体也无大碍。”
凌怀玉话音落地,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探究,刚才自己一探之下意外发现这人竟有极为高深的内功修为,而体内这股寒毒既然只是蛰伏,除了让他体温低于常人,倒也不会对身子造成过大的危害。可江溯流身子骨十分清瘦,这体内的寒毒却并没有十足的强劲霸道,让他又有一丝意外。
莫非这人也知道那个法子?他心下考量,突然又再次伸手到他手腕,意料之中看到那指尖浅浅的划痕,他果真是用放血来减轻毒素。若无其事的将他的手腕放回去,凌怀玉面色十分沉重,看样子,这江溯流似乎受制于人,那千年寒毒足以说明一切。
而千年寒蟾,自己只是在老头子的医书上看到过,这世间有没有还很难说,这样说,他似乎朝不保夕,一旦停药,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他脸色十分难看,目光阴沉的看着江溯流,恼声道:“你既然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为何要拉玉儿来趟这滩浑水,若是日后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她如何自处?”他话一说完,目光在落在他白玉一般的脖颈上那浅浅的痕迹上,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气不打一处来。看样子那傻丫头根本已经动了心了,这可如何是好?
“夫妻一体,娶了她进门,我自然会护她周全。”听到他说除了千年寒蟾别无他法,江溯流已经从片刻的恍忽中回过神来,目光对上他愤然的表情,说的一字一顿。
“护她周全?”凌怀玉冷冷一笑,“你根本连自己都无法周全,如何给她周全?”
江溯流抬眸看他,意料之中看到他一脸饱含担忧的怒意,并不做争辩,语气里却带上几分让人信赖的沉稳和坚定:“四叔放心,我说到做到,决不虚言。”
“哼,最好如此。”凌怀玉一阵气闷,甩了袖子,提着药箱出了内室。
“四叔?”谢玉心神不宁等在外面,看见他一脸阴云的出来,只以为江溯流的腿医治无望,唤了他一声之后,突然什么话也不再说,又急急步入内室。
一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江溯流,他表情沉郁,眉眼微蹙,微微有些出神。她心下一阵心疼,快步走到他身前,蹲了下去,伸出两只手将他腿边一只手紧紧握住,抬眼笑着看向他:“没事的,真的没事,我一点都不介意,咱们就一直这样也很好啊,有我陪着你呢。”她说的认真,漆黑而明亮的大眼睛星光璀璨,看的江溯流几乎窒息。
他抬起另一只手握上去,面上缓缓划开一抹极为温柔的笑容:“四叔说我的腿有希望治好,我只是很意外而已,不要担心。”
“啊?真的啊?”谢玉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对上他欣慰的笑意,心里也顿时轻松起来,起身推着他就出了内室,对上外面一脸阴云的凌怀玉,不满出声:“四叔真是的,做出那种表情吓人一跳,不过以后还是要麻烦四叔啦。”
被苛责的凌怀玉面色愈黑,对上谢玉一脸期盼,那原本要告知真相的想法慢慢退去,这傻丫头一脸充满希望的样子,他如何忍心泼冷水?
目光再落到她旁边轮椅上江溯流脸上,温和浅笑,沉静内敛,一副淡然自若,似乎笃定自己不会说出真相,更是一阵气闷。自己这从小看到大的傻丫头遇上这么一个看似温和,实则月复黑的主,还不是被吃的死死的?
他心下一阵懊恼,一直以来自己等着她长大,等着她感情开窍的那一天,想不到她感情开窍了却莫名其妙看上学士府的小书生,整日追着人家满京城跑。自己只以为她不过一时玩闹,哪里想的到这事情越闹越大,最后竟是闹到了大殿之上,更想不到,她会突然改变了心意,斩钉截铁的要嫁进这平西王府。
桩桩件件都让他措手不及,而现在,她对江溯流关心有加,体贴入微,自个真成了她莫名其妙的四叔,还真是天意弄人呐!他守护了这么多年,还来不及表露心迹,她莽撞懵懂,分明还不知感情为何物,可心里竟然已经住进了别人。
他站在原地,心情一阵复杂难言,情绪涌动,突然又想到养颜堂那诸多事情,定了定神,看向谢玉:“有四叔在你还不放心?不过这药方里几味药太医院才有,我不久留了,配好了药方改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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