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许昌其实很清楚答案,霍小龙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但是现在这个畜生被黑暗势力圈养着,所以没有人能动他,除了一个人,也只有那个人能动他也敢动他。
李许昌收回了手,他决定不把今夜看见的事情说出来,当初兰思定放走了他没要他的命,现在霍小龙也放过了他但是卸掉了他一条胳膊。
这个仇他必须得报。
霍小龙可以利用白艾来伤害挟制兰思定,他也可以让兰思定利用他来取霍小龙的性命。
……
清晨,当白艾在床铺间幽幽醒来的时候,正看见兰思定坐在床边正握着她的手,他的笑容里带着沉重。
她声音里含着沙哑:“昨晚你休息好了吗?”
兰思定伸出手模模白艾的长发,好像在跟孩子告诫:“小白,你生病了。”
白艾牵起兰思定的手:“我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兰思定把胳膊送到白艾的肩头,垫着让她起身,心疼她此时的冷静。
“周黑棘半夜来给我送药。”白艾靠在兰思定的怀中,她恶心呕吐、一直处于昏昏欲睡容易疲惫的状态,若不是怀孕肯定是其他的原因,“他是一个会在我葬礼上唱颂歌的人,能来亲自给我送药,所以我想我应该病的很重,是什么病?癌症还是脑瘤?”如果不是大病兰思定何必这幅强颜欢笑的样子,顶着一双黑眼圈坐在她床边。
白艾自嘲的想着:这一辈子过的惊心动魄,从来没有安逸过,难得订婚好不容易以为幸福在手,就要立马还回去,老天爷果然见不得她过好日子。
兰思定捧住白艾的脸颊,严肃的说:“都不是,小白,你不要胡思乱想,不是绝症。”
“那么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白艾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剧里得了绝症的人总是想要医生告诉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病要他们的命,因为未知的恐惧和死亡带来的压力。我要死了,请告诉我是什么该死的病毒吞噬我的生命和生活。
“小白,你不会死。”兰思定抱住白艾。
“好,我不会死。”白艾也抱住兰思定,“你知道即使你不说我也能查到,所以不论你觉得多难开口都请告诉我,我有知情权。”
兰思定面对白艾的要求从来无法拒绝:“你中毒了,被人下毒。”
“有得治吗?”白艾松了口气,被人下毒还觉得生活美好,估计她也算第一人,她不想问什么毒,知道死不了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宽慰,“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我将命不久矣。”
兰思定拉开白艾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周黑棘给你的药能够帮助你痊愈,一切的事都因为我太大意。”稳定的人脉关系往往会被有心人士利用,这是犯罪学里很常提到的作案手段。
白艾作为受害者心宽的没边的反过来安慰兰思定:“不是你的错,没有关系千万不要自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霍小龙那种死而复生的妖怪,就像詹姆斯莫里亚蒂,当然这个评价对于龙爷来说……还太高。
“我会把他抓出来,一片一片的割掉他的肉,让他亲眼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白艾说:“不要说这么血腥的话题,记得你抓到他以后叫上我就行了。”
“恩,你要好好养病。”
“你有帮我订好疗养院吗?”
兰思定把白艾从床上抱了起来:“你先洗漱,然后放下工作跟我离开这里,我去打几个电话,把该处理好的事情处理完。”
白艾搂着兰思定的脖子说:“好的。”电影里最容易坏事的三大排行榜,第一名就是女人、第二名是孩子、第三名是警察,此事攸关生死,她现在把自己藏好是对大家的帮忙。
在头脑上她可以出力,但是在体力上,如果两三个男人围攻她,她就只能束手就擒,她不想变成兰思定的弱点,不想成为这件事里最大的负担,她得养好身体和霍小龙比比看到底谁先死。
当天兰思定带着白艾启程去了新西兰,没让任何家人知道白艾的身体状况不好,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度订婚的蜜月。
特卡波湖,闻名不如见面,如天外飞碟的荚状云,衬着火红的夕阳轻飘飘的飘荡在远处巍峨延绵的山脉顶,湖水静静泛着粼光倒映着白云和天空。
湖边荒凉的草地未经开发的原始,灰白原石的尖顶教堂,平阔的湖边的木制别墅,闲散在公路边的牧羊犬和猎狗拖着尾巴。
这里空气干净,湖水和草的味道让人精神放松,没有一点压力,生活节奏极其缓慢,相较于大城市就像一部被调制成慢动作放映的电影。
大胡子大肚子的男人到处可见,他们衣着朴实,为人热情,当看到兰思定开车而过,都月兑帽打招呼。
白艾靠着座椅呼吸新鲜空气:“这里的人认识你?”
“他们认识这辆车,菲尔特经常过来休息。”
刚说完,白艾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看到来电后,完全没打算接听。
“格纳?”兰思定神乎其神的猜中。
“恩。”
“接,听他说什么?”男人好战的天性促使兰思定说道。
白艾接通了电话,格纳的声音很暴躁,好像被火轮过一样。
“白艾,你是不是中毒呢?”
白艾道:“消息已经透明化了吗?”连远在德国的格纳都知道。
“兰思定那个王八蛋!你告诉他,我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他的。”
白艾看了一眼身边突然提速的司机,握着手机说:“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兰思定刚刚订婚就被情敌挑衅,自然不客气:“格纳,你输过一次,我不介意让你再输一次。”
格纳冷笑:“你等着!别以为订婚就一切太平,你照顾不好白艾,就算她给你生了孩子,我都会把人抢过来!”
兰思定火了,对着手机怒道:“我会给你准备好骨灰盒,恭候你大驾,幽冥主席。”
电话就此切断,一场无谓的争端即将开始。
白艾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兰思定:“这里应该很安全吧?”
“很安全。”
“你刚才和格纳是定了一局……”
“男人的战斗。”兰思定接话,他知道他的行为不合时宜,但是格纳这个电话更不合时宜。
白艾看向车窗外,想为两个男人的不成熟喝彩,看来他们是想立志将世界各地都变成双方的竞技场:“真好。”说完她闭上了眼,没有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等再醒过来,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她起床看见床头放了药、水壶和一张便条,便条上有兰思定力透纸背的刚劲字体,原来他出去买日用品,所以她要在家等他回来给她做午饭。
白艾吃了药,闲来无聊开始在纯木质的度假别墅里晃悠,抛光原木本身的颜色很漂亮,加上白色家具点缀,让人感觉很清新,她心情不错的从楼上走到楼下,居然在储藏室找到了多年没碰鱼竿,她小时候经常跟父亲外出钓鱼,是父亲为了训练她的耐力。想想那时候被逼着练习拖钓刷竿,简直比军队的集训还耗费精力。
竿钓、沉底钓、浮钓、滩钓、矶钓、船钓、拖钓,钓组的分类,什么是自进虾、什么是卷尾蛆,什么样的钓组搭配什么样的软饵,用什么操作手法才能更容易上鱼。怎么样分析水情、怎么加上天气、气压、水温等因素判断鱼所在哪个水层,多么博大精深的一门娱乐。
白艾不由从鱼竿筒里抽出一支看上去黝黑泛亮的鱼竿把玩在手:“金属丝碳纤维材质,日本达亿瓦订制,五百米碳素鱼线。”预估价十万人民币,兰思定的朋友在享受方面和他真是相似,不求最贵但求最好。
既然让她发现这么好的鱼竿,那她自然不会放过如此难得的机会,在卧室的衣橱里找到兰思定早已为她准备好的衣服,挑上最简洁的一件外套穿上,收拾好鱼饵带上鱼竿、鱼线、渔具和鱼护,趁着阳光穿上平底鞋闲散惬意的出发。
在湖边白艾看见有不少男人已经在静坐等鱼上钩,十分喜欢这种场景,她并不着急,而是先在湖边慢慢走着观察水域地形,从闻味道和水草完整度、水面是否有水泡上浮她可以判断出水下的鱼多鱼少,终于发现一处向阳背风的好地方还没有被人占领,赶紧上前把东西落下。
她打开鱼箱,站在湖边用加了香料的红薯打窝,一把窝料撒出去,动作熟练肢体舒展,远处看相当引人注目,让钓鱼者都向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钓鱼是一项很枯燥的运动,需要长时间的等待并不受女士的欢迎,所以白艾的出现理所当然的让他们注意。
白艾打好窝以后,开始投饵,装饵,最后下钩轻轻抖动了下鱼线,然后将鱼竿架好,虽然有许多年没有沾手,不过学会的东西倒也没忘,处理起来没有手涩一气呵成。
她坐在鱼箱上开始进入钓鱼最重要的环节……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