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此举甚是小心,连兰思定她都不会告知。当然那巨细靡遗的男人估计已经开始猜测她接下来怎么做了,所以她决定要更加收敛举动。
白艾不知道别人夫妻的生活情趣是什么,但就她和兰思定而言,他们之间的情趣非斗智斗勇莫属。
“丁姐,干什么呢?”杜顺志满面春风,他刚刚从外面回公司,手上抱着一大堆文件丢在桌上,月兑掉黑色呢子大衣。
他最近接手了一个百货公司的合并项目,因为两家合并公司的资金力量差不多,所以一直在纠结新百货名字和logo的问题。
这个案子不算大,丁蓉洁在两个星期前直接丢给了他让他个人处理,志在让他练手。
两个星期过去他差不多也完成了任务,最终敲定方案,新百货公司的名字用甲公司提案,logo用乙公司的提案。十分公平皆大欢喜。
丁蓉洁拿着手机一直呆站在原地,白艾说要把公司给她,可是她不想要公司,她只想白艾能够好好的。
她错愕、担心、甚至感觉不知所措,就算杜顺志出现她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将脸上呆滞的表情收拾好。
“哦,没事。”丁蓉洁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不太中肯的回答。
杜顺志拔掉快把他勒死的领带:“没事脸色这么难看。”
“难看吗?”丁蓉洁模了下脸来掩饰脸上的表情。
杜顺志黑色的眼珠有瞬间闪动:“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帮你煮杯红糖生姜水?”大家共事这些日子,谁身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能看在眼里。
丁蓉洁终于笑了,因为杜顺志不刨根问底的贴心:“好的,亲爱的闺蜜,不介意你再帮我去趟超市呗。”
杜顺志撵着兰花指扭腰:“那是你男朋友做的事情,闺蜜是用来陪你去洗手间的。”
丁蓉洁哈哈大笑:“你……真是荤腥不忌啊。”
杜顺志见丁蓉洁笑了恢复了正常:“所以才能被白姐看中和丁姐共事啊。”
“就嘴甜吧。”现在的杜顺志早已经没有当初的愤青模样,如今,他圆滑、得体、进退得宜,懂得讨人欢心从而在别人身上得到他想得到的利益和成果。
短短两年时间不到他能成长成这样,只能说白艾这个名师慧眼识中了杜顺志这个高徒。
杜顺志真心诚意的说:“丁姐,有什么事你还有我有我们这个团队,如果你觉得可以将你的心烦气躁的事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分担,我随时恭候。”
“小伙子,我很感动啊。”丁蓉洁顺手拍上杜顺志的肩膀,一脸泫然欲泣的感动。
杜顺志捻起了丁蓉洁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情绪不太到位,丁姐跟我上表演班吧,你的演技还需要磨练。”
丁蓉洁抽回自己的手笑着说:“你知道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她能透露的只有这么多。
杜顺志正视丁蓉洁的认真有半分钟的时间,然后一打响指:“白姐的事。”丁蓉洁对他们推心置月复,除了白艾的事她才会守口如瓶。
丁蓉洁满意杜顺志还是个聪明人:“去帮我煮红糖生姜水吧。”
杜顺志挥着手:“ok,几片姜。”
“使劲放,别客气。”
……
拉练开始,兰思定坐镇二把手的位置,难得他不用主导全局,喝茶都比平时喝的悠闲。
这一次的对战乍看和往常别无二致,但往细看会发现比较特殊。
因为掀开指挥帐篷坐在兰思定身边的一把手指挥官是他爹,兰平川指点江山,兰思定忙里偷闲,两大重将平日在军区属于王不见王,因为这次拉练在荒郊野外的山头碰了面。
可见上层对这次排练很重视,毕竟是军中精英进行对抗,组织上为了让场面大点别开生面点,钦点了兰平川和兰思定,表面是希望他们父子连心,其实揣着小九九,知道他们父子不对付,所以暗自期待他们两父子能在对战的时候各执一方,使出浑身解数斗法,这才精彩。
组织对兰平川和兰思定给予了厚望,两人身上都有不服输的劲头,就指着两人掐架能把对战也连带掐的色彩缤纷,完全没有想到,兰平川早因为儿媳妇儿怀孕,一身狗脾气全丢到马里拉海沟淹死了。
就在开战的档口,帐篷之外天高风淡绿荫连绵,树叶纷纷飒飒的响着,森林里的静谧带着浓厚的湿气,特种军一分为二全副武装在丛林之中小心谨慎对垒十分紧张。
帐篷之内兰平川杵在兰思定的眼前摆出颇为八卦的姿态:“你是不是跟你媳妇儿闹脾气了,我听你妈说了,你把海东青那小子派给她当警卫员了,是吗?”
兰思定说:“副总参,你说你问这个问题,我是应该叫爸还是叫你副总参。”他家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一旦风吹草动那便是满城风雨,大家好歹都是搞政治的,怎么一个比一个直肠子。
“贫完了没有,贫完了说正事。”
兰思定妖眉魅目,连兰平川都在心中感叹自己的基因真是好,所以才生出一枚兰思定这样祸害小姑娘的儿子。
既然要说正事,兰思定清了下嗓子:“红蓝两军对阵,我觉得红军会胜。”
兰平川牛眼一瞪:“老子跟你讨论什么事,你跟我扯犊子呢?”
兰思定轻飘飘的说:“战场之上,打仗不是正事?”
兰平川被将了一军,恼火之时也哑口无言,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都打过交道,就是对兰思定推托之词无可奈何。
他的儿子他了解,蚌壳一样的嘴,不想说的话谁都撬不出半句,到头还能把理占完了。
兰平川脑子活泛,知道兰思定能激不能逼,他心生一计:“既然你看好红军那我就看好蓝军,上阵无父子,难得你我二人能凑在一起,今天咱们就借着这机会比个高下如何?”
兰思定来了兴趣:“怎么,各自为营?”老头子不下棋改用兵了。
“是这么个意思。”
兰思定拍板:“好,输赢各凭本事,别到最后用身份压我。”
兰平川说:“如果我赢了,以后家里的事我问你你得跟我说实话。”
“别光说大话,输了可别怪我这个当儿子的不留情面。”
“你放心,我兰家人还没那么输不起的,就怕你不认账。”
兰思定不肯定也不否定,还是那句老话:“学不乖。”
这些年打赌老头就没赢过,妄想靠着总指挥的身份扳回一城,哪那么容易。
赌局就此定下,兰思定当下挪了帐篷,真正的各自为营各显神通。
这片山地是常规集训地,所以兰思定和兰平川都熟悉,选址打攻坚战自然被排除。
最好的办法就是小区域包围歼灭。
兰思定遥控红军,兰平川掌握蓝军。
两边人马都是不吃素的,你上树点射我挖坑伏击,你浅滩设陷我密林搏杀,阵亡人数一直持平,仗打的硬,也打的所有人热血沸腾,就看谁能先拔旗。
转眼两天一夜就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的夜里兰思定在帐篷内开始想招了,站在黑夜明星之下,他身上的军装被夜风鼓噪着,负手而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这么下去他的胜算不大,老头不愧是老头作战经验丰富,下达命令果断,不恋战还狠绝给他唱了一出行军战是个好对手,对战下来虽然没有占着太多的便宜但一点亏也没有吃,如果他不能出奇制胜,结果还真说不好鹿死谁手。
他得想法子,看用什么办法一举致胜,有赌约在身兰思定完全不考虑平手的结果,他要赢就要赢得漂亮赢得实至名归。
拔旗就是胜利,而旗在通讯兵的手中,可小区域移动可隐藏难追踪。怎么才能让蓝军自动暴露自己的老巢呢?兰思定想到诈降的方法。
他当即让红军的通讯兵和特种兵换装,红旗还是在通讯兵的身上,而当蓝军抓到换装后的特种兵以后搜不出旗帜自然会把人带回营地进行盘问。
这时候再趁其不备将蓝军的旗扒掉,取得绝对的胜利。
第二天,红军在兰思定的带领下手握蓝旗大声欢呼。虽然代价惨烈,几名假装被俘的红军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被送往战地医院,但是胜利紧握在手,大家显得十分激动。
兰平川背着手黑着脸瞄了一眼躁动的红军然后瞪着身边的兰思定:“你可真够下血本的,如果真遇上打仗,也准备这么用自己人的性命去换战争的胜利吗?”
兰思定但笑不语,谁让这是拉练不是真打仗,视情况制定对战计划,无可厚非。
兰平川输了,不得不清下嗓子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兰思定笑着说:“你是我爸又是我的上级,处理你我哪敢。”
兰平川心气不顺:“输了就是输了,别什么敢不敢的。”
兰思定说:“爸,小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以后家里的事你在家问就行。”
兰平川脸唰一下红透:“敢情跟我打赌是为了教训我,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也是你生的,认栽吧。”
兰平川一愣随即大笑:“果然长大了啊,好,听你的,家事在家问。”说完把兰思定一拍,“走,回家。”
兰思定看着急性子的兰平川无语,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
自从白艾被丁蓉洁打过电话以后,开始变得忙碌,每天她都要忙着外出疏通关系,忙着在军区和大家相亲相爱,早上风风火火的去,晚上飞飞扬扬的归,她的精神头十分旺盛,让人完全看不出怀有身孕。
忙的连兰思定都得靠预约才能和她见面。
当然她用大量的时间来处理人际关系的成效也很斐然。
这样子持续了两个星期,兰思定冒火了,他觉得他不是娶了个老婆而是娶了个神龙,神龙见首不见尾。
于是他特地请假,准备用一天的时间去逮白艾,定要让她说清楚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可以把自己的行踪搞定如此诡异。
这天兰思定磨刀霍霍的等着白艾,而在军区大门口还有一个快疯掉的男人也在等白艾。
男人在门口翘首企盼,脸上还带着伤,从上午站到下午,终于在历经四个小时的等待后看见了远远开车而来的白艾。
他展臂一拦,不要命的挡在白艾的车前。
白艾踩了刹车,看着用手抵住车头的海东青,气的一巴掌按在喇叭上,车鸣声吱嘎尖叫响彻云霄,连站岗的警卫员都忍不住皱了下鼻子。
白艾撒了气推开车门摔门下车:“海东青,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想死,她还得顾忌肚子里的孩子,这么被吓要是胆子小的孕妇估计孩子都吓没了。
海东青自知理亏,对白艾规矩的行了军礼只说道:“你好。”
白艾对海东青的莽撞非常不满:“我挺好,你要不出现我会一直好下去。”她以为她结婚后唯一会等她的男人只有兰思定,没想到她低估了她的行情,眼前这小子到底憋不住气自己找上门来了。
海东青不理会白艾的挑衅,板着脸说:“我想和您谈一谈工作的事情。”
白艾皱着眉咬着牙,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下情绪,她是该和海东青谈一谈,不过不能在大门口:“上车。”
海东青在白艾的背后松了口气赶紧跟上。
上了车白艾驱车进了军区,她现在是有夫之妇,只身带着男人得往熟悉的环境里扎,免得被不明就里的人说了闲话,所以她直接开到了兰家,停好车,没好气的对海东青说:“下车。”
海东青慢腾腾的下了车,对兰家的别墅犯怵,他站门边道:“我就在门外跟你说,说完我就走。”
白艾快被榆木脑袋的海东青气死了,她是个孕妇,被他拦车吓了一大跳,现在想进屋喝口水缓缓劲,这臭小子居然还敢牛气哄哄的不进门。
白艾脾气上来没耐性去惯海东青的狗屁自尊,直接开门进院子:“你要进屋咱们就谈,你要不进就滚蛋。”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