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一直都乖乖躺在榻上,保持着平躺,其实这样平躺着不是他的本意,他动弹不得的唯一一个理由,就是,秦阳不知给他吃了什么,让他如同被点穴了一般。
“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秦阳得意的挥了挥手,“这药效差不多有几个时辰,你就好好歇息吧。”
“……你小气!”秦空想了半天才月兑口而出这三个字,“这件事你怎能记这么久?我是不是你最可爱的胞弟?”语气中略带点鼻音,听得出他在撒娇。
“…别闹。”秦阳勾起嘴角,轻轻带上屋门。
出了屋子,秦阳去了秦天的屋子,却发现屋内无人,“这人是去了哪里?”他心中有些疑惑,本想着他应该是待不住去哪玩了,却没想到满身血迹的苏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是哪般?”秦阳急了,一把拽住苏沫,苏沫结结巴巴,口齿不清的讲述着事情的大概。
“那老贼!”秦阳听罢,气得垂胸,“可七弟他如何了?”
“伤得不轻,躺在城门外,我也不知要怎么办了。”苏沫说罢,呜呜呜的哭起来。
秦阳赶到,小心扶起秦天,将他抬进了屋子,秦天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几乎找不到完好的地方,秦阳心中不禁心疼起来。
“三哥,你说这怎么办?”苏沫一边抽泣,一边心里愧疚,其实是她闲的无聊,想要出城门外玩,可哪知道有人暗算她,若不是秦天再一次的出手相助,想必是躲不过一劫的。
迷糊中秦天念叨着什么,秦阳自言自语的埋怨,“这时候你出城门做甚!真是会惹麻烦。”抬手探到秦天的脉象,脉象微弱,秦阳原本紧皱的眉头蹙的更紧。
秦天躺在榻上是奄奄一息了,秦阳一时有些束手无策,若现在不护着他的心脉,怕是没有对策,秦天也撑不过半个时辰。
“三哥…是不是…”苏沫呜咽起来,秦阳挥手,略带点怒气,“你在这哭有什么用吗?当务之急是护住秦天的心脉,我这就去找八弟,你给我好好守着他。”
说罢,疾步出了屋子。
苏沫静静的守在榻边,不料榻上之人突然起身,呕出一大片鲜血,紧接着便倒下不醒。苏沫感受不到秦天在呼吸,慌了神,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这时苏言撞见了她,疑惑道:“姑娘你这是怎了?”
“公子…你救救他…”听苏沫这么说,苏言进屋,看见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也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跑向那间屋子。
“你这是怎了?”秦空不能动,无力的询问道。
苏言想起自己现在是男儿之身,于是粗着声音道:“秦天出事了!”
一听这话,秦空愣是没多少反应,“三哥他不在?”
苏沫怯生生的站在苏沫的身后,将所有的事都大概的叙述了一遍,虽然说的断断续续的,但秦空还是听明白了。
“不知阁下可否帮本王一个忙?”
“什么?”苏言看了看周围,反应过来是在说自己。
按照秦空的指示,苏言拿起桌上的银针,扎进了秦空柔软的月复部,秦空的“呃”的一声,用手撑起身子,开口道:“带我去那。”
秦空尽量很快的走进屋子,用手探了探秦天的气息,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苏言点头,拉着不情愿的苏沫出了屋子。
秦空抬手,抚在秦天的背上,闭眼,呼了一口气,秦天微弱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而秦空的额头也拧出些冷汗。
秦阳赶到,见苏沫站在屋外,而那黑衣也站那,立马反应过来,“五弟他是不是在里面?”
苏言点头,“按那位公子的情况,事态紧急,公子他才进去的。”苏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太激动,一下子差点暴露了身份。
秦阳咒骂一声,推门而入,此时秦天气息平缓,躺在榻上,似乎是在安详的睡着。
站在榻边的一人面容的血色已褪去,秦阳先去探看了秦天的情况,秦天似乎已经没有大碍,现下最有问题的,是这个站得很稳当的人。
未注意到秦空的面色已经泛白到极致,秦阳责备道:“谁让你随便动用这内息的,你可知这有多危险?”
秦空咽了咽口中的腥味,开口道:“现在秦岭要护着皇上,一时不会是月兑不了身的,再来这来回,何止半个时辰,你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了,秦天哪里扛得住?本王这是万全之策。”
“……是,现在要提防着江逸尘,所以秦岭守着了皇弟,秦天是会扛不住,可是五弟你呢?你可有未自己想过。”秦阳叹息。
秦空笑着,转身,却突然听见秦阳的声音,“不对。”秦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的药效没有过,你是如何能动身的。”
秦空笔直的站着,缓缓开口道:“桌上有银针,所以我让苏言将针扎进了肚子上,那药该是吐得差不多了。”
“什么!”秦阳脸发青,“你做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秦空背对着秦阳,用手紧紧摁了摁月复部,接着又站直身子。
秦阳不知是急了,还是气了,见秦空弯子,心中慌乱,一把触模到了秦空的脉象,在触模的一瞬间,秦空将口中的腥味吐尽。
秦阳这下是两头忙,用银针封住了秦空的气息之后,将他安置在榻上,又赶着去处理好了秦天的伤口,嘱咐了苏沫许多接着便直奔秦空的屋子。
榻上之人像是在安睡一般,苏言懊恼自己这么听话,“你不该这么做的。”秦阳无意中责备了起来。
在秦阳眼里,从未见过一男子因为愧疚而掉下泪,如今他是见识到了,“喂,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做甚?”
柔声哭泣的声音这么熟悉,让秦阳一惊,一把拽起那人的手腕,“苏言!”
苏言一愣,自己不过是情绪了一些,一时没有忍住落下泪,这样就被发现了。既然这样,那也只有这样了。
“你们真是太胡闹了!”秦阳抚额,脑袋中混乱一片。
见身份已经插穿,苏言说话也就掩掩藏藏了,“三哥,情况很不好吗?”
“我暂时稳了他的内息,但内伤太重,怕是要即日启程,去寻我的师父。”秦阳不断叹息。
“这一个来回,需要多久?”苏言也跟着心疼起来,倚靠在榻前,愣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所谓坏事成双,这还没想好对策,城外站着一人,苏言硬着头皮,开口道:“敢问兄台一人来此是为何?战败了来发泄?”
“当然不是,我有这么无聊吗?”陈烈语气中透着不屑,“我来找的是五王爷。”
“你来找他做什么,我去转告他一声便是。”来找他干嘛,炫耀一下自己的治愈能力有多好是不是?苏言紧握拳头,埋怨自己当初没插一脚,都不知秦空被伤到了,要是知道,一定会乘机揍他一顿。
“不,我一定要亲自见到他。”陈烈语气十分坚定,不带一丝犹豫,这样的态度,自然是换来苏言的鄙夷,“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要干什么。”
“了结一些私人恩怨。”陈烈说这恩怨二字时,眼神仿佛能够杀人了,寒气逼人,让苏言不禁后退了几步。
苏言回神,冷声道:“所以呢?你是不是个正常人,我说的又不是冥语,听得懂吗!不能就是不能。”
一身黑色的衣物,掩盖住了苏言极为不耐烦的表情,对方沉思片刻,“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那就请阁下将这战贴转交于他。”
说罢,挥了挥衣袖,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言,苏言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这刚强有力的声音也说了那三个字:“黑无常。”
看着陈烈离去的背影,苏言的脸鼓成了包子脸,满脸哀怨:“本小姐哪里像!不就衣服像了吗!哼!一个个的没有眼力见的,本姑娘明明还那么如花似玉的。”
一旁的小兵惊诧的看着苏言,苏言这才想起,现在她在外,还是男儿之身啊,无奈,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朝城里走去。
踏着步子的同时,听见那几个小兵在窃窃私语,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了,苏言叹息,步子更加快了些。
“陈烈有什么事?”秦阳一边问着,一边接过苏言手中的东西。
“这人真是死脑筋。”看完这封战帖,秦阳略感觉到有些无奈,“黑无常才知道他的杀师仇人是谁,真是!都说了那么几十遍了,他还是执意要与秦空决一死战,真是奇了怪了。”抱怨完,转身,“你说呢,黑无常?”
忍无可忍,不需再忍,苏言不爽道:“本大小姐有名有姓!”
“嗯,你现在可是男儿装扮,所以,这是你的新姓名。”秦阳点头,收起战帖,“这玩意可千万不能让五弟他知道。”
刚把这东**于身上,只听见身后深邃的声音,“本王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秦阳无奈,若是接着装傻,秦空一定会问个不停,到时候肯定还是会被他知道的,不如他现在就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