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凡忙到大半夜回家,习惯性的朝主卧室望去,出乎意料的今天竟然没有光线透过门缝传出。疲倦的俊颜沉了沉大步回了自己的卧室,洗完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干脆起身出了房门向主卧走去,这几天姓雷的那家伙直接玩失踪不来公司,堆了大堆的事全部压在他们三个头上,再加之他手头负责的长风的案子突然有了些变故,真是让他忙得脚不沾地。
抬手扣了扣房门静待片刻,里面却是未有任何动静。顾凡眉峰微蹙握着门把轻轻一转走了进去,将灯打开,看着里面铺叠整齐的床铺眸底升腾起股怒气。
他才几晚回来晚些而已,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就嚣张到敢夜不归宿?!
而顾凡此时强烈占有欲的心理已蹿至每根神经,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卫晴相对而言只不过是个强行闯入他领地的过客而已,他之于卫晴,其实并没有半分实质的关系。
蓦然,关门声响起,顾凡大步出了卧室站在走廊上望着满脸落漠之色的卫晴。
“这么晚了,居然还知道回来?”顾凡没好气的出声。
卫晴本来见着几日未曾照面的顾凡暗淡的眸子刚升起几许星光,结果直接叫顾凡这冷冷的质问灭了个彻底。哼,他天天早出晚归人影都见不到,竟然还有脸来质问她?
卫晴当下脖子一横脸一黑,反唇相讥道“你不也是不到三更半夜不归宿么,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置气中的两人,话语间的针锋相对模式严然已是热恋中的男女或是小夫妻的相处模式。然而正在气头上的两人却都未发觉。
顾凡见卫晴得理的模样嘴里还阵阵有词,当即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气得烟消云散。
什么资格?什么人?什么关系?
他便要让她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资格是他什么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顾凡单手撑着栏杆长腿一伸直接从二楼翻了下来,几个跨步便来到卫晴身前,长臂一伸头一低,还处在呆愣中的卫晴便被他圈在怀里霸道吻住。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到五秒的时间,待朐口传来凉意时,卫晴终于大脑复苏,思绪仍有些犯浑的开口结巴问道“你干、干什么?”
原本怒气溢胸的顾凡,此时在温香软玉中早已弃檄投降,埋首在她细女敕脖颈间的头微微抬起,唇角微微勾起吻了吻她的唇,透着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既然你非礼了我不对我负责,那么我便要了你,对你负责如何?”语罢,腰身微弯将早已红霞布满双颊的卫晴打横抱起走向卧室,脚向后一踢卧室门关上,掩住满室盎然春色。
顾凡和卫晴打得火热的同时,原本玩斗地主的三人组因卫晴的缺席,柳暖和季婷两人愤愤的控诉了几遍她的色心不死后,最后无聊的玩起了猫猫钓鱼。
十二点了,没有雷展风的电话…
十二点半,没有雷展风的电话…
十二点四十五,依旧没有雷展风的电话,甚至连短信都没有一条…
柳暖看着墙上的挂钟渐渐坐不住了,难道她不在家他一点都不关心?
难道是信号不好或是手机出了问题?
柳暖抓过手机检查一翻,信号满格,皱了皱眉头也不抬的对季婷道“婷妞,你打我手机试试,看是不是接收不好。”
“柳暖!”季婷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实在受不了了火大的将扑克往桌上一扔,黑着脸怒吼“你丫有完没完?”
感情她和睛妞两人都是跑她这来秀恩爱的?一个信誓旦旦的不回去,结果没到十二点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另一个人没走,心却早飞的不见了踪影。
不带这样刺激人的!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柳暖不解的看着她,末了自发的抓过季婷的手机翻到自己的号码按下拨号键,来电铃声立即响起…原来手机没坏!
竟然这么晚了还不给她电话!而她未注意到的却是来电显示的名字并非是季婷。
她第一次离家出走他竟然都不紧张,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柳暖突然觉得心里很是委屈,这离家出走也走的太没成就感了啊。
季婷气闷的恨恨瞪了她一眼,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眉头疑惑的皱了皱,但仍是走向了玄关从猫眼里瞧了瞧随即伸手将门打开,不解道“这么晚了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欧阳默默默的往旁边让让了让,季婷便看到了一旁正握着手机打电话英俊潇洒的雷大总裁。
“季小姐我来接暖暖回家,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雷展风很是客气的对季婷一笑有礼的说道。
季婷往边上侧了侧身“请进。”心里却月复腓不已,一个个的要不要这么难舍难分难舍难分,衬的她活像个孤家寡人。
“季小姐,我能进去吗?”被晾在一旁的欧阳默满脸期待的问道。
“自己关门。”季婷赏他个大白眼,转身向里走的同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扬起,看来她也不是孤家寡人嘛。
欧阳默得到命令,立即欢喜的跟着进了屋小心翼翼的将门带好大步跟上。
“暖暖,怎么不接电话?”
柳暖正托腮为自己第一次离家出走的失败苦恼不已,蓦的耳边传来雷展风低醇的嗓音,诧异的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雷展风,眨了眨眼确定是他后,虽然心底乐开了花,但面上却是撅了撅嘴道“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雷展风笑着捏了捏她圆鼓鼓的腮帮子,诱哄道“乖,跟我回去吧。”
“不回。”柳暖脖子一扭,开始耍赖。
“我打电话给欧阳问季小姐的地址,他就立即跑来给我当司机亲自带我来,你难道真的忍心不给他制造点机会?”雷展风凑近柳暖耳边小声说道,顺带偷了个香。
“他们果然有奸情!”柳暖双眼贼溜溜的在两人身上打转,难怪她以前总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竟然被她给猜中了。
“婷妞,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不用送了,拜拜。”柳暖说完拉着雷展风便闪。
原本闲适的室内气氛变得有些过于安静,这安静经过时间的升华后又升腾起袅袅暧昧。季婷咳了咳对欧阳默道“你还不走?”
“刚刚加完班就开车送总裁过来,我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能不能劳烦季小姐帮我下碗面?”欧阳默深吸口气壮着胆子看着季婷开口。
“…”季婷。
“要不我亲自去煮也行。”欧阳默说完直接快速的闪进了进门时便瞄准了的厨房。
“…”季婷。
向来面皮薄的欧阳默如今也学会了厚脸皮?季婷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欧阳默有些诧异。
“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响起女子低哑压抑的声音。
“嘘”斜靠在窗边的清雅男子作了个禁声的动作,双眼继续闲闲的盯着窗外的某处。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去毁了她。”女子面色透着疯狂的吼道,转身便踩着高跟鞋向门外走去。
“范小姐。”男子终于出声,但双眸却仍旧盯着窗外未曾移动分毫,清淡的嗓音柔和中带着些随意道“当初我能将你从狼狈不堪中扶起,能让你沟壑纵横的脸蛋恢复光彩,能让你从污浊不堪的背景中月兑离出来拥有钱财和地位,范小姐难道忘了这是为什么?”
淡淡的寻问未有任何凌厉之色,但却足以让范雅周身泛起寒意。
“做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仍是淡淡的语气未有任何改变,范雅面上的疯狂已彻底退去,只余满面苍白。
是的,她如今只是一颗棋子!
范雅出了大厦,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明明烈日当空,她却感觉到周身寒冷,现如今这世上真心真意对自己的好的或许只有自己的父亲了。许久没有去看他,不知他最近好不好,呵,在那种地方怎么会好呢?范雅自嘲的笑了笑。
正想到此,手机响起,范雅接起那边刚说了一句话她便如遭五雷轰顶全身颤抖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去。
一路连闯了十几个红灯赶到医院,范雅仍是未能见到范长健最后一面,看着病床上面容枯瘦头发全白已停止呼吸的父亲,范雅没有哭,只是双眼定定的眨也不眨的看着,面上的神色说不出是悲是喜,仿佛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极速冻结成冰。
“他是怎么死的?”终于,不知多久之后,范雅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死一般的低靡气息。
“犯人是受不了狱中艰苦自杀的,这里有两封遗书,一封是给你的,一封是给他女儿的。”旁边的警员将遗书递给她。
范雅接过却并没有看直接装进了包里,再深深的看了父亲两眼后转身离去。
夜晚时分,城外的小山坡上,范雅拿出了两封遗书,先拆开了给“林沛寒”的,上面嘱咐她暂时先不要将他自杀的消息告诉范雅,让她安心在国外读书,等她毕业回国后再将他的遗书给她。
第二封是给“范雅”的,范雅拆着信封的手变得颤抖,费了好些气力才将信封拆开,当看完那薄薄的一页信纸后,范雅终是控制不住的哭出了声,接着是号啕大哭,泪水滑过脸颊,滴滴滚落在信纸上,将墨迹晕染开来,开出一朵朵墨色的悲凉的小花,依晰可辨别信上最后一句是“小雅,无论你做错过什么,你都是爸爸的乖女儿,爸爸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