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风声里,夹杂着男女喘息的声音,司徒澄的脸色越来越越沉,走到离假山不远的湖亭处时候,朦胧的光线下,看到两具洁白交缠在一起的身体,上下起伏着!
他本来也没有多大在意,想着府里有丫环和下人私通,他也管不着,后院的事情,一直是交给春雁去管的,再说他一心谋权,后院又没有他的夫人小妾,那些事情,他本就没有什么兴趣,听到那一声声一浪高过一浪的喘息声,心底涌现出浓浓的恶心感!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个熟悉的男声!
“春雁姐,感觉怎么样?”
“不错,嗯……用力……啊……快点,快点……”
……
春雁?!这个名字有如晴天霹雳,震得他停住了脚步,双眸顿时通红如血,像一只被惹到了的凶猛猛兽,盯着那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眼睛里透着浓浓如烈焰般仇恨的光芒!
春雁和向德两人正在忘我的交缠着,没有注意到突然靠近的阴厉男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们的眼前闪过一道耀眼如雪的寒光,然后寂静的司徒府上空传来一声冷厉的惨叫!
春雁突然从刚刚的迷离中惊醒,便觉得被泼了一脸的热血,那个还停留在她身体里的男人瞠着惊悚的眸子,目光已经涣散,胸口的心脏已经被剜了出来,正汨汨的染红了她脚下的工地!男人砰的一声倒在地血泊里!
春雁一声惊叫声过后,一脸呆滞的看着脸色扭曲的司徒澄,见司徒澄手中的刀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那惊惶的脸色突然变得麻木了起来,竟然不顾光果的身子,站在那里笑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杀了我啊!”
司徒澄那刀却没有落下去,而是将旁边的衣服甩在了春雁的身上,脸色扭曲,阴沉的说道:“既然你这么缺男人,我就成全你!”
春雁脸色一僵,还没有明白司徒澄那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不顾的抓住自己胸口的刀,手掌沾血,说道:“杀了我,杀了我啊!杀了我,你做的那些事情就没人知道了!你一个人做你的魔鬼!我宁可下地狱,永远不翻身!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啊,你把我的奸夫杀了,怎么不杀了我呢?呵呵……他比你能干多了,又很疼我……哪里像你……哦,对了,你根本就不行了!司徒澄,我祝你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春雁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笑,完全没有理会司徒澄丢过来的衣服,光着身子站在血地里,像一只疯子!
“来人!”司徒澄那声音寒冷至极!
刚刚听到声音的司徒府护卫已经全部赶了过来,其中一个地位比较高的护卫走过来,恭敬的站在司徒澄的面前,低着头,等待着司徒澄的发话!
阴戾的男子缓缓而道:“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你们若是腻了,就将她配给府里最老最丑的男人,但一定要让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他要让她看着!着他当魔鬼,看着他一步步的登上高位!将众生拿捏在自己的手里,同时他也让她一起和他分享他所做的一切坏事!
春雁看着面前几十名护卫,脸色一白!
一夜之后,躺在血泊中的果身女人阴阴的笑着,柴房的四周,老鼠四处游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沉的腥臭之气,她的一边脸毁了,全身没有一处好肉,那些护卫们完事了之后,就将她随意的扔在这里,府里的丫环们看到平日里对她们时常指手画脚的女人今天居然落到如此的下场,有些一早就对她心存妒忌怨恨的,便开始嘲讽她!唾弃她!
一个厨房里烧火的丫环端着一盆凉水,冷冷的浇到了她的身上,眼底一片鄙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这个烧火的丫环原本想勾引司徒澄,结果被春雁看到了,春雁那霸道又嚣张的性子,直接将这个丫环降为了下等丫环,而且还将她配给了厨娘的那个傻儿子!厨娘一家签的是死契,连带着这个丫环也跟着成了包衣奴才!
春雁冷冷的笑意,身上的寒意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那丫环毫不忌讳的在那里嘲笑着她,指着春雁的鼻子大骂,只是她骂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脸色煞白,指着春雁,一脸不敢置信,春雁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模来一把生了锈的柴刀,正插在了她的胸口!
春雁阴阴的笑着,用尽力气将刀给拔了出来,温热的鲜血喷洒了她一脸,她的眼底有着亢奋的光芒,舌忝着嘴角的人血,一脸的享受……难怪司徒澄喜欢杀人,原本新鲜血液的味道这么好,想到这里,她又咯咯的大笑起来,低头抱着丫环的脖子,咬破血管,咕噜咕噜的喝着,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狠……
司徒澄玩弄春雁,就像玩弄一只被猫抓住耗子,现在这只耗子随时都可以咬死他,而他却痛并享受着!他就喜欢这种仇恨血腥的气息,觉得自己还活着!既使行尸走肉的活着!他也觉得很好!能让他痛苦的想念着如意!
第二天一大清早,大理寺的裁决已经下来,柳七失职之罪是逃不了的,她那书丞的职位也被撤了下来,流放青州应陵城的苦役营!而且流放的地方还是一个战乱纷纷的边境小城,一般来说没人熬得过,苦役营就是炮灰营,关押罪囚的地方,各种人都有,万一遇到危急敌情,应陵守将会先让罪囚营和苦役营冲在前面当敌人的挡箭牌,掩护后军撤退!当然撤退到最后的也是罪囚营的人!岑淳当时也不明白为何皇帝要将柳七罚得这么重!之前一直在朝堂上替柳七求情的南宫阙却突然没有说话,这让岑淳越发的不解!
伏游这两天又失踪了,好在柳七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那裁决书一下,柳七必须在当天内离京!郭雄正在绑包袱,打算趁着衙门派人策送的时间里,收拾一些东西!
柳七淡淡的挥了挥手,说道:“郭大哥,药铺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郭雄抬头,脸上有着冷锐之色,声音也沉沉有力:“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让丞相府的水碧姑娘看着!”
柳七缓缓而道:“别带东西了!”
郭雄正在收拾的手一僵,拿下了一些重物,说道:“换洗的衣服总得带几件吧,而且还得带些银两!”
“就带几件衣服吧!银两不用带了,存进钱庄!”柳七若有所思,又接着缓缓而道:“六道怎么还没有回来?”
郭雄那脸色有些微微的难看,昨天傍晚,六道就被宫中皇帝的一道圣旨,召回去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郭雄看到柳七眼底的幽光,有些模不着情绪,便问道:“六道不会是……”
郭雄突然禁了声,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柳七,柳七那神色淡淡的,只是幽深的凤眸里有着浅浅的失落,只柳七缓缓的说道:“那里那般凶险,他若愿意在京城舒适当他的闲散皇子,我也不能怪他!”
郭雄想了想,也没有说话!谁都知道六道现在这个身份呆在盛京,很不安全,四皇子和叶氏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四皇子自从上回太子事件之后,变得乖顺了许多,每天除了呆在府里看书就是进宫陪明帝!做出一个十足十孝子的模样来!正因为四皇子的孝顺,更加衬托了六道当初太庙擅自离开,对祖宗不孝的成分来!
六道此时跪在御书房的门口,眸色冷冷的,一袭淡青色的锦锻华服衬得他那惊艳的俊脸,仿若天边的璀璨的琉璃,清冷高贵,让人觉得疏远!
明帝气呼呼的盯着殿外的身影,身边的四皇子赶紧递上参茶过来,说道:“父皇,你别生气,六弟他从小在乡间长大,性子难免放纵了一些!”
四皇子此时一脸的谦逊,还时不时的替赵六道说话,眼底一片真诚宽容的光芒,心底却仇恨满满的!希望赵六道可以再做得放肆了,引起众怒最好,现在皇帝这么生气,赵六道在皇帝心里面好感就会慢慢的磨去!
明帝缓缓的接过了四皇子手中的参茶,叹了一口气,虽说有个儿子让他生气,还有另一个儿子听话,想想心里也舒服了一些,不过明帝又觉得柳七那个提议不好,非常的不好!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儿子,怎么可以让他再次去冒险,而且还是那么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但柳七之前跟他说过,想要六道安全在生活在盛京里,就得给六道足够的权力,否则他迟早会被叶氏和四皇子的人暗中谋害,皇帝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出了太庙一事,明显就很难办了!
“父皇,依儿臣看,您就饶了六弟吧!我看他以后也断然不会再这么莽撞了!您看他都跪了一个晚上了!您就说句话,让他起来吧!”四皇子那张脸上,一脸的担忧!
明帝气愤的一拂袖,说道:“那你去,去叫他起来!跪在那里像什么样子!”还跪了这么久,来来往往这么多宫人看着!
四皇子微微一愣,走出了书房,看着跪在晨光下的少年,少年身上映着晨曦暖橙色的光芒,一张俊美无铸的脸,神色平静,就算跪了一整个晚上,胸脯依然挺得笔直!像垂直的树桩一样!四皇子一时间被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冷傲王者之气惊住!四皇子心底掩藏的恨意,突然直达眼底!他咬了咬牙,伸手去扶赵六道:“六弟,你快起来吧,父皇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更改,况且今天早朝,事情已经宣布了下去,君无戏言!”
赵六道抬眸,墨黑的眸子瞟了一眼四皇子,眼底有着冷冽警惕的光芒!他身上的衣袍被露水打湿,头发睫毛上也有着清晨淡淡的水露之气,漆墨修长的睫毛上被染上了一层轻轻的白雾,让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一眼!
明明只是一个乡野长大的少年,论气质却远比此时的四皇子要胜上几分,四皇子眼底有着不服气,以及妒忌!四皇子稳定心思,再次温软的说道:“六弟,你这么做不是让父皇为难吗?再说父皇已经赦免了柳七的死罪,这活罪难饶……”
赵六道很嫌恶的拂开了四皇子搭在了他肩膀上的手,目光冷冷的盯着书房内!
明帝一袭龙袍缓缓的走了出来,将六道的那个破布袋扔到了他的面前,语气冷冷的,脸上有着威严冷肃的光芒,一字一句,防若尖锤掷石,缓缓而道:“路是你自己选的!朕不强求!只是这回你若放弃了!再想得到,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你可得想清楚!”
赵六道眸色一瞠,看着那只破布袋,那只布袋里装的是那块证明他身份的金牌,以及他娘写下的遗书!六道毫不犹豫的将布袋拿了过来,抓在了手里,然后给明帝嗑了三个头,站了起来!
他跪得时间太长,以至于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踉跄,而且顿时觉得眼前白光耀眼,稳了稳,才真正的看清了脚下的路,少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
明帝看着少年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和痛苦,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像是惋惜,又似是担忧!
四皇子看到皇帝都将证明赵六道身份的东西还给了赵六道,由着赵六道自己选,而赵六道自己却选了离开!四皇子那眼底闪过一丝阴寒的笑意,一瞬而逝,他赶紧上前扶住明帝,说道:“父皇,外面风大,儿臣扶您进去!”
明帝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泛过一丝让人捉模不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