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惊了一跳,猛的拉住马缰绳,停下了马车。舒悫鹉琻
金花银花也俱是一吓,惊讶的看着荣华:“怎么啦,公主?”
荣华却是话也来不及多说一句,神色匆忙的钻出马车,跳下地,就往那重伤的男人那边跑。
“这是怎么啦?”八两诧异的看着荣华突然的怪异举动,问紧随其后钻出马车来的金花银花。
金花银花也是一头雾水,摇摇头,很快跳下马车,紧追着荣华过去了钕。
荣华跑到那男人身旁,俯身便从男人腰间扯下一枚玉佩,娇艳欲滴的翠色,独特的牡丹花形,花心处还坠着一颗红宝石,这是她的玉佩,是周岁时美人娘送她的生辰礼物,自小她就带在身上的,直到六岁的时候被个小混蛋抢了去做了什么狗屁信物。没想到她还有重新见到它的一天。
这时,金花银花也都跑了过来,见荣华爱不释手的摩挲着从那男人身上扯下来的玉佩,很是诧异:“公主,这玉佩是……”
“我的。”荣华将那玉佩紧紧攥在手心,生怕再被人抢走似的凄。
“这是公主的玉佩?”金花银花更觉诧异,看看荣华,再看看躺一旁半死不活的男人,“怎么会在……”这个男人身上?
荣华也觉奇怪,她的玉佩怎么会跑到这个男人身上的额?难道……
她心口突的一跳,若有所思盯着那男人看了片刻,朝他侧翻的身子踢了一脚,心里头掩不住激动,要真是他,那就是老天长眼了,自小就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早死一天,世间少个祸害,也能少个像她这样被欺负的可怜人。
男人被她一脚踢翻过去,仰面躺着,终于露出了脸。
不是他?!
荣华看着男人那张方方正正、平淡无奇的脸,紧紧皱了眉。虽然看着年纪差不多,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可这模样实在差太远了,那恶霸可是个妖孽似的美人儿,就算男大也跟着十八变,也绝对不会变成这副磕碜模样。
她默了片刻,突然又俯身,伸手朝着那男人脸上模了过去。
金花银花俱都吓了一跳,忙拦住她:“公主你干什么?”
荣华看着他们大惊下怪的模样,不由轻声笑笑:“不用紧张,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易了容了。”
金花执意将她隔开:“公主吩咐一声就是了,哪能你亲自动手啊。”沾了不敢沾的脏东西可怎么办?
“银花。”她向银花使了个眼色。
银花点点头,凑到那男人身边,对着他那张脸,仔细一番观察,然后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从里头掏出一个指长的小瓷瓶,拔了塞子,将里头的不明透明液体抹了一些在帕子上,轻轻往那男人脸上擦拭。很快,男人的脸上就跟起了褶子似的皱了起来,越擦越皱。最后,银花捏了一角他皱起的脸皮,哗的一下就轻松将蒙在他脸上的那张面皮扯了下来,露出妖孽似的绝美脸庞。
果然是他。十年不见,除长大了些,模样倒是没在怎么大变,还是那一副惑众的妖颜。
就是金花银花看到这样一个美人儿,面上都不由自主露出惊叹的表情来,荣华看在眼里,却是恨得牙痒痒,直接一脚踩上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金花银花看到荣华匪夷所思的举动,都是一脸诧异。
“公主,这男人……你认得?”银花小心翼翼问。
“嗯。”荣华点点头,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上多出来的鞋印子,顿觉心里头舒坦多了,积了这么些年的怨气,总算出了些了。
“仇人?”银花又问。
荣华继续点头,还磨磨牙,添了一句:“不共戴天。”
这么严重?银花惊讶之余忍不住跟金花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他们可是从小就跟在公主身边的,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公主还结了这么个仇家?什么时候结上了?竟然还是不共戴天的仇……
不过这些问题她也就在心里头想想,就算再好奇也是不合适问出口的。
“那这人咱们就不救了?”她问荣华。
“救他干什么?”荣华斜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冷哼一声,扭头就要走人
,“不用管他,我们走。”这样的祸害,就是死了才清静。
主子说什么,奴才自然不敢置喙,乖乖应了一声,就要跟着一块儿离开,却见荣华往前走了没两步,就又停了下来。
“又怎么啦,公主?”金花奇怪的问。
荣华愁眉苦脸默了片刻,转身又走回到那男人身旁,对着他踢两脚,又好一阵打量。
看着好像真的受了很重的伤呢。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还没死?”她问金花。
金花过去给他检查了一番,道:“他点了身上几处大穴,虽然伤口多,但血流的并不快,还能撑一阵,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
荣华想了想,吩咐她:“你把他身上点的那几处大穴都给解了。”
“诶?”金花听着一怔,诧异看着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反正都是一个死,”荣华说,“何必让他硬挨着白遭罪?早死早托生。”
金花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公主说真的?”
荣华向她指指自己脸上认真的表情:“你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吗?”
不像。
“是。”金花点点头应了一声,转头再次看向那男人,就要动手。
“等等。”荣华忽然又叫住她。
金花住了手,奇怪的扭头看她。又怎么啦?
荣华眉头紧锁,走到男人身旁,蹲下,犹豫的伸出手指轻轻戳戳他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妖孽脸庞,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喃喃自语:“就这么让你死了,是不是也太便宜你了?”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见着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八两忍不住在旁边提醒:“公主,要再不走,怕是要赶不上进城。”
“好。”荣华倏地起了身,向八两指指那男人,“把他给我抬上车去。”
八两几个俱是一脸诧异。
“公主这是打算救他了?”金花意外问。
银花也跟着好奇问:“可他不是公主的仇人吗?”
荣华不怀好意的森森笑笑:“活着其实不定比死好受。”
金花银花同时不由浑身一个寒颤,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心生怜悯。那还真不如就在这儿死了算了呢。
八两很快将男人搬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往城里赶。
荣华坐在马车里,看着躺在身边半死不活的男人,贼兮兮、阴森森笑了一路,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看的金花银花都不由自主寒毛直立。
混蛋,色胚,以后有你好受的。
可让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是,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后悔极了这会儿一念之差做下的决定。她本意是想要带他回去好好折磨他,出出当年的那两口恶气的,可没想到后来每每被气的跳脚的都是她。
赶他走?
他不肯走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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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紧赶慢赶,他们终于还是赶在关城门前回了城,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因为走的急,荣华也没来得及让人回公主府知会一声,眼见着天黑都没见主子回来,琥珀可是急坏了,在门口急的团团转,一见马车回来,立刻急匆匆迎了上去。
“公主,你可算回来了,这是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可是急死我了。”
荣华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抱歉的看着琥珀道:“对不起,姑姑,出了趟城,走的急,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琥珀诧异:“公主突然出城去干什么?”
“这个我待会儿再跟姑姑说。”荣华说着话,人却并不从马车上下来,只很快吩咐道,“现在姑姑你先去把我那院的后罩房给收拾出来,还有,马上派人去把姚太医请来。”
“怎么突然要请姚太医?”琥珀只当是荣华哪里不舒服,很是担心,“公主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我。”荣华摇摇头,却也来不及细说,冲门口站着的九贯招了招手,“九贯,把侧门门槛拆了。”
琥珀见荣华着急,便暂且忍住所有的好奇,没再多问,按照荣华的吩咐,很快分派了人手下去做事。
九贯手脚麻利拆了侧门的门槛,八两随即直接驾了车进了府。
荣华住的正院的后罩房是空着的,一直没人住,不过平常都是有人收拾的,还算干净,随便拾掇一下就立刻能住人。
当马车进到正院的时候,琥珀已经差不多收拾好,站在正院门口等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