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的众人看到失魂落魄的夏侯紫鹃,又看到夏侯紫鹃身旁的夏侯嫣,不禁全都蹙紧了眉。
“真是可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就是老爷太宠她了,这是老太太的小宴,她竟然敢如此放肆。”
“贱人就是贱人,和她娘一样上不得台面的。”
来自下人们的小姐们的窃窃私语,夏侯嫣只当没听到,微微欠身向华氏及两位姨娘行了礼。
华氏瞥了眼夏侯嫣的衣衫,心里好笑面上却装作不知的呵斥道:“五丫头!你是要推你妹妹下水吗?”
夏侯嫣心里冷笑,好你个华氏,竟然问都不问便给她安罪名,如此拙劣的伎俩竟也要耍两次吗?
身后的白嬷嬷刚要上前,却被夏侯嫣拦住了,她面露微笑,不温不火的回道:“嫡母何出此言,我只是路过而已,而且若不是我路过,刚才只怕六妹妹就要溺死在这里了。”
“你倒是惯会狡辩,上次晏儿的事你也说不是你做的,这次又说不是,可是每次你却都出现在现场,世上真有这般巧合的事吗?”
“巧合不巧合嫣儿不知,只是嫣儿自问问心无愧,若是嫡母不信,可以问问六妹。”
华氏本就是没事找事怎会去触这个眉头,她冷哼一声道:“今天是老太太准备的小宴,不便为这些事破坏了兴致,等小宴之后,我自会查明。”
夏侯嫣心里冷笑着,面色却平静,哼,事后查明?谁不知道这个事后很多真相便可以被随意扭曲,华氏啊华氏你当我夏侯嫣三岁孩子吗?
心里虽然不齿,面上却依旧带着谦卑和委屈道:“任凭嫡母安排。”
“不!”沉默了半响的余氏突然发话了,她喝住了所有人,面露凶光的看着夏侯嫣,受了惊吓的是自己的女儿,岂可事后再审问的,若是被上次那样让夏侯嫣逃月兑了,她的女儿难道就白受罪了?
“妹妹这是干什么!小宴一会便要开始了,你这是要让老太太不痛快吗?”华氏瞪了眼余氏,怒斥道。
余氏倒也不甘示弱,回道:“姐姐见谅,恕妹妹爱女心切,今日是一定要弄清楚如何的,若是五小姐真的心存不轨,就算是老太太那里怪罪,我也认了。”
余氏边说边哄着哭闹的夏侯紫鹃,心疼的搂在怀里不住的抚模着。
众人皆是等着看夏侯嫣的笑话,这些日子她也算风光多时,也是该给她使些绊子了,就算不能定罪,看她满脸惶恐的样子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夏侯嫣见华氏略有所动,便知道华氏心里打定的主意,反正就算老太太生气怪罪,她也大可将罪过推到余氏和自己的身上,老太太本来就不喜欢既无后台倚靠又出身侍婢的余氏,况且借此给自己难堪才是最关键的。
夏侯嫣却也不忙着辩解,夏侯紫鹃毕竟还小,又受了惊吓,此刻想要问出什么已是不可能,她也不想去问出什么,一个孩子而已,还是不要让她过早的看到这些所谓的勾心斗角才好。
打定主意的夏侯嫣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刚才救夏侯紫鹃的地方,她弯腰看去,恰看到了受伤的白兔,心里了然,只见她冲白嬷嬷点点头,二人拉着手,由白嬷嬷撑着力,将夏侯嫣慢慢放下,夏侯嫣微微一探,便轻而易举的将白兔揽入怀中。
看到白兔的夏侯紫鹃突然停止了哭声,她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怔怔的看着夏侯嫣,想要上前,却又心生害怕。
夏侯嫣看出了夏侯紫鹃的迟疑,她故作不知的去动白兔的腿,却听夏侯紫鹃突然大声道:“兔儿受伤了!”
夏侯嫣随即笑了笑,一身梅花裙在风中飘荡,单薄却实在有一份傲人的气韵,她冲夏侯紫鹃招招手,道:“兔儿在叫你。”
“真的吗?它在叫我?”夏侯紫鹃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事,挣月兑余氏的怀抱,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奔向夏侯嫣。
“你听的懂它说话?”
“略懂一点。”
“它说什么?”
“它说它是被玉帝罚下界的玉兔,因为没了仙力,所以受了伤。”
“它叫我过来要做什么?”
“它说我是好人,又救了它,所以它希望你将刚才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这里的人,莫要让他们冤枉了我。”
众人也不知道夏侯嫣和夏侯紫鹃在嘀咕什么,只觉得夏侯紫鹃似乎和夏侯嫣分外亲厚,夏侯鸢不禁在一旁碎碎念道:“四姨娘何时跟五妹如此熟悉了。”
这话分明是在说给华氏听的,不是说的六妹妹夏侯紫鹃,却独独指的是余氏自己,是啊,才一见面就如此亲厚,难道不是平日里早就关系匪浅才会有的结果吗?
余氏静静的站着,微微有些出神,女儿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的,即便是对自己,夏侯紫鹃都不曾露出那般真心的笑容,何以对夏侯嫣……有些事她不会解释,也不想解释。
夏侯紫鹃迈着轻盈的小步伐,在众人面前顿住,她一字一句说的分明:“刚才的事不怪这位姐姐,是我自己看到兔儿欢喜想要救它出来,却不小心滑了下去,多亏这位侍女姐姐路过救了我,不然鹃儿现在肯定成了落汤鸡了,呵呵。”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在阳光下绽放,却刺痛了某人的心。
余氏上前一步,搂住女儿道:“喜欢兔子可以和娘亲说,为何要去做那般危险的事。”
夏侯紫鹃被余氏搂的突然,她抬起小脸,委屈的道:“娘亲不是说不让鹃儿没事找事吗?”
余氏面上一窘,抱起夏侯紫鹃尴尬的往一边去了。
夏侯鸢借机讽刺道:“姨娘莫要只想着如何伺候爹爹,也要多找些时间陪陪六妹才是,堂堂夏侯家的六千金,却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只畜生,传出去只怕有失体统,况且你面前的这个可不是什么侍女姐姐,这是你的五姐姐。”
夏侯紫鹃眨巴着大眼看向夏侯嫣,此时夏侯嫣也在对她微笑,府里对她笑的人不多,这个姐姐她却没来由的喜欢,只是她知道今天不能再说话了,随即只是对夏侯嫣礼貌的点了点头。
也难怪夏侯紫鹃会觉得自己是侍女,夏侯嫣自嘲的笑了笑,这身衣衫还是一年前的,她的新衣本就不多,碰上时运不好,被一些姐姐欺负了后,衣衫上还会打几个补丁,这件已经算不错的了,况且夏侯紫鹃在府里并不受喜欢,平日里也是极少走动,虽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实在没见过面,还真是讽刺。
看着华氏未得逞的脸,夏侯嫣欠身道:“嫡母可还满意这个结果?”
华氏冷哼一声转身而去,其他人也纷纷扫兴的紧随其后,夏侯嫣玉手一抬,冲身后的白嬷嬷道:“嬷嬷,咱们入局吧,好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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