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喘息声,自己可以聆听到的隆隆心跳声,弥漫在终于分开的两个人之间。
夏致有点羞赧,更多的却是内心的欢喜和雀跃。他和荳荳的亲吻啊……那样美好,那样甜蜜,是不是,他之前已经错过了太多?如果早就勇敢的认清自己的内心,那么这几年,他和荳荳是不是……哦,不对,荳荳是那样的小,小的他现在,还觉得有点罪恶。
他爱怜的搂着战荳荳,轻轻模着她柔顺的发丝,愈发感觉到,曾经的假小子,已经变成了娇俏的美少女。
战荳荳脸色有点苍白,身体觉得有点冷,冷的她几乎都有点微微的颤抖。一个她梦想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吻,一个她渴望了这么多年的会,却变成了一把最尖锐的刀,硬生生剖开了她自欺欺人的心,让她不得不正视现实。
她对夏致哥哥的感情,终于还是回不去了。
就好像一座高楼瞬间倒塌,她坚持了十几年的东西变成了一个笑话。她不后悔这期间的付出,因为这一路来,她的欢笑她的期待,多过泪水和辛苦。
她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她怎么能改变呢……她怎么能在夏致哥哥回应了她之后,改变呢……她怎么能在答应了夏致哥哥的求婚之后,告诉他,她已经不能成为他的新娘?
她不介意自己的心现在支离破碎分不清方向,她宁愿一个人承受所有失意的迷茫的痛苦的未来,可是也不想伤害了这么好的夏致哥哥。
她守护了这么久的夏致哥哥。
她该怎么办?
坦诚告诉他吗?此情此景,看着他温柔的眼眸幸福的笑容,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就这样继续下去,努力的继续当他的荳荳吗?怀着这样欺骗的心理,她能给夏致哥哥真正的幸福吗?她能骗过自己、然后骗过他一辈子吗?
战荳荳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这几天这么混乱过。一切,一切的一切,就是从圣诞夜,某个人亲了她以后开始的吗?
“荳荳,怎么了?”夏致拥抱着她忽然之间僵硬的身躯,关切的问,只怕自己的孟浪吓到了她。
战荳荳摇摇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夏致哥哥,我们回家吧?”
“好。”对于荳荳,夏致现在只有百分百的宠溺。
重新手拉手,慢慢步行回家,只是一个人心中,幸福的憧憬着未来的美好,另一个人心中,却对未来,惆怅而矛盾着。
对于清醒的人来说,今夜注定是纠结的未眠夜;而对于喝多了的夏非寒来说,他不止要承受心痛,还要承受酒精对身体的摧残。
夏立秋看着那么高傲的二哥,如今这般的颓废,心疼的叹息了一声。这一辈子,她只愿意简简单单的爱着一个人,和一个人相依相守……可是,估计每个人都是这么期望的,只是现实,往往喜欢愚弄人。
“哥,回去休息吧,早点睡,一切都会好的。”夏立秋轻轻扶着他的臂膀。
“你先回去吧,”夏非寒甩甩头,努力不让心中的郁燥发泄在妹妹面前:“我有点喝多了,出去散散步,清醒一下再回来。”
夏立秋欲言又止,最后乖巧的点了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夏非寒无声的点点头,越是想喝醉,偏偏越是不醉,冷风一吹,思路依旧那么清晰,每一条痛苦的纹路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而胃里却翻江倒海,灼烧的他难过。
身心皆疲惫。
他不想回家,看着父母欢喜的笑容,他就觉得世事讽刺;他更不想看到过会儿夏致回来后开心的表情,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恭喜夏致,还是一拳狠狠揍上去,发泄心中的积郁。
而且,家里的每个角落,似乎都曾留下过战荳荳的影子,不需要刻意去想,她的一笑一颦,她的巧笑倩兮,她的娇俏可人,就会那么栩栩如生的浮现在他眼前,折磨着他快要崩溃的神经。
他快要窒息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情感想发泄,胃里想吐,眼泪想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从不觉得自己会是这样的孬种,只是亲情爱情两难,压迫的他无法呼吸。
他连找个人倾诉都不可以。
他能去告诉谁,自己爱上了未来的嫂子?
明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的道路,为什么他还是执意要走下去?是因为他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战荳荳和夏致?
只是现在,想一切都已经是徒劳了吧。
夏致求婚了。
她答应了。
而他,什么都没能做。
他清楚地记得,夏致说出“嫁给我好吗”时,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迷茫,那么渴求,那么楚楚可怜,那里面有着只有他才清楚的情绪。
可是该死的,他当时在想什么?太多的顾虑太多的负担,在那种情境下让他做出了最差劲的选择,他居然选择了无视!
如果要表达,如果要坦白,那应该是他最后的机会,可是他没有好好珍惜,而以后,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战荳荳那样的顾虑,他同样有。怎么可以在自己兄弟最幸福之后,再给予tttt最痛苦的争夺。
夏非寒悔恨懊恼,在这深冬的夜晚,觉得寒冷入侵身体,要将他冰封。
回到家中的战荳荳,在被中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就是在进行一场无尽的过关游戏,好不容易闯过了前面的迷宫考验,却发现后面还有。
她不再迷茫自己的感情了,她要迷茫自己的选择。
她喜欢装傻擅长当鸵鸟,但是那是欺骗自己,而不能建立在欺骗别人的基础上。她可以自欺欺人认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爱上夏非寒那个大坏蛋,但是她没办法掩饰她已经不能全心全意对着夏致的现实。
两条道路:一是坦诚的把内心的疑惑不安和改变,告诉夏致;二是,努力重新爱上夏致。
第一条是长痛不如短痛的路,第二条是听天由命的路。
烦躁烦躁烦躁……战荳荳觉得自己已经要被这样多愁善感又满脑子都是焦虑的林黛玉思想给逼疯了。这不符合她好不好!她最近一定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给灵魂附体了……呃,难道是夏非寒那个死娘娘腔把他的阴柔气全通过那个吻渡给她了?呸呸呸……她必须要找点什么事情做做才好,再这样下去,她都快被逼疯了。
勉强又在被窝中翻滚了一个小时左右,战荳荳悄然起身。她需要出去散散心,让冷风吹吹她乱糟糟的低智商头脑,可是她又不想被爸妈发现让他们担心。横亘在她眼前的选择题实在太难了,她一个人的意愿,要跟夏致哥哥还有两家亲人的意愿相抗衡,好像怎么比较,都应该是她屈服。
她不怕屈服,可是她觉得这样的屈服是一种欺骗,一种谎言。用欺骗和谎言对待她所在乎的人,这同样违背她的原则。
偷偷模模溜出家门,空旷的街道,几乎看不到车的影子,冷清的有点不真实。战荳荳戴上了羽绒服上的帽子,打了个寒战,这个天这个点从被窝里爬起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事。
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那就随意到哪里去。左边的道路是夏致哥哥刚才送她回来的,正对面的道路是夏致哥哥以前送她回来的……战荳荳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右边,她不希望一些额外的情绪,来左右她现在的思路。
往事一幕幕,就在眼前,快进慢放重播回放,混合在一起,她的脑袋已经快要当机。她需要爆发的渠道。
开始是懒散走着,而后慢慢加快,最后开始奔跑。让寒风帮助自己清醒,让多余的体力尽情的发泄,好让自己再也不要想起那些烦恼而哀痛的伤。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连她这样可以参加马拉松的体力都已经感觉到透支。战荳荳大口喘着气,降下速度,慢慢行走。浑身月兑力的感觉对于放空大脑有着最天然的疗效,大脑连四肢的行走都快顾不上,自然没有力气再去想多余的。
战荳荳喘息着,终于停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鹿山,走到了曾经和夏非寒驱车来过的地方……
战荳荳惊了一跳,自己怎么下意识就到这儿了……心虚的四下张望,又想想除了那些不法分子,估计这时候不会有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自己这是彻底被夏非寒给俘获了么……战荳荳觉得自己很悲哀。其实要是客观的选择,她怎么都觉得夏致哥哥比夏非寒那个死冰山好一千倍一万倍,可是为什么造化弄人,她居然会从夏致哥哥的碗里跳了出来,进了夏非寒那个火坑?
“老天爷你不开眼哪!”战荳荳仰天哀号。说不出口的话,自己这样胡言乱语发泄一下也好。“你逗我玩呢是吧?我喜欢夏致哥哥的时候,你干嘛不让他喜欢我?好不容易他喜欢我的时候,你干嘛又让我喜欢夏非寒?神经病没人性……不是,你没天性啊!”
战荳荳叉腰骂了几句,又觉得自己很傻,怂了下来,慢慢沿着山路溜达。也只有她这样艺高人胆大的姑娘,才会以个人走在这种夜路上,还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
“我最怕最怕烟雨蒙朦,看不清看不清你的身影,我曾经曾经对天呼换,天在哭我在哭你在何处……夏非寒你个死缩头乌龟,你有本事别来惹老娘啊!惹我你又跑,孬种!”战荳荳哀怨的大声唱着歌,因为歇斯底里所以跑调的惨不忍睹。唱了两句,她还忍不住又骂两句。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你的眼光你的笑,伴我今日孤独……夏非寒!老娘要是以后孤老终身,你他妈也别想好过!”
“我最怕最怕烟雨蒙朦,还记的风雨里和你相逢,早知道早知道如此匆匆,又何必又何必和你相逢……你个神经病,好好当花瓶呆着就算了,你干嘛要在我的人生里出现啊!你是疯儿……我是傻……”战荳荳已经完全沉浸入自己的节奏中。
“谁神经斌?谁傻?”前面路口大树下,有个声音忽然冷冷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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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很不好。平时很多压力堆积着,今天终于爆棚,大哭了一场。老公还不赞成我写小说,说我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就是写小说写出来的。于是又吵了一架。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