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晚霞映红。
不知哪里传来渺渺之音。
丝竹悦耳,茶香袅袅,谁用京腔唱着十里烟火下的英雄,叫好声,敬佩声,声声入耳。
长梦初醒,竟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直到那昏迷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双迷茫的眸中才渐渐有了色彩。
“你终于醒了?”晴朗的嗓音落下,似是看她依旧虚弱的模样,男子小声的嘀咕了句:“女人就是麻烦,喝了药还是这般弱。”
听他出声,尧夕认出是帮了她的那个黑衣男子,脸上的黑巾已经拿下,刀削般的脸庞,如艺术家的作品一般,一双丹凤眼,闭合间,勾人心魄,黑亮柔顺的发丝用一个精致的玉冠扣起,显得干练帅气。
薄唇微抿,微露着不满,不过,话虽这样说,却将手中的汤药放到嘴边吹了吹,等温度合适了才递给她。“喏,喝了!省的又睡个大半天。”
尧夕愣了一下:“我睡了大半天?”
“可不是,可知道本大爷这半天是怎么过来的!自己逃命也就不说了,还要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冒着生命危险去药店给你抓药!”男子双手抱胸,挑眉看向她。
“谢谢!”尧夕认真的道谢,反倒让男子有些尴尬,似乎没想到她会这般真诚。
尧夕缓缓坐了起来,抬起头,一双流转着光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好奇道:“你是谁?做什么的?为什么救我?”
“柳陌,做贼的,至于救你嘛,你应该知道为何?”男子拖了张凳子坐到桌边,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尧夕摇摇头:“不知!”
柳陌一顿,猛然站了起来,逼向尧夕,左手拄在尧夕脖颈侧面的床头,右手扣住尧夕下巴,稀奇的看向她:“你真的是尧夕?”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疑。
尧夕对两人之间的距离,以及他扣在下巴的手皱起了眉,不答,反问:“你说呢?若不是,你可还会救我?”
“自是不会,我是做贼的,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男子耸耸肩,放开她,眼睛却依然注视着她,像是要看到她灵魂一般。
在他审视的眼光下,尧夕淡定的喝完药,苦涩的味道在嘴中蔓延,似乎连舌头味觉都麻木了一般。
秀眉微微皱了皱,片刻又松了开来:“所以,你既然选择救我,那就应该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
柳陌哑然,眸子深了深:“我虽确定你是尧家小姐,但是和传闻中的偏差颇大!要不是确定你未易容,我还真怀疑这是阴谋!”
“你既说了是传闻,然而这世间有多少传闻是真实的?更何况,同样的人在不同的人眼中也是不同的。”尧夕撩了撩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她的动作很优雅,很有节奏。
柳陌看着她的动作,点点头,赞同道:“这句话中听,看来便是那些传闻错了,在我眼中的尧家小姐,似乎没有传闻中的那么蠢!”
“恩,你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自大和幼稚!”尧夕顺着他的话语接了一句,恩,她还记得他喊她豆芽菜。
“呵!”柳陌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你很有趣。一点亏都不吃呢。”
柳陌心情似乎很好,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既然你是尧夕,那么,赶紧将那什么计划写了,这样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可不要整天都在被追杀!”
顺便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拿到尧夕面前。
尧夕摇摇头:“这个局明显是早已经设计好的,或许根本没有什么计划,更何况…”
说到这,尧夕抬头看向柳陌,柳陌也看着她,眼中没有意外神色。
也对,这么聪明的男子,从自己的处境,便猜到了,又何需自己提醒。
随后认真说道:“更何况,就算真的有什么计划,我也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自己是谁我都不知道!”
柳陌一愣,一开始以为她开玩笑,然而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柳陌面色沉重下来:“你失忆了?”
“嗯!”尧夕点点头,透彻的眸子坦然一片,在这个世界,她确实和失忆一般。
柳陌眸中火焰明明灭灭,随即抬起手,一个爆栗敲在尧夕脑袋:“果然是浆糊脑袋,这么容易就一锅粥了。”
随后柳陌似是想起什么,抚掌大笑:“失忆的好,失忆的好,我到想看看夏侯棋盘上的一个小棋子忽而便得有些未知了,不知道伊祁和他的布局会不会被打乱,期待啊,期待,这两个妖孽人物相斗,可是一点不确定都不能有啊!”
尧夕模了模脑袋,平静的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插到桌上,只剩下刀柄,看着面前这个笑的树枝乱颤的人:“我只说一遍,这是第一次,若还有下次,我会剁了你的手!”
柳陌止住笑,却打量起桌上的小刀起来,一脸的惊奇:“豆芽菜一般的弱小,居然手上有这样大的力气,难怪当时李长命一直在没有抓住你!”
尧夕敲了敲床头,引回柳陌的注意:“看够了就给我讲讲当今形势,至少,要弄清我现在的处境。”
“想知道?我倒是认为或许你不知道会更好一些!”柳陌眼睛闪了闪,却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然而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手却一把拉住尧夕,便往外走,明显没给她半点选择的机会。
跟着柳陌出了房间,尧夕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三楼,这栋楼装潢古典飘逸,带有很重的艺术色彩,渐渐接近大厅的位置,叫好声更加响亮,从护栏往下看,一楼是一个大厅,大厅中人员爆满,而他们的目光,无一不放在东南角落里那铺着红地毯的小舞台之上。
舞台之上,一桌一椅,一名老者端坐竹椅,老者一身白袍,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折扇随着节奏一摆一摆,打起有些花白发丝,很有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正在讲述的是一场关于一位将军上阵杀敌的故事。
柳陌带着她没有下楼,而是找了一间最近的包间,从包间可以看到一楼的所有情况,而从下面,却很难看到包间的情形。
“喏,吃吧!”找了把椅子坐下来,柳陌便将桌上摆放着的茶点推倒轻诺面前:“你不是想知道现在的局势吗?好好听着,我去打探消息!”
尧夕抓起桌上的茶点,见他看着自己,便冲他点点头,平静的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柳陌顿住,看着女子的脸庞,他忽而有些不解,他记得在小巷中,明明面对着死亡,但是她的脸上却挂着笑容。
那时候他就在想,这样弱的像是蚂蚁一般的女子,为何还有那样的勇气面对死亡,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的畏惧,更多的是宁静和解月兑。
解月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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