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床侧的清冷平整以及没人睡过的凹陷,直接导致季深行两道拧起的眉。外加上起床气,晨光柔和不了五官上的阴霾情绪。
穿戴完毕,修长手指掠过袖口的钻石扣钉,出得房间经过走廊,瞥见客房里李姐整理床褥的身影。
一下明白,她昨晚睡在了客房。
顾绵顶着一圈黑眼去上班。
一晚上睡眠断断续续,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呢喃‘妙妙’二字时,精致的五官上那两条泪痕,像根刺扎着皮肤,糟心。
顾绵认为,季深行那样冷眉冷心的男人,与哭扯不上关系。在夜深人静时,为一个女人而掉的眼泪,有多厚重?顾绵不敢想象,一定是痛极了,到受不了的程度才会那么隐秘地哭出来吧。
隐隐的失落感,一路伴随着她走到了公安局门口,手机响了。
顾绵一看号码小眉头皱了。心想使点小性子吧,不接,生气中。
一连数次的震动,姑娘傲娇不搭理!直到,办公室门口。
局长拿着手机隐忍不发的表情:“小顾,季先生打电话你怎么不接?打我手机上来了,很担心你。”
顾绵:“……”
这一招够狠!姓季的就是拽,局长大人的电话说打就打!
接过局长手机走到一边,姑娘那个咬牙切齿:“你怎么打给我局长了?!”
“昨晚睡哪儿了?”
“客房!”
“分开睡几个意思?”男人低沉声音里的愠怒,顾绵不是没听出来。
一下子,眼里仿佛酸涩,因为惧怕在同床共枕的丈夫嘴里再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这个理由她哽咽在喉,她小小的自卑和小小的心,不敢轻易触碰和他之间的敏感。
那头没耐心等她答案:“晚上回家好好认错!”
说完,高贵冷艳地挂了。
认错?她有什么错?不待见和他同睡一张床这他妈也有错?!
医院。
季深行挂断电话,修长手指按着紧皱的眉心,五官上阴沉情绪不见好转,昨晚会喝酒是因为新婚夜,他早在十五年前就许给了一个女孩的新婚夜,此过经年,却是和另一个女人度过,梦里,妙妙的哭声一直在,疼得他五脏六腑都不安生,这么多年,该忘记的全都记得,时不时就来捅他的心,他有什么办法?
或许昨晚的醉态被顾绵看到了?季深行不愿多想。
“哟,一大早绷着个脸给谁看?”身后,卫川欠扁的声音吊儿郎当传了过来。
季深行脸色不郁回头,瞅见卫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深沉眉眼淡淡挑起:“你脸上怎么回事?”
“咳,别提!”卫川龇牙咧嘴嗷嗷喊疼:“一晚上好心好意守着她,她倒好,烧退了一大早起来精气神儿地往我脸上招呼,问我昨晚上对她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
卫川老脸难得羞涩了一下:“没忍住,把人嘴巴亲肿了……”
季深行眯起眼:“这点伤,打得轻了。”
“喂!季深行,虽说小双是你媳妇儿的闺蜜,但你也不能一边倒往她那儿站啊,我是你兄弟……”
季深行正眼看卫川:“我没你这种靠偷一个吻自我陶醉的兄弟,有本事重新把她追到手。”
“我也想啊,可我当年伤她那么深……”卫川一瞬脸色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