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医院。
小护-士们觉得今天的季医生格外英俊,尤其是对待她们的态度,那叫一个温文尔雅!偶尔那汪深邃的目光还会放电呢。
一别往日严肃冷清的形象。
从他那短而刚毅的发梢尖到笔挺流畅的手术服裤腿,无一不显露,今天她们的季医生心情特别好!
如沐春风可以形容之罴!
于是,整个医院都因为季医生的如沐春风而如沐春风,在外头看,连医院的白墙壁都变成粉色的了……
…翻…
距离下班时间五分钟,季深行回到办公室,换下白大褂。
下班。
走到医院大门口。
迎面,卫川从住院部出来。
眯眼看向一脸闷-***淡笑的某人,啧啧:“靠!兄弟,你春-情荡漾别这么明显行不?”
季深行懒懒斜他一眼,今儿大爷心情好,对于走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某人,大发慈悲不计较。
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冷冷警告:“看好你的女人,今晚你们再敢来打搅,刀子伺候。”
卫川配合地哆嗦一下:“好怕怕哦……这么说,今晚你打算把你那傻媳妇就地正法了?”
季深行长眸一眯,抿着薄唇似有似无勾了勾,深刻五官上,笑意更深了些。
算是默认。
卫川吹口哨:“季大爷,好心提醒一句,老胳膊老腿的悠着点,肾亏什么的需谨慎……”
“滚蛋。”
……
李姐惊到了!
因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素来只知道冷冰着一张脸对她做的菜评头论足的少爷,一回家就挽起衬衫袖子,露出那好看结实的半截手臂,进厨房了!
还她赶了出去!
还有还有,少爷英俊无敌的脸上那抹如春风般悱恻着的笑意,是哪嘛回事?
……
寒冬的夜来得早。
鸦青色的天空,一瞬,漆黑。
顾绵回到家的时候,在别墅院子里老远就闻见厨房飘来的香味。
馋虫大动,李姐真好,一回家就有吃的了!
进门,换鞋,扯掉碍事的围巾外套,连同腰间裹着的那层布。
走进客厅才发现没有开灯,餐桌上摆着精美的烛台,烛台上红色蜡烛,点点幽暗的光。
本来是极其浪漫的氛围,姑娘那双迟钝的大眼睛一点儿看不见,纳闷,有灯不开,搞什么?
走到厨房,没见李姐,倒是看见长身玉立的男人,在流理台前高大挺拔的背影,衬衣下的肩线流畅,骨架好看,肌肉匀称,端的是男模级别的身材。
“季深行?怎么是你做饭?”
顾绵瞪大了眼睛。
诧异,诡异。
“李姐呢?”
在忙活的男人转身,一个英俊迷人的微笑投在姑娘脸上:“饿了?马上好。”
顾绵嘴张的老大。
这下是惊悚了!
她刚才在他脸上看见的,是笑容?如同春风拂过般和煦儒雅的笑容?!
她觉得可能是光线太暗,看错了吧。
“你脑子不对吗?怎么突然想起下厨了?”顾绵见他心情不错,小小的胆子肥了点,打趣他。
一听脑子不对,某人的脸色顿时一凝,但很快压住,恢复正常,还是一脸和煦温柔:“你不是说我做菜手艺不错?”
顾绵抿着小嘴儿,呵呵笑得不由心,这男人,奉承的话听不出来?
她凑过去,看看油亮闪闪的炒锅里,被他翻转着的菜,随口问:“今天什么日子?值得季医生亲自下厨啊?”
男人不答,唇角那点笑意漾动了邪恶的风情。
……
生煎牛排,沙拉,虾仁鸡蛋羹等四五个菜上桌。
顾绵坐在餐桌边等,季深行去地下酒库拿红酒,顾绵摆手说不需要那东西,她是喝惯大街上啤酒的命,那种高贵不凡需要品的,她喝不出味儿来,别人都是享受,到了她嘴里,跟中药味儿差不多。
季深行笑她:“季家的媳妇儿得学会品红酒。”
这么正当的理由下面,是想把她灌醉的意图,醉了,她迷迷糊糊的哪还能反抗,不得任由他欺负?
红酒拿来了。
季深行给她倒上。
要碰杯,顾绵不解风情的肚子咕咕叫了:“我先吃点儿,你也别喝,先吃,空月复喝酒对胃不好,你是医生还用我提醒?”
顾绵下班之前就饿了,回到家等他折腾这几道菜折腾那么久,他这样的天才,学什么会什么,做菜手艺确实不错。
季深行听她肚子饿得在叫,虽然有损浪漫气氛,但还是允了,给她细心切好牛排,递过去。
顾绵晚上视力不太好,牛排不是全熟,她吃不惯膻味的东
西,每一块都要蘸酱,可偌大的客厅就靠着几根蜡烛照亮,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一来二去,总把辣椒酱蘸成了芥末。
“季深行,能不能把灯打开?”
姑娘那股不解风情的劲儿一来,没忍住:“诶,今天是不是你哪个亲戚的忌日啊?要么怎么弄蜡烛?不过我跟你说啊,你颜色弄错了知道不,要点蜡烛也应该点白色嘛……”
话没说完,老男人嘴里一口红酒喷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呛得咳嗽起来。
一张风情荡漾的脸,一寸一寸彻底黑了。
漆黑眼眸里,笑意不在,隐忍住要发作的冰寒目光,奔着美妙的夜晚,不冲她发火,怎么着也得把先她拿下,忍了三个月,肉就在眼前晃,但就是吃不到的滋味,太难受!
“喝酒吧。”季深行把高脚杯端起来。
姑娘没谈过那种烛光晚餐的恋爱,知识匮乏啊,很认真地教育:“季深行,既然是亲戚的忌日,喝酒是不是太不礼貌了?还有,应该斋戒的嘛,牛排不要吃了,吃沙拉吧,我们严肃点,是对你逝去亲人的尊重。”
季深行:“……”
他再忍!忍不住的时候,想象等会儿她被他狠狠欺负的画面,气儿也消了。
……
一顿烛光晚餐就在姑娘搞得庄严肃穆的忌日气氛中,诡异结束。
老男人灌醉某人的计划,泡汤。
饭后。
季深行催促顾绵去洗澡,自己也去了另一间浴室。
洗完,穿上浴袍出去之前,特地往落地镜前照了照,松了松浴袍系带,又把衣襟往开拉了拉,直到自己惹人遐思的锁骨和胸膛露出来,又不显得刻意,某人这才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但他忘了,姑娘那智商,估计看不懂他的这番‘苦心’。
顾绵窝在沙发里,盯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动画片移不开眼睛,听男人脚步声来了,抬头瞥一眼,低头,继续笑呵呵看动画片。
老男人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又低头看一眼自己诱-人的胸膛,墨眉,抽-搐。
擦着头发走过去,故意把水珠溅她一脸。
顾绵愤怒抬头要骂人,不想,目光有些被他闪到。
光线下,男人一身浴袍,衣襟大敞,精致锁骨下,肌理分明的胸膛,皙白肌肤包裹肋骨,随着他沉稳的呼吸一起一伏,黑发很短,垂着,贴着他深刻的轮廓,眼眸熏了浴室的雾气,望着她时,幽深,黑亮,在那里,顾绵看见了小小的自己,模糊不清。
他紧贴着她坐下来,沙发沉沉凹陷。
一股清冽强势的男性气息,势如破竹将她包围。
顾绵下意识要往旁边挪一挪,不料,还没动,腰被他快速搂住,整个人落在了他宽阔怀中。
他有力的臂膀擒住她的腰身,她动弹不得。男人的薄唇似有似无在她粉-白的颈子上。
热而烫的呼吸洒在她耳畔。
很痒很麻,顾绵不舒服地动了动,他大手一紧,把她往身前箍了箍,不容她挣扎。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分黯哑:“你身上,很香。”
顾绵登时浑身一震,因着他这句不着调的话。
从来他对她都是嫌弃,她天天洗澡,天天沐浴露的味道,这会儿,他跟她说她香,几个意思?
顾绵回头,不明所以看向他,男人菲薄的唇落了下来,准确无误攫住她的小嘴儿,封住。
很斯文的浅吻,不同于之前几次的热烈狂暴。
放开她,低笑,又轻啄几下,手臂绕到她双膝下面,打横抱了,起身。
顾绵惊慌:“干嘛?!”
到现在,反应迟钝的她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他看她的目光,像沾了蜜糖似的,能将她溺毙。
季深行笑,薄唇轻点她鼻尖:“环住我脖子。”
顾绵愣愣的,双手环过去。
他抱她上了楼,进了卧室,很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顾绵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沉重的身体倏地压了下来……
这一刻,姑娘终于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这个……那个……不可以!
想想她在淘宝上买的那一堆人工受-孕的东西啊,花了她一个半月的工资,四千多大洋!
跟情-趣店店主砍了半天价,只给她少收了四块钱!
钱钱啊!!!
小脸儿避开他风卷残云般的热烈的逐吻,小手推拒他呼吸急促的胸膛,慌忙挣扎:“季深行……你起来……不行啊!”
男人正在兴头上,抓了她小爪子,又要吻下去,姑娘小手慌忙挣月兑,急得一巴掌扇上他的俊脸!
啪——
一腔热情全军覆没。
男人脸色阴沉至极,撑着双臂在她上方,眉眼愠怒打结:“怎么不行?”
当然不行了,既然已经
花那么多钱买了那些东西,怎么能不用呢,那也太亏了!
这个理由,姑娘卡在喉咙,考虑到货还没到,一时也跟他说不清,瞪着眼睛傻胡编乱造:“我、我不舒服。”
季深行一顿,皱眉:“例假?”
姑娘避开他犀利的目光,点头点头点头!
男人阴郁的面色缓和了些,顺顺她凌乱的头发,有些苦恼低咒一声,翻过身在她身侧躺下,闭目冥神,等待心理生理上的那股躁动平息。
为避免再次躁动,这一晚上,老男人抱着海豚睡的。
顾绵心有余悸,很想去另一间卧室睡,可又怕他不高兴,偷偷拿了片卫生棉去卫生间换上,怕他检查。
紧贴着床边,不敢睡,生怕他半夜shou性大发又过来怎么办。
挺纳闷的,他不是很嫌弃她不乐意碰她么,刚才那又是几个意思?饥不择食?
不过算算也是,结婚到现在三个月了,之前是她怀孕,之后是失去孩子,他一直憋着没能纾解过……
……
两天后,季伟霆五十八岁的生日。
顾绵听女乃女乃说,公公在北京已经提前宴请过一些重要人士。
今天从北京飞回来,是应爷爷强烈要求,和家里人过个简单生日。
季深行有手术,不能接她下班,顾绵得自己去季家别墅。
被一个案子的详细报告拖得晚了些,存档时已经六点,天全黑了,办公室里没了人,顾绵匆匆往出赶。
门口保卫室的大爷拦住她,说有快递。
顾绵一看那个大纸盒就知道是前天在淘宝上买的东西,回头,办公室门已经锁上,保安室的大爷又说不代为保管,只得捧着箱子坐上计程车。
计程车不能进别墅山庄,好在箱子不重,顾绵走了一段,抵达,上台阶,进屋,随手把箱子搁在一旁的置物架上。
客厅里,季伟霆已经回来。
顾绵一手撑着后腰,一手像模像样地模了模裹了好几层布的肚子,很慢地走过去,微笑:“爸,您回来了。”
季伟霆淡淡颔首,目光放在她圆润的肚子上,难得地笑了笑:“胖了不少,孩子怎么样?”
顾绵紧了紧手,到底做贼心虚,面上还是微笑:“挺好的,爸爸。”
……
没一会儿,季深行也回来了。
握着顾绵小手,一起去书房,给父亲和爷爷请安,说几句话。
顾绵挺着个假肚子,战战兢兢的,不想再里面多呆。
季深行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出来时,刚巧苏采采回来。
“二哥,二嫂,爸爸呢?”
“在书房。”
“我给爸爸买了礼物,物流显示今天到的!”苏采采换鞋起身,看到置物架上顾绵放的包裹箱子,笑了:“哈哈,果然很准时!”
说着,去了背包里的小剪刀,拿了箱子就要拆封。
顾绵一下惊住,慌忙跑过去:“采采!那是我的包裹,不是你的!”
“啊?”苏采采划拉胶布,并不在意:“你也给爸爸买了礼物?我看看是什么……”
“不是不是!”顾绵想死的心都有了,箱子里全是男性用品,见不得光见不得人的啊!
“总之,不能打开!”顾绵心急火燎奔过去,一把抢了箱子。
苏采采撅嘴:“嫂子你小气!”
季深行皱着眉头过来,打发苏采采:“一边儿去。”
苏采采扁扁嘴,不敢违抗二哥,上楼去了。
顾绵捧着箱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季深行一把将箱子夺了过去:“什么东西见不得人?”
“没什么东西!还给我!”顾绵要抢,哪里是他的对手。
季深行翻来覆去地看,当看到邮寄单上收货人的姓名‘凌枫’时,整张脸都绷了起来!
“我说怎么见不得人,他给你送的礼物?你还收下了?!”
季深行彻底动气,脸色阴沉,拿了苏采采的小剪刀,以顾绵根本来不及阻拦的速度,几下扯开了箱子。
一瞬,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暴露在光下!!!
顾绵呜呼一声,绝望捂住脸,指缝间偷偷去看,是季深行那张一瞬比一瞬沉黑的青铜般的冷脸……
完了完了,明早的太阳,不!今晚的月亮,她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