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夜晚。
季家别墅,某间卧室。
季伟霆面色绛黑地披上睡衣,苏云脸色泛红,幽怨又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又看看床下,最后,担忧地悄悄瞥一眼丈夫雷霆万钧的脸,她手忙脚乱穿上衣服曼。
季伟霆起身下床犸。
卧室大灯亮了。
苏采采昂首挺胸站在无数耀眼白光下,完全是正义的化身,她话还没说完:“爸爸,我知道您一年里大部分时间在北京孤独一人,但您好不容易回趟家难道就奔着和妈妈那啥来的?您也太让我失望了……”
“你给我闭嘴!”季伟霆威严肃穆的老脸闪过罕见的尴尬,红了,又青了,最后黑了。
想到床底下还有两个,他简直要心脏-病发。
活了五十八年,头一次遭遇这种事儿!要是单是儿子女儿躲床底下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个儿媳!
他这张洁身自好了五十八年的老脸,往哪儿搁,往哪儿放?!
……
“还不出来!”季伟霆抬脚就揣床。
顾绵狠狠颤了颤,往季深行怀里钻,要死了要死了!以后还怎么见公公大人和苏云婆婆……
“要死在里头?!”
季伟霆见还没动静,暴怒!抬脚又要踹!
苏云怕吓坏了儿媳妇:“伟霆!消消气,孩子们不懂事,你别……”
“不懂事?三十二岁跟我不懂事?!”季伟霆绷着一张脸,言语直戳某人。
僵持的最终,季伟霆打开卧室门,临走前冲床底下甩一句:“季深行!你他妈滚到书房来!”
听见关门声,季深行不紧不慢爬出去,身姿笔挺站起来,短短的黑发尚未干透,匍匐在眉梢鬓角,凌乱得英俊着。
深邃眼眸淡淡扫一眼窘迫不已的苏云,蹲下-身子,把媳妇儿拉出来,大手顺一顺她的小方便面天然卷,低沉安抚:“我去老头那一下。”
顾绵不敢看身后的苏云,小手扯住他衣摆,他走了,就剩下她尴尬了!
“乖,你苏云阿姨吃不了你。”
顾绵:“……”
姑娘知道年轻的婆婆不会打骂自个儿,可留在这里四目相对,比挨打挨骂还那啥啊……
这……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
季深行高大清挺的背影消失。
屋子里就剩下三个女人。
二哥和爸爸这两只老虎都走了,苏采采冲妈妈走过去,真诚安慰:“妈,委屈你了,这么多年,原来爸在这件事上一直都这么粗-鲁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
“死丫头你给我上你的嘴!”苏云捂着余红未退的脸:“回你的房!等会再收拾你!”
苏采采吐吐舌头,从满脸悲剧的小二嫂面前走过,眼神是:大难临头自求多福。
顾绵:“……”
摊上这么个小姑子,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
书房。
季深行站在门口。
眉眼淡淡看着父亲绕着那张檀木书桌,压抑不住暴躁地来回踱步,手中的烟,大概换了四五支。
季伟霆是在思索怎么教育这混蛋小子,若是二十岁出头,干出这事儿不出奇,三十二岁还混蛋成这样,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其他不得不躲在床底下的原因。
肃然的苍劲的脸上,生气也不是,尴尬也不是!
父亲和儿子,岁数都不小了,又都是沉默寡言不好相处的类型,这种事儿,怎么开口?
又过了几分钟,季伟霆丢了烟头,冲着儿子走过去:“你……”
“我错了。”季深行面无表情四平八稳开腔。
“……”
季伟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您年近六十还身体力行虎虎生威,可喜可贺,不过,当儿子的不得不教育您一
tang句,再猴急也得有前奏,女人们喜欢这个,她们,最讨厌直奔主题的男人。”
说完,淡定地转身,出门。
门关上的瞬间,有重物朝着门飞过来,砸的咣啷作响,紧接着,更多东西朝那扇可怜的门尽数砸过来!
眉目淡定的某人,笑了。
……
苏采采离开后,苏云给房门上了反锁。
顾绵不明白此举的意图,惊得转身,苏云走过来,“知道我为什么把采采支开吗?”
顾绵摇头。
苏云目光下移到顾绵的腰间,紧皱眉头。
顾绵顺着她的目光低头,她看见她腰间用来膨-胀腰围的那块布,掉出了半截!
手赶紧拽住往里头藏,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脸都白了:“阿姨……”
苏云看着她,摇头叹气,走过来,握住顾绵不断颤抖的瘦肩:“绵绵,你告诉我,孩子是不是……”
顾绵愣愣的,听见孩子两个字,再低头看看自己什么也没有了的肚子,眼眶,就那么一点一点,湿透。
眼泪掉得猝不及防。
苏云沉重叹息,抬手给她擦泪:“傻孩子,别害怕,阿姨不为难你,阿姨是心疼啊,什么时候的事?”
顾绵的眼泪不能断,这些日子,不去想,就以为忘记了,这会儿被人一揭,才发现,那些痛苦,表面的伤口或许结痂,但里面的溃烂,却根本没有痊愈。
她感受着脸上热乎乎的眼泪,烤着脸,绞着心,回忆一次,就等于再一次生生把骨血从自己身体里撕离。
苏云听得红了眼睛。
顾绵避重就轻,没有提许美静,只说是简单车祸,孩子没了,爷爷身体又不好,不忍心让二老伤心,只能瞒着。
苏云抱住她,眼带深意:“前些天我陪女乃女乃去健康中心,路过市精神病院,碰见许美静的父亲,也就是深行的外公从精神病院里头出来,他对我说了一句,让我跟女乃女乃,跟季家人转达一句,对不起。我当时还觉得莫名其妙,我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许美静犯事儿了,本来要坐牢,不过有北方医院开具的精神失常鉴定报告,所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绵绵,这事儿你知道吗?”
顾绵紧皱了细细的眉,摇头,但一听到北方医院,立刻就想到了季深行。
难道许美静进精神病院,是季深行在背后操纵?
苏云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神情,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她直逼真-相:“绵绵,孩子,是不是许美静害死的?”
顾绵猛地一震,呆呆瞪着大眼睛,脸上,是害怕惊惧的痛苦之色。
这般的表情,苏云已经知道答案。
“许美静,她真不是个人!深行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啊,她怎么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深行,深行这次是真绝情了,才会把她强行关进精神病院把,可就算这样,孩子却回不来,绵绵,难为你了,失去孩子那么痛苦,还要打碎牙往肚子吞,瞒着我们……”
顾绵神情灰暗:“孩子已经没了,阿姨,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爷爷女乃女乃。”
苏云点头,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那天我带女乃女乃去体检中心体检,检查出来的结果也不乐观,老年病,也没法根治,他们满心欢喜盼着在人世的时候能抱上小曾孙,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知道……那后果真不堪设想。眼下的办法,只能是继续瞒着,你和深行赶紧的,再怀上一个,这事儿真不能拖了。”
之前都是听季深行说,顾绵对怀孩子一事还有些游移不定,但现在从苏云这里再听一遍,她是真的感觉到事情棘手了。
孩子,是真得怀了,而且,还得尽快。
……
顾绵心事重重回到卧室。
季深行半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抬眼,扫到她红红的眼圈,当即皱眉:“怎么哭过?苏云说你什么了?”
“不关阿姨的事。”顾绵摇头。
抬眼看他,眉目清冽冷淡的样子,也许是沾了些情绪,线条立体分明的轮廓,即使有暖光相融,还是显得冷硬。
她站在几步之外,欲言又止,就那么呆呆看着他。
季深行感受到她专注的目光,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略微柔和了点弧度,眼眸里淡淡笑意:“看我做什么?好看?”
顾绵立刻收回目光,心里装着很重的事,没心情和他斗嘴,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下。
季深行见她背对他,臂膀很自然地伸过来,覆上她纤细的腰,一搂,她小小的身子填了个满怀。
顾绵没心情和他闹,任由他抱着,翻了个身,正对他,想了想,开口。
“季深行……”
她的声音,在他温热宽阔的胸膛里,
闷闷传开。
绵绵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有点痒了,心也跟着痒了,季深行柔和了五官:“你想说什么?”
她却没有声音。
等了等,又等了等,原以为她有事要说,可怀中却传来平稳的呼吸,夹杂着小小的可爱的呼噜声。
居然睡着了。
季深行无奈,抱着她,舍不得放开,只能忍受着身体某处的躁动,孤独的捱过这难耐的夜。
……
顾绵睡得并不太好,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季深行的手臂,沉重压在她胸前,心脏的位置,弄得她呼吸不畅。
冬天的早晨,天亮的晚,顾绵起来,洗漱,穿衣的时候,看着那条裹在腰间的长长的布,唉声叹气。
在楼下用完早餐,女乃女乃让她上楼叫醒季深行。
进去时,季深行正站在落地镜前穿衬衣,白衬衣将他结实的背脊勾勒得很具线条感,背影清瘦挺拔,肩线流畅,双腿在黑色西裤里,笔直修长。
头发湿着,散出刚沐浴后的清冽气息。
他在镜子里看到了门口的她,回头,英俊深邃的五官很精神,薄唇一点慵懒的弧度:“过来,给我系领带。”
顾绵过去,领带拿在手里,他太高,近一米九的个子,她在他跟前相形见绌,脑袋直到他肩膀以下,不得不踮起脚,小手拿着领带绕过他脖子,抬眸,是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再往上,他微微动了动的喉结。
要打结的时候才发现,她压根不会系领带。
季深行蹙了下眉:“怎么这么笨。”
“我就没给男人系过领带,怎么会?”
前半句,一下愉悦了某人,他眉眼深沉盯着她,几分不正经:“这么说,我是你的第一次,系领带的男人?”
一句话隔开来说,便有了另一层悱恻之意。
姑娘听出来了,脸颊连带着耳根子都微微发热。
话题既然进行到这里,顾绵低着小脑袋,鼓起勇气:“那个,季深行……”
“嗯?”
“今晚早点回来。”
男人眼眸一下暗深:“干什么?”
顾绵始终没敢抬头看他,在兵荒马乱的心跳声里,口干舌燥脸滚烫:“生……生孩子!”
说完,噼里啪啦狂奔下楼。
站在落地镜前反应了半天的男人,镜子里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眸,一瞬,深邃幽黑,里面,尽是笑意。
居然开窍了?
他这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终于,可以生娃了……
生……
这是一个诱-人的动词……
……
顾绵说完那句话就捂着心口骂自己,真没节操真能豁出去!
也没敢再等着让他送去上班,悄悄一个人先溜了,到了办公室,头皮还在发麻,照镜子,脸依旧红得要命。
一上午,季深行给她打过三个电话,她一个也没敢接,尴尬,窘迫,不知道说什么。
夫妻之间那点事儿,她还没那个功力泰然相对。
到了下午,突然有好几个大包裹送到蓝双桌上,同事们纷纷过去凑热闹,蓝双云里雾里不知道谁送的。
待拆了包裹看到里面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限-制级情-趣用品,整个办公室都沸腾了!
蓝双略一思忖,暴走到顾绵这边,被气红了眼:“季深行也太记仇了吧,把他电话号码给我,姑女乃女乃不削他誓不为人!”
顾绵这才明白过来,合着季深行是因为昨天箱子里的东西跟蓝双报仇来着。
确实小心眼。
她打电话过去质问,那头,季深行正要去做手术,对她的质问只有一句,蓝双活该,然后,还不忘提醒:“你早晨说的,晚上早点回家,我们……生孩子。”
顾绵蓦地红了脸,赶紧挂了电话。
……
下班,到底着急往家里赶。
刚走出办公室,凌枫迎面而来,面容冷峻而凝重:“绵绵,我刚收到消息,你爸爸当年的案子,一个很重要的关系人,找到了。”
顾绵喉咙发干:“在哪里?死的活的?”
“活着,不过现住地址不太详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正要过去,你……”
“我一起!”
顾绵没忘了当警察的初衷,这两年来想彻查爸爸当年的案子,屡屡受阻,不知道是有人故意阻断线索还是怎么的,就连案子档案都看不到,爸爸当年的事,顾绵对凌枫说过,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记在心上,一回国就着手开展调查,倒比她还上心。
“凌枫,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爸爸是冤枉的。”
顾绵由衷感激他,这份信任,不是和谁都能有的。
凌枫笑笑:“以前答应过你的,一定尽自己所能帮你。”
顾绵感动地看着他。
上了车,才知道,那个关系人现住地址在离a市比较远的镇上。
顾绵给季深行打电话,想说会晚些回家,但打过去没人接。
季深行正在手术室,因为错过这通电话,直接导致,后面的误会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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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说:“你可以让你提前享受做我老婆的权利,比如,你买东西我付钱。我做早饭你吃。我开车,你坐着。”
某女眨眨眼睛,“冷总,跟我有关吗?”
某男跳脚,“贝儿,我跟你说,你不要暴殄天物,我也可以让你知道不做我老婆会怎样?”
“怎样?”
“我买东西你拎,你做早饭我吃,你开车我坐着。”
某女再次眨了眨眼睛,“冷总,我辞职。”
“……呵呵,贝儿,上面都是我开玩笑的。走吧,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