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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枫和季深行说到莫靳南这个人,季深行眼睛眯着,显得狭长而深邃。
他看着窗外明日下的街景,眼眸里没什么情绪,说的也很慢,像是一边回忆一边叙述:
“我对莫斯瀚没有印象,唯一记得的是他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带着很厚的眼镜,一面还用黑布遮着,应该是矫正视力。他当时,是那种沉默寡言学习不拔尖很容易被欺负的那一类型。铌”
凌枫把人的心理联想到破案上,转着方向盘插嘴道:“有可能是故意伪装成那样不想锋芒太露?总之,沉默寡言被孤立的人内心通常压抑,而且城府极深。”
季深行瞟了眼后视镜,对凌枫的前半句,思考中。
凌枫皱起眉头,继续说道:“我查到的不完全,绵绵她妈妈当年的确对莫靳南的母亲做了天地不容的事。她带着钱抛弃顾绵和小西后,凭着美貌和身材,在酒吧夜场做那种生意,后来认识莫靳南的父亲,也就是莫涛,麻雀变凤凰吧,进了莫氏成为莫涛的秘书,据莫氏的老员工说,当年顾绵妈妈和莫夫人关系很好,莫夫人把她当妹妹看的,只是这个‘妹妹’爬上了他丈夫的床不说,还伙同莫涛下毒害死莫夫人。当时莫夫人已经察觉身体的异常,莫靳南恐怕也发现了,但莫夫人知道无力回天,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全和莫涛商定,用自己的死换取儿子以后的生活无忧。莫涛迷信,莫夫人死后,莫涛怕她化成厉鬼冤魂不散,顾绵妈妈就命人把莫夫人的棺材挖出来,把莫夫人的头砍掉焚烧,身体撒上黑狗血,让她永世不得翻身。估计这些,年少的莫靳南都目睹了。”
凌枫一席话说完,车厢陷入沉寂。
季深行抿唇,不发一言。
有因才有果,莫靳南如今变得多狠多变-态,似乎都可以理解了。
季深行想到的是顾绵,想到她有那样一个母亲,而心疼她。
“如果莫靳南要报仇,首当其冲应该是顾绵的妈妈和莫语冬,可顾绵妈妈和莫语冬到现在,安然无恙。”凌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季深行看向他,双眉紧锁:“莫靳南先找上顾绵和皱皱,的确令人费解。”
凌枫手敲击着方向盘:“我觉得事情复杂,莫靳南对顾绵妈妈有恨,还很巧地,和你一个高中同一个班。”
“你认为,莫靳南真正想对付的人是我?”季深行模着衬衫袖口的钻石扣钉。
“好好想想,当年你和莫靳南的交集,或许有你忽略的部分。”
一路的讨论,莫家宅邸近在眼前,老式的别墅,掩映在青山绿水的半山腰。
季深行下车,第一感觉,环境好,清净。
当两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走到大门前按下门铃时,莫语冬正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衣橱里翻来捣去。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想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折腾到最后,莫语冬又觉得很傻,凌枫来找她什么目的?不知道。
一个吻一场交集而已,男人说不定早已抛诸脑后。
门铃在偌大的别墅院子里响彻,客厅有佣人的脚步声往外,莫语冬兵荒马乱地把一床的衣服塞进柜子里,匆匆整了下头发,拍了把自己通红的脸,急急忙忙下楼。
雕花大铁门外,两个男人身形笔挺,面容不同程度的英俊,闪坏了佣人大婶的眼。
莫语冬噗通噗通着心跑出客厅,看到的除了凌枫,还有另一个男人。
季深行?
这两个男人,据她了解得没错的话,是情敌吧?怎么会组合出现在她家?
年轻女孩小脸清致地走向两个高大的男人,迷瞪得不行。
季深行瞅到这女孩目光一直不离身旁的人,挑眉,胳膊推了推身旁一脸僵硬的男人。
凌枫咳嗽一声,三十岁纯情男人面对吻过的女性的不自然:“莫小姐,那天晚上你上我的车,落下了点东西,我来还给你。”
“啊?”莫语冬茫然:“什么东西?”
这本来是一个借口,凌枫词穷。
>身旁高深莫测的男人淡淡开腔:“有点渴,莫小姐不介意赏杯茶?”
“哦,当然可以,清请进。”莫语冬转身带路。
一行人进了屋,刘婶泡了茶端过来,用奇怪的眼神在两个男人和小姐身上转悠。
季深行没心思喝茶,打量了一下客厅,笑着道:“喝了茶就有三急,莫小姐……”
莫语冬立刻明白,微红着小脸:“这个,楼下没有公用卫生间……”
“那我去楼上好了。”
莫语冬觉得她这个姐夫真是个到哪里都很自在的人。
凌枫却懂,一般这种别墅,楼下大客厅偏厅厨房,主人的卧室书房都在楼上,季深行要找点什么,得去楼上。
季深行上楼前颇有深意地看了凌枫一眼。
凌枫冷着脸与他对视,明白,是让他留在这里拖住这小丫头呢。
季深行一走,刘婶也不知道盾到哪里去了,那么大的客厅只留下两个对视一眼都觉得尴尬的人。
充满淡淡花香的空气里,安静地彼此听见彼此的呼吸。
莫语冬绞着素白的双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气场强大存在感极强的男人就在坐在对面,稍不留神目光就会撞上去,四目相对,飘进脑海的还是那天晚上他激-吻她的画面,男人的气息,沉重的喘息,滚烫拂过她耳畔,他的味道全数进了嘴里,莫语冬觉得,口腔到现在还余留着他嘴里的烟味。
这么一想,脸更红了。
凌枫放下茶杯,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小女人被煮熟了似的脸,下唇被洁白的贝齿几乎咬出血。
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因为他脑海里冒出来的也是那副画面。
该死!
俊脸立刻闪过一抹薄红,不自在地咳嗽一声,猛地起身。
莫语冬吓了一跳,发丝微乱地问:“凌、凌先生,我在你车上落的东西呢?”
哪有什么东西!都是季深行那货让扯的谎!
男人五官绷得,手在裤子口袋里掏了半天,不是长袖善舞的人,不会撒谎,最后只能掏出一张纸巾:“给!”
莫语冬:“……”
难道她落在他车上的就是一张纸?
莫语冬那个暴汗,一张纸而已,不用亲自过来还吧……
凌枫见她神情有疑,立刻说:“我这个人很讲原则的,就算是一张纸也要物归原主。”
莫语冬一愣,盯着他分外严肃认真的表情,扑哧一下忍不住笑了。
凌枫皱眉,不悦。
莫语冬捂着嘴儿:“抱歉,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她不好意思说。
凌枫扫了眼楼梯口还没下来的男人,想到什么:“对了,莫靳南让你送给皱皱的小熊呢?还在吗?”
季深行刚才在门外特别嘱咐他问一问,季深行觉得小熊里暗藏玄机,不然莫靳南不会平白无故让莫语冬送东西给皱皱,只是季子陵错抢到了手里,扎了手指,但反复给季子陵做检查,并没发现他身体有异样。
“莫靳南拿回去了。”
“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莫语冬摇头,不解:“你要那个干什么?”
凌枫皱起眉头,没有回答。
…………
二楼,季深行行走在走廊,房间很多,他从一端一间一间打开查看。
目的是莫靳南的卧室和书房。
露台隐蔽的位置,一个戴帽子的年轻男人盯着季深行的背影,拿出手机。
…………
苏黎世。
地处安静的一座医院里,莫靳南正陪着女人隔着重症监护病房的玻璃朝里面看病床上的小
人。
手机响起,莫靳南递给女人一张面巾纸,皱着眉头走远接听。
“莫先生,你所料没错,季深行和凌枫联合,上午找了卫生部的去儿童医院,现在,他们就在宅邸里。”
莫靳南望着医院花园里掉落的树叶,笑:“他既然想看,你把我的卧室和书房都打开,让他看个够。”
“是!”
…………
一间一间地打开再关上,终于在第五间停下脚步。
季深行望着墙壁色调阴郁充满男性风格的卧室,确定,是莫靳南的房间无疑。
他闪身进去,先观察,找不出莫靳南的个人风格,房间中规中矩,简单冷硬,除了床和床头柜,空空荡荡。
季深行戴上手套,翻了翻床褥和床头柜,除了个人物品,没有发现别的。
他皱着眉头又找了一遍壁橱,里面只有莫靳南的衣服。
季深行出来,找他的书房。
不费力气,在斜对面找到了书房。
看起来不大的房间,三面墙都是立式大书柜,靠窗的位置办公桌椅。
季深行走到办公桌,几个抽屉都很意外的没有上锁,他打开翻了翻,大多是儿童医院的资料。
他又来到几个书柜前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
看看时间,二十来分钟,他不能在这里多留了,皱着眉头再度回到办公桌,把刚才翻看过的文件仔细又看了一遍,就是普通的病历或者研究报告,没有异常。
要关上抽屉时,忽然,文件最底下一张露出了一张照片的一角。
…………
莫靳南拿着手机往回走,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刚才的位置把号码拨过去。
接通,莫靳南声音有些急:“他进书房了?”
那头回答:“是的,五分钟前进去的。”
“还没出来?”
“是。”
莫靳南修长手指按上额头。
那边察觉到不对劲:“莫先生,怎么了?您放心,书房的暗格开关藏得那么隐蔽,他找不到的。”
莫靳南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担心的是他无意间放在抽屉最底下的那张照片,是他去年来苏黎世时,偷偷在她身后拍的。
…………
季深行拿出那张照片,视线只匆略扫了一眼,便定住了目光。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照片里的光线很暗,女人背对着镜头,只微微露了一四分之一个侧脸。
季深行心一紧,匆忙打开桌上的台灯,把照片放到光下,女人那方小小的侧脸,渐渐清晰。
季深行顿住。
林妙可?
不,林妙可没有这样安静的神情。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