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最近的起床时间,起床方式都变了。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舒悫鹉琻
被迫的!
身侧男人,三十六岁,睛力无限。
当那只横亘在她腰上的有力的大手开始有了动静时,顾绵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紧皱细眉眯着眼睛看看床头的夜光电子钟,才五点半!
她想睡,在他怀里显得过分娇小的身子骨乱踢以表示不满铄。
“你睡你的。”男人晨间的声音,分外沙哑低沉,充满磁性。
昨天晚上他又是半夜从四楼爬上来的。
客厅大门的钥匙换了少说四五次,已经失去了效果,季深行这个无耻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万能开锁钥匙。
顾绵索性懒得折腾了。
她昨晚是把皱皱放到自己卧室睡的,顾绵红透了一张小脸,气息不均的,小巧锁骨绷起地对他咬牙切齿做口型:皱皱在!
他停下,呼吸不稳,不悦地皱眉。
男人起身下床,顾绵以为他总算放过自己了,缓慢地翻个身,要继续补眠。
“啊……喂!”
身体腾空,被他抱起。
男人以最快速度冲进了洗手间。
他坐在抽水马桶盖上,她,自然而然的,在他身上。
顾绵睡意完全被他搅合得无影无踪,闷红脸瞪他,偏偏某人眼眸漆黑清亮,里面浓郁得化不开的,是火!
双手死死揪着的睡衣扣子,被他悉数解开——
不知道多久后,顾绵一身热汗淋漓。
腿颤的厉害,这情况,估计爬都爬不出浴室了。
而餍足了的某人,酣畅淋漓。刚硬的短发被汗浸湿,唇红齿白,深邃内敛中添了抹妖冶,老神在在地给她清理,完毕,在顾绵无力的瞪目中,把她抱出来。
边走边抱怨:“什么时候搬回季家?这间破浴室太小,磕磕碰碰的,太不方便。”
还要不要脸了?!
顾绵小脸儿热乎乎的,红着耳根子,使劲捏他那张厚如城墙的老脸!
高大挺拔的男人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团棉花,不费力气。
他坐到沙发上,把她放在怀里,尚未完全平息的灼热呼吸,在她发间,那个完之后的声音格外黯哑迷人:“绵绵,皱皱是时候叫我一声爸爸了。”
顾绵抬头看他。
他湛黑的眸子里,隐隐可见灼灼的期盼。
季深行低头,她秀气的鼻尖冒出颗颗的汗,她也在看他,愣着,仿佛对他刚才说的话,在做思考。
轻叹一声,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你不是说,要给皱皱一个家吗?”
顾绵点头,柔软的卷发蹭着他汗湿的胸膛:“是,可是皱皱的性子,得斟酌好,贸贸然说你是她爸爸,她接受不了的。”
“我明白,小东西不好对付着呢。”
“所以说,不如等你和她再相处得久点,让她更加依赖你,那时候再说?”
他又吻了她指尖一下,换了个姿势,修长的腿盘起来,让她躺得更舒服点。
“不是时间的问题,小家伙性格像你,倔得很。”
说着,修长手指,去捏她秀气的鼻子。
“别闹啊,季深行你多大了你……”
顾绵躲他,躲来躲去的,长卷发就在他腿上荡漾,乌黑乌黑的好看着,弄得他一颗心也在荡漾了。
她躲不过,鼻子被他捏的很痛,起身,神色正正地说:“季深行,你也要做好不被皱皱接受的准备,她对‘爸爸’两个字的看法,根深蒂固,你日后好好陪在她身边,爱护着她,只有这样,才能走进她的心里,不被她排斥。”
季深行顺着她的话就说:“所以我着急把你重新娶回家啊,明白吗?绵绵,我们现在这
样,不名不份的,我没事,但会委屈了你和皱皱。等子陵的做完手术,等他康复,我们复婚。爷爷女乃女乃在催,父亲苏云,包括苏采采那丫头,都在鄙视我追你的速度。”
顾绵暂时不说话,听到他说‘复婚’二字,竟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的身体往他怀里钻的更深了一点。脸贴着质地上好的男士衬衫,有些皱了,那是刚才在浴室她受不了又不敢叫出声时给揉皱的。
她抬起头,眸明亮澄澈,语气有些嗔:“你哪有追?”
男人捧起她的脸给她一个深的吻,略带风情的五官:“这些天不分日夜的,在你身上,忙着,还有刚才,浴室里,那么卖力,你都感觉不到?”
顾绵:“……”
为什么话题进行到最后,总会被他掰扯成轻佻随便?!
…………
皱皱小朋友吃早餐时跟妈妈提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妈咪,我们家的床最近怎么回事?总是晃。”
顾绵绝对做贼心虚,筷子掉在了碗里!
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伸过来,温柔给她捡起筷子,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皱皱,乖,快吃饭。”
顾绵桌子底下狠命踹一脚某人,让他不分时间地点不分皱皱在不在场的不规矩!
皱皱小嘴儿淬着牛女乃,吃了口鸡蛋,又嘀咕开了:“还有啊,我总是听见有蚊子嗡嗡嗡的声音,吵得好烦哦。”
某男低笑出声:“不是蚊子的声音,是你妈……”
下一秒,某人发不出声音了,因为桌子底下,他被人狠狠跺了一脚!
早餐用完,皱皱背着小书包在门口等着时,顾绵严肃地把某人拖到了卧室,气得不轻:“季深行,你和皱皱一样大吗?当着孩子的面儿,什么不能说你不知道?还有,以后再敢半夜上来,我把你踹到太平洋去你信不信!”
季深行同志,饿了四年的憋屈孩子,为了以后的福利,暂时妻奴模式,低头认错,特别乖。
顾绵瞪他一眼,转身。
身后四平八稳传来一句:“你叫的比蚊子好听,别在意皱皱的话,小女乃包她不懂,我喜欢,再大声点会更好。”
顾绵:“……”
…………
北方医院。
专家会诊,详细研究过手术方案,也仔细检查过子陵的身体情况后,确定,移植手术定在四天后进行。
四天后,季子陵的身体会恢复到一个最佳最适合接受移植的状态。
林妙可通过配型测试。
医生说,原来她的体重不达标,需要减重至少五斤后,她的肝才符合捐献标准,移植到身体和年龄都太小的季子陵体内,不容易发生排异反应。
经过这次liu产,哭笑不得的,林妙可的体重不用运动就降下来了。
对此,她自己都啼笑皆非。
这对母子住在同一家医院,隔着一栋楼,顾绵鼓励过几次,林妙可始终拉不脸去季子陵的病房。
顾绵是为季子陵着想,知道小家伙渴望母爱,她能给的是关怀,但到底不是亲生母亲。
而林妙可,虽然可恶可憎,但现在也落得这个下场,孤单一人。
顾绵感觉得到,林妙可内心其实还是希望和季子陵缓和关系的,相比较于她以前对待季子陵的恶劣态度,顾绵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这个心如铁石的女人,或许是为莫靳南怀孕还被他伤的体无完肤孩子也没了?
总之有改过的心就好。
劝过几次,林妙可始终还是没有那份勇气吧,或许也是觉得别扭。
顾绵不做强求。
…………
明天周末,不用上班。
晚上,顾绵把皱皱送到季家二老那里,自己过来医院,替换季子陵的看护,守夜。
小家伙
不能进食,可怜地只能打营养点滴。
顾绵不敢当着小家伙的面吃饭,怕他馋,忍不住要受折磨。
从医院食堂吃了点东西回来,宽大的单人病房,设施齐全,顾绵蹲在沙发上给他整理动画片的影碟,把他爱看的放在一边,不怎么爱看的,和完全没有看过的,分开放。
生病,要和病痛作斗争,还要和孤独寂寞做斗争,有皱皱在,两个小东西玩着玩着时间就过了,可皱皱要去幼稚园,季子陵就更加孤单了,一个人看动画片,医生护-士扎针时,吃很苦的中药时,顾绵都看到过他偷偷抹眼泪,忍着,小小男子汉,从不喊痛。
顾绵想着,心里发酸。
生病的身体很容易累,八点不到,季子陵就困成了浆糊,他要顾绵讲故事,顾绵身体半躺到病床上,抱着他轻拍着,照着童话故事书上的念。
他很快睡过去。
顾绵轻手轻脚给他盖好被子下来,病房门被一只漂亮的男人大手拉开。
季深行一身黑色呢大衣,颀长挺拔,肩上飘着雪花,满身风雨地进来。
顾绵被他带进来的寒气蛰得缩了缩肩,挡在季子陵面前。
大概是被外面的冷风吹过,室内温暖,甫一进来,男人深邃清冽的五官也变得柔和起来,白皙皮肤微微泛了红。
他递过来一个纸袋,飘香。
“怕你没吃饭,给你带的。”说话时,骨-感的喉结上下滑动,光下,分外好看。
顾绵接过,是烤地瓜。
她其实已经饱了,却还是剥了皮,自己吃着,也给他递过去一小块。
男人薄唇张开,不知有意无意,连带着把她的手指间尖也一并含了进嘴里。
“好香。”
说的是她还是地瓜?
顾绵脸热得不行,身体被他搂进怀里,他在沙发上坐下,长腿并拢,她在他膝盖上。
“好些了吗?”他开腔,目光注视病床上即使熟睡依旧拧紧眉头的小家伙。
顾绵把地瓜放到一边,答道:“能好到哪里去?手背上全是针孔,青紫的两只手都是,没地方扎了都,身上插着管子,不能动,他身体里疼,不作声地忍着,这孩子,唉……”
“季家男人不喊痛的。”他轻描淡写。
“他还是个孩子。”顾绵心疼:“四天后就要手术了,虽然医生没说,可我知道有危险。”
“不会有事的,他和林妙可同时进手术室,他衰竭的肝脏一取出,从林妙可身上割下来的部分肝机会立刻植入他体内,这样的移植手术北方医院每年不知道做多少例,都是老专家做。”
医生也是这么说,但顾绵现在是以一个做母亲的心,在操心孩子。
两个人静静坐了一会儿,季深行起身去洗手间。
顾绵继续吃烤地瓜。
过了一会儿,季深行从卫生间出来了,脸色明显不是进去之前的慵懒轻松。
顾绵看到他五官绷得很紧,两道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薄唇也抿着。
他在她沙发前站定,眼神略有些阴沉。
顾绵一口地瓜还在嘴里,含糊地问:“怎么了?”
季深行把从卫生间垃圾桶里捡起的一样东西丢到她怀里,脸色不好看地冷问:“你吃这个?”
顾绵拿起来一看,避-孕-药盒子,她下午过来时在医院旁边的药房买的。
她沉默,等于承认。
男人眼眸更加阴鸷了几分。
顾绵回答干脆:“你不注意,那就只能我来注意。”
他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攥紧了她手腕:“需要注意什么?我们有了皱皱,还可以再生,这不冲突!”
“我暂时没有准备再要孩子的打算,何况我们现在关系刚缓和一点,我不想出这种意外,ok?”
季深行双眉紧锁。
顾绵知道触他逆鳞了,继续讲道理:“你和皱皱还没相认,我要是不小心中招怀上,皱皱不但接受不了你,可能连我也无法接受了。她真的很敏感,你不要忽略这一点,何况我也怕,四年前你伤害我不是梦一场,一朝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无法全心全意相信你。”
后来,顾绵很庆幸,这时候她保持了这样的理智。
季深行看着她,眼眸里的愠怒最终变成浓黑得化不开情愫,温柔,带着心疼怜惜,还有无奈。
他拿过她手里的空药盒,捏紧揉皱,低声说:“以后措施我来,吃这个伤身体。”
…………
四天后。
肝脏移植手术时间,定在下午两点。
季子陵和林妙可,禁食二十四小时,在医生严格的要求下,都做好了准备。
下午一点,医生过来做最后的确认。
一点十分,开始清空病人病房,一点半要做术前准备了。
林妙可的病房一直冷清,没有来探访的人,不用清空。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钟,分针秒针,走得很慢。
一点二十分。
护-士进来,拔掉她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嘱咐她上个厕所,一点半以后不能去洗手间了。
林妙可下床,她的病房不是高级私人病房,不内置洗手间。
只能到外面的走廊里的洗手间去。
长长的廊道,这一面是病房,另一侧是窗户,窗户对面是另一个栋住院区,两栋楼间距很近,近的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楼栋廊道上来来往往行人的脸孔。
洗手间里人满为患,林妙可受不了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站在走廊上等。
她低着头,余光感觉对面楼的廊道上有两道视线紧盯在她脸上。
林妙可抬头循着那道不明视线看过去的,对面楼廊道,她正对的位置,站着一个女人——
此时正午,今天阴天,阳光没有出现,而那个女人就出在阴沉的天色里,眼睛很美,睁得也很大,盛满阴郁地鬼冷地,一顺不顺地紧盯着她!
林妙可有一瞬的恍惚,使劲眨了眨眼,再看过去,身体猛地一震,紧接着惊恐万状地尖叫:“啊!鬼、鬼啊!”
满满一廊道的人都看了过来。
林妙可摔倒在地上,哆嗦不已!
她一脸惊悚地抬头再看过去时,对面楼站着的女人,诡异地冲她挽了挽唇。
在林妙可几近崩溃的时候,女人施施然转身。
林妙可瞪着眼睛立刻爬起来,循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急速追过去。
她像是魔怔了,一路追到了屋顶的天台。
打开天台的门迈出去,那人站在天台危险的边缘,正好转身,一身白衣,黑发绕颈,绝美无双。
她微笑喊她:妹妹。
林妙可浑身无数个寒噤打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