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楼层在飞奔过来的医生脚步下乱成一团。
“怎么了?!”李医生跑过来。
“峥峥他吃了东西,突然就不行了……”顾绵惊慌的摇曳峥峥的身体,捧住他的小脸蛋想让他有点反应摹。
可是没有才。
“你先让开,我看看情况。”主治医生戴上眼镜和塑胶手套拨开顾绵。
“峥峥!医生,他不会有事吧?”
“小张,把病患家属劝出去!”
顾绵不肯出去,生怕一转身这是最后一面,皱皱害怕的攀住妈妈的裤腿,也在哭。
小张医生为难,“顾姐,咱们出去,您呆在这里会妨碍我们抢救的……”
很快,顾绵被强行架出病房。
“峥峥……”
一万分的自责在心里,如果不离开不去洗手间,峥峥就不会吃下东西!
很快的,峥峥被移到推床上,推床被推出来。
一群医生飞快地往抢救室跑。
顾绵抱着皱皱跟着跑,神经紧绷地气儿都忘了换。
又被隔离在了抢救室外。
里面医生围满病床,白大褂来来去去,即使是玻璃门,顾绵也看不到峥峥的具体情况。
“室颤!”
“用电击!”
顾绵点这一双脚,恨不得脑袋能砸破折扇玻璃门地朝里面张望着。
那两个巨大的电击器打在峥峥皮包着肋骨的小胸膛上,一击,峥峥无意识身体往上翻一下,不知道皱眉也不知道痛,惨白小脸一片寂静。
“呜……”顾绵捂着嘴,哭得身体无力蹲在了地上。
“妈咪,呜呜……妈咪别哭……”
皱皱不清楚状况,但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给吓得一直跟着哭,刚抽完血的身小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小**一下子跌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季深行从研究室赶过来,身上大衣都只穿了一只袖子,眼角的红血丝尤为浓重。
“皱皱。”沙哑地低低出声,抱起蹲坐在地上的女儿,不能让她着凉。
顾绵抬头,泪眼凄凄地看着来人,就像看到了可以依靠的大山,“季深行……”
“李医生已经在救了,别哭了,嗯?”他单臂抱着皱皱,单膝跪在她面前,蹙眉温柔安抚着她。
“不是的,都怪我,我如果看着他俩就好了,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她双眼里布满不知所措的惶然。
人这一辈子只要努力能握住很多东西,可是峥峥的命,顾绵再怎么努力,说握不住也就握不住了。
“我终于能理解你那天说的话了,如果在我眼皮下失去了峥峥,我不想活了……”
“傻瓜,别说丧气话。”季深行温柔伸手,拇指食指拭去她汹涌的眼泪,心中苦涩,发出来的声音都是沉哑的,“峥峥都没放弃,你怎么能先自暴自弃?三年了,这样的病情突发和抢救峥峥经历了无数次,如果他选择放弃,活不到今天,顾绵,你是他妈妈,我不许你懦弱!”
他血红着的双眼里有坚定不催的光芒,其实他也无奈,或许他也快撑不住了,可是为了让她安心,此刻,他依旧装作面如铸铁地在强撑!
顾绵哭得花了的一张小脸在他宽厚的掌心里,泪水依旧肆无忌惮。
季深行眉宇之间都是沉痛,轻轻叹一声,手指把她的脸蛋拨向怀里,“别哭,你一哭皱皱也要哭,忘了她刚抽了300cc的血了吗?”
“我没有当好一个母亲,我应该寸步不离峥峥的,我怎么能把粥放到床旁边?”
季深行闭眼,轻轻拍着她的背:“意外,谁也不想的。”
他怀里有熟悉的令人安稳的男性气息和烟草味道,仿佛是安定剂,顾绵贪恋的闻着。
男人的胸膛清瘦结实,可以感受到肋骨根根传递过来的力量。
顾绵止住哭泣,这一刻,把一切不安惊恐惶然都交给他。
……………………
季深行把顾绵扶起来坐到走廊上的椅子里。
他把大衣月兑下来裹紧皱皱,抱在怀里轻轻来回踱步哄着,皱皱哭着哭着睡着了。
抢救驶里医生仍在抢救,季深行挡住顾绵,顾绵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过了好久,玻璃门终于开了。
顾绵苍白着脸冲过去,“李医生,我的峥峥,他、他……”
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医生并没有摘掉口罩,而是说,“他在半醒的状态,我们要给他插进一根胃管把他喝的那点粥抽出来,他鼻子咽喉太小,插管很痛,他会挣扎,你们俩进来一个握住他的手在旁边安抚他吧。”
“我来……”
“我去吧!”
季深行没说完,顾绵已经抢着穿上无菌服进去了。
无论如何,在孩子最痛苦的时候,妈妈一定要陪在身边。
顾绵没见过插管,只见过鼻子里吊着细管子的病人。
医生拿过来一根涂着石醋刺鼻气味的红色细管子,另外一个医生和顾绵共同固定峥峥的脑袋,峥峥没睁开眼睛,可当管子进了一点鼻腔的时候就开始挣扎,小小的身体挣扎起来在大人看来就是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力气,医生动作尽量放轻松。
“呜呜……”管子进去了几公分,峥峥哭了,细弱地号啕着一个劲儿地干呕起来。
顾绵看得难受,抱着小家伙的脑袋,做恶人不让他动弹。
他嘴里呜咽着什么,胃里很久没有进食,干呕也呕不出来什么。
可越是呕不出来什么越是难受,五脏六腑都要呕出来似的,小小眼泪全部落在顾绵强硬的手心里。
顾绵眼圈通红,跟着哭,几个年轻的住院医师也都红了眼眶背过身不忍看。
折腾了好久,胃管终于插好,李医生按负压球,管子里有断续续的白色浑浊液体被抽出来,反复按压,可以看到还没消化的那一点点粥。
“好了。”李医生说。
顾绵闭上眼睛,根本不敢松口气地继续抱着峥峥,身体无声地抖动,伴随那些不能停止的眼泪。
这是她亲眼看到峥峥日常的生活,一个三岁孩子,本该在妈妈怀里高高兴兴看动画片玩玩具上幼稚园,可峥峥有什么?打交道的不是药物就是各类冰冷器械,如果当初知道峥峥生下来会是这样,她宁愿孩子早早地在娘胎里就去了天国。
………………
出来抢救室,顾绵踉跄的几乎站不稳。
季深行紧锁眉头扶住她,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他更无奈,“说了我进去,你没见过那种场面,受不了的。”
顾绵强笑一下,“我受得了,握着他的小手,他就不是一个人,告诉他,妈妈无时不刻在看着他,再多再多的痛,妈妈和他一起经历。”
“还有爸爸。”季深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顾绵在他的呼吸下闭上眼,眼泪断线,“季深行,告诉我,峥峥会好起来,我真的需要好消息,我不够坚强,真的不能再承受一丁点……”
“会,一定会,不能好起来我也让他好起来!”
……………………
心里的期盼愿望是美好的,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
汉金斯教授和几位专家紧急赶过来看过峥峥的情况,吃东西只是导火索,并不是他身体突然虚弱起来的真正原因。
注射皱皱的血液后,峥峥身体好转得太快太明显,同样的,衰弱得也很突然。
几经商讨,得出结论,恐怕是血液培养法培养出来的带M病毒的皱皱的血液出了问题。
汉金斯教授立刻回研究室把今天抽取的皱皱300cc的血液放进血库保存起来。
血液培养法暂时停止。
季深行让傅斯联系上次买通的那个莫靳南身边的高级医生。
却联系不到了。
峥峥又回到了昏迷不醒的状态,情况比之前更糟糕。
情况仿佛一下子陷入了绝境,季深行冲动下去找莫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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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发烧,码字时字就像蚂蚁一样在面前飘啊飘的,甭提多爽了。
呜呜,凌晨尽量发明天的,请不来假,我是可怜的暑期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