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仪怔怔的红了眼眶:“嫌我说话难听?她给你生的不是孽种?名不正言不顺,你们背着我谈情说爱的时候你们都不觉得羞耻恶心?!”
“白美仪你够了!”叶景权冷了脸,“你怎么骂我可以,小美她没有错,她不是第三者……”
“我是第三者?”白美仪指着自己,心碎的哭腔,“我当年巴巴地上赶着追求你了?是谁每天一封信?谁隔三差五就开着车买着礼品往我们家里跑?不爱我为什么要做出一副非我不娶的样子?你招惹的我!叶景权,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
叶景权靠着门,刚毅的脸上表情晦涩,“你现在不冷静,休息一会儿,冷静下来我们再谈。楮”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她轻轻的说,捂着心口,疲累极了的样子:“把阿律叫过来。”
“这么晚了……”
白美仪静静地看着丈夫,“叶氏不止是你的心血,景权,原谅我没那么大方,你的股份我干涉不了,我自己的我能做主!”
叶景权紧皱眉头:“你要干什么?”
“股份放在你那里,我不放心,交给阿律,没有问题。”
“秦律是女婿,可他姓秦!”叶景权冰着脸,“你拿这个来威胁我?”
白美仪露出笑容,淡淡说道,“我庆幸自己没变成一朵菟丝花,事业比男人可靠,你要把叶氏给白美凤,我的那一份你休想。”
“我怎么可能把叶氏给她?美仪,别冲动,股份赠与会引发公司的不安定,你现在在气头上!”
“我不是那种遭到丈夫背叛以泪洗面的无能女人,当年我能把白美凤踢出白家的门逼得她走投无路,今天,她照样别想爬到我头上。”
“你怎么还是不信?我要和她旧情复燃,不会空置二十多年等到现在。”
白美仪轻轻的笑:“前提如果她没有跟过死刑犯,没有做过妓,不曾变脏……叶景权,谁都现实不过你。”
叶景权听着她最后那句话里极致的讽刺,脸色难看地出去了。
刚下楼,叶景权看着进门的女人,“大嫂怎么来了?”
来人是叶雪婷的母亲杨淑敏,和白美仪妯娌关系最好,特别不待见叶景权,瞥了他一眼,“听周医生说美仪生病了,过来看看。”
叶景权不喜欢大哥家的任何一个人,当年几兄弟争夺叶氏继承权,争得头破血流,大哥打压他最狠。
杨淑敏径自上楼。
不一会儿便听到白美仪低低地哭声。
叶景权头疼地把自己关进书房。
……………………
顾绵记得自己在车上他的怀里睡着的,一醒来,人好好的躺在床上。
窗外是清晨。
他把她抱上楼的?
一阵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楼下有人走动的声音。
她赶紧下楼,厨房里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婶走出来,笑眯眯的,“醒了?季先生五点多走的,他请我过来做一日三餐。”
搞什么?
顾绵冲大婶点个头,“大姐,那什么,饭菜我自己能做,就不麻烦你了。”
“季先生说您上班早,下班晚,有时候加班,孩子饿了你顾不上。另外,他说每天中小小姐吃的也不是幼儿园的午餐,是他找人专门送过去的。有我做饭,您更能专心工作。季先生把工资一次性给我了,您对菜色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那麻烦您了。”顾绵模着脑袋进卫生间。
皱皱怎么没和她说午餐不是吃的幼儿园的呢?
不过这一两周自己确实没当好一个妈妈,晚上回来晚直接外卖解决,搬过来半个月,季深行就给他们娘俩做了三次晚饭。
惭愧……
于是,这天早晨,皱皱吃得格外多,大婶熬得粥喝了两碗。
妈蛋,死丫头,平时她也熬粥啊,怎么不见她多喝两口。
……………………
上班路上,毛毛雨终于停了,天空放晴,没有雾霭,飞机也好飞行吧。
想
tang了想,顾绵拿出手机给他拨过去,如果关机,应该就是上飞机了。
可是拨过去居然被他挂电话!
靠。
顾绵发誓再不给他打,刚要收手机,铃声响了,是视频来电的铃声。
愣愣接起,视频里男人背着光,五官有些不清楚,白色衬衫黑色领带,正式严肃。
从来没视频过,顾绵眼珠子乱转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蹙起眉头,“你用的什么破烂手机?画质很不好,我看不清你的鼻子和嘴。”
“要看清干什么?天天看还没看够?”
他嗯了一声,表情严肃正经,估计同行的人在旁边,要维持他高贵冷艳的形象。
好不习惯和他视频啊,都没什么东西聊,瞎说了几句,顾绵就嚷嚷着要上班先挂了。
可他不准。
顾绵咬唇,一脸滚烫地说出他最想听的那句,“……我、我会想你,挂啦!”
手机捂在心口,那里噗通噗通的。
没注意脚下的路,碰到了一个石头,手机摔在了地上,顾绵骂娘,弯腰捡起。
马路对面反方向行驶的一辆奔驰商务车放缓速度,小左扭头,“秦先生,那不是顾绵么?”
后座的男人视线往窗外扫了眼,没说话。
小左嘴巴不停,“也真巧了,前段时间我爸住院,秦先生您不知道吧,和顾绵她孩子同一层楼呢,我那后妈说顾绵姐特别好,经常给她送好吃的,都是她自己做的呢!”
“她自己做的?”秦律收了报纸。
“是啊。秦先生,您笑什么?”
“如果是她自己做的,应该不太可能是好吃的东西。”
“秦先生您吃过顾绵姐做的饭?”
秦律不言,再扭头,那纤瘦的身影已经往相反方向走远。
修长手指敲了敲前座,小左赶紧开车。
秦律靠着后座,瘦削英俊的五官上几许阑珊,刚闭上眼眸,手机响了。
“阿姨,……在去通世的路上,现在?可以。”
挂了电话,“小左,打倒,去景福山叶家别墅。”
……………………
白美仪用冰块敷了敷昨晚哭肿的眼睛,特地等叶景权去了公司才给秦律打电话。
九点二十分,秦律进门。
白美仪亲自下厨做了早餐。
“小左你也来,不用规矩,坐下陪我好好吃个早餐。”
小左看向秦律,秦律点头,小左才入座。
白美仪笑了,“眼睛里只有上司?你爸给我们家当管家时,你十二岁那年暑假在这里住了一个暑假呢,整天素以姐姐素以姐姐的,都忘了?”
小左害羞地挠挠头发,“白姨,都记着呢。”
“吃吧,白姨自己做的,素以去世后啊,就没人陪我吃早饭了。”白美仪叹息,看向秦律,话依旧冲着小左:“你家老板也不经常来串门看看我老人家。”
秦律低头优雅用餐,在哪里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清模样。
………………
早餐后,小左留在客厅。
白美仪和秦律上二楼书房。
“阿律,你人脉广,替我联系一个靠谱专业的侦探。”
秦律皱眉。
白美仪自然要解释,“你上次无意中问,我们家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是有,不是我生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和你叔的种。”
白美仪提口气,继续说,“那个女的不是别人,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家丑就不提了。昨天我跟踪你叔,发现他居然还和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见面,并且,他们所生的孩子我也见到了,就是这个女孩。”
白美仪拿出手机,秦律看到照片上的顾绵,眼神变深,并不多意外,与他猜想的一样。
“你叔
骗我说这个孩子多年前就死了,现在却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
“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我昨天看到这女孩怀里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一头卷发眼睛乌溜溜的,阿律,和小时候的素以一模一样啊!。”
秦律抿紧薄唇。
无疑,这一天还是来了,白美仪见到了皱皱。
白美仪拿起素以的相框,手指抚模颤抖,“我的素以,妈妈没有看错,一定是你的孩子!阿律,你找个专业侦探,把这女孩的照片给他,只要找到了这女孩,我外孙也就找到了!”
“您怎么确定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和那个小女孩有关系?”
“那女圭女圭叫她妈妈!”白美仪有些激动,嘴唇发青,“我现在怀疑,这是白美凤对我的报复,如果是她暗中让她女儿偷走了素以的孩子,以此报复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太可怕了,我的外孙怎么能在她们那种人手里?说不定,素以的车祸都不是意外,是白美凤,和她那个歹毒的女儿干的好事!”
秦律皱眉,“阿姨,这两件事没有联系,我觉得没那么复杂。”
“阿律,你并不知道白美凤和我的恩怨,她完全有可能这么做。”
秦律觉得事情变得很复杂,之前不知道岳母和顾绵还有这层潜在的仇恨关系,如此,岳母夺回皱皱,是必然会做的事。
白美仪把秦律送到别墅外,贴着车窗一再嘱咐,“阿律,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等你好消息。”
秦律点头,只能先应下来。
事情到今天,他能够理解白美仪的心情,素以去世,痛失女儿,外孙女是她心里最深的牵挂。
可是顾绵把皱皱从出生带到大,情浓似水,生生分开她们母女,又何其残忍。
这场官司打起来,顾绵几乎没有胜算,就算有季深行季家的强势后盾,叶家也不是吃素的。
秦律捏着眉心,感到头疼,之前在医院口头答应过顾绵,能瞒就帮她瞒。
而现在白美仪把调查顾绵和皱皱的事交到他这里,他的处境,似乎进退两难。
秦律并没有立即联系顾绵。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峥峥要做手术的日子。
顾绵联系季深行,和预料的一样,他回不来。
一再和李医生确定过了,李医生和国外请来的专家也一再保证过,顾绵才决定不推迟手术时间。
她一个女人家,季深行不在,她真不敢一个人看着峥峥手术。
十九号晚上下班,顾绵把皱皱带到季家别墅,便守在医院。
她跟杨骏成请了四天假,杨骏成准了。
二十号上午十点,李医生带着麻醉师过来进行最后确认。
十点二十分,峥峥进入术前准备。
十点四十五分,顾绵和蓝双,苏云,被拦在了手术室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