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拉蒂行驶出十分钟左右。
副驾驶座的秘书将震动的私人手机小心递给后座闭目养神的美丽职业装女人。
林妙妙手指从僵硬的左边腿部膝盖上放下,抚了抚阔腿的女式长裤,接过手机,朱唇微启:“LIsa,有事?钤”
秘书老实的整理文件资料,无意听老总的私事,不过下一秒秘书听见她们林总柔美的声音高了八个度洽。
“你说你在三楼商务套房的窗口看到深行扶我那几十秒,他妻子躲在广场上的旗杆后面看?”
从后视镜看,林妙妙睁开化了精致淡妆的眼眸,长睫轻颤,笑起来眼尾有遮不住的细细纹路,但还是轻易能撩动人心的美丽着。
“不,我没笑……好吧,确实心情不错。”
…………
“……你很恶劣,嗯,我可以想象他妻子当时的表情,oK,下次请你吃饭。”
林妙妙白得剔透的手指轻抚长发,手机挂断一分多多钟,抹了Dior最新款唇彩的菱形嫣唇依旧是莞尔的。
“丽丽,改道去温泉sPa,约李大夫,今天下午不去公司,我要好好做做腿部按摩。”
“是,林总。”秘书丽丽推了推沉默的司机,玛莎拉蒂在下个路口转了方向。
林妙妙舒展筋骨靠坐在真皮柔软的座椅上,半阖眼眸,眼神里的黑暗看不清,但存在。
这三年来她真的受够了顾绵那副得胜的嘴脸!她花了很长时间,从难以接受不敢相信到消化深行把她彻底忘了的事实,她把全部精力放到事业上,家中父母不希望她这样拼,但比起看到她一蹶不振,倒宁愿她做个女强人。
她悄悄去问过美国那位大卫医生,花了很大的功夫见到医生本人,详细询问过深行有没有可能再恢复记忆,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答案。
从美国回来,下飞机的那一刻,林妙妙觉得人生不再有阳光。
她无法从过去走出来,无法忘掉十七岁的季深行,那个清冷少年给她的极致温柔。
三年经营莫氏,她的专业并非企业管理,三十多岁再学习比十几岁要难得多,她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在莫氏摇摇欲坠急需转型时,她依靠莫靳南留下的宝贵医学研究方面很具有参考和研究价值的资料,将莫氏成功转型到医药生物顶尖行业。
不可否认,潜意识里,都在循着深行的爱好发展。
一周前打听到他恢复记忆了,从医院熟人嘴里听到消息,那整个晚上,林妙妙没有睡着。
她克制着开车跑到他家敲门的冲动,坚信,见到恢复记忆的他,这时间不会太长!
深行一旦恢复记忆,生活步入正轨,事业绝不会放下,他过去几个持续合作了多年的老板,这三年是她重点拉拢的对象,因此今天的合作洽谈,深行不想见到她也会见到她,她安排的很自然,她学乖了,不会做的刻意让他反感。
她似乎找到了一条能与他拉近距离的新路,生活上他和顾绵严丝合缝,她一丁点距离靠不近。
生意上呢?
避无可比的,总有些合作,总需要见面。
而生意上的事顾绵一窍不通,林妙妙觉得自己有资本看轻顾绵,那个女人的智商,若不是深行执意把她捧在手心,她什么都不是!
活到三十八岁,学会了隐忍克制,心里流着泪脸上笑着,要聪明的不给他反感自己的机会,让他讨厌自己不如让他欣赏自己。
林妙妙,从没有想过真正放手,生命里长达二十多年爱着恨着一个男人,她认为,这个男人就是她全部,对他的思念就是她的生活。
…………………………
宾利慕尚追出两条街,在一个十字路口被一辆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小型货运车横着拦住,十几秒的功夫,再发动车子,前面那辆季深行记住了牌照的计程车已经消失在车流中。
男性修长的手指紧绷着转动方向盘,宾利慕尚靠边停。
不是可停的区域,季深行管不了那么多,后视镜里,交警正走过来,他慢条斯理拿出了根烟,漂亮的指尖夹着,点燃,随手降下车窗。
吸烟的侧脸,精致冷漠。
不时左边有女式跑车驾驶,经过的时候速度会稍微减慢,不过没有女人降下车窗搭讪,男人英俊是英俊,整个人散发的是生人勿近的气场。
就连走过来的交警,也只在车窗边露了个脸,一句吼人的话没敢说,默默递了罚单安静走了。
开玩笑,这车的牌照,开罚单也得掂量着开!
一根烟的时间已经冷静,她跑着离开时的眼泪让他有那么片刻的不冷静,没有别的烦心事,只有那个傻女人的眼泪,让他受了折磨。
微醺的眼眸恢复清明,五官寡淡摁灭了烟头,宾利慕尚倒转方向,不疾不徐往回开。
季深行的性格,做错事也不会低头认错的主儿,何况他哪里错了?
在他眼里,顾绵三十岁了,还是心里没长大也会恃宠而骄的普通女人,想让他巴巴地追过去一面认错一面讨好?顾绵在嫁给她的那一刻恐怕就得知道,一辈子不可能有这待遇。
她要闹?也得他默许才能折腾起一个半个小浪花。
……………………………………
“姑娘,我这快要换班了……”
计程车司机的声音,尽显无奈。
顾绵目光从窗外收回,还有些红肿,不过已恢复淡然,瞟了眼累积车价的红色数字,吓了一跳,“一百零三块?”
司机师傅靠边停,“可不是。你让我绕着沿江风光带走,走一圈就三十好几,一共跑了三圈,一个半小时呢!放心,大爷不坑你。”
顾绵低头,幽怨的看了眼钱夹里三张毛爷爷,掏出一张,“给您整的,那三块打个折,实在不行您给我退回去三块的路程。”
司机师傅:“……”
眼瞅着姑娘一身普普通通,又和男朋友刚吵完架,这种女人最豁的出去了,有这讨三块钱的闲工夫他不如拉个往回走的顾客!
顾绵被司机师傅瞪眼的目光送下车。
江边风景优美的公园,秋日下午的阳光,慵懒地让人想伸个懒腰,公园里木椅子上大爷大婶们打牌的,聊天的,唱曲儿的,热闹悠闲。
顾绵心情极差的缘故,周围一切美好落在眼中嘈杂烦心!
左右看了看,视线里都是陌生的男女老少脸庞,他并没有像小说中万能男主如神天降。
顾绵皱眉看着不干净的石凳,干站着,心里无限委屈,指望他求追不舍?哼,也就是追个一条街做做样子,完了就没他事了!
在他心里,是不是只要他清楚和林妙妙毫无关系,扶一把不算个事儿?
那她的感受呢?于他而言根本不重要是不是?
这一次是扶着,下一次林妙妙一个扭腰摔了是不是还要绅士的搂入怀里?
问题是很小,她现在计较显得小题大做,可很多事情都是由一个不起眼的小问题溃烂起来的!细节方面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顾绵被冷风吹着,心绪却没有冷静下来。
尤其想起林妙妙从中作梗还有他以前让她失望的一切一切,她不够豁达,无法释怀。
呆呆的僵立,顾绵看广场上的大钟,夕阳西下,时针指向傍晚五点,她抿唇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指慢慢按下去,开了机。
这款手机关机状态下别人打过来的电话没有记录,手机捏在手心里,顾绵抬动麻木的上推,往公交车站走,关机时他有没有打过来电话她不知道,但坐公交去市区的二十多分钟里,手机没有响一下。
电视剧里小说上,当女人负气出走,男人都是急疯了满城的找人,电话打爆。
可这些在季深行这里,根本不可能发生!
顾绵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丝毫没有一点地位,明明他做错了事,她傲气一下,结果他能比他更傲气!
这个男人,严肃冷酷不浪漫到了底!妄想他放低身段哄她认错,呵,真是妄想了!
…………………………
下了公交车,天色将晚。
顾绵没有逛街的心情,身上一件连帽小卫衣一条打底假两件短裙,风一吹就要发抖。
没有娘家人就是可怜,无处可去,第一个能想到的临时归宿当然是小双她家。
顾绵咬咬牙狠心打了个车去锦绣城,刚进小区,卫川的白色卡宴行驶过来,在她脚边停下。
车窗降下,卫川看着眼圈红红明显哭过的女人,想起刚才电话里深行低沉的警告,内心天人交战,然后微笑着开口:“来找小双?”
顾绵假装没事地点点头,“绅绅不是病了吗?我反正在家里也没事,帮忙着照顾照顾。”
“顾绵啊,真不巧,小双下午带着孩子回她妈妈那了,她妈妈非要看外孙。”
卫川简直不敢看被风吹得一脸苍白的女人,内心狂骂自己,欺善怕恶啊。
顾绵一愣,当即没有做出异样表情,淡淡的笑,“这样啊,那算啦,我回家。”
小双不在,她赖在只有卫川一个人在家的房子里,绝对不行。
卫川后视镜里看着慢吞吞不想离开的女人,捏了捏方向盘,卡宴驶入地下停车场。
顾绵落寞的出来,站在小区门口茫然,翻着联系人并不多的通讯录,突然觉得离开季深行,天地再大她居然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卫川刚进门,蓝双从客厅露台那边跑过来,质问,“我刚看到绵绵在楼底下,你跟她说什么她就走了?”
“她和深行吵架了来投奔你。”卫川皱眉头扔了公文包。
“那你赶她走?!”蓝双气得外套没穿就要开门。
“别去!”
卫川拉住媳妇儿,“深行特地打电话警告了,不准收留顾绵。我可不想得罪他老人家,而且,老收留也不是个事儿,难道以后每次屁大点事儿她就往我们这儿跑?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咱们看着不讲情面实际是疼爱她呢,可不能变相的让她和深行的关系越来越脆弱。”
蓝双想了想,老公说的有道理,可又放心不下绵绵,吵架了最需要人安慰。
卫川做了一天手术,疲惫的叹气,“事情是这样的,中午顾绵找深行吃饭,本来开开心心的,深行在商务酒店和几个生物科技公司的老板谈生意,不知道林妙妙怎么也和其中一个老板有合作,这不见上了嘛,出来下台阶时,深行出于绅士很疏离地扶了林妙妙一下,媳妇儿你别着急!我知道你要反问那么多人别人怎么不扶?深行说,林妙妙一个女人在商场闯荡不容易,这个社会,女人解放了在很多大老爷们眼里还是被看轻的,你说深行出于同情怜悯也好,那个情况下林妙妙需要被男士尊重,反正扶了,顾绵当时就跑了,深行追都没追上,我觉得,她反应太大了,不过也能理解……”
“你理解个屁!如果换个女人不是林贱人,绵绵至于生气?她又不是醋坛子!”
卫川被喷的,识相地没再为季深行争辩,这种问题,男女的角度很不一样。
…………………………
天色全黑,肯德基靠窗的位置,顾绵点了杯热饮,周围的热闹让她想哭。
这个点儿孩子们都回家了,正在吃饭,往常都是她喂粉语喝汤的,一家人其乐融融,他偶尔会温柔地夹给她爱吃的菜。
他不给她台阶下,她心里也有傲气自尊,拉不下脸回温暖的家。
一杯热饮喝完,晚上八点整。
顾绵思来想去,打给莫语冬。
“啊……姐,今晚来我这边?你怎么不早说,我下午四点出差,飞杭州,三点多我回家拿行李,你早点说我就把钥匙留在地毯底下了。”
顾绵攥紧手机,脸色尴尬的一片热乎乎,“没事儿,我不是看你感冒想说再看你一晚上嘛。”
那头莫语冬沉默一阵,声音低低的,“姐,你是不是和姐夫……”
“没有吵架!”顾绵揉眉心,自动招了。
两姐妹扯东扯西聊了会儿,顾绵挂断,并没多想,如果下午四点飞杭州,a市到杭州的距离,这个点儿莫语冬在飞机上。
莫语冬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一脸愧疚模样,然后拨打一个号码。
“嗯,姐夫,按照你说的说了,她不肯说她在哪儿……听声音心情很差啊,没哭,没听见她哭,她说她吃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姐夫,你对姐好点儿,这么晚了你让她一个人在外头,也听得出来你关心她,为什么不直接打给她让她回家……”
莫语冬听着那边的挂断声,吐吐舌头,打心底惧怕季深行这个男人!
姐姐真可怜,吵个架也全在这高深莫测的男人的掌控里。恐怕姐姐所有能去的朋友家姐夫都打电话招呼过了,这么晚了,姐姐不回家哪儿也去不了吧,他用这种办法逼姐回家!不屑正面对话,月复黑的侧面出招,真是恐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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