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夫陌说着,朝泛云使了眼色,泛云颔首,随即转身,就将落西带走。
“不可!”
天后见状,大急,高声喝止。同时朝雷神电母一使眼色,两人得命,手中重锤随即重重连敲七下。
七声剧响,天摇地动,天后身后小仙娥受不住,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仍旧面露痛苦之色。一时,**遍地。
而夫陌所设屏障,却是一直到第七声响过,方才破开。
屏障一除,天后立即飞身追去,不再顾及夫陌,径直越过泛云,用身子拦在泛云之前。
眼色一厉,音色冷极,“泛云,你好大的胆子,放下落西!”
泛云一缩,明显畏惧天后,抓着落西的手掌却丝毫未松。
泛云被拦,夫陌随即折返,正落于天后眼前,倾城的眸子,微抬,“天后,这是什么意思?”
场面已经闹僵,天后意志不可动摇,这时,也冷了面色,“上神,这里是九重天,不是你的蓬莱。落西有罪,我天族自有法度处置她,不劳你费心。”
夫陌唇线冷沉,“我的人,还轮不到他人来处置。”
“上神,你这是要执意护短?”
轮椅上,男子冷笑,“护短又如何?”
天后脸色一僵。
夫陌身后,泛云和落西亦是一愣。
泛云眼色尴尬,落西眼睛里却全是迷茫。
他这么明白的宣告,会让她有一种错觉,就仿佛,他对她,还在当初。
当初,她在天族受尽欺负,目狄欺她,又指使了底下仙娥连连生事,天后处处纵容不说,更甚至常常有怂恿之事。天帝终于不忍,将她送去蓬莱,交予夫陌照管。
刚到蓬莱那两年,她处处小心翼翼,除了每日伺候夫陌尽心尽力,其余时间都不敢乱走一步。
那时,她的生命里就只有两种状态:面对夫陌和不面对夫陌。
有一天,夫陌忽然对她说,“西海之巅的永久花开了,许多仙家都去赏花,你不去看看?”
她摇摇头,“我不喜欢赏花。”
其实,她说了谎,她也喜欢花花草草。更何况,西海之巅的永久花,千年一开花,花开只三天,花开时,每一朵花都呈现七彩光亮,就像包裹了彩虹在里面,美艳极了。她原本只在书中看到,也曾见年长的仙家在提起花开时候的盛况时,脸上那种惊叹臣服的表情,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向往,肯定有,只是,她怕遇到目狄或者天后。
当日,她离开九重天时,目狄就对她撂下狠话,“落西,有本事你就躲在蓬莱一辈子,天天面对那老不死的瘸子,不然,蓬莱以外的地方,我等着你!”
她知道目狄那个人,好话没一句作数,坏话却没一句假,不管多狠,不管多丧尽天良,他都敢做。
而她,就是这么胆小怕事,惹不起她就躲……
让你斗狠,你斗啊,你挑衅啊,我就是要躲在这里,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就像她那时回答目狄的话一样,“目狄,有本事你就来蓬莱,大千世界你干等着,就算等个十万八千年,又算什么本事?我又不去!我就在蓬莱,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蓬,莱,等,着,你!”
彼时,她把目狄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她想,如果不是天帝亲自送行,目狄真的会杀了她。
不过,胆小这回事,本来就是相对的。
你鄙视我只有天帝在场时才敢这么嚣张,我还鄙视你,天帝一来,你就嚣张不起来呢!
你鄙视我躲着不敢出去,我还鄙视你不敢进来呢!
……基本上,落西就是这样一种心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