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了这夜色,他才发觉,这夜色,竟是如此寒冷,如此刺骨、悲凉!
太庙里,苏瑾蜷缩着身子,成了猫状,就倒在这地上,感觉越发的冷,“好冷……爹爹,瑾儿冷……娘……”她那牙关颤颤,口齿不清,脸色都有些泛白。舒悫鹉琻
不知是什么时辰,苏瑾却感觉到有热的东西向她靠近,苏瑾无意识不禁靠上前去,紧紧地抱住那热。男人深眸闭上,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苏瑾不禁啜泣,只感觉自己在梦中……
翌日清晨的时候,苏瑾被外面的来打扫的宫女开门的声音惊醒,头有些晕,但还是赶紧跪好,可想想,不对,已经过了丑时,自己的惩罚已经过去了。
如此想了想,才缓了一口气,但想着又是一惊钫!
因为她还要到凤阙宫请安!肯定来不及再返回瑾玉宫了……
苏瑾想着要起身,没想到一个趔趄,脚就软了下来,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
苏瑾泪水不禁落下,但是立即又擦掉,她不哭,不可以哭翰!
努力坐好在地上,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双腿,也不敢揉太久,便慢慢起身,靠着慢慢挪动朝着外面走去。
苏瑾走出的时候才担心,不知道清心和清荷在外面是不是等着,若没有她们搀扶,自己又不知如何才能够去那凤阙宫请安了。
“美人!”恰此时,却是听得两声声色不一的叫喊,苏瑾心中一喜,“清心,清荷!”
“在。”清心与清荷立即上前来,一人扶着苏瑾左右。
苏瑾泪水再次禁不住落下,“谢谢你们……”
“美人莫要言谢,这是奴婢们的职责。”清心道,然后一手抚了抚苏瑾的后背。清荷猛地点头,“就是就是。”
“真是谢谢你们……”自己失宠,其他人都避得远远的,就只有她们两人还记得她在这里受罚……
“美人,依奴婢看,您回去瑾玉宫然后敷一敷药可好?”清心看着她的两只膝盖,然后又看着她的十指。
苏瑾叹气,“还是先去凤阙宫请安吧!耽误不得。”
“是。”清心和清荷两人知道她心中所想,扶着她就往凤阙宫中走去。
凤阙宫中,姚君壁好笑地看着跪在地上请安的苏瑾,轻轻端着茶杯慢慢用膳,“苏美人起晚了呀!本宫都不知道该罚,还是不罚了……毕竟,曾经可是极为受宠的……”姚君壁冷笑,故意将话说得极慢,故意将“曾经”二字说得极重!
周围的嫔妃多的是捂嘴偷笑。
芸淑妃看着苏瑾,心中叹气,前段时间自己病了一场,今儿来请安的时候,才知道昔日的苏充容竟然变成了苏美人,而今亲眼看着她那副模样……果然的,帝皇之心……芸淑妃心中又是一阵叹息。这后宫中,还真是多的可怜人。自己还以为当初在他寿宴上一跳会受宠,可惜,一次也不见临幸过。
帝皇之心,帝皇之宠,永远不是她们能够猜的。
苏瑾此时低头,伏地一拜,“嫔妾知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这可是你说的。”姚君壁笑道,眼神看向周围,似是在道,是她苏瑾瑜自己找罚的,本宫可是想过要开恩放过她!
“是。”苏瑾淡淡道。
“这样吧,罚你一天不能吃,不能喝,回去吧!”姚君壁“仁慈”道。
苏瑾脸色变了变,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没有喝,昨夜还受了点风寒,头有点晕,而现在姚君壁不罚她跪,不罚她打板子,却罚她不能吃不能喝!
这不是变相让她饿死?够狠够“对症下药”!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异议?”姚君壁冷冷提高调子。
“嫔妾领罚,多谢皇后娘娘!”苏瑾咬牙退了出去。
也罢,这不能吃不能喝,那最起码可以治疗一下那膝盖和手指……苏瑾压下心中的愤恨,走了出去。
清心和清荷迎上来,“美……”
“回去再说。”苏瑾没有什么力气,清心和清荷赶紧搀扶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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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姚君壁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发现这请安的就薛金德与林凤仪不在。心中甚为不悦,听闻,昨夜薛金德可是进了宗政焱的御书房,就没有出来……
“都散了吧!”姚君壁一挥手,便走了出去。
“是。”
御书房里,宗政焱早朝完毕就一直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丝毫忘了在那还在御书房内室的薛金德。
薛金德慢慢醒来,才想起这是在宗政焱这,赶紧地看了看周围,发现人不在这里。
而掀开锦被,下面是不着一缕的。薛金德红着脸笑了笑,起身穿好自己的衣裳,轻轻走了出去。
当看到他那忙碌的身影,薛金德笑着上前,“皇上。”
“嗯。”宗政焱应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干,“你先去用早膳。”
“是。”薛金德笑了笑,谁说帝皇无心?她却能够感受到他的柔情的!虽然他有时候很忙,很冷,可是,那是帝皇啊,自然是如此的……昨夜他可是很温柔地对着她笑呢!虽然,后来凶猛了……那才是他不是么?薛金德又是低头羞红了脸。
“怎么不下去?”宗政焱有些不耐烦地抬头,深邃冰冷的眸子看向她,薛金德一惊,顿时跪下,“是,臣妾这就下去。”
“别饿着了。”宗政焱看着她那胆怯的样子,微微低沉了声音,收了那戾气。
薛金德心中一喜,原来是害怕她饿着肚子的……她笑着起身退下。
宗政焱待她离开,才放下狼毫,“来人。”
马航公公从外面立即进来,“奴才在。”
“将锦被什么的全换了。”宗政焱起身,走了出去。
“是。”
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廊道上,宗政焱的衣袂被风吹起,那孤寂的身影逐步消失在那林子深处。沿路的宫人全都跪下行礼,待他离去才起身。
他慢慢踱步走了许久,才入了无忧花园。
站在那无忧花树下,宗政焱微微抬头看着那满树的花瓣,金黄色的花,的确刺眼……可这金黄色的花,却怎么也刺不了阿瑾的眼……宗政焱微微闭上紫眸。今早在御书房中,神隐出现告诉他……南隅帝未死!竟在西岱有活动痕迹!终于出现了是么?呵呵!一个个当他是傻子,那他要不要再做一回傻子试试?
他随手用袖子扫了扫满地的花瓣,坐在树下,靠着树干,只是慢慢地,抬头看着远方出神。
这时候,似是一粉子迎面走来一般,“焱。”
“阿瑾……”竟是不禁喊出声,手也不禁伸出,却只是模到了空中落下的花瓣。
却这个时候,一阵箫声传了过来,宗政焱回神,眸子变得阴鸷深沉,沉声用了内功传音道,“楠。”
果然过了不久,一名坐在轮椅的男子怀揣长箫,依旧眉间朱砂一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目视前方似是看淡世间一切,眸中含笑,一身白袍袭人,他的手轻轻滚动着那轮椅,轮椅咿呀咿呀前来。
“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一个好地方,却不告诉我。”宗政楠笑了笑,停在他不远处,然后伸手,接了那飘落的金黄色花瓣,他放在鼻下一闻,“竟然是,来自南隅皇宫的无忧花……无忧,金色的无忧花……”
“十一年前的无忧花种,十一年的眷恋……焱,我从来不知你竟然如此深情。”宗政楠将无忧花瓣放在唇边深深一吻。
但,是真的痴情,还是假的痴情?他还真是有点怀疑。可若是痴情,怎么能冷落了苏瑾?若非痴情,由何必种这无忧花树?还妄想培育什么紫色的无忧花来?
“呵呵!”宗政焱冷笑,他起身,心中已有乾坤,他薄唇微翘,一手集聚起巨大的功力来,宗政楠看着惊讶,“你做什么?”
“十一年深情,也抵不过一道膜的缱绻!”宗政焱冷冷说着,“嘭!”那巨大的能量就打在那无忧树上!
宗政楠惊愕得呆愣了僵硬在那!眸子瞪得大大,十一年,十一年的心血,他说毁了就毁!他是要将他所有的深情都毁掉?
还有,他说什么?一道……膜……缱绻!是,他肯定知道苏瑾不是完璧之身!但,他可曾知道,那个
破她的身的男人……是他,这会如何?
宗政楠的心,莫名的竟然有些兴奋!宗政焱,这是你自己造的孽!
宗政焱冷冷扫了他一眼,薄唇勾起,“你若喜欢,朕可以将苏瑾瑜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