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在新房之内,小碧虽送来吃食,但见云菱正歇着,便与流玉服侍着将她安置好才出房门守着。两小丫鬟虽是第一次相见,但小碧善谈,很快便与流玉十分投缘。
待盛启回屋时,外间流玉已迷糊睡着。唯小碧尚且清醒守着,见盛启进屋,忙起身要行礼。
盛启却抬手阻问:“王妃睡下了?”
“回王爷,王妃已睡了一阵,这会该是精神足了小碧也是个伶俐的丫鬟,还能给盛启提醒这话。
“去吧盛启听说只望内屋去,小碧也知他素来不需婢女服侍,则小声叫醒流玉往屋外去了。
流玉哼唧了一声,听清楚小碧的话,两人才起身离开。
小碧出了屋,能够察觉四下的守卫比此前又密集了。即便是不曾习武的流玉,也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低压。
“这是?”流玉一直在后院,并不知赫连繁烬和秋清风到来之事。
“尽本分之事就好小碧在王府待的日子不短了,这种风浪虽也是第一次,但总归比流玉要淡然得多。
“嗯流玉点头,她虽担心云菱。但她也知道这时候云菱身边有盛启,而后者是不会让云菱出事的。
那时盛启进了内屋,穿过屏风便看见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云菱。后者娇俏的脸蛋上,那些脂粉已被洗干净。露出她原本光洁娇女敕的肌肤,唯那细长的眉彰显着她初嫁人的妩媚。
因正熟睡着,她那小巧的鼻翼微翕。时而会不经意的动一动唇,或者长睫微颤一下。即便是睡着,也这样有生气。
盛启看了一阵,才伸手轻抚上那滑腻的脸蛋,云菱也没有反应的继续睡。他闷声浅笑着靠近,点头轻咬住那入口柔软的小脸,以牙齿细细的啃着。
“唔——”云菱这会是没法安稳睡了,小手从被子里跑出来,直接打在盛启的脸上。
盛启伸手握住这出来闹的小手,一掌扣住她那细柔的颈,咬得更欢腾了。
“唔——”云菱被闹得没法安生,另一只手也出来抗议了。
盛启见她这样都还不乐意张开眼,方松开她那可人的脸蛋,两手扣住她的手腕凝着那因她骚扰而鼓着的小脸。其中一边脸上,还有他染上去的湿润,以及他留下的细微齿痕。他这回咬得算重了,可她还是不醒。
“菱儿?”盛启轻唤了一句,云菱的反应是往被子里缩了缩。原本那双手也要缩回来的,但是被盛启扣住了,所以只能是缩脑袋了。
盛启贴了脸追近,张嘴咬住那像躲进被子里的菱唇。修长的手臂探入被衾将她的背扣住,直接将她整个人隔着被衾抱住。
如此之下云菱是动不了了,她被盛启熊抱住了。不仅如此,还被夺了新鲜口气。这么一来那是想不醒都不成了,因为她又不是死人。
“讨厌——”云菱微喘着气,水眸羞恼的瞪着扰人清梦的男人,菱唇微肿着,桃腮艳艳惹人怜。
盛启薄唇上扬的弧度几乎要咧到耳根了,他低头浅亲着小人儿的唇厮磨着。那些细密的吻落在云菱的脸上,牙齿细细的啃咬,让她只觉得痒痒得不行。
“别这样咬了云菱抗议的推着,轻笑的声音却停不下来。
“起来帮本王更衣盛启如愿的将云菱闹醒了,这才坐起身来道。
云菱方睡醒,虽被闹了一阵,身体尚且不肯挪动。这会停下来便趴在柔软的榻上不乐意动了,这会子听说只往被窝里钻着道:“自己月兑嘛,人家好困
“还是不起来?”盛启俯身凝着正在赖皮的小娇妻,黑眸里有点点星光。
云菱卷了被子往床里头滚道:“不起来!”以为这样就能躲过盛启的魔抓。
盛启看得只觉好笑,却是月兑了靴上床将那一卷的被褥捞过来。随后那身手可真不愧了这“高手”二字的称谓,三下五除二的直接将云菱从被团里抽丝剥茧出来。
“欸——”云菱还没机会挣扎,人已经被捞入盛启的怀里。
“讨厌讨厌,都没有让着我云菱抱住盛启的颈,一双细长腿缠着他的腰在后蹬腿。
盛启靠着床梁倚着,手掌托住那小臀往腰上带了一下,让她坐得更舒适一些,也让两人的身体也因此靠得更紧密一些。
“菱儿盛启捏着云菱的小脸,将小人儿拥入怀里。
云菱因此趴在盛启的胸膛上,她能听到他健康稳定的心脏跳动声。也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如同他方才的吻,淳而宁人心。
盛启没有再动,就这般抱着云菱。后者亦是安静的靠着,呼吸慢慢平顺下来。
隔了好长一阵,云菱才抬起头来看着盛启,见他黑眸幽亮不知在想什么。她伸手抱着他的脸,柔声问道:“累了么?”她想着应付那些事,只怕脑力耗费颇大。但她并没有去问怎么处置的,因为她知道他心里有数。
盛启没有吱声,只以修匀的手指扣上她的唇轻抚。
“来,我给你将衣服月兑了”云菱说话间给盛启解开那大红的新郎服。
盛启也没阻她,且配合着让她月兑。
“其实你穿红色也好看,若是能够拍下来的。欸——回头我给你画起来云菱叨叨说着,发觉自己可以画下来。以她的画技,虽然不能画得很有技巧,但是将人搬下纸应该还是可以的。
“好,画好了拿来本王查阅,画得不好就罚你画到可以为止盛启起身吹了灯,拥住云菱侧身躺下来道。
“哪有这样的,我又不是画师。万一你很挑剔,那不是给你折腾我的借口?”云菱自然的靠在盛启的怀里,挪了舒服的位置躺下。
“那一定是你画得不好盛启搂着小人儿,下颚抵在那柔软的青丝上。可嗅见她身上清甜的药香,期间还有些许越过是晨起沐浴时焚的百合花香,取意百年好合之意。如他今晨亦焚了合欢香,取意新婚合欢之意。
“才不是呢,必须是你要挑剔。咱得说好了,最多重画一次云菱嘀咕道。
“那不成,若是你将本王画成丑八怪,再画一次仍旧是那当如何是好盛启舒意的抱着美人,黑眸微眯起来。
两人东拉西扯的胡说着,却都乐此不疲。他们虽曾一起在外游历了一年有余,但夜里总还是分着房睡。这是云菱的坚持,她怕这么早就一起躺着,会把盛启这好好的人弄坏了。毕竟那什么经常忍也不好,不过这以后三年他能忍得住么?
而厉王府之外,今夜注定不安生。赫连繁烬和秋清风的到来,合奏了今夜京都城的风雨。丰元帝知晓盛启的意思,后者今晚是不会出手了。
盛启已让影卫全数回王府,将王府守成铜墙铁壁。他给长风下的令,亦告知了墨夜的一点是:今夜无论如何,不管京都城,还是王府上发生任何事。他们必须迅速的清理,绝对不允许滋扰他洞房!
这一令下,很快深入每一个影卫的心中。他们知道他们的王爷很看重这一次的大婚,且那王妃亦是他们的令主。所以这样的任务,他们自然责无旁贷。
盛启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厉王府与外界屏蔽开。也许明日之后,他们面对的是腥风血雨。但是今夜里,他要给云菱的,是一个安静的,祥和的洞房花烛夜。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扰的夜!
而盛启办到了……
同一夜里,寝食难安的赫连繁烬,自然也不可能安生。但他也得到了完全的回报,那就是今晚的厉王府,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进去。
“真够狠的,竟然为了让自己的洞房安生,将全部影卫都调回王府。可若是京都城四处爆炸,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安宁的躺在屋子里赫连繁烬像是恶作剧的顽童,盛启想安静的洞房,他就偏偏要闹!
“恐怕小王爷不能如愿秋清风踏夜而来,进了屋却给赫连繁烬泼了冷水。
赫连繁烬放下手中的酒杯道:“来人!”
“奴婢在,王爷有何吩咐?”一名青衣女子进屋。
“自下去领死赫连繁烬启唇下令,竟然让秋清风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尚且能听到他说的话。
青衣女子肩头一颤,却知事无可挽回:“奴婢,领命
赫连繁烬并无收回成命之意,征战已经让他见惯了流血,让他明白没有制下,就没有强大的军队和属下。
这一年多来,赫连繁烬从带兵到出征,到攻城夺地下来。一步步并非看上去那般风光如意,他起初走在军营里,只被当成纨绔公子哥。可如今他走在军营里,是所有将士敬畏的主帅!
在这一年里,赫连繁烬不仅面貌变了,内心也变得无情冷酷。战争最容易改变一个人,无论是生死观还是价值观。
“小王爷越发威严了秋清风见此说道,若论谁能理解赫连繁烬,大约非他莫属了。
初到北贪国,秋清风所要做的,其实跟赫连繁烬初带兵时要做的差不多。这一年多下来,他们都不再是从前那个人。
“顺帝何尝不是赫连繁烬取多一只酒杯,放下斟满后道,“你方才所言,什么意思?”
秋清风坐来,端起酒杯喝尽道:“方圆三百里,同样布有影卫。但这些影卫并不管厮杀之事,他们只是安静的候着。你说他们是用来作何的?”
“该死的盛启!”赫连繁烬自然清楚,这些人什么都不干,就是放着他派人去丢雷丸的。
秋清风放下酒杯,声音平静得惊人:“你倒也能弄些死士去炸,但想必他们也不会出来。盛启既然铁了心,那便是雷打不动。与其做这些,不如多做一些日后有用的。他今晚不管事,正是好时机
赫连繁烬一双琉璃的眸盯着秋清风,随后缓缓道:“你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朕会知,不该知道的,朕永远不知秋清风那淡漠的眸看向赫连繁烬,这一句话里的意思,足够清楚明白了。
“呵呵——从前倒不知秋少庄主,是这样工于心计之人,本王似乎更应该小心的人是你赫连繁烬却不觉得这是一句动听的话。这话意里,可有不太好的隐晦示威。这是在告诉他赫连繁烬,该知道的他秋清风都知道。
“呵——若早用心,何须今日。朕所谋者,唯美人矣秋清风说罢站起身来,并不告辞而自离去。那白月一般的衣袍,夜色里孤寂森凉。
“唯美人矣?”赫连繁烬笑了笑,再自斟自酌了一杯酒,才起身呢喃:“那就要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赫连繁烬放下酒杯,出了屋带上护卫,悄然去了崇王府。
……
彼时皇宫之内,丰元帝亦是未眠。
程皇后熬了参汤去乾坤殿时,已是深夜子时。
“陛下先喝参汤,再忙着也不迟程皇后并未劝丰元帝早些歇息,因为她很清楚今日来了两位不得了之人。而厉王今日新婚,总不能让他忙前忙后。那么操心这些事的,唯有他这位皇帝了。
“先放着丰元帝站立凝着京都城的沙盘,凤眸一步步看下来,脑中描画的是盯防的兵力和布局。
程皇后看丰元帝精神集中,并不好打扰。她只放下参汤,人却没有走。而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沙盘,那等于是缩小的京都城全景。但其上有她不认识的旗子,以及一些古怪的符号。
良久之后,丰元帝回身要召人令下。去看到自己的皇后正专注的在一旁看沙盘,而且明显因为看不懂而皱紧了眉头。
那灯烛下的俏颜,有因为认真而起的光彩。他本急促的心,因为这一精致而微安下来。
“怎么没现回殿?”丰元帝伸手握住程皇后的手,感知后者的手有些发凉。他将她两只手都握住道:“看不懂便别看了,皱着眉头多难看
“陛下——”程皇后回神时已被丰元帝搂在怀里,她的手完全被他的手掌包裹着,那种温暖令她心间都暖了。
“先回去歇着,朕今晚是歇不了了丰元帝劝道。
程皇后心知自己并不能帮上忙,只道:“那陛下先喝了参汤,臣妾再回殿
“好丰元帝去端了参汤喝尽,看了程皇后一眼便又开始忙起来。
程皇后拜退离殿,一路走出乾坤殿时,只想着若她能有云菱的才智,此时便可帮上一些忙了……
**
此时崇王府内,自盛繁华出事,一直闭府不出的崇王,此刻与赫连繁烬于房中静坐着。
“吃茶崇王凝目看着眼前的赫连繁烬,伸手请道。
赫连繁烬倒是端起了茶盏,只打开茶盖来,他就嗅到了熟悉的茶香。这是他在府上时,最喜喝的九曲山茶。他知道这是崇王在试探他,他低头抿了一口。
崇王的目光却在看到赫连繁烬喝茶的姿态时暗了暗:不是,华儿饮茶总要吹上一吹。说是把茶沫儿吹开了,喝起来才舒爽。
“好茶赫连繁烬只喝了一口便放下茶盏,虽然那茶水是他爱喝的,那茶泡出的味道也正好。可是他不能再喝,否则总会被老头子看出什么来。
“小王爷专程来府上,不知所为何事?”虽然看得出赫连繁烬并不像是盛繁华,崇王也知道这种揣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是忍不住期许,如若不是他有怎么会深夜来崇王府?
“崇王不觉得本王跟令郎长得很像么?”赫连繁烬抿唇看向崇王,后者的容颜全数落入他琉璃色的眸里。
赫连繁烬因此心抽了抽:这老头子,一年多而已,发鬓都白成了霜。孩儿不孝,请恕孩儿不孝!可若你知我是你儿繁华,不是要害你背信弃义,成为众矢之的么?
赫连繁烬完全不怀疑,只要崇王知道他就是盛繁华,那么一定会为他而做出许多违背自己本心之事。
“不错崇王应承得坦荡。
赫连繁烬浅笑了笑,心里头暗骂了一句:你这老头子,年轻的时候糟蹋了我娘,还糟蹋了姨娘。
“崇王妃的身世您不知也很正常,听说繁华如活死人,我便来看看赫连繁烬说得很隐晦,但是崇王不可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王妃那身世。
“你——”崇王曾经见过高盛太后,但后者在纱帐你,他并不能看清其容貌。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崇王妃早已不在。高盛太后也无认亲的想法,他自也不会眼巴巴而去。
赫连繁烬站起身来:“有些话不便说清楚,但让我先看看繁华吧
“请崇王明白赫连繁烬的意思,高盛太后与后者的关系,虽然天下改知者皆知,但那一层窗户纸却不宜拨开。
而当赫连繁烬的脚步踏入屋内,他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吸引之力。他知道那是更适合他的魄在召引他的魂,他那一双琉璃的眸,也在一瞬间微微泛黑。
赫连繁烬还记得一年多年,他见到自己的身体时,这种召引之力还不是那么强。可见崇王这年余不仅照料盛繁华的身体,同时也在招魂之术上用功了。
崇王进屋之后,目光并未看着躺在床上的盛繁华。而是一直盯着赫连繁烬,因为正如后者所料。这一年多里,他在招魂之术上下足了功夫。
甚至此时在盛繁华的身体上,就以秘制颜料图画有招魂之阵。只要属于他的魂到来,必然能够魂归本体!
作为大盛皇室中人,崇王对于这些亦有些了解。他清楚魂魄融合之道,就算有借尸还魂,亦是讲求“合”。其中若魂本身的魄在,离去的魂只要不散,或被带到应去的地方,即当回归魄内。若是长时间魂魄不合,便将真正死去。
例如盛繁华这种,若非崇王用尽各种办法,他的身体也不可能维持生机。但即便如此,也不过是一具活死人而已。
“这是什么?”赫连繁烬走近之后,却看见在盛繁华的手背上,扎着一根较粗的针。其上顺着一条管子,末端是一瓶东西?
“这是厉王妃送来的,说是繁华一直这样躺着,即便有喂食东西。但他的身体可能消化不多,用这种东西能帮他补充一些身体需要的东西崇王上前解释道,眸光落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盛繁华身上,只有无限的慈爱。
“厉王妃……”赫连繁烬嗅了嗅那瓶子里的东西,并未查出什么。但她知道云菱既然这么做,必然是对盛繁华有用。
“不错,她那些医术总是千奇百怪崇王到了这里,多少已经知道赫连繁烬多半不是盛繁华。否则他不可能如此泰然自若,因为魂要离体,而魄想控制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但崇王不死心,仍旧假意询问道:“听闻小王爷此前亦是卧床数载
“不错赫连繁烬也不否认,因为这件事并不是秘密。而若非赫连繁烬已经是死过之人,他也不可能有机会。
“您将繁华照顾得不错,但是否能醒来本王也不能保证。因为决议此事的在天,而非是人力可得。本王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想必他日若繁华能醒来,必然与本王有同感赫连繁烬伸手探了一下盛繁华的额头,那种致命的吸力冲撞着他的头颅。
让赫连繁烬一瞬间只觉得看到的东西,都是影影瞳瞳的模样。他知道这具身体已经恢复了,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具身体他不能用。
邪先生已经将这具身体炼制过,这是非常适合他寄居和控制的身体。除非邪先生死,否则他魂返就等于死。而且他如今,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不会是盛繁华,他是大齐的赫连繁烬。
“不知几时才能醒来崇王伸手握住盛繁华的手掌,那苍老的手枯瘦不堪。
赫连繁烬凝眸一看,只觉得非常不对劲,他不由握住崇王的手掌。他出手很快,崇王根本来不及躲。而他这么一抽,看见在崇王的广袖下,一道道新老成线密布的伤疤罗列!
“怎么回事?”赫连繁烬捏着崇王的手厉声问道。
崇王一瞬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他想抽回手。可是赫连繁烬却握得很紧,那力道让崇王清醒过来:“此事小王爷莫管
“盛崇,你别忘了当年出征的时候,你是否宠幸过一名跟崇王妃生得相似的女子!”赫连繁烬本来不想说,但是看到崇王这些伤,他就知道盛繁华的情况没这么简单!
崇王听言浑身一僵,瞳孔睁大看着赫连繁烬。
赫连繁烬松开崇王的手腕,声音有些冰冷道:“别忘了这是你欠下的债
“你是——”崇王只觉得头脑轰然之间一片混沌。
是,没错。他记得曾经在征战的时候,有遇见过一名与自己爱妻生得十分相似的女子。那时候年轻气盛,又是刚打了胜仗,因此有了露水情缘。但醒来之后身边的女子已不见,他又找不得。适逢圣令让他调军回京都,此事便不了了之。
“她是高盛太后——”崇王难以置信,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赫连繁烬并未多言,说罢踱步自离开往外走去,留下崇王一人沉吟不定。
可是有一点崇王很清楚,此事若非是真的,赫连繁烬不可能会这么说。但是怎么可能回事她?!
其实赫连繁烬也只是猜的,因为高盛太后不可能告诉他这些事。她也从未承认过他就是她的儿子,甚至寻常时候对待他,也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暧昧不清。
他只是透过一些记忆察觉到蛛丝马迹,为了验证此事,他在刚生还之际还用暗令做了验证。事实证明他的猜测**不离十,而今日当他说出这句话,崇王的反应已经让他完全的肯定。
“这是怎么回事?”崇王跟出来追问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赫连繁烬坐并未回答,因为他知道的并不多。这种猜测若非因为暗令,他完全不会相信。
“若是让她知道本王来见你,必然会打断本王的腿吧赫连繁烬微地垂下眸,对于高盛太后此人他很难猜透。
“她——”崇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对方的身份实在出乎他所料。他更没想到自己那一夜的放纵,对象竟然就是自己妻子的姐姐!而且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这实在太匪夷所思。
但赫连繁烬的名字,却让崇王多少有些感触。她只怕是知道一切的,清楚他是她妹妹的夫君,是故将这一切都断了。
他给孩子取名繁华,她便给孩子取名繁烬。一个繁华始开,一个繁华已烬……
“本王走了赫连繁烬干坐了一阵,崇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听言他有些干涩问道:“她还好么?高盛——太后——”
“不知赫连繁烬是真不知高盛太后那样算好还是不好,对亲子十分冷漠,对于权势把控能力强悍得惊人。
“那你——”崇王知道赫连繁烬带兵征大盛,这一点让他无所适从。
“总之你也不曾参战,这就不关你事。这是本王和厉王之间的决胜,你别多管闲事赫连繁烬来看崇王,其一确实是想来看他了,其二便是不希望他卷入这场争斗。
崇王听着这话,恍惚里又看见盛繁华。这语气和语调如此相似,带着不耐烦与独有的关切。
下意识的,崇王便问道:“你真不是繁华?”
“你觉得有可能么?”赫连繁烬已踱步往外走,此时听言顿下脚步:“似乎他睡下之后,本王便醒来。是不是我俩只能一个正常,若是如此你是否希望是他完好?”
崇王听言心中一跳,目光锁定在赫连繁烬的身影上。
“我身份之事,希望大盛只有你知道赫连繁烬走出了门,天色不早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崇王目送赫连繁烬离开,半天却再开不了口。因为在后者问出那句话时,扪心自问的说,他确实更希望完好的人是盛繁华。
“怎会如此?”崇王颓然而坐,对于今夜赫连繁烬带来的消息,完全无法消受。
赫连繁烬自暗中离开崇王府,那种灵魂的吸引之力仍旧若有似无的牵引着。他知道此后他最好不要再与盛繁华有接触,否则对于他自己来说会有妨碍。
随后赫连繁烬去了楼月关,而与他见面者,却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西夙风。后者原本该是被斩杀了,但事实却没有,他正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西夙风跪地而起时,看到的只有赫连繁烬的背影。
“娰太妃这颗废棋是否可重新启用赫连繁烬声清冷,与寻常相去甚远。此刻无论是谁站在这里,都不会想到他就是赫连繁烬。
“回主上,当年控制娰太妃而用的,其父母都已在其叛变时被杀。唯剩下其妹,如今在京郊寒山寺西夙风回报。
“重新控制,她会需要帮助赫连繁烬想到今日娰太妃的作为,再回想当日皇陵中听到的一切,这可是一桩可以利用的大事。
“是,主上西夙风躬身道。
“此番你侦查邙山军有功,若能将最后这一桩完全办妥,此事之后你便可带令妹离开赫连繁烬知道这是西夙风的愿想。而后者在此番任务中,几乎赔上了一条命。甚至信心上也遭到很大的打击,所幸的是对于邙山军这一支盛启的亲兵,他取得了一定有用消息。
“谢主上!”西夙风跪地磕头谢道,这一直是他的梦想。
“三日前缙云侯府里,可查出是什么人参与?”对于这一点,赫连繁烬也非常在意。
西夙风听言回禀道:“这一拨人十分隐秘,而属下等人在未得到主上令下时,不曾过多的查此事
“好好查,从此以往,只要与云菱此女相关之事都要查清楚赫连繁烬叮嘱道。
西夙风听到“云菱”这个名字,本能的头皮发麻。虽说他最终能月兑险,是的了云菱的缘故。可是后者那狠辣而刁钻的,各种层出不穷的能耐,实在让他承受不起。
如果说西夙风要选最不想面对的人,除了在他们这些细作眼里,这位随时可能变幻,但一直都神秘莫测的主上之外,则非云菱莫属!
“属下尊令虽然很不想面对,但西夙风还是的接令。幸好此番他主要都是暗中行动,不可能与云菱有正面接触了。
“其次大明顺帝、大齐小王爷在京都都干了什么,只要知道的,事无巨细回报上来赫连繁烬又吩咐了一条。
“是,主上西夙风谨记于心,仍旧无法猜测“主上”到底是什么人。
“去吧赫连繁烬再无他事,也不会再与西夙风多言。
“属下告退西夙风拜退而出,当即去安排赫连繁烬下达的命令。
至于赫连繁烬,却在楼月关里未出来。
那时已是丑时末,赫连繁烬全无睡意。京都城里森严的兵力,也并不在他眼里。他独坐定下来,打开那今日本该送给云菱的檀木盒。
其内放着是那一段面目前非的线,而那些黑色的斑迹,其实就是他的血。可又不能说是他了吧,毕竟他如今是赫连繁烬!
当日去那密室,或者说那时会来京都城,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在盛繁华的身上,取走这贴身藏着的线。
没有任何人知道,盛繁华会把当日云菱为他拆下的,曾缝在他额头上的线嵌在玉佩里,如视珍宝的佩戴在身上。
“是早就料到可能会有不幸,所以才这么做,当真是愚蠢至极。难怪盛启那么鄙视,难怪盛启从来就不将你看在眼里赫连繁烬捏着这一段被他取出来的线轻语道。
“更愚蠢的是,还想要用这看都不能看的东西,去试图阻止他们的婚事,当真是愚不可及赫连繁烬站起身来,伸手将这一段面目全非的线丢入灯烛里。
火苗哧溜而起,瞬将那干燥的线烧毁。但线参差不齐,有残留的一段掉在了地面上,黑暗中完全看不见它的存在。
又隔了一阵,这一间楼月关的窗台有轻微的响声。随后一名青衣女子,与一名身形与赫连繁烬身形相仿的男子进屋。
……
彼时秋清风同样没有闲着,但他见的人更是无人能想得到。
“听灵清上师说,你喜欢乱世枭雄秋清风看着眼前的青年问道。
而此人一双长凤眸,年轻的面容与云锡有几分相似,可不正是云瑞!
“是云瑞有些紧张,但他确实更喜欢那纵狂恣意的枭雄。可是他不知灵清上师为何会将他的喜好说给眼前这位,遮掩了面目之人知晓。而后者将他带到此地来,又是为了什么?
“如今你有一个机会秋清风淡淡说道,对于像云瑞这样的少年他见多了。
云瑞有些吃惊的看着秋清风,后者眼神淡漠,但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高深。
“听从本公子指令秋清风只说道,没有任何的许诺,更没有任何的蛊惑。只是在他说完这句话时,云瑞看见有人将李玉莹带进了屋里。
“娘!”云瑞震惊得从座上站起身,当日他亲眼所见,白乱棍打完之后的李玉莹断了气!
可是此时此刻的李玉莹,虽然没有张开眼,但是看起来并非死人?!而且两日过去了,若是死人不可能身体还能被这么扶着!
“试试她是否活着秋清风淡然道。
云瑞听言当即上前查探,而结果令他震骇!李玉莹是活着的,这简直就是起死回生!真正的起死回生!
“属下听从公主吩咐!”云瑞随后跪地拜倒,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何人。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李玉莹弄出来,并且将其死而复生,绝非寻常人可办到的!那么眼前此人的能耐可想而知!
“你母亲本公子会代为照看,等事成之后你可以与你娘过上你想过的日子待到这时候,秋清风才算是许了诺。他也不问云瑞想过什么日子,但他却笃定而道。
而他若是在此前承允,云瑞最多只会在他的气势下将信将疑。但是有了李玉莹这一出安排,云瑞对这一句诺言便是深信不疑!
“多谢公子云瑞虽知道此人这般做,也有控制住他的意思。但是这并非不可以理解,再说他目前也确实暂无能力照料好李玉莹。尤其是后者是被云锡休了,并且乱棍打出的云府!
虽然云瑞不曾在云锡面前有激烈的反应,但是这一股恨意并不是不存在。只为了让云菱顺心,便将他的生母如此对待!这一口怨气,他根本顺不下去。
而秋清风要的,就是云瑞此时的心情。因为如今的大盛,是厉王把控的。而云瑞想要得平心中怨念,就只能寻找别的助力。
“起来秋清风知道这一切只是又一个开始,而这一步在最初那步走出时,就再没有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