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之中,帐外曹乱的喧哗鼎沸。悫鹉琻晓漆黑的夜空,红红燃烧着半边的天空,如同那夏日斜阳的霞红,将整个墨黑的夜照的如同白日通红。
因军中大饮大醉,当整个军营都被大火烧去大半时,这才惊醒了酒醉中的众人,立即拍身嚷叫着救火。相拥着入睡的可颜二人自然也是被帐外的纷乱惊醒。
两人不约的瞥了帐外通红的火光,迅速的穿衣起身逃出帐外。熊熊的烈火已是将整个营中烧的近乎是将整个军营夷为平地,幸都他二人所住的帐营离那些较远,因此还未被牵连,若是在迟些醒来,指不定也被大火牵连。
两人神色沉重的寻望了一片狼狈的军营,被大火烧伤无数的士兵瘫坐在地上痛苦的申吟着。苏墨黎唤来随行的李御医,却是所有的药物都葬身于火海,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楚离歌?楚离歌呢?你们有谁看到楚离歌没有?”温可颜寻望过人群,却是没寻见楚离歌那轻浮邪魅的熟悉面孔,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莫名的有着一种难受的感觉瞑。
苏墨黎不悦的挑了挑眉,却还是令人四处去寻楚离歌,若是真在自己这地方出了事,自己真是无法向东禹国皇帝交代,何况二人还有着说不清楚的交情。
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温可颜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朝着满地的狼藉踉跄着寻去。苏墨黎见着温可颜那这几的失魂落魄的急切,心里不由的拂过一丝的不悦。却也是紧跟着温可颜的身后寻去。
“楚离歌?那人是楚离歌!”温可颜望着被人群中围着的地方,心底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那躺在地上的人是楚离歌,心不由的猛地一颤,夺步就冲进了人群琚。
那人面色一片狼藉的惨败,半张俊脸被烧得有些血肉模糊,意识混沌的躺在地面上,全身还散发着浓烈的酒臭,显然这楚离歌是饮下了不少的烈酒,不然以他如此高强的功夫不会连大火逼近时都不曾有感觉。
李御医跑上前仔细诊断过后才告知只不过是饮酒过度而导致了意识混沌,只是那张脸颊,若是不及时找药治疗,只怕是将会留下疤痕,惊恐的令人心惊。
若真是留下那半张人鬼不分的面颜,只怕是楚离歌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的。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让他如此伤心绝望的以酒来麻痹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温可颜被自己这一猜测吓得有些不安,双目带着倔强的望着李御医道:“我带人上山去采药,后山那有许多草药。”
说罢,温可颜立即起身,却是被苏墨黎一把拽过了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你是王爷,此刻你应该留在这善后,有人跟着,我不会有事的。”温可颜双眸带着焦急之色的迎着苏墨黎的眸色,利索的转身就带着几名未受伤的士兵跟着一起抹黑上了后山。
漆黑的夜,后山上刮起了阵阵大风,吹得人有些站立不稳。温可颜被吹得有些站不稳身子,一手拽着树丛往上爬去,艰难的爬上了山顶时温可颜那张白净的小脸已是满脸的泥土。
弯身仔细的寻找着治疗烧伤最主要的草药,紫草。最终在一陡峭的山坡处找到一大片的紫草,温可颜喜上眉梢,挽起袖子,双膝跪地,伸出身子探下山坡,努力的伸手去采摘那些紫草。
身后,一道暗淡的人影悄然靠近,伸出一双大手……
“啊!”伴随着温可颜一声惊呼,她只感受到一股猛力的外力从后推了自己一把,自己便是骨碌碌的从这陡峭的山坡中滚落下去。
“啊!”膝盖撞上了一大块石头,一阵钻心的疼痛就从膝盖处传来。疼的温可颜眼角都不由的灌满了泪珠,伸手撩开那裙裤,膝盖处血流不止,白女敕的肌肤被硬生生的撞破了一个大洞。
温可颜疼的龇牙咧嘴,泄气的寻望了四周,低头瞧着自己手中紧握的那株紫草,若是自己不及时将这草药拿回去,只怕楚离歌那张脸不保。
想到军营中楚离歌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颊,温可颜咬牙着起身,强忍着膝盖处钻心的疼痛,双手借着斜坡上的草木攀着往上爬去。
许是身子本就虚弱,温可颜坚持着爬到一半时却是脚下一个打滑,骨碌碌的又从斜坡上翻滚着摔下山底,原本戴在头上的帽子也是在滚落中不知所去,那及腰的长发狼狈的遮掩了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砰”的一声嗡响,温可颜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昏沉的撞向了一块石头后便是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漆黑之中,几名人影从山走坡下来。
“看,白公子在那!”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几名男子便是加快了脚步凑上前。
“这……这白公子怎么是个女的?”当几名侍卫接近了躺在地上的温可颜时,瞧着了那及腰的墨发时,不惊都大惊,原来所谓的男宠竟然是个女的。
“还楞着做什么啊,先把人带回去再说。”人群中不知是谁一声急喝,最前面的男子才将昏迷不醒的温可颜抱了起身。
大帐之中,暗淡的烛光,迷离的伤了一寸的柔情。
“这,我怎么回来的?”从昏迷之中醒来,温可颜迷糊出声,小手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起身就是欲行下床。
“别乱动,膝盖都磕破了一个洞,难道你都不觉得疼啊!”一道颀长的人影飘了过来,苏墨黎伸出那双大手就是将欲行起床的温可颜给按着躺了回去。
“楚离歌怎么样,脸上的伤治好了没有?”温可颜双手拽着那按住自己双肩的大手,双眸直勾勾的瞪着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焦急着问道。
这女人,自己伤得都如此严重,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其他男人怎么样了?难道她就不知道自己心里会不舒畅会生气会嫉妒吗?苏墨黎心里气愤至极,却是极力的隐忍着心中的不悦:“你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楚离歌怎么了,难道你就觉得我心里不生气?”
“不,不是这样的,只是他,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温可颜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心底的想法,却是发现自己大脑有些混沌,又不能实话的告诉苏墨黎她心底与这楚离歌有着一种莫名的牵绊。只能气馁的猛垂下头,无奈的哀叹一声。
苏墨黎看着她因焦急而迫使的一张小脸不悦,心底瞬时又是一片柔软,不由的按下了心中那极不痛快的郁闷,轻声开口安慰道:“他没事,只是酒还没醒,那张好皮囊也安然无恙。”
温可颜这才舒畅的大松了一口气,眉目含笑的抬头凝在了苏墨黎的面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让这男人有些恼怒了,娇俏的抿嘴一笑,伸出一双纤细的小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撒娇的呢喃着:“相公是不是吃醋了?我只是不想离歌哥被毁了容貌。你一大男人就别生气啊!”
苏墨黎看着这撒娇的温可颜,不由的低声轻笑,双手也不由的抱着了她的肩膀道:“我不是吃醋生气,我只是看着你受伤心里有些难受。以后别在让我担惊受怕了。”
这样的感觉让人心底暖暖的,温可颜不由的笑了几声。猛然才发觉自己长发飘飘,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模头上的帽子,一脸的惊愕惶恐:“我的帽子,我,我的女儿身被曝光了。”
“没事,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苏墨黎深邃淋淋的低头柔情的安慰着惶恐不安的温可颜,心底却是想着如何对军中的士兵解释。
自古以来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违令者斩立决。
温可颜扬起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可是……”
“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请王爷将王妃交出来,以正军法!”帐外,一声声齐齐的高呼声猛然响起,打断了温可颜口中的担忧,双目惊愕的抬头望了望将自己搂在怀中的苏墨黎。
那张隽刻如神笔之下的俊脸,阴森的带了一丝的狠戾,阴鸷着的凤目,尽是一眼的寒意凛凛。轻手拍了拍惊惶的温可颜:“颜儿别怕,有为夫在,你没事的。”
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深情的亲吻,苏墨黎起身就钻了出营帐。
双眼带着阴鸷的锐利,苏墨黎眸光冷凛的撇过集聚而来的人群,语气深沉“军营重地女子自是不得入内,本王自知是有错在先,但本王王妃虽是女扮男装进入了军营,但本王王妃便未做出违反军记之事,相反却是以其聪明才智解决了诸多的困难,难道对待有功之人也要斩立决?功过相抵就不能么?”
人群中纷纷点头应和,似乎这睿亲王说的便无道理,更何况这睿亲王妃是一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艳绝三生无以伦比的美人,若是就这样被斩了,实在是可惜。
带头的男子见众人都有些动摇,连忙讥诮着出声:“前些日子河堤突然决堤,今日这营帐又是莫名走水,还有新月国突然派兵,这一切为何难道只是巧合,难道这不正是因为军营中混入了女子才引起了天.怒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天灾**,这王妃不就是一祸害吗?”
苏墨黎听着那煽风点火的话语面色阴森的骇人,疾风一闪,那人群中点火的男子已是被苏墨黎给拽着带到了面前。
“什么叫天灾**,什么叫王妃是祸害?你这***才妖言惑众,拖下去给本王杖毙!”怒气攻心,苏墨黎根本顾不得所谓的以理服人,脑中只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的女人受了这处决,他一定要拼尽全力护她周全!
几名侍卫便是跨上前将那胡言乱语的男子给强行着拽着往后月兑去,那男人也似乎没想着苏墨黎竟然敢当着众将士的面前如此胡来,不服的拼命的挣扎着扭摆着身子,大嚷着:“苏墨黎,你不能为了一个妖女而置军法记录不顾,更不能如此枉杀无辜。”
苏墨黎不屑的冷笑出声,这都是什么破规矩,抬手对着押着那男子的侍卫不耐的做了个拖下去的手势,阴鸷着锋利阴寒的双眸瞪着众人:“若是要想处置王妃,那就先将本王一同处置。此事本王自会同皇兄交代。”
人群中面面相觑,这苏墨黎可是皇帝亲自封的睿亲王,又是皇帝的同胞兄弟,若真是得罪只怕是会牵连家人。因此***动的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
人群中一男子目光阴狠,奸狡巨滑的眸子骨碌一转,悄然的退了离去,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军中。
经苏墨黎这一怒,军中之人倒是安分不少。接下来的几日,倒是风平浪静,温可颜安心着养身子,楚离歌也从烂醉中醒来,那张烧伤的俊脸因救治及时又加上温可颜采集而来的草药,倒是如从前般无暇,似乎未曾有过烧伤。
楚离歌得知温可颜为给自己采药而上山坠崖,心里说不出的情愫,听说着苏墨黎为保住温可颜时竟是以自己生命相逼时,更是不由的苦涩了心底的一片寂寥。
这辈子,注定是缘浅份薄!既然不能放下,就当做亲妹妹疼爱也好。
这日,天色阴沉沉,朦胧胧的一片阴霾。军营中一片清寂。
温可颜同苏墨黎还未起身,就听见了一阵马斯长鸣声划破了寂寥的清晨。紧接着一道道尖声划破长空而来:“圣旨道,睿亲王及众将士接旨!”
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的二人自然是迅速起身穿戴好衣物,朝着营中那远传圣旨而来的尖唱声踏去,两人为首的跪地接旨。
“南方水患以定,睿亲王私自携带女眷闯入军营重地,朕听闻甚为震怒,至睿亲王跪接圣旨起,立即动身回京面圣!钦此!”
苏墨黎面色无异的跪接了圣旨,便是吩咐着风凌云安排着回京的车马。唇角冷冷的勾出一丝轻蔑,这无疑不是给了苏盛泽一好时机,一个除掉自己的好时机!
温可颜忆起前世苏墨黎从这回京途中遭遇到了埋伏,浑身是血的被人给抬了回京,当时御医都曾下了最坏的结果,苏盛泽还大怒将王府的亲眷活埋陪葬。看来今日若是回京也难逃被人伏击一劫。
“王爷,你过来,颜儿有几句话想与你说。”温可颜将轻笑中的苏墨黎唤了一处。
“相公,颜儿着眼皮跳的厉害,只怕我们回去这路途中有不测,你还是先做好防备,或是另选一条路回京。”温可颜眨动着那双眸子,脸色有些忧虑之色。
苏墨黎却是轻蔑的一声冷笑,苏盛泽无时不在想着寻个好时机除掉自己,这回京途中自是会巧妙的布下埋伏,聪明如此的苏墨黎又岂能不知。
“既然是想对我下手,无论我走哪条路都布下了埋伏,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走光明大道,杀出一条血路。”苏墨黎淡淡的笑着,执起了她的一双小手问道:“跟着我你怕么?”
温可颜笑笑,摇头而语:“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你去哪我便去哪,有你在我怕什么?”
这话一半是出自温可颜真心,想他苏墨黎竟然以自己生命做赌注来保全自己,她温可颜便不是铁石心肠,也会感动也会柔弱。那另一半自是温可颜出自计策,回府之后少不了莺莺燕燕的想要从她身边抢走这男人,想将她置于死地,若是不甜言蜜语又怎能拴住这男人的心?
一把将眼前娇滴的人儿拥入怀中,苏墨黎眉目都凝着了一片柔意,如秋日清晨的旭日,照的人心柔媚的一滩春水。
一路疾行奔波,卷起风尘仆仆的疲惫。中午时分,已是春末初夏的季节,太阳火热热的令人有些懒散无力。
温可颜坐在马车内,从车窗里灌入的风儿都夹杂了一丝闷热的气息。树丛中的知了刮燥的嚷叫着,叫的人心里烦闷。
风吹叶落,一阵滚滚的热浪席卷而来。将温可颜搂在怀中的苏墨黎眉目微蹙,语气温柔无恙的让她呆在马车内不能出来后便是手撩开帘子跃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