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和哥哥赶去了安逸侯府的时候,便发现这里早已是让人给围得水泄不通了!近前看了,才知竟然是宫里头的御林军将这里给围了。舒悫鹉琻要不是二人的身份在这儿摆着,还真就进不去!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喜堂,看到了早已是没人了,还是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一处名为玲珑轩的院子。只见那里是人山人海,隐约还能听到了一些叫骂声。
二人进了屋子,才看到了一片血泊!洛华城当即大惊,还以为是洛华美出了事,到底也是相府的大小姐,大喜之日,怎么就会出了这种事?
不过再一细看,见那倒在了血泊之中的,竟然是四公主南宫欣!
洛华城一看就更慌了,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是洛华美动的手?不过再一想不对呀,看到这里的这么多的陪嫁丫头们,都是宫里头的打扮,那这里应该是四公主的院子,洛华美这个新娘子,不应该过来呀!
倾城环视了一下人群,终于看到了一张略有些阴鸷的脸,凤成!
四目相对,倾城的眼神清亮而无辜,凤成的眼神则是愤怒而有些阴冷,洛倾城你对我凤家步步紧逼,究竟是意欲何为?对上了凤成这样有些嗜血的视线,倾城则是毫无躲闪之意,更是引得了凤成的脸上,多了几分的阴冷。
“这是怎么回事?”洛华城回过神来,出声问道。
凤夫人面色惨白,竟然是直接就扑向了凤成跪下道,“成儿,伯母求求你了,救救阿良!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你们是堂兄弟,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凤成见状,急忙将凤夫人扶了起来,“伯母这是作何?快快起来说话!您放心,在场既有京兆尹在,也有刑部的尚书和侍郎大人在,定然是不会冤枉了大哥的。”凤成说这话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是往西侧的方向看了看。
凤涛则是冷眉道,“无知妇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快退下!”
倾城看了凤涛一眼,还真是冷血呢!看这样子,是凤良杀了四公主了?这倒是有趣了!看来,凤良也不是一个什么都拿不起来的主儿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的了!
倾城低了头,顺了眉,在洛华城的身后微躲了躲,大婚之日,新娘子惨死,而且还是一个高贵的皇室公主!凤成,你倒是好计谋!刚才探查到了凤成的心思,果然是心机深沉,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好!好!凤成,既然你是执意要如此,那我洛倾城也定然是奉陪到底!
洛倾城的身子完全被洛华城给挡住了,只见她也转了头,往西侧看了看,东为尊,西为下,想来,这西侧的喜院里的人,就是洛华美吧。
“大人,此事还有颇多的疑点,还请大人就在此审理为妙。”凤成抱拳道,“再怎么说,这凤良也是侯府的世子,今日又是他与公主的大婚之日,怎么可能会出手杀了公主?还请大人明鉴。”凤成这话是对着那京兆尹安石说的。
这安石此时别提是有多窝屈了!这是什么事儿呀?自己不过就是来喝杯喜酒,竟然是也能遇上案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可是没法子,谁让他是京兆尹呢?如果不想被皇上下旨给削了这个官位,就一定是得好好审理,而且是还丝毫的偏差也不能有!
“来人,先将凤世子请过来。”
众人注意到,这位安石大人,说的是请,而不是绑!若是用了一个绑字,或者是押字,这事儿可就是有些不太好看了!
很快,凤良就被人给绑了过来,安石看了顿时心惊,自己这手下怎么把人给绑了?万一这世子再是冤枉的,岂不是将这安逸侯府给得罪挺了!
“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世子突然就有些疯疯巅巅的,属下也是没法子了,担心他会伤人,这才将他给绑了!”
安石听了,略有些歉意地看了安逸侯一眼,便清了清喉咙,开始问案了。
“凤世子,四公主可是你所杀?”
凤良的眼神有些呆滞,身上的新郎的喜袍上,还沾染了一些血迹,“我杀的!我杀人了,杀人了。”这样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让众人听了,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婚之日,驸马杀了公主?这还真是头一遭呀!
凤涛听了,立时便表现出了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凤良道,“你这个逆子!竟然
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夫,老夫亲手杀了你!”
说着,就自一旁的衙役的身上抽出了人家的配刀,作势就要往凤良的身上砍!
凤夫人哪里会容得他真的就杀了自己的儿子?当即就急了,直接护在了凤良的身前,“老爷,你不能呀!我们可是就只有这一个嫡子呀!”凤夫人哭的是稀里哗拉的,眼泪那是哗哗地往下掉,“老爷,您总不能没把事情问清楚,就直接痛下杀手吧?”
“还问什么?这个逆子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凤成这才出面道,“伯父千万别急!此事的疑点的确是太多。首先,大哥为何要杀公主?其次,杀了公主对他有何好处?而且,即便是大哥杀了她,这已是有了一刻多钟的时间了,怎么也不见大哥换了衣裳,毁了这罪证?还有,大哥的样子,看起来是有些不太对劲。”
凤成说完,凤夫人仿佛就像是掉进了那万丈的深渊之中,又突然出现了一根稻草,不管有没有用,都是直接抓了过来。“成儿说的对,老爷,您先别急,再问问吧。”
凤涛的怒气这才是消减了许多,正在这时,便听到了齐王、秦王都到了。
“参见王爷。”
齐王伸手虚扶了一把,“平身吧。怎么回事?”
秦王则是微挑了下眉,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偏头往倾城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会儿,她和洛华城出现在了安逸侯府,还真是有了几分的怪异呢!
在二人的脸上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倒是这凤家的人,似乎是有些古怪,秦王得知了四公主被杀的消息,便火速赶了过来,看来,还真是与那探子回报的一样呢!
齐王细看了看凤良,也是颇为狐疑,“这凤世子的确是有些不对劲,来人哪!快去宣太医,看看凤世子是怎么了?”
“不必了!太医院的刘院使大人正好也在府中饮宴,就请他过来一探究竟吧。”凤成出言相阻道。
齐王回身环视了一圈,就见刘院使身穿便服站了出来,到了凤良的跟前,仔细地诊了脉后,才道,“回殿下,这凤世子的脉相,似有疯巅之相,又似不是。微臣行医二十余载,这样奇怪的脉象,也不过才几过几次。倒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魇着了。”
倾城听了,差点儿就笑出声来了!还太医呢?竟然是这种谎话都能说的出口,不过也是不错,至少,是让她也知道了,这位刘院使,也是齐王殿下的人呢!有趣!她还真是想看看,今日之事,到底是能牵扯出多少的人马来?
秦王略一思索,“魇着了?难道刘院使的意思是?”
秦王略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人家的大婚,虽说是四公主死了,可是现在也不能确定就是这凤良故意为之,所以,总是得稍微注意着些。他这般地忌讳,可是凤成似乎就没有顾虑这么多,而是直接就开口问道,“刘院使的意思是说,大哥是被人下了巫盅之术?”
刘院使略有些为难地点点头,“从脉相上看,的确是与早些年,宫里的刘淑妃的症状相似!”
刘院使的话音一落,众人当下就大惊,这刘淑妃早些年是皇上的一位宠妃,只是后来不知何故,突然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拿了剪刀就刺向了皇上,皇上当即大怒,命人将刘淑妃绑了,幽禁在了宫中,后来,在武贵妃的提醒下,皇上也是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派人彻查之后,便发现了在宫里竟然是有人用了魇胜之术,做了一个小布偶,上面写满了刘淑妃的生辰八字,然后还在上面扎满了银针,这东西找到之后,按照钦天监的说法,将其置于火盆之中烧毁,而刘淑妃则是痛的死去活来,昏了过去,再醒过来时,便已是恢复如初,只是中间的一些事,竟然是全然都不记得了!
后来,这位刘淑妃得知自己竟然是公然刺杀了皇上,当即便吓得在自己的宫内冲着乾清宫的方向,长跪不起!后来,还是有宫人看了不忍,将此事报于了武贵妃,武贵妃再说与了皇上听,皇上才下旨,免了她的罪过。念在她也是被奸人所害,所以,一切也未曾加以苛责,只是没过多久,刘淑妃,就郁郁而终了!
刘淑妃为什么会死?很简单,虽然是她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当初她发了疯一样的刺向皇上的时候,委实太过让人心惊!皇上即便是知道了她也是苦主,可是一想到了淑妃,就难免会想到了那日她的狰狞恐怖之色,自然也就是疏远了她,这刘淑妃,渐渐失了宠,自己又想不开,便郁郁而终了!
事后,皇上觉得是自己有些愧对于她,所以,便命人以贵妃之礼将其下葬,又将其生下的八公主,送到了武贵妃的膝下抚养。其实,皇上原本是想着将八公主送到皇后身边抚养的,不过后来又想到这皇后也有亲生的女儿,而武贵妃没有,倒不如将其送到了武贵妃的身边儿,至少,不会让四公主欺负了去。这样,武贵妃,便多了一个女儿!
如今听到了这刘院使说凤良的症状,与那刘淑妃是极为相似,众人不禁是有些心惊了!只是,这安逸侯府里头,究竟是什么人,欲对这世子不利呢?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这会儿想到了这安逸侯府上的哪几位姨娘或者是庶子,欲对那凤良不利,好乘机夺了这世子之位!而凤夫人,则是直接就将这视线落在了三夫人的身上!
这位三夫人,也就是凤谦的生母了。
“是你!是你是不是?你因为你的儿子犯了错,被老爷逐出了府,所以就对我的阿良下手了!是不是?你这个毒妇!”凤夫人的一双眼睛,这会儿就像是突然就充满了血丝,让人看了,不禁是有些害怕!这三夫人看了,自然也是有些心惊,连忙否认道,“没有呀!夫人,妾身冤枉呀!”
“冤枉?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你不就是盼着我的阿良倒了霉,好让老爷将你的儿子接回来吗?如今这凤川又给残了,这侯府里就剩了你的一个宝贝儿子凤谦了,到时候你再被抬了平妻,你的儿子也就成了嫡子了,自然也就是可以继承老爷的爵位了!是也不是?”
“不不不!”三夫人吓得连连摆手,“夫人误会了!妾身不敢!不敢哪!”
凤涛的一双虎目生威,怒道,“够了!成何体统?”
凤夫人听了凤涛的这一声怒喝,也意识到了眼下不是随意指责谁的时候,证据!只有找到了证据,这一切,才有可能会有转机,她的儿子才会有生还的希望!
凤夫人转脸看向了安石,“安大人,您都听到了,这刘院使也说了,我的儿子是被人给用了巫盅之术,那现在要怎么办?”
“这个简单!”刘院使又道,“据本官所知,这巫盅之术也并非就是无所不能的,首先,此人要有凤世子身上的一件儿贴身物件儿,如果是能有凤世子的一缕头发,或者是几滴血,就更好了!只不过,这施以这等的巫盅之术,定然是不会隔的太远。就像是当年的刘淑妃,被人施以了巫盅之术,也是将那布偶埋在了她自己的宫里头。如今看来,应该是就在凤府之内的。”
倾城听了,微勾了一下唇角,怎么?迫不及待了?哼!我倒要看看,你这出戏,还要演到什么地步!
齐王听了,略有些不解,“不是说迎亲时还是好好的吗?而且还将洛府的大小姐也迎了回来,怎么这才拜了堂,这人就成了这个样子?”
洛华城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不对,齐王不是刚刚才来不久吗?他是如何知道凤良的发病时间没有太长的?是路上听说的?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他为何要刻意地提起了洛华美?
在场的众人,除了几个知情人之外,就只有洛倾城知道他们的歹毒心思了!
凤涛看了众人一眼,直接下令道,“来人!各房各院,全部都给我好好地搜一遍,任何地方,都不得有任何的遗漏!”
“是,老爷。”
“慢着!”出声的,是洛倾城。她一出声,众人便将目光都移向了她,此时的洛倾城,并没有戴面纱,本就生得极美的面庞上,此时脸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再加上今日正是月圆之日,那明亮皎洁的月光,安安静静地洒在了她的身上,给她本就是有些独特的气质上,更是增添了一抹的神秘、祥和之感!
“洛三小姐,这是何意?要阻挠侯府搜查?还是在有意偏袒什么人?”凤成出声责问道。
倾城略略弯了唇角,“凤公子多心了!倾城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凤世子娶了家姐为平妻,我与哥哥听说了此事,不忍让家中的老夫人和父亲担忧,这才急急地赶了过来,就是担心家姐或者是凤世子出了什么事!刚才侯爷下令,说是要搜院子,倾城自然是不敢阻拦的,只是有一样,这家姐是新人刚刚进门,若要搜查,是否可只让女仆进去?”
“这是自然!既然是进了我凤家的大门,自然是要让一些个婆子丫环进去的。”
“如此甚好,多谢侯爷能为家姐考虑。其次嘛,这家姐是新人,若是在家姐的院子里头
搜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又怎么说?总不至于,说是家姐放进去的吧?”
凤成听了,冷笑一声,心中暗道,洛倾城,你果然是聪明,竟然是料到了我们会在洛华美的身上大做文章,只不过,你还是不够聪明!我们既然是有心要与你们洛府为难,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地便看透了我们的计划?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蠢地将那东西,埋在了院子里头吧?
洛华城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万一有人要嫁祸给洛华美,那么整个洛府也别想安生了!毕竟,这洛华美的魇胜之术一旦是确立了,那么,就是谋害公主的大罪!重了说,可是要诛九族的!
“妹妹说的是,侯府在搜查之前,总该先将这些给说个清楚吧。我大妹妹刚进你们凤家的大门儿没多久,若是真的在院子里头翻出了什么脏东西,不会强加在了她的身上吧?”
凤涛倒是一幅正直无私的样子,“贤侄放心!老夫断然不是那等无理之人!定然是会让人公事公办。即便是在她的院子里头搜出了这等的脏东西,也是我府上的人手脚不干净,心思歹毒,绝不会冤枉到了令妹的身上的!”
“那就好。此事说开了,咱们都放心。”洛华城说完,便一闪身,双手往身后一负,虽然是身上并无佩剑,可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一股子将士特有的凛然浩气,还是一下子,就震慑到了所有人!
看到这样的洛华城,秦王则是微微含笑,还好!幸亏自己跟洛倾城是合作的关系,这样一来,虽说这洛华城没有完全倒向自己,可是多少,也要顾忌一下自己的妹妹吧!若是自己将来能娶了这洛倾城为妃,那么洛华城,迟早是要倒向自己这边的!至于那个寒王!哼,便是他是洛华城的上级又如何?到底,是没有妹妹来的亲的!
搜院前,便将所有的人都给叫到了大厅,这样一来,再由下人挨家挨户的搜,既然是要彻底的搜查,这侯府可不是一家小四合院儿,自然是要等上些许的时候。
齐王有些焦急道,“此事要等到何事?可有人进宫去禀明父皇了?”
刑部尚书道,“回殿下,微臣已经命臣的下属进宫禀告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是进宫了。”
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大厅,当然,新娘子洛华美,自然是也到了,只不过,她的头上还盖着红盖头,这新娘子还没掀盖头,就又被人给请出了喜房,这怕也是头一遭吧!
不多时,便有一名婆子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手里头还捧着一个盒子,“回老爷,在西侧院儿找到了。”
凤成脸色中有着难掩的得意!往倾城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其只是低头看着裙摆,不免有些失望,他真想看看此时她的脸色,是有多慌张!
凤涛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抹的激动,“快快呈上来。”
安石和刑部尚书二人都上前看了,果然就是一个布偶,上面还贴着凤良的生辰八字,另外上面还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银针!那刘院使指着那小人儿的背面儿道,“两位大人请看,这里有着几点的朱红,应该就是凤世子的血了。”
“原来如此!”
凤涛当即大怒,“此物是在何处搜到的?”
“回老爷,是在新娘子的嫁妆里搜出来的。”那婆子有些畏惧道。
洛华美一听,当即就懵了!在自己的嫁妆里?怎么可能?这一着急,竟然是直接不管不顾地就掀了盖头,看向了那个盒子,再近前两步看了里面的东西,急道,“不!不是我,不是我!”
“你还说不是你!此物在你的嫁妆中搜出,你还有何话要说?竟然是给新郎官儿使用这等魇胜之术,你若是不愿嫁与我儿,直说就是,何需用此等恶毒的手段?”
那凤夫人一看,当即也就明白了过来,“我说怎么阿良出门迎亲时还好好的,回来后,就开始有些恍惚了!拜堂时,就有些不对劲,原来竟然是你这恶妇给我儿下了这等的巫盅之术!你简直就是该死!”
凤夫人说着,就要上前责打洛华美了。只不过,有洛华城在,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如了愿的!毕竟,自己可是洛府的嫡长子!
而在场的一些客人们也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了。
“我说怎么看这新郎官儿拜堂的时候心不在焉呢,原来如此!”
“是呀,听现在这么一说,我也是觉得这凤世子迎回了这洛大小姐之后
,就有些不对劲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洛大小姐下的巫盅之术,这也太狠了些吧?”
“就是!这可是谋害亲夫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不热闹。而洛华美的一张小脸儿,则是越来越白,身子,也是越来越软!到后来,竟是得由旁边的丫环扶着,才能站稳当了!
看着洛华美的脸色和表情,这一次,倾城知道,自己必须得让她过了这个难关,不然的话,整个洛府也逃不掉被牵连的命运!只不过,洛华美,帮你可以,利息还是要收一点的!
“侯爷,凤夫人,您二位不觉得现在说这话太早了吗?”倾城有些凉凉道。
凤夫人猛地就扭头看向了洛倾城,“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都事实俱在了,你们还要狡辩不成?”
“呵呵!有趣!果真是有趣!凤夫人,侯爷不懂这些个新婚的礼数,难道您也不懂吗?这今日是二人大喜的日子,自然是会有不少的人来送上一些填箱礼的。难道您忘了不成?而且,因为是这些东西都是被人装好了礼盒的,所以一般来说,新娘子也好,还是娘家人也好,很好会在这个时候去逐一拆封的,众位夫人,不知倾城所言,是也不是?”
“不错!正是如此。”安国公府的云夫人出声道,“的确是有这样的说法。”
“那又如何?你是说这是那送了填箱礼的人来谋害我儿?”凤夫人鄙夷道,“洛三小姐,你的这个借口未免是太差了些吧!”
“我的借口差不差,我不知道,不过,凤夫人,这个盒子我倒是谁得的。这位嬷嬷,我想请问你,这盒子被搜到时,是锁着的,还是开着的?”
那婆子何曾见过这等的阵仗,当即吓得头也不敢抬,“回小姐,是锁着的。”
“哦?那你又是如何打开的呢?未经新娘子同意,你们这些做奴婢的竟然是就能直接开锁翻箱了?我倒是想问问了,其它院子里头,也是这样搜的?比如说,凤夫人的院子?”
凤夫人一听立时就气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儿了!指着洛倾城的鼻子就道,“你!你这是什么话,我的亲生儿子,难不成我会害了我自己的儿子?”
云夫人微蹙了一下眉,有些担心地看了洛倾城一眼,她刚才的话,的确是有些欠考虑了!
而在场的众位夫人小姐们,也是开始窃窃私语了,哪有亲生母亲坑害儿子的道理?而且,还是只有这一名儿子?再说了,这东西也的确是从那个洛华美的院子里头搜出来的,若是说不清楚,还真就是她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是自这二人进门之时,就觉得这个凤良有些走神儿,拜堂时,竟然是还险些出了岔子!
“凤夫人也太激动了。晚辈的意思是说,有人要害您的儿子,将这东西埋在您的院子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毕竟人人都知道您宠爱世子,世子日日到您屋里请安,若是真要害她,这样岂不是更妙?正如您所说,谁会怀疑一个母亲去害自己的儿子?这样一来,这所谓的魇胜之术,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发现?而现在,如此轻易地就找到了,无外乎就是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想借着凤世子的手除了四公主,再嫁祸给了家姐,这样一来,新郎新娘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这罪责,不知众位以为,我说的对不对?”
倾城的这番话立马就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的确,若是真的想要害凤良,自然是会将这东西放的隐秘,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让人找到了?
凤成冷笑一声,“洛三小姐好口才!若是按照你的说法,那么谁又会想到新娘子的陪嫁里头,竟然是也会有了这等的东西?那岂不是也不容易找到?”
“呵呵!凤二公子好心急哪!若是当真如此,那么这样东西又是如何找到的呢?别的院子并没有这样搜,唯独家姐的院子却是这样搜的,不得不说,你们安逸侯府的奴才,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竟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了哪个院子里得狠狠地搜,哪个院子,根本就是连看也不看,走个过场了!”
一番话是将凤家的人个个儿都堵在了那里,这么容易就在新嫁娘的箱笼里找到了这东西,的确是有些让人生疑!再者,正如倾城所说,为何别的院子里没有这样搜,唯有新娘子的院子里要搜的如此彻底呢?
“洛三小姐怎么知道别的院子里就没有这样搜呢?”凤夫人终于是冷静了下来,声色俱厉道。
倾城淡淡一笑,“何其
简单?刚才这大厅内安静的很!这底下的仆从分成了两拨人马,分别往东、西方向去搜查。为何东边儿的动静如此小,而西侧的动静却是如此之大?”
凤夫人听了,表情一滞,的确,刚才她也听到了一些动静,不过,似乎也是正如她所说,是从西侧传来的,而东边,相对而言,就安静了许多。
凤涛的脸色铁青,这个洛倾城,她的一番话,无疑是将他们安逸侯府说成了不问青红皂白,甚至是要刻意陷害新妇的地方了!双眼登时微眯,阴狠之色,开始在他的眸间流转。
“洛三小姐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这底下的人搜查一些东西,自然是有轻有重。这说不定就是往西侧去的那些仆从的动作太大了些!”凤二夫人站出来帮忙道。
倾城看了她一眼,比之上次见她,似乎是瘦了不少呢,不过,今日这种情况下,还敢站出来说话,看来,上次的惩治,是不够重呀!
“凤二夫人的说法即便是成立,那么,再绕了回来,我家姐的箱笼,府上的下人,可以不问缘由就随意拆置吗?便是为了寻找真凶,最起码,也该找人来回禀一声吧?你们这般地一折腾,若是我家姐无事,将来还如何在你们安逸侯府做人?堂堂的世子夫人,竟然是被一些个下人随意地拆箱开笼了,这是何道理?”
倾城的声音陡然就冷了几分,面上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有些淡淡地了,现在看起来,倒是多了些许的冷凝之色!
凤成冷笑,“洛三小姐,现在你不觉得你追究这个,根本就是轻重不分吗?现在的问题的关键是在这嫁妆里头找到了对我大哥不利的东西!三小姐,你觉得,是先置下人们的罪更急一些,还是谋害世子和四公主的罪名更大一些呢?”
洛华城皱了眉,这凤成说的没错,妹妹说的也没错。可是问题是,现在死的人是四公主,东西已经搜出来了,其它的手段也好,方式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确确实实地就摆在了这里!这才是最难办的!
洛华美一听,脸色已是白的不成人样儿了!连连摇头道,“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柳侍郎的夫人看了,摇头叹道,“华美呀,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学你姨娘呢?这等的魇胜之术,可是会抄家灭族的!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呢!”
柳夫人是洛华美的亲舅母,她这样一说,众人看向了洛华美的脸色,立马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听到了那句‘怎么能学你姨娘呢?’,难不成,这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再想想今年柳氏不知犯了何等过错,被洛府遣离出府,后来没回娘家,就羞愤地投河自尽了!难道,就是因为她也用了这等的巫盅之术?
听着人们的窃窃私语,倾城的眸子里泛出了一抹寒光,直接就射向了那位柳夫人!好呀,既然是不想我们洛府好过,本小姐正在纠结自己的计划会不会太狠了呢,你竟然是就跳了出来,如此,就怪不得本小姐心狠了!是你们先惹了我,我可不是什么圣母娘娘的,没有那么好的心性,忍受你们的圈套算计!
“柳夫人说的不错!您是柳氏的亲嫂嫂,当初柳氏做了什么,您这位亲嫂嫂不可能是一无所知吧?对了,说起来,大姐姐,你不觉得这个盒子,有些眼熟吗?”
倾城的话音一落,凤成就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妙,这个洛倾城,难道是还有后招?
洛华美经她这一提醒,才让丫环扶着近前了两步,仔细看了,这才突然大惊失色,看向了柳夫人,怒道,“这分明就是你让柳玉英送来的添箱礼呀!你怎么会在这里面放了这个?”
一语激起了千层浪!
这装有巫盅小人儿的盒子,竟然是柳府的人送去的,那这居心?
原本离柳夫人有些近的几位夫人,下意识地就躲远了些,这也太可怕了!看起来温婉大方的一个人,竟然是会做出了这等事来!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怎么就说这是我们柳府送过去的?”柳夫人怒喝道。
凤成听到这儿,知道此事十有**,是要被洛府给躲了过去了,心里不免对这个洛倾城,又高看了几分,自以为这一局,自己是做的事无具细,想不到,竟然是如此轻易地,就被她给逃了过去!好一个洛倾城,这一次,算是自己栽在了自己的自大之上!不过,他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倾城不语,此时,洛华美身边的嬷嬷近前道,“柳夫人,今早来送填箱礼的,也就只有你们柳府一家,我们洛府的宗亲
们,都是在提前几日就送了添箱礼了。当时您让柳府的小姐送过来的时候,可是有那么多的宾客看见了。当时我们大小姐正在上妆,只是看了一眼这盒子,便吩咐人装了箱,当时,大小姐的闺房里,可是有不少的宗妇和一些夫人们在的。容不得我们撒谎,自然也就不是您不承认就行的。”
“舅母,我不明白,你和堂姐为什么要如此害我?我自问对你们向来是恭敬有加,您这是为何?”洛华美这会儿,总算是又想起了自己最为拿手的小白花状态,这一哭一指责,满脸的委屈,让在场的人看了,是无不心疼!
柳夫人听了,身子一歪,后退了两步,关键时刻,果然是将自己的视线,转到了凤成的身上!见凤成只是紧抿了唇,什么也没说,可是柳夫人知道,完了!一切的算计,都成了空!
“凤夫人,您既然是如此心疼凤世子,如今这小人偶已是被毁了,您不先去看看凤世子,是否清醒了吗?”
凤夫人听洛倾城这样一说,立刻想起了还在偏厅的儿子,连忙让人扶了过去,只不过,在经过了洛倾城的身边时,凤夫人的身子顿了顿,因为洛倾城用只有她和凤夫人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三个字,凤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是惨白如纸了!
倾城说完,便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转头看向了京兆尹,“安大人如果有疑问,可以派人将柳小姐请过来,而且,正如这位嬷嬷所言,当时,可是有着不少人亲眼所见,难不成,我大姐姐还会在入了箱笼之后,到了这夫家,再打开,然后将进这等的歹毒之物?这等说法,也太可笑了些吧?”
凤成隐约觉出了不对,再一看倾城瞥向了他有些冰寒的眸子,再一看柳夫人的样子,立时便意识到了不好!柳夫人似乎是中了洛倾城的圈套,一旦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担下了所有的责任,就意味着,凤家,要被她牵连了!
凤成正要出声,就见柳夫人竟然是一个趔趄,喃喃道,“是我!都是我做的!与我女儿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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