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宽死了,无论他是精明擅谋,还是时运不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凤家没了凤宽,这才算是真的败了!至于皇后,这一辈子,她是休想再踏出坤宁宫一步了!
凤家就像是一座高大精美的楼阁,却是以催枯拉朽一般的架势,轰然倒榻!一切都结束了,母亲的大仇已报,洛府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只是,倾城看着地上的那具冰冷的尸体,为何却是开心不起来呢?
心,突然就像空了一样,总觉得长久以来的坚持、隐忍,就这样轻易地实现了报仇的目的,这一切,是否是来得太快了?
其实,快吗?不快!倾城知道,自己为了今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可是猛然失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倾城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彷徨了起来,就像是航行在了大海的小船,突然没有了方向,没有了目标!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走吧!”不知何时,无崖到了她的身边。
倾城摇摇头,“葬了他吧!如果不是因为他姓凤,生在了凤家,那么,我们也许不会成为敌人,甚至是极有可能会成为朋友!”
“好!”对于倾城的话,无崖几乎是从来都没有抵抗的能力的。
倾城不动,看着无崖和青鹤二人当真就开始了挖坑,然后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找来了一方席子,将凤宽的尸体给裹了,再然后,倾城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就已经是多了一个小坟丘!
“凤宽已死,凤家算是彻底地没了。如今也就只剩了一个凤谦,生死不明。倾城,咱们可是还要继续追踪他?”
“不必了!凤谦成不了大事,凤家,也不过就是只余了他这一根独苗儿了,先留着他吧。”
“也好。”其实无崖的心底是极不赞同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他相信倾城也是明白的。只是,对于倾城的决定,他从来就只有顺从和支持,从来不会忤逆!
“走吧,大家也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倾城说完,率先起身,一跃上马,绝尘而去!
无崖和青赫只是愣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快速地追了上去。夜,仍然是寂静漆黑的,明明是夏日,却是不知为何,突然多出了几分的寒意,伴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松松散散地弥漫着!
倾城回到了别院,倒头就睡,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竟然是就睡了两天两夜!将青鸟等人,都给担心地半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的大仇终于得仇,皇后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和报应,所以,倾城觉得一身轻松,这才会睡地如此沉!怎么叫都叫不醒!
无崖再过来的时候,看着床上的美人儿,仍然是睡的沉静,一时也是没了主意。
“无崖公子,您可来了,您快看看小姐吧,要不要用些药,将小姐唤醒了?”
无崖上前,伸手为她扶了脉,片刻后,摇摇头,“她无事!只是早先的压力太大,这会儿突然一身轻了,一时整个人都缷下了重担,所以,才会睡地如此沉。她的脉象平稳,无需担心。”
“可是小姐总是这样睡着,也不是法子呀!她都睡了两天了。而且,明天公子要来别院,说是接小姐回府呢。”
无崖蹙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睡的恬静地倾城,伸手替她拨弄了一下发丝,“再看吧,也许明日一早,她自己就醒了。这些年,她太累了,突然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又有何妨?”
此言一出,青鸟和青赫,面面相觑,他们跟在小姐的身边儿最久,自然是知道小姐这些年来过的日子有多苦!她拼了命一样的练功,却总是在人前表现出一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这样的小姐,只要是想想,就让他们觉得心疼!可是偏偏他们除了陪着小姐,跟她一起练功,一起变强,其它的,却是什么也不能做!
青鸟的眼睛不知何时,竟然是泛了红,“无崖公子,那就让小姐好好睡吧。小姐回来后,第一句话说的,可就是等睡醒了,要吃你做的鱼肉粥呢。”
无崖的眼睛一酸,可是嘴里头吐出来的话,却是极不中听,“这个死丫头,就知道使唤我!真拿我当厨子使了!”
青鸟扑哧一笑,眼里头还闪着泪光,“无崖公子,您也知道,小姐最舍不下的,就是您的一手好厨艺了。说不定,等您的粥做好了,小姐闻着香味儿,就醒了呢。”
无崖一听,煞有介事地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你家小姐就是一个明显地吃货!用美味将她唤醒,倒是个好主意!”
倾城没多久便醒了,自然不是被香味儿给勾醒的,因为这会儿,无崖正在大汗淋漓地在膳房里头,亲自拿了铲勺,帮她搅着锅里头的鱼肉粥呢。
倾城是被什么东西给骚扰醒的,无论是自己怎么翻身,怎么躲,似乎是总能伸手模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倾城终于是在第n次翻了身后,嘟囔了一句,“小花梨,别闹!”
没有听到小花梨的吱吱声,倒是听到了一声男子的浅笑声,突然一个极为不好的预感蹿入了倾城的脑海,一睁眼,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夜墨那张俊美地不似真人的脸!
倾城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没有意识到眼前的美男正在吃着自己的豆腐,而是有些魂儿不全地嘀咕了一声,“好好儿的一个美男,你扮什么不好,偏要扮我的小花梨?”
配上这话的,还有一幅极为嫌弃的表情,似乎是夜墨这张俊脸扮成了花梨的样子,都是在侮辱了她的宝贝宠物小花梨了!
于是,夜墨原本是心情极好地勾着唇角的表情,在一霎那间,冻结了!表情僵硬,眼神变冷,气场变强!
“丫头,看来你是睡的太久了,把脑子都给睡坏了!要不要,本座再帮你醒醒脑!”说着话,夜墨的头再低了三分,此刻,二人一上一下,眼睛对眼睛,嘴巴对嘴巴!当然,离两唇相距,约莫还三寸!是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
倾城再度眨眨眼,似乎是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什么,反倒是睡眼惺忪道,“夜大教主,总是爱这样擅闯女子的闺阁吗?还是说,原来夜大教主,其实就是一个采花贼?”
“对于你这一株罂粟花,本座倒是真有心采了!只不过,似乎是还只是一个花骨朵儿,没开呢!”话落,低头看了一眼倾城玲珑有致的身材,当然,主要是前胸,好半天,才勉强让自己移开了眼睛,口不对心道,“似乎是还没长熟!”
一句话,成功地惹怒了我们的洛倾城!睡美人儿,这会儿的思想也是终于回炉了,眼睛一瞪,小牙儿一呲,眉毛一挑,冲着夜墨就是一阵偷袭!
当然,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我们的倾城,再一次败北!
“丫头,大仇得报,怎么?这一时间,竟然是觉得人生没了目标,日子过的没劲了?”夜墨的身形不动,仍然是压在了倾城上面,当然,也不敢将自己的全数力量压过去,一支胳膊抵在了床上,支撑了大半儿的重量。
“要你管!”话一出口,倾城的眉心一蹙,眼角似乎是往门外的方向瞟了一眼,神情微变。
夜墨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用回头,他也大概猜地出来,这会儿,该是什么人到了门口了。看来,他认定的这个小丫头,也并非就是个对于情事一窍不通的!至于,那个人对她的心思,她还是察觉到了。
“丫头,我想你了。”话落,还没等倾城明白过来,一双略有些薄的唇,便压了过去!
倾城的身形加大脑,保持了一瞬间的僵硬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倾城的双手,却是突然就缠上了夜墨的脖颈。
‘咣当!’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倾城的神经一下子变得有些敏感!而原本攀上了夜墨脖颈上的手,也终于是缓缓地落了下来。再然后,便是猛力一推,毫不留情!
夜墨突然被推,却像是早有防范,一个翻身,便是潇洒落地,伸手模了一下被咬破了的嘴角,似笑非笑道,“丫头,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这个词儿,被你诠释地,还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倾城怒瞪他一眼,“你个死阎王!什么时候这张嘴竟然是这般毒了?”
夜墨却只是冷笑一声,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是吗?你明知他刚刚在外面,还故意与本座亲热,不就是想要断了他的念想?还真是无情呢!”
这话怎么听着既像是他很享受,又觉得他是在咬牙切齿呢?
“丫头,本王有时候,真想将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冷的、黑的、还跳着的?”
倾城的眉毛微挑,这回听真切了,的确是咬牙切齿地说的!而且,听这意思,似乎是在损她这个人太过无情呢?
“貌似您才是那位冷情冷性、残暴嗜血的阎王爷吧?这话是不是问错人了?”
“丫头,你明知道本座在说什么,又何必故意转移话题?”
倾城抿唇不语,只是眸底微凉,这样的洛倾城,又让夜墨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心里头很不舒服,很不爽!不过就是一瞬间,夜墨的眸子微眯,周身竟然是冒出了一种似是要结冰的寒气!
“丫头,你这是在试着激怒本座?”夜墨高大的身影,再度逼近了倾城,“别在本座面前再摆出这个样子,我不喜欢!”
倾城抬眸,与其视线相对,一霎那间,似乎是感觉到了一种极强的吸力,将自己完全吸纳进了他那一双如墨似夜的眸子里!似深泉?可是却明显没有那泉水纯净!似暗夜?可是为什么又让自己的心里感觉到了丝丝点点的暖意?似浓墨?可是为何自己感觉不到他的儒雅,反倒是让自己恍若是遇到了天底下最为残忍的掠夺者?
倾城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沉醉在了别人的一双眼睛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了青鸟的轻咳声,“小姐,无崖公子将鱼肉粥做好了,您要不要现在用?”
倾城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许久,尚未进食,连忙与他的眼神错开,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底透出了慌乱、疑惑,还有一点点的不舍!
夜墨没有拦着她,而是跟着她一道出去了。两人分别净过手之后,再坐在了餐桌前相对!
倾城虽然是净过了脸,可是此时仍然是觉得双颊滚烫,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泛了红色,下意识地便低了头,不愿与其对视,眼睛的余光扫到了一旁的无崖,看到了他脸上那淡淡的一抹落寞,倾城的心底,竟然也是有些心疼!只不过,这种心疼的感觉,更像是看到了哥哥被人欺负的那一种!
倾城低头用饭,只字不提,她知道无崖对她的心意,早先的时候,她也并不懂,只是觉得他们几个一起长大,本就该是如此。感情深厚,并无不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她终于明白,有些感情,是不能过界的,否则,便会变了味道,失了那份感觉!
其实,倾城早先也只是隐隐地有些猜测,毕竟,前世的她,也是从未谈过感情的,所以也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男女之情!直到这个叫做夜墨的家伙突然出现,她才感觉到了什么叫怦然心动!
对于夜墨,她承认自己动了情,失了心,只是,她仍然是在挣扎着,只是想要自己不能在这感情的漩涡里头陷得太深!她不记得前世听谁说过了,说是爱情是两个人的游戏,谁先失了心,谁便注定是那个受伤最多的人!她不想!
她不想做一个受伤最多的人!她虽然是从未体会过什么是爱,可是她仍然是坚信,只有是将自己完全地包裹起来,防备起来,那么,自己定然就不会是那个先失了心的人。
爱情,她从来不敢奢望,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有几个是真正的幸福的?倒是那些民间的普通百姓,男耕女织,子嗣环绕,这才是真正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才叫做相依相偎,才能叫做幸福!只是,这在她的这个身分上,怎么可能会有?
她不能忘记,她是洛府的三小姐!而且还是洛府唯一的嫡小姐!
她不能忘记,她是锦绣公子!是名动天下的第一公子!
有着这样的身分,她的人生怎么可能会是自己所向往的那样平平淡淡,相依相偎?她这一生,怕是注定不能平静,注定总是要与人纠缠!就像是现在,虽然是凤家完了,母亲的大仇得报,可是府上还有着那样的一群让她看了生厌的洛家人!还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为了不让他们受到伤害,丢掉幸福,自己仍然是要继续往前冲。
倾城咽下口里的粥,深吸了一口气,睡了两天两夜,自己也算是休息够了,那么接下来,自己就要打起精神,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至少,不能让嫂嫂在府里受了委屈!张氏和何氏二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四婶儿又是个性子软的,府上没有一个向着嫂嫂的长辈在,自己若是不能早些回府,怕是嫂嫂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明日回府。”倾城突然出声,淡淡地扔出了这么一句。
无崖对此没有什么反应,按道理,她出府的时间也不短了,也的确是应该回去看看了。
夜墨微拧了一下眉,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入了口,再拿了一方纯白色的帕子拭了拭唇角,动作极为优雅淡定,末了,这才轻道,“丫头,你跟董家的公子很熟?”
“董家的公子?你说的可是董俊?董孝之子?”
“正是。这位董家的公子回京了,听说是文采不错,已经是拜到了宋先生的名下,说起来,与你的三哥洛华宁,也算是师出同门了。”
“哼!不过就是一个人渣罢了!人,贵在品性。做人没了道德底线,再好的才华又有何用?或者说,这样的一个人,夜大教主可敢用?”
“有道理!不过,他的才华,倒是得到了宋先生的认可。董孝原是苏州的宣抚史,这一次,一道进京述职,十有**,是要入了兵部了。”
“朝堂之上,我不敢兴趣。”
“丫头,你确定?”夜墨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倾城,“别忘了,你的哥哥可是同样隶属于兵部的。”
倾城不语,只是低头静静地用着粥,待将一碗粥用完之后,还未出声,无崖便伸手拿过了她的空碗,再为她盛上了一碗。
倾城冲着无崖笑笑,也不说话,相处多年,彼此间自然是早已有了默契,倾城的饭量如何?喜欢何种颜色?最喜吃什么,最厌吃什么?喜欢什么汤,什么菜等等,这些自然是逃不过,本就用心的无崖的眼睛。
相反,倒是无崖的一些喜好,倾城并不清楚。或者说,他们在一起的那些人,倾城对谁似乎是都很好,可是似乎又是对谁都不上心!倾城,永远都是这样随性的,肆意的,没有什么可以拘得住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她!除非,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倾城没有伸手去接,因为无崖直接就将粥再度放到了她的眼前,只需伸手拿勺,便可以继续吃。这样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夜墨却很是吃味儿!
夜墨冷冷的眸子,往无崖的身上打量了一眼,仍然是那一袭张扬跋扈的大红色!真是让人看了生厌!
夜墨的心底突然就像是泛了酸水儿,怎么看无崖都是不顺眼!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倾城对于无崖,许是友情、亲情,却是绝对没有男女之情!夜墨虽然是以前从未中意过某位女子,可是当年母妃看向父皇的眼神,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是一个女子深受一个男子,才会流露出来的情感,不自觉地,发自内心的!并非是外力所可以干扰的、阻止的!
倾城每每看向无崖的时候,很显然,是没有这种感情的!反之,倒是偶尔与自己对视的时候,夜墨十分细心地,倒是能捕捉一二!不过,也只是一二!
夜墨的眸底微微泛凉,倾城对自己,应该也是动了情吧?只是,还没有到了像是当年母妃爱父皇那样深,那么的无所畏惧!看来,自己还是要加把劲儿,上回,这个小丫头为了那个花楚,竟然是离京十几日,甚至是为了花楚而整垮了西北的王家!真不明白,这个小丫头的身边怎么就总是有这么多的麻烦!
一个无崖就够让他不悦的了!再又冒出一个花楚,他怎么就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加把劲儿,这个小丫头,怕是就得被别人给抢走了!哦,对了,还有一个苍冥国的太子,李华州呢!那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多少次,他看到那个李华州看倾城的眼神就不对劲!哼!凯觊他家倾城的,没一个是好人!
一顿早膳,吃的是火花四射,各有所思!
倾城压根儿就是不理会夜墨与无崖两个之间的对视,爱咋样儿咋样儿!大有与己无关的意思!
末了,倾城让青鸟将这里收拾了,三人才正儿八经地开始说话。
“你刚刚特意提到了董俊,什么意思?”
“有人放出消息,说是董俊钟情于你。为了你,甚至是不愿与洛永超的嫡女洛圆圆订婚。”夜墨说这话时,明显地,无崖就感觉到了这屋子里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还有呢?”倾城知道,他们这一行人的回京,显然不会给自己的日子带来平静,不给自己添点儿麻烦,他们就是白担了这人渣的名声了!
“洛圆圆回京后,倒是与洛华美处的关系不错,频频参加各府的宴会,俨然是要挤入京城的贵族圈儿了。”这一回,出声的是无崖!末了,他还不忘冲着夜墨挑衅地看了一眼,那眼神儿分明就是在说,你以为就你自己关心倾城?
“这几个凑到了一起,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的!罢了,由着她们去折腾就是。将她们当成对手,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重点是那个董孝,他跟王家的关系,这一点,才是我真正关心的。”
“良妃与董夫人是亲姐妹,只不过,良妃是嫡出,董夫人王氏是庶出罢了。董夫人回京后,第一时间就是递了牌子进宫,给良妃和七皇子请安了。”
夜墨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无崖的消息倒是不错,看来,自己还真是不能小瞧了这个骚包的情敌。
“我明日回府,先会会那几位亲爱的堂妹吧。这里是京城,张氏要是老实安分一些,我也不会与她太过为难,毕竟都是洛家的人,可她若是不知道安分二字怎么写,本小姐也不介意好好儿地教教她。”
“那香香和那个珍珠呢?什么时候送她们去江南与付全力会合?”无崖问道。
“你看着安排吧,无所谓。你不提这个我倒是忘了问你了,齐王府的反应如何?”倾城一拍额头,这才想起了重点!
“肖侧妃再度失宠了!齐王得了半个金矿的地契,可是这半个金矿却是在里头的那一半儿,外头的这一部分,在咱们的手里头,只要是咱们的人不松口,他就只是白拿了那地契,进不去!如今,正头疼着呢。”
“对于风宽的死,他就没有什么表示?”
“没有!别说是掉一滴眼泪了,甚至是连几句煽情的话都没有。真是可怜了凤宽,竟然是为了这种人卖命,当真是不值!”
夜墨听到了此处,才眯了眼睛道,“你们在齐王府也安插了人手?”
无崖瞄他一眼,看着他明显就是阴沉下来的脸色,唇角一扬,一双桃花眼轻眨了两下,说不出的妖娆风情,“怎么?倾城没有跟你说吗?”
那挑衅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倾城不告诉你这些,也是从来不曾拿你当自己人!连自己人都不是,其它的,你就更是甭想了!
夜墨有些火大!不过,多年征战的经历,让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转眸看向了倾城,“京城这会儿的流言,对你极为不利,你确定不要出手?”
“既然你也说了,流言而已,你越是理会它,就说明你越是在意它,这样,反倒是会中了人家的计了!何必?”倾城轻舒了一口气,“不过就是些许上不得台面的招数,都是本小姐玩儿剩下的!瞧不上!”
这话一出,夜墨倒是笑了,连眸底都是因为高兴,而闪耀着一抹欢愉的光亮!
“你说的没错,何必!不过,本座看着不爽,总是要罚一罚这幕后之人的。你不屑于将她们当成对手,本座,不介意替你收拾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省得他们再污了你的眼。”
倾城睨了他一眼有,没有说话,全当是默许了。
而一旁的无崖听了这番话,恨不能上前一把揪住了夜墨的衣领,你丫的!当着我的面儿,有必要说的这么肉麻吗?真当他是透明的?
倾城伸手点了点桌子,开始琢磨起了齐王府的事儿了。这肖静敏会失宠,是她意料之中的,因为凤宽临行前就已经言明了,这就是一个圈套!一个引他出府的圈套!可是齐王却是因为太过看重眼前的利益,毫不犹豫地便将凤宽给推出了府!
如今,派去的侍卫死了,虽然是没有找到凤宽的尸首,可是他们的人定然也是找到了一处坟丘,很明显,凤宽也死了!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齐王无疑是极为受伤的!
凤宽的机敏和睿智,正是齐王所没有的!凤宽此人极擅谋略,而且对于人心的把握,亦是十分的精准!齐王自得了他的相助之后,才在朝堂上日渐出头,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凤宽死了!而且还是被自己给亲手推了出去,害死的!
齐王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是他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谋士!可是身为亲王的他,自小便优越自得惯了的他,又怎么能承认,并且是面对这样的一个事实?那么,被他当成了替罪羊的,自然就是献出了半个金矿地契的肖静敏!
现在齐王才知道,没有了另外一半儿,这张地契,根本就是一纸空文!难道自己要让那些矿工们从半空中飞过去?将此事揭发?可是如此一来,不但是这座金矿会被朝廷收走,而且,还会牵连出了当年凤家私藏,并且是私自开采金矿的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千雪国明文规定,所有的金、铜、铁矿均为朝廷所有。此事一旦是暴露,倒霉的,还是自己!
齐王心烦意乱之际,自然是看肖静敏什么地方都不顺眼了!再加上后院儿还有一位王思思,再旁敲侧击,吹点儿枕头风,肖静敏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
当晚,倾城让人收拾了行装,准备次日一早,就随哥哥回府,同时,她又夜探了董府一遭。
从董府回来,已是半夜子时了,倾城对着那闪闪跳跳的烛火,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便写了一封信,让青赫派人给西北的花楚送去了。
次日,倾城刚刚用过早膳,云姑姑就说公子来了。
倾城对于这段日子洛府的情形,清楚的很,也知道,父亲让哥哥来接自己回府,怕也是因为嫂嫂一个人,有些太过操劳了。
“妹妹,近日在这别院住的可还如意?”
“多谢哥哥挂念了。好的很呢!对了,堂叔和堂婶儿一家回京,我没有去亲迎,他们可有说了什么?”
洛华城摇摇头,面带鄙夷道,“没有!他们怎么有脸面来生你的气?说起来,我倒是佩服他们的厚脸皮了,竟然是还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住进了咱们洛府,吃着用着咱们府上的,就不想想,他们先前的十年间,对你做了些什么事?就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行了,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哥哥,最近京城里头可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倾城歪着头问道。
她这一问,洛华城倒是想起了自己昨晚上听到的流言,一时心情极好,笑道,“听说昨晚上堂叔的女儿洛圆圆与董俊私会,竟然是被人给撞破了!而且,当场竟然是还有那董俊写给洛圆圆的情诗呢!”
“呃?怎么?这洛圆圆,没有住在咱们相府?”
“住了!昨晚上,洛圆圆、洛满满姐妹俩去了王家参加府上的宴会,对了,是洛华柔跟着一起去的。这会儿,可是热闹了!当时那宴会上可是有着不少的夫人小姐在呢!这下子,那个洛圆圆的名声算是毁了!而洛满满,因为与她是双胞胎,这下子,名声也是有些不好了。怕是将来的婚事,要有些波折了。”
倾城一听,就知道这定然就是夜墨的杰作了,想不到他的动作倒是快!
“这样呀!说起来,这圆圆妹妹在江南时,与董俊便一直是情投意合的,两人还曾涉及到了婚嫁之事,不过,似乎是董夫人一直对于圆圆妹妹不是很满意。想来,那位董夫人也是早就料到了会回京的,再加上有着良妃娘娘的这层关系,十之**,人家董夫人,是想着给自己的儿子娶进一位贵女的!而洛圆圆,在苏州时,兴许还算得上是位名门闺秀,可是到了这京城,怕什么也不是了!”
“妹妹说的极是!这京城里头,最不缺的就是权贵了!听说堂叔的差使,到现在还没有着落呢!吏部只是安排了他回京,按说是该要调任京官儿了,可是具体如何,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哥哥,那圆圆妹妹一旦与董俊结了亲,是不是就表示,堂叔要站在了七皇子那一边儿了?”
“按说是。不过,这些都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反正,堂叔是堂叔,咱们是咱们!这一点,京城里头的权贵们知道,皇上心里头更是明白!妹妹安心就是。我与父亲一心只是想着为国为皇上尽忠,不会这么早就站队的!再说了,皇上如今春秋鼎盛,这会儿拉帮结派,太早了点儿!”
倾城听了,对于这些日子洛华城的改变,心中是大为欣喜!这京城,果然也是一个能历练人的地方!才多久没与哥哥说话,这会儿听着,哥哥对于朝局和一些朝务都是说的头头是道了!更为关键的是,哥哥也已经是看透了某些事,只是不肯言明罢了!
“哥哥还是小心些吧。那董俊在江南时,便与我不睦,如今他的父亲董孝回京述职,十有**是要进兵部的,按资历,定然是会成了你的顶头上司,你可是要千万小心着些,莫要被他给捉到了把柄才好。”
“妹妹放心,哥哥行的直,坐的正,怕什么?再说了,便是进了兵部又如何?这兵部的差,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已经是向倾城透露出了某些讯息了,倾城笑着点点头,是呀,兵部有那位阎王爷在,这差使,委实是不好当!弄不好,怕是反倒是会害得自己丢了性命,还没有人会自己作主!这个董孝的前程,当真是堪忧了!
兄妹俩说了会儿话,便启程回府了。洛华城仍然是打马就在马车的旁边护着,时刻警惕着。
对于哥哥对自己的在乎,倾城的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哥哥嘴上虽然是没说,可是他怕也早是疑心到了凤家的事与自己有关,只不过,有些事,哥哥聪明地选择了回避,或者说是无视,就是怕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哥哥这是不想让自己为难!哥哥明知道自己有着秘密,却是从来不多问一个字,这样的信任,才是最为贴心的!
“公子回来了?”管家早已迎了上来,小厮也上前牵了马。
洛华城下了马后,就直接到了马车前亲手扶了妹妹下马车,两人并肩进了府。
洛永和早就等在了前厅了,这会儿的洛永超等人,自然也是听京城的人说了,说自己的这位堂兄对于这个侄女是如何地疼爱,甚至是连皇上都是对其赞许有加,另眼相待。这样的消息,让洛永超和张氏这些日子,可是如坐针毡呢!
“父亲,女儿回来了!”倾城一进屋,就直接往洛永和的座位上跑了过去,伸手拉了他的衣袖,开始摇晃了起来。
“我的宝贝女儿总算是舍得回来了!早前听你四婶儿说你在别院里过的倒是惬意,身子也是好了许多,为父一直忙于朝政,没空去瞧你。我瞧瞧,可是在别院无人拘着你,都玩儿疯了?”
“怎么会?女儿可是乖着呢!不信您问云姑姑!”
倾城说完,便看向了坐在了下首的房氏,笑道,“四婶儿这次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呢,回头,定是要好好谢谢四婶儿呢。”
“都是一家人,何需言谢?”房氏轻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欣慰。
看到倾城与房氏如此亲厚,张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笑道,“这才一年不见,想不到倾城又长高了不少!人也越发地漂亮了。”
倾城听到声音,这才转了脸儿,似乎是刚刚发现这屋子里还有其它人在,遂将手抽了回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问了安,一派大家闺秀的作派,挑不出一丁点儿的毛病。
洛永超虽然是觉得心底有些发虚,不过,好在后来自己也是在首饰和其它事上为倾城做了主,所以,觉得倾城应该还是不会与自己这个堂叔远了的。
“倾城呀,如今你堂妹她们也都到了京城,以后,你们就又可以在一处玩儿了。”
倾城笑笑,不语。昨晚上洛圆圆才被传出了那样的丑闻,她就不信他们这两位做父母的,心里头就不着急?要知道,这里可是天子脚下,权贵众多,一旦是洛圆圆的名声坏了,而董俊又不愿娶她为妻的话,可就是真的没有了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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