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看出夜墨的别扭了,只是偷偷一笑,“走吧,先去一趟穆府,回来我再跟你细说。”
两人又偷偷模模地去了一趟穆烈,这个安国大将军的府上,当然,这里的守卫,比起定王府来,可就差得远了!
待两人回到了小院儿时,已是过了子时了。
倾城困得几乎就是要睁不开眼了,夜墨也知道这几日她本就被自己给折腾狠了,这会儿的精神定然也是有些差了,便抱着她直接就进了寝室。虽然他很想知道,她今日到底都探出了些什么消息,不过,看在心上人这般疲惫的面子上,还是硬忍了。大不了,明日一早再问就是。
次日的一早,倾城是被外头的打斗声给吵醒的!
懒洋洋地洗漱完毕,穿好了衣裳,推门而出,看着满院子的凌乱不堪,倾城的眉心一瞬间,便皱到了一起了!
青兰与青鸟正站在门口,原本是正在打赌看他们兄弟俩联手,能不能跟太子爷过上百招。哪成想,眼瞅着就要揭开这赌局了,她们的主子,便推门而出了。
“小姐。”两人面色尴尬地弱弱地唤了一声,然后皆是有着一抹不好的预感。
而外头打地正热闹的三人,在一看到了洛倾城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后,便都不约而同地住了手。
阿邪竟然是比夜墨的反应还快,直接就冲着倾城跃了过去,眼瞧着他的两手就要抓住了倾城的胳膊了,就觉得身后有一道掌风袭来,极为猛烈,无奈,只得是放弃了姐姐温暖的气息,侧翻了一下,稳稳落地。
“起来了?肚子饿不饿?”夜墨的胳膊极具象征性地揽住了她的腰,眼神还不望往阿邪的方向给扫了一眼过去。
“你们想要拆房子?我要是再不醒,你们不是得把我给压到这房子底下了?”倾城凉凉道。
“哪能呢?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哪里能舍得将你给埋在了废墟里?”
看到夜墨吃瘪,还极为讨好地对着姐姐轻语慢哄,阿邪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哥,我跟你说过了吧?他就是一妻奴!对了,姐姐,是这个词儿吧?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的。”
倾城的脸一沉,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儿,谁能告诉她,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会发生这么多事儿?这两个弟弟是脑抽了还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地,怎么就跟夜墨斗了起来?
“阿正,你向来稳重,今日怎么也无端地动手了?”倾城凝色道。
“姐姐,是他不对在先!他不让我们见你。”阿邪嘴快地替阿正回答道。
倾城斜眼一瞧夜墨,见其脸色平静淡然,“你在睡觉,我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扰了你的休息。”
“你浑蛋!我们来了多少次了?你还敢说是怕我们扰了姐姐的休息?分明就是你扰了姐姐的休息才是真的!”
倾城一听阿邪的话,脸蹭地一下就红了!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还让不让她活了?
倾城当即便是一甩手,直接就回转了身,将三人晾在了那里,然后‘砰!’地一声,那大大的关门声,将三个大男人,彻底地给震懵了!
青兰和青鸟则是有些幸灾乐祸道,“小姐生气了,你们惨了!”
阿正和阿邪兄弟俩相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就退出了院子,临走前,竟然是还壮着胆子留下了一句狠话!
“没得到师父的承认,你现在就还不是我们的姐夫!即使你的身分再尊贵,也是枉然!”
对于这两兄弟放出来的话,夜墨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看着眼前的门板,一时纠结了起来。手伸到了半空,可是似乎又担心会惹了里头佳人的不快,手便僵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犹豫再三,夜墨到底也是没有推门而入,而是转身离开了!
夜墨的举动,将在这里等着看好戏的二人给吓坏了!
“那个,太,呃,公子,您不进去哄哄小姐吗?”青兰有些结巴道。
夜墨头也不回,径直走着,“她既然是生气了,我自然是要想法子让她消消火。”
“呃?”青兰与青鸟面面相觑,这算是什么话?这意思是说,要等着小姐的火气消了,自己从屋子里走出来?这太子爷的脾气似乎是也渐涨了!若是搁了以前,怎么可能会留了小姐一人在屋子里头生闷气?早就进去哄了。
“青兰,你说,是不是太子爷变心了?”
“胡说什么?若是变心了,先前又怎么会将小姐拘在了里头三日不曾出来?只怕是他有自己的要事去办了。”
经青鸟这一提醒,青兰才想起来,似乎是那晚太子到了之后,便一直未曾出过这所小院儿,事实上,即便是小姐在里头睡着,他也是在里头守着,未曾出过屋门一步的。
“或许吧。只是两位主子的身分特殊,咱们还是小心些。你再去叮嘱一番,定然是不能将两位主子的行踪暴露了。实在不成,咱们就建议小姐去城外的庄子上。那里毕竟人少,不像在这里,到处都是名门显贵,说不定哪一日一出门,就让人给认了出来。”
青鸟点点头,“小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既然是选在了这里,应当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咱们现在住在这儿,最起码,拿药还是比较方便的。”
“对了,你说,公子是否知道了小姐正在用药?”
青鸟翻了个白眼儿,“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要不,你自己去问问?”说着,便冲着青兰的身后努了努嘴。
青兰反应过来,一回头,便见夜墨竟然是手上捧了一个托盘回来了。上头放了两只碟子,一只上头是一盘儿核桃,另一只的上头,似乎是粟子!这个时节,紫夜竟然是会有粟子?
两人就这样呆愣愣地看着夜墨手捧了托盘,然后直接推门,进了屋子。
两人微怔,正要退下,便听得夜墨的声音传来,“去备壶热茶过来。”
愣了一下,青兰回道,“是,公子。”
只听屋子里传来了倾城的声音,“这么热的天,喝什么热茶,让人送些冰镇的瓜果来倒是好。或者,直接就让人送些果子露过来。”
“也好。”
青兰这才轻扬了一下眉,下去准备了。青鸟守在了门口,听着里头传来的嘎吱嘎吱声,正是夜墨捏碎核桃皮的声音。
将东西送进来,青兰也不敢多待,退出去后,便叫了青鸟,二人守在了廊下,也不忘戒备着。
“你昨晚在定王府里,到底是发现谁了?怎么会笑得那般地坏?”夜墨轻声问道。
“哪有?”倾城立时反驳道,“我那是笑的得意好吧?什么就坏了!还记得上次咱们在蜀地放走的那个萧良吗?”
夜墨的神色不动,只是眸子里头多了一抹冷然,“他也在定王府的书房?”
“嗯。不止是他,还有一位熟人呢!”
“谁?”
“你猜?”倾城张嘴吃了夜墨送过来的核桃仁儿,笑吟吟地问道。
夜墨睨她一眼,再垂了眼睑,继续剥核桃,“是千雪国人?”
倾城的眼神一亮,“我的阿墨果然聪明!”
夜墨的脸上,因为她的这句话,一时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般,整个面部的线条,顿时就柔和了起来,那眉眼也是舒展开来,甚至是那眉梢,还透着几分的喜意,让人一眼,便可看出他的心情极好。
“可是你我认识的?”
倾城点点头,“要说昨晚上,也的确是我们好运气,定王府里头,竟然是出现了两位千雪国的人,其中在书房里头的那一位,便是安清公主的驸马,”
“是他?”
“不仅仅只是他,还有另外一个有趣的人,不过,我只是从定王那里读出来的,并未见到其本人,如今就住在了定王府的后院儿,与定王妃为伴。”
“女子?”
“不错!听说是定王有意让她陪着王妃说话,在定王府里头,人人也都是敬着,当她当了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供着呢。”
“到底是谁?”夜墨再次一颗核桃仁儿送到了她的唇边,然后再端起了那杯果子露,让她连饮了两口,复又放下。
“是王家王保生的女儿,王丽华!你对此人,可还有些印象?”
夜墨蹙眉,好一会儿,摇摇头,“想不起来了。我见过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倾城顿觉好笑,“那可是良妃的侄女呢!不过,随着良妃和王家的倒台,我一直以为这个王丽华定然也是已经被关押至牢记了,想不到,她倒是好本事,不知何时,竟是攀上了肖东烨!还将她带来了紫夜。”
“肖东烨?”夜墨摇摇头,“只怕未必!说不定,这是肖东逸觉得她还有几分的利用价值,所以,便将她救了出来,临时安置在了定王府。正好定王妃有些孤寂,倒也是多了一个说话的伴儿。”
倾城想想也是,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良妃是被谁杀的,可是至少可以确定,良妃的死,定然是与肖东逸有关。到底是抚养了他多年的养母,肖东逸不可能一点儿也不顾念旧情的。再者,这些年,他从王家,可是得了不少的好处,如今虽说是救不了其它人,可是想救一个旁支的女儿,应当还不算是太困难的。
一想到肖东逸能对自己狠心地下了同心蛊,便又觉得他怎么可能会是那种知恩图报之辈?纵然是他觉得亏欠了千雪国的王家,可是也断然不会为了他们,而影响到了自己的地位和前程!
况且,他也未必就觉得是他自己亏欠了人家,反倒是觉得是他们一厢情愿地帮助自己,从而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毕竟,谁能说,若是肖东逸真的成了千雪的继承者,王家,不会飞黄腾达呢?
要说,人便是如此!没有了利益的驱使,想要让他们做什么,怕是太过为难了。
“你怎么了?”夜墨看到她的脸色不妥,似有忧色,“丫头,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倾城的身子顿时僵住,眼睛却是微微躲闪着,不敢与他的视线对望,轻轻地咬了下嘴唇,手指也是不自觉地便都蜷缩到了一起,要不要告诉他呢?让他也跟着自己一起担心?还是说,先瞒一瞒,或许风伯和无崖能想到解蛊的办法呢?百般思量,倒没了主意了。
先前那般地铁了心要等他来了,便将一切都坦露出来,可是现在人就在眼前了,自己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倾城越是如此,夜墨越是肯定她有事瞒着自己,脸色微微凝重了起来,“丫头,我说过,我有什么事都不会瞒你,亦不会骗你。你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倾城抬眼看他,神色微微凝重了起来,起身到了窗前,将窗子推开,外头满是花香的空气,一瞬间,便冲着她扑面而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窗前立了,一个仍然是端坐在了桌前,屋子里安静地当真是掉根针都能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倾城才下定了决心,将自己所中同心蛊的事,缓缓道来。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夜墨听的却是觉得惊心动魄!
同心蛊?
一下子,夜墨就想到了先前倾城在千雪时,那几日情绪上的不对劲。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倾城并不是因为良妃的死,而心存愧疚,而是因为她中了肖东逸的同心蛊,当时她的心情,便是受了肖东逸的影响!
有了答案,可是夜墨整个人却是感觉坠入了冰窖!
同心蛊?怎么会是同心蛊?夜墨虽然是想极力地否认这个事实,可是他向来不是那种喜欢自欺欺人之人,自然也知道,既然是倾城将一切坦言,而且她自己也是精通医理之人,那么十有**,就是同心蛊了!
夜墨虽不懂医毒之术,可是于这同心蛊,却还是听说过的。毕竟这曾是苗疆王室禁用的蛊术!不为别的,就因为百年前的一位苗疆王曾被人施了同心蛊,从而致使百年前的苗疆王室,出现了近十年的动乱。
那一次,是苗疆王的一位宠妃无意中从苗疆王的口中得知了这种蛊术,从而给苗疆王下了子蛊,给自己下了母蛊。因为同心蛊并非是寻常的毒蛊,所以,即便是苗疆王的体内有着强大的苗疆王室的王蛊,也是无可奈何。最终,那位苗疆王专宠那位宠妃一人,不仅如此,还顺着她的意思,几乎是将当时宫内的所有妃嫔,尽数斩杀,从而酿成了苗疆历史上的一段极为混乱的局面。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苗疆王室内相互残杀,最终以王室最终只余下了两位后裔为代价,才算是彻底地平息了苗疆之乱。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千雪才能顺利地将苗疆收入版图。
倾城说完,见夜墨一直是凝眉不语,那紧抿的嘴唇,不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不佳。
倾城微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我知道那次是我自己任性,虽说我也并非是去那里玩乐,可是到底,是我自己太过大意了。是我不好。你若是心里不舒坦,就发出火来。哪怕是骂我两句也好,就是千万不要不说话。”
夜墨抬眸看她,浓墨一般的眸子,闪烁着极度危险的光茫。
倾城只觉得自己被这样的一双眸子紧紧地锁住,身子僵立于原地,脚上像是被人缚上了千斤重的物什一般,一时动弹不得!
夜墨暗如夜色一般的眼里射出比悲喜更为复杂的光茫,但是夹着惊疑的光,倾城从他的眼神里,清晰地看到了痛楚、惶恐、畏惧等等,似乎是有着许多的情绪自他的眸间飞出,可是倾城却又像是一道也不曾抓住。
“阿墨!”
不知过了多久,倾城才总算是鼓起了勇气,有些畏惧地轻唤了一声!
她就知道自己一旦将这个事实说出来,夜墨便会一时难以接受!毕竟,同心蛊,不比其它的蛊毒,如今,他的心里,怕是极为难受、隐忍着的吧?
夜墨听到了她的轻唤,这才回过神来,恍惚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仍然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倾城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心里扑咚扑咚地跳个不停。太阳照在她的脸庞,烫烫的有一点被灼伤的感觉。看着正有些迷蒙地看着自己的夜墨,倾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抑制自己紧张又有些懊悔的心情了。
这一刻,夜墨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害怕么?他承认这是自他母妃去世之后,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害怕?当年他被舅舅逼着与黑熊分出胜负时,他亦不曾感觉到过害怕!当年他被关在了笼子里,与雄狮分出高下之时,亦没有意识到过害怕!
可是今天,他再度体会到了那种害怕!那种似乎是下一瞬,自己就将失去这天底下最美好的一切的感觉,再度袭上了他的心头!
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起了当年母妃在他面前渐渐地冷了呼吸的场面,那样的惊悚,那样的空旷!一下子,好像他的世界里,除了他自己便什么也没有了!
当年失去了母妃的那种空空的感觉,一下子便又再度袭卷而来,将夜墨整个人瞬间包裹,甚至是他能感觉到那种让人窒息地感觉,再度回归到了他的咽喉处,真的就是要喘不过气来了。
“阿墨!”
这一次,倾城的声音微微扬高,因为看到了夜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甚至是能看到了他额上清晰的汗滴,这样的夜墨,让她感觉到了慌乱!
在倾城的意识里,夜墨一直是强大的,无敌的,亦是无所畏惧的!一个连皇权都敢挑战,甚至是不屑一顾的男人,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他畏惧的呢?
倾城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是感觉到了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种极为熟悉的气息包裹了起来,同时,还让她感觉到了身边的这个男人的身子,正是微微发抖,很显然,他在害怕着什么。
“丫头,不许离开我!不许不爱我!不许丢下我!”
听着他口里接连冒出来的几个不许,倾城的眼角一酸,多日来的压抑、挣扎、纠结,终于是在这一瞬间,顷泄而出!那混和了痛楚、悲伤、后悔,甚至是还有丝丝绝望的眼泪,像是那被冲破了闸门的洪水一般,溃堤而出。
时间好像停留在这一瞬似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着,倾城甚至是在哭泣中,还能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和夜墨的心跳声。
“阿墨,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我也怕你担心。可是,可是。”
倾城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夜墨因为她的突然情绪失控,倒是平静了许多,只是那幽深的眸子里,还闪过了一抹的狠戾。
“丫头,别哭。我们想办法。一起想办法!同心蛊,也未必就是无法可解。而且,现在我不是就在你的身边吗?只要是我们在一起,我天天都让你感受到我爱你,肖东逸便是想要利用同心蛊来利用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倾城什么也不再说,只是哭,仿佛是要一下子将这三十余日的伤心悲苦,一下子全部都发泄出来一般,怎么也收不住了。
夜墨也不再劲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任她哭,任她发泄,也不知她折腾了多长时间,渐渐地没了声音,夜墨将她打横抱起,慢慢地将她放在了床上,再亲手为她月兑下了靴子,盖了被子,然后走到了门前,吩咐人送了热水过来。
夜墨细心地用热水湿了帕子,动作轻柔小心地为她拭了脸,坐在床边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翻了个身,夜墨才从自己的回忆中惊醒了过来。
轻轻地关上门,生怕再惊动了屋里熟睡的人儿,夜墨到了廊下,回头看了一眼那沐浴在了金色光茫中的屋子,一时心思百转千回!
那是自己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人,是自己这一辈子哪怕是赔了性命进去,也要保护的人!怎么会允许有人借着爱的名义,来对她做出这样大的伤害?
“来人!”
夜堂自暗处火速现身,“主子。”
“传信给夜白,让他火速来紫夜。”
“是,主子。”
夜墨细想这几日一直未曾见到无崖,想必是回了玉景山,去为倾城寻求解蛊之法了。只是,这同心蛊的恶名,在几国的皇室之间,早已是流传甚广,若真有解蛊之道,当初,苗疆天室,又怎会自相残杀?
“你们主子这些日子一直在用药?”夜墨不问,不代表他就不知道了。初来那晚,便嗅到了屋子里淡淡的药香味儿,只是当时以来是倾城自己在鼓捣些什么,毕竟她也算是个医者,可是现在来看,当是为她自己服下的了。
“回公子。小姐自进入了紫夜国的边境后,便一直在秘密用药。只是,奴婢们不懂药理,也不知道小姐用的究竟是治愈何病症的。”青兰回道。
夜墨点点头,“将方子取来我看。”
“是,公子。”
青兰与青鸟二人皆是往寝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同时默念道,小姐,不是我们不忠于小姐,实在是近段时间小姐的一些举动太过反常。奴婢们,也是为了您好,而且,便是奴婢们现在不说,依着公子的本事,想要套出真相,怕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所以,小姐,您可千万不要怪罪到我们的头上了。
王丽华会出现在定王府,说实话,是有些超出了夜墨的预料的,原本以为王家的人这一次是一个也未能幸免,不过仔细一想,那王保生并未判斩刑,而是举家流放。如此,那王丽华定然是在流放的途中,被肖东逸给救走,然后再送进了定王府了。
只是,肖东逸既然是有能力救王丽华,定然就有本事再救了其它人。可是现在看来,他却偏偏只是救了一个王丽华,那么,这其中的原因,便不得不让夜墨深思一番了!
夜墨与肖东逸接触的时间较长,而且明里暗里,也曾有过争斗,对肖东逸的为人处事,更为熟悉!他深信,若是对他自己无利之事,肖东逸定然是不会做的!
肖东逸若真是觉得于王家有愧,便不该救出一个王丽华,而是随便救出一名王家的男丁,都比救她要更有报恩的意义。可是事实上却是并非如此!
夜墨相信,在这个王丽华的身上,定然是有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肖东逸,绝对不会做一件对他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的!
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思路,再起身将这里的环境及周边的一些潜在的危险都一一看过后,才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倾城选的这处地方,还真是让人难以怀疑到!表面上看,这外头是两处民宅。当然,是属于那种稍微富有一些的民宅,可是实际上,这两处宅子却是连在一起的!等于是一家分成了东西两院儿。这两个院子的连接的暗门,也是布置得极为巧妙,将来即便是暴露了身分,想要逃跑,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倾城的心思,夜墨一直都是极为佩服的!即便是她现在着了肖东逸的道,可是于北地之举,以及后来帮着她将北漠的计划实行的如此完美,足以看出,倾城的聪慧!
只是,相对于肖东逸而言,倾城于阴谋诡计上,似乎是还稍弱了一些。不过,现在他来了。肖东逸,你想顺利地登上紫夜国的大位,怕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无论是于公于私,肖东逸将来继承紫夜,对于千雪国,对于夜墨本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想要左右紫夜皇的心思,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呢!而且,在此之前,似乎是得先想个法子将定王府搅乱了,最好是能直接将定王的性命结果了,才能解了他和倾城的心头之恨!
夜墨紧了眉,现在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不着急,当务之急,是倾城的同心蛊,唯有将她身上的蛊毒解了,他才能再专心地与倾城联手对付定王和肖东逸。否则?
夜墨一想到了同心蛊这三个字,眉峰再次紧到了一起,肖东逸现在是动也不动不得,杀也杀不得!谁让他现在的体内是母蛊呢?若是肖东逸死了,那倾城也就活不成了!该死的肖东逸!
夜墨一拳击向了一旁的一株海棠树,‘轰’地一声,开满了海棠花的树木一断为二,当真是可惜了。
看着那株海棠树的折断,夜墨的眸光忽明忽暗,许久,双手负于身后,抬头轻叹一声,“丫头,你果然就是我的劫!既如此,上天入地,生生死死,陪你一场,又何妨?”
风过,声散,就像是夜墨从未有过什么叹息,院中只余这海棠花的花瓣四处飞散,倒是凭添了几分的奢靡之美!
一连几日,夜墨与倾城都是没有什么动作,亦未曾走出这小院儿。
似乎是倾城根本就未曾中什么同心蛊,而夜墨对于这一切似乎也是一点儿也不知情一般!
一连几日的陪伴、相守,倾城的心情好了许多,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总是会说愿意找一个和自己分享喜怒哀乐的人共度一生!
“阿墨,你心里可怪我?”闲了数日,也养了数日,倾城的脸色,较夜墨初来之时,已然是好了许多。
“不怪!是我不好。是我自己不够强大!若是我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拔除掉了肖东逸在北地的暗桩,自然也就不必你亲自出马了。那么,你也就不会中了这同心蛊了。而且,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当时肖东逸未曾给你下蛊,只要是他的手头上有了这等东西,再存了这个心思,便是他费尽心力,也会找别的机会对你下手的。”
夜墨将她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所以,不怪你!你也无需懊悔什么。大不了,便是我陪着你一起便是。”
一起?倾城的眼皮突然就跳了一下!总觉得他说的这个一起,似乎是还有什么别的深意!可是倾城又觉得不太可能,夜墨可是不比自己有着读心术的,怎么可能会知道了自己做的最坏的打算?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你用的药,我让白无常看过了,对你的身体无异,暂时还是莫要再继续服了。”
倾城乖巧地点点头,“嗯,你来了,我便不怕了。我也不信,有我真真正正在意的人陪在身边,肖东逸还能如何来影响我?我不信,那同心蛊当真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本心。”
“好!我陪着你。自今往后,我再不离开你便是。”
院内风景如画,两人你侬我侬,好不惬意舒爽,只是苦了被夜墨给吩咐去盯着做药膳的白无常了。
夜白虽然是于这同心蛊暂时无奈,可是他倒是想了个法子,试试看是否能压制住倾城体内的子蛊。只要是能暂时地压制,那么,想要解毒,就一定会有办法。
只不过,夜白研究出来的方子,熬出来的药太过苦腥,莫说是喝了,就是让他自己闻着就想吐!夜墨自然也是见过了,遂吩咐他再令想方子,并且言明了,若是能直接做成药膳,让倾城没有一丝厌恶地直接饮下,自然就是最好的。
本来夜白当场就否决了,两手一摊,直接就说是不可能!
只是夜墨在瞪了他一眼后,只说了‘焦芮莹’三个字后,夜白便立马很没有骨气地改了口。
终于,在夜白反复地试验加上自己的亲口品尝之后,总算是制订出了三天的药膳方案,因为还不太确定效果,所以,便要等倾城用过之后,再把脉,才能继续订后面的药膳。
三天后,倾城有些忐忑地任夜白扶着脉,而夜墨亦是十分紧张地盯着夜白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一颗心,几乎就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而正正经经的大夫,夜白,这会儿却是欲哭无泪,大有想要抬头问天的冲动了!两位主子都这么紧张,尤其是自家主子,那看向自己的眼神,恨不能就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这是同心蛊呀!哪儿那么好压制住的?
终于,看到夜白的手收了回去,夜墨便急不可待地问道,“如何了?是否有效?”
“回主子,目前来看,效果还是有的,只是似乎不是太明显,许是因为用的时日较短的缘故。”
夜墨的眼睛一亮,“也就是这个法子可行了?”
夜白面色严肃凝重,“这法子暂时来看,的确是可行的。只是,到底是不能解除同心蛊,只是能起到一个暂时地压制作用,而且,如果是肖东逸强行催动母蛊的话,那子蛊定然也是会有反应的。到时候,主母的反应,或许会有些痛苦。”
“什么意思?”夜墨的眼神一凛,周身的寒气一涌而上,几乎就是要将夜白给冻成了冰人一般!
夜白勉强让自己坚持住,不要被主子的气场所震慑到,只是眼神仍然是不由自主地便躲了躲。
“回主子,现在只是一种压制,说白了,就是等于是将主母体内的子蛊给压在了一座小山下面。这是在子蛊没有丝毫反应的情况下,可是如果肖东逸一旦催动了母蛊,那么子蛊势必要有反应,那样的话,子蛊一动,压在了它上面的小山便自然而然地会崩塌。所以说,主母会。”
夜墨不懂医理,听不甚明白,可是倾城却听明白了,无所谓地笑道,“无妨,不过就是到时候,多受一些苦楚罢了,比起要他强行改变我的本心来说,已是好了太多了。”
夜白有些惊讶地看向了主母,她到底是否听明白了自己的话?这法子,虽是能暂缓那子蛊的发作,可若是肖东逸一旦强行催动母蛊,那么,子蛊上头压的山越重,越大,主母受到的伤害也就会越大!
说白了,就是现在主母用的这个方子越多,等一旦到了子蛊无法压制之日,主母受到的折磨也就越为厉害!丝毫不亚于那种锥心彻骨之痛!
“无妨。白无常,你该知道我也是精通医理的。而且,我自幼修习明玉神功,明玉神功最为厉害的,不是它的招式和技巧,而是它的内力。以我现在的内力,不会有你想像的那么痛苦的。”
倾城这话,看似在宽慰夜白,其实却是说给了夜墨听。
夜墨再次看向了夜白,似乎是在等着他能给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答案。
夜白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他看到了主母的眼神,现在他很确定主母已经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她刚刚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要自己说出能让主子放心的话来,可是?
夜白最后两相比较,觉得得罪主子,比得罪主母将来受到的惩罚要小一些,所以,还是颇有些纠结地选择站在了主母这边,点头同意了主母的说法。
如此,夜墨才悄然松了一口气,而眼尖的倾城发现,他额前的一小缕头发,竟然是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感觉到了夜墨对自己的关心和在意,倾城扑哧一声,笑道,“阿墨,刚刚他说的只是可能!而且,若是风伯和无崖能在肖东逸强行催动母蛊之前,找到了解蛊之法,我不是就没事了?”
夜墨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只是那笑起来的表情太过惊悚,硬是让夜白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其实,夜白此时和夜墨想的都是一样的!
解蛊之法,到底是否能找到,还是一个未知数!更何况,谁又能预料到,肖东逸会在什么时候,催动母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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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美人们送上的票票!谢谢大家!关于解蛊,注定是不容易的…。你们猜猜看,肖东逸到底会不会在短时间内,催动母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