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脚程极快,到达玉龙山时,天色仍然未亮。几人迅速地上了山,同时,派出了人手警惕四周的情形。
“回主子,之前就有上了山,应当也是冲着那玉蟾蜍来的,只是,天黑后,那玉蟾蜍又极擅躲藏,更是不易寻找。所以,他们才下了山,现在就在山脚下露宿呢。”
“想办法让他们睡地久一些,最好是别惊动任何人。”
“是,主子。”
“阿墨,这山上定然是还被人留有暗哨,咱们还是先确定了这里是否安全,再说其它的吧。”
夜墨点点头,夜白和夜堂等人,自然是分散了出去,开始布置了他们自己的暗哨。
“其实,要捉这玉蟾蜍,自然是晚上最佳。可惜他们都不懂!那玉蟾蜍的躲藏功夫为何极好?自然是因为它有弱点,所以才会如此!”无崖笑道,“玉蟾蜍,顾名思义,到了晚上,它的皮肤中会分泌一种粘液,那种粘液在白天并不怎么明显,可是到了晚上,却是极为显眼儿!若是它静止不动,便仿若是一块儿翠玉一般,晶莹剔透,让人不会想到,这根本就是一只能解百毒的灵药。”
倾城淡笑,“我倒是也曾听到过这等说法,只是一种无缘得见,也不知是真是假。”
阿邪一听,则是有些嫌弃道,“分泌一种粘液?会不会粘粘的?想想就觉得很是恶心呢!”
无崖瞪他一眼,“你懂什么?玉蟾蜍浑身上下皆是宝贝呢!分泌出来的那些粘液,便可解那鸩毒!只不过,这也是从一些古藉中看到的,我也是一直未曾得见,更未曾试过。”
“这花梨要被放在哪儿?”阿正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铁笼子,里头的小银貂,似乎是极为恼怒,非常不满地呲了呲牙。
“阿正小心些,这银貂可是巨毒,小心它再伤了你!”无崖皱眉道。
倾城浅笑,冲着那笼子里有些局促不安地小花梨道,“乖,不会真的将你如何的,只是要借你,将玉蟾蜍引过来。你放心,我不会走远了,就在你的附近待着。”
小花梨,似是听懂了,吱吱了两声后,便伸出了两只前爪将自己的头紧紧地抱住,似乎是很害怕的样子。
“不必害怕,你有这笼子呢,那玉蟾蜍是进不来的。而且,我不是说了,我会在你身边的。”倾城说着,伸手指了指上头,“我就在这棵树的上面看着你。你只要是乖乖地,回去后,我让无崖给你做蒸鱼吃。”
无崖翻了个白眼儿,什么时候自己的手艺,竟然是这么地不值钱了?竟然是还要来亲手伺候一只宠物?即便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宠物,可是在无崖看来,此刻,它就是宠物!
“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大家还是动作快些。另外,那玉蟾蜍的警惕性极高,大家千万小心,莫要在它陷入咱们的陷阱中之前,就惊动了它。”
“好,大家分头行动吧。”倾城一声令下,众人便各就各位了。
特意准备的极为精细的网,就是为了防止玉蟾蜍逃月兑掉,只是,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幸运地逮到那只玉蟾蜍。
夜墨与倾城,就伏身在了小花梨头顶上的树枝上,身子一动不动,就宛若是与这棵古树融为了一体一般,让人难以看出来,那是两个人!
玉蟾蜍似乎是极为狡猾,即便是感应到了那银貂就在这附近,仍然是不肯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当太阳已经是露出了半边红色的脸庞时,倾城他们便知道,这一次,失败了!
“白天要找到那玉蟾蜍更为困难,小姐,我们只需要布置几上暗哨就可以了,让他们盯着那些寻找玉蟾蜍的人,一有消息,再通知我们就好。”
夜墨点头,夜白和无崖随他二人一起下山投宿,其它人,则仍然是留在了玉龙山上!
便是他们找不到,自然也不能让别人得了手。而且,这些人还是紫夜皇派出来的人,一旦是进了他们的手里,想要再抢出来,怕是就难了。
倾城他们留在这里寻找玉蟾蜍,一待就是三天!
三天来他们轮流休息,好在这玉龙山实在是太大,倾城等人又知道还有另一队人马在寻找玉蟾蜍,自然是多加了小心,刻意地提前便与他们避开,免得徒生事端。至少,在倾城看来,还没有将裴灵芝杀了之前,自己不能跟紫夜皇再起正面冲突了!
原本肖东逸也是有意要去馆驿找洛倾城的,毕竟现在他是东道主,自然是有资格请南宫夜夫妇饮酒吃茶。只是,现在的梁城,已然是乱成了一锅粥!
护国公府,近日屡屡被人上奏参劾,这让护国公府自然是头疼万分!而定王,明知这是皇上的意思,一想到了那日他对自己所言,也只好是称病不朝,闭门谢客,连带着肖东烨,也被他给拘了起来,不准出王府一步!
肖东逸对于定王和皇上、裴后之间的事情所知不多,自然是也不明白定王为何守突然称病不朝,只以为是定王感念当年的裴宵的救命之恩,一时心中不忍,所以才不愿意亲眼看着裴家出事!
而参劾护国公的折子,则是五花八门,有的说他纵子行凶,有的说他强抢民女,有的说他买官卖官,甚至是还有弹劾他贪没了前年的边关将士的一笔饷银!
据说当时国库拨下来的银子一共是五十万两,可是到了边关将士手中的却只有三十万两!整整少了二十万两!这可等于是剥刮了边关将士们的血汗钱,甚至是搏命钱!
此言一出,四方哗然。
皇上当朝震怒,下令彻查,同时,更是派了三司会审,严查护国公府上下!这一个上下,就等于是连同护国公府的九族,皆在详查之列!
一时间,举国震惊!
那裴家,可是梁城的第一大世家,不然,当初也不会有本事,辅佐了紫夜皇为帝!
裴家根深叶茂,自然是有不少人开始出面力保护国公的忠心,并且是严厉指责有人故意陷害护国公,只是为了打击三皇子。这话一出,意思立马就变了!
而且原本只是牵涉到了裴家的事儿,立马就升级成了两位皇子之间的夺位之战了!
有了这个说法,肖东逸自然也不能再保持沉默,更不能什么也不做了!所以,他便是再想去见见洛倾城,也是着实没了这个功夫,实在是分身乏术了!
不得不说,这一回,多多少少,洛倾城还是感激一下紫夜皇了,不然的话,若是被肖东烨发现她根本就不在京城,怕是会将事情闹大了!
梁城因为护国公一案,自然是闹得沸沸扬扬,不过短短两日,便有如小山般高的证据,被皇上下令,移入了早朝的大殿内!
“这就是朕一心维护的好臣子!你们都自己看看!”
紫夜皇冷眉怒目,“这里头,有他贪没了军饷的证据,有他买卖官爵的证据,就连皇宫里的贡品,他都敢私下克扣!好!好的很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上的眼神在先前曾为护国公叫冤的几名老臣身上扫过,人人皆是战战兢兢。
而三皇子,则是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直冒冷汗了!
裴家是他的外家,同时,还是自己正妃的娘家!这要怎么办?
谁也没有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裴家,竟然是一夕之间,就已是成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祸害!而裴家曾经娇奢无比的那些贵人们,则是统统成了阶下囚!
裴灵芝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过只有片刻的震惊,今日之祸,她早该想到!当年,她原本以为皇上知道是自己对李如意动了手的时候,以为他就会对裴家不利时,却没有想到,皇上在前朝,却是未动裴家分毫!
皇上十几年来冷落疏离她,她虽然是心痛,可是却也不至于是万念俱灰,因为她知道,还有一个裴家在!只要是裴家不倒,她的这个后位,就无人可以撼动。
自小大家出身的她,自然是明白,大家族中的小姐公子,何来爱情可言?谁的婚事不是父母之命?谁的婚事不是为了家族利益的考虑?可是现在呢?
“母后,您快想想办法呀,若是这个时候,您还是按兵不动,那舅舅一家,可是真的就要被问罪砍头了呀!”
三皇子一边哭诉,一边儿已是六神无主了!这说话的声音,都已是颤了三分!
皇后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眼中有些厌恶,又有些不忍,再不争气,也是肖、裴两家的血脉,他若是有事,那裴家,就真的全都完了!
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多年来的隐忍,可不是做假的!她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不代表她在后宫的势力,就是可以任人欺压的!
她是六宫之主,皇上虽然是冷落她,可是却从未削减过她身为皇后的一应权利和责任!
“你先回去吧,记住,只是回你的三皇子府,哪里也不准去。就待在自己的府里,好好反省。母后自然是有法子救你舅舅出来。只是有一样,你若是不听本宫的话,四处找人求情,便是本宫,也没有法子了。”
“是,母后。儿臣知道了。儿臣一定是谨遵母后的吩咐,哪里也不去,就在自己的府中思过!”
三皇子神色慌乱地应了,皇后看了厌烦,一摆手,便有宫人进来,引了三皇子去偏殿整理仪容了。
“我三哥现在还是镇国将军,他的手上还有二十兵马呢,皇上不可能是毫无准备地说动裴家,就动裴家!”皇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空旷的大殿内,只她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寂凄凉。
“启禀娘娘,属下回来了。”一名黑衣人在裴灵芝的身后跪下。
“如何了?”
“回娘娘,镇国将军的军营里,于两日前发生兵变,镇国将军,不幸遇难。”黑衣人似乎是极为费力地说出了这番话,显然,是担心面前的主子会受不住。他知道,镇国将军,已经是皇后最后的倚仗了!
“什么?”
果然,裴灵芝听后,身形一晃,身子连连后退数步,直到抵在了一处长案上,这才稳住了身形。
“怎么会这样?两日前?为何本宫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传回梁城?就连前朝也是。”裴灵芝突然就止了声,眼睛瞪得极大!脸色一下子,就白得宛若是那桌上的宣纸一般,没了半分的颜色。
“原来如此么?皇上这是早就有心要动裴家了,所以早早地便安排好了一切?呵!这样大的事情,前朝怎么可能会没有收到消息?兵部又怎么会没有人上报?分明就是。”
裴灵芝的身子再一颤,已是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兵部一直都是在肖东逸的手上的!皇上,你倒是好算计!这是要为肖东逸辅路了?呵呵!好呀!好一招瞒天过海!人人都以为你专宠穆贵妃,心思根本就是一直不在这立储之上!对于九皇子的信任,也不过就是众多皇子中,唯他可胜任。在前朝,从不肯提及立储之事,人人都以为你是在等着穆贵妃能为你产下一子,好立她的儿子为太子,想不到?”
裴灵芝再度自嘲一笑,已是满脸的苦涩!
“想不到,我裴灵芝自诩聪慧无双,一直以为自己枉生为了女儿身,若是生为男儿,必当是治国安邦!可是现在?我明白了,说到底,我也终是不及帝王深思中的一棋!实在是可悲!”
裴灵芝闭了眼,事已至此,一切徒劳都已是枉然!
大哥被下了狱,二哥死了,自己的皇儿又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裴家,想要复起,已是没了半点的希望!
仅凭着自己手中的这点儿势力,还想着再有什么作为吗?怎么可能?
裴灵芝轻叹一声,“你下去吧,将所有的隐卫,都调到三皇子那里去。只要是他还活着,哪怕是一生只能为一介碌碌无为的王爷,也是好的!记住,一定要保住他的正妃,保住正妃所出的孩子。这一次便是皇上严惩裴家,可是皇室有皇室的规矩,我与兰儿一入了肖家的门,便都是再不算是娘家的九族之内了。”
隐卫似乎是有些犹豫,抬眼看到了皇后一脸的疲惫,心知有些事情,的确不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
“去吧,本宫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是,娘娘。”
裴灵芝起身看着外头盛开的花卉,眸底的苦涩已是漫延至全身。抬眼往御书房的方向看去,这会儿,那个男人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压裴家所有的势力吧?所以与裴家交好的、有着姻亲关系的,怕是都要受到诛连了吧?
苦笑一声,这个让自己倾尽了所有,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值得么?
玉龙山
双方的人马到底还是交上了手!只不过,夜墨和倾城未曾露面,为了不将消息走露,无崖和夜白拼着全力,还是将那几名发现了他们的黑衣人诛杀,最后,再将尸体隐藏了起来。
倾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蹙眉,“既然如此,我们的动作就要加快了,否则,怕是会引来无数的麻烦。”
“姐姐说的没错。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那玉蟾蜍上钩,死妖孽,你出的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
无崖挑眉,“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倾城示意两人别再争吵,“应该还是管用的。别急!我有一种直觉,那只玉蟾蜍就在附近。它本就是灵物,我们还是都小心些,这样,大家全都找地方藏起来,不许说话,便是呼吸也要保持得极为微弱。”
众人依言而行,这会儿天色还早,那玉蟾蜍应该是会选择在白天活动,因为其通体翠绿,在这满山遍野的绿色中,自然是畅行无阻的!
谁也不会注意到到处是绿色的山林里,会有一只翠绿般的叶子的玉蟾蜍在有所动作。
很快,倾城的呼吸更为低弱,夜墨注意到这个,也开始全神贯注地运用内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寂静的森林里,唯有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树底下,小花梨的吱吱声!
夜墨注意到,小花梨在笼子里越来越不安,不停地在笼子里来回地转着圈儿,甚至是想要用自己的小利爪将笼子打开,逃命去!
倾城的唇角弯起,看到了花梨的反应,她便知道,玉蟾蜍定然是就在附近了!说不定,就不会超过几丈的范围了!
很快,眼尖的倾城便注意到了那树下有一片正在快速移动的树叶!
更准确地说,是一只颜色像极了树叶,可是移动的方向,却分明就是一蹦一跳的。
倾城的眼里有些激动,与夜墨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皆是看到了喜悦,再低头时,那只玉蟾蜍,已经是到了小花梨笼子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了。
倾城以传音入密道,“收网!”
不过就是眨眼之间,那只通体翠绿的玉蟾蜍,便已经是被收入了那道细网之中!
阿邪等人纷纷下来,看到了那只还在里头来回挣扎的玉蟾蜍,个个儿是喜笑颜开!
“死妖孽,真有你的!成了!”阿邪第一个欢呼道。
倾城则是将地上的笼子拎了起来,里头的小花梨看到了被那细网困住的玉蟾蜍,似乎是颇为得意,两只圆嘟嘟的大眼睛,不停地瞪着它,那样子,倒像是在说,看吧?叫你敢打我的主意!这么个小不点儿,不还不是被抓到了?
一行人将那玉蟾蜍收好,然后快速地下山,免得再被人发现。
连夜赶回了京城的馆驿之后,便发现苍冥太子李华州,也到了梁城!
“哥哥!”倾城一时情急,直接就扑向了李华州的怀里。
李华州面带浅笑,轻轻地模了模她的头,“洛洛瘦了。可是在这里吃不惯?”
倾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哥哥,我哪有瘦?倒是你,看起来清减了不少。”
“这是去做什么了?”
倾城一时噎住,怎么说?说自己去抓玉蟾蜍了?那抓玉蟾蜍做什么?自己似乎是一直没有将中了同心蛊的事情告诉他。今天,怕是不仅仅是个高兴的日子,还是一个让她极为倒霉的日子!
倾城缩缩脖子,一脸的忐忑,声若蚊蚋道,“那个,哥哥,我说了,你可不许急,不许生气哦。”
李华州看着她心虚的样子,本来是要好好地为难她一番的,可是现在看到她如此畏惧的模样,竟是狠不下心了!轻叹一声,“你这个丫头!明明就是出了事,为何不告诉哥哥?若不是南宫夜传书给我,我到现在还被蒙在了鼓里呢。”
倾城一愣,“呃?传书给你?”
“你的药材虽然是配齐了,可是那黑鸩血可是巨毒之物,寻常人便是沾上一丁点儿,都是活不过半年的。而现在要将此物入药,自然是不能大意了。”夜墨说着,看了一眼无崖,“他告诉我,那黑鸩血的毒性太强,需化解一二方可入药。我想着苍冥皇室可是有一至宝,便是这莲鹤玉犀壶,所以,便传书给了他。”
李华州斜眉,“意思是说,若是不需要这莲鹤玉犀壶,便不用通知孤了?”
夜墨直接就给了他一记冷眼,伸手一扯,倾城便再次落入了自己的怀里,大手宣示性地,直接就揽住了她的腰,冲着李华州扬了扬眉。
李华州只是浅笑,似乎是不愿与他一般见识,“进去吧。外头的日头毒,一会儿就该热了。”
“死妖孽,这回所有的药都配齐了,是不是可以配制解药了?”
无崖的笑顿时便僵在了脸上,“我将这些带回玉景山,马上找师父炼制解药,只是,你们也别高兴地太早了。解药制出来怎么也得需要几日,你们趁着这会儿,还是去想法子准备药引子吧。”
“药引子?何物?”夜墨蹙眉道。
无崖的脸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死丫头中的是同心蛊,若解此蛊,必须要有身中母蛊之人的配合才成。”
“什么?”阿邪一听就跳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就那个肖疯子?他若是肯解,当初就不会给姐姐下这种蛊了!你到底是长没长脑子呀?”
无崖瞪他一眼,“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若解此蛊,就必须如此!除非你们不想为她解蛊。”
倾城还算是比较冷静的,反正是她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说吧,到底是需要他如何配合?”
无崖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需要肖东逸身上的一盏血!而且,这血必须是要从他的心口处取得才成。否则,无效。”
“这又是为何?”李华州不甚明白,他是现代人,自然是明白一个人身上的血液是始终流动着的,无论是从心头取血,还是从指尖取血,应该是没有太大的区别的!
无崖双眸紧紧地盯着洛倾城,却是不语,而一旁的夜白似乎是想到了,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定然是因为那肖东逸的母蛊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肖东逸的心口左右,可是如此?”
无崖点了点头,“那里的血,母蛊的气息最浓,解蛊,也是最为有效的!”
夜墨不语,李华州拧眉,而阿正则是问的最为直接,“必须要一盏?”
“对!而且,倾城必须要热饮下去。直接用那碗心口血,来将解药喂服。这样,解蛊最快,也是最为彻底的。”
夜白紧了紧眉,“九皇子府的守卫可以说是相当的森严,要将肖东逸引出来,谈何容易?再说了,就算是引出来了,想要取他心口上的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那是药引子,咱们又不能给肖东逸下药,便是用迷药,怕也是不成的!”
说着,摇摇头,的确是太难了些!
倾城抿了抿唇角,好一会儿才问道,“若是取了心口血,他会如何?”
倾城明显就感觉到了身旁的夜墨的大手紧了紧,冲他嫣然一笑,再转头看向了无崖。
“我们取的,是心口上的血,并非是心头血。所以,他不会死,最多,就是会落个疤而已。不过,你若是觉得心有不忍,我便给他一些袪疤的药膏也就是了。”无崖说的随意,可是这脸上的表情,却不见丝毫的松懈。
“我知道了。你先带了这些药材回玉景山吧。阿正阿邪,你们一路护送无崖回玉景山,等解药制好后,再一并回来就是。”
“是,姐姐。”
夜墨明显是有些不放心的,“夜堂,一路派人在暗中护送他们三人回玉景山。”
“是,主子。”
事关倾城解蛊的大事,自然是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哥哥,你来此,可是又瞒着女皇了?”
李华州轻笑,宛若皓月,“我知道你不想让更多人为你担心,所以,便没有告诉其它人。至于这莲鹤玉犀壶,本就是姑姑赐于我的。倒也不怕别人知道。”
一切归于平静,倾城却知道,此时,大家更多关注的,却是在自己的身上!
她又如何不知,想要引出肖东逸,必须是要她自己以身为饵,方能奏效!只要是自己能将他引出,那么,她相信,有夜墨和哥哥在,他们想要以武力制住肖东逸,并非难事。
梁城的气氛窗前的紧张!
之前一直是纨绔嚣张的一些名门公子哥儿,也都是紧闭了大门,将自己困于府中,不敢再轻易出来了!
连第一世家裴家都能倒了,更惶论是其它的家族?
有的聪明机灵的,早已是向九皇子那边儿表明了忠心,事实上,朝中大部分的官员也都看了出来,这是皇上在为新的继任者铺路呢!
定王称病不朝,闭门不出,更是让许多的朝臣心中忐忑,连连向九皇子和皇上表明了忠心后,也仍然是不敢掉以轻心,严令自己家族的任何人,都要小心行事,没事,皆是不准出门了。
也因此,原本是热闹繁华的梁城,倒是空前地安静了起来!连带着馆驿门前,也是稍显冷清了。
“阿墨,我想去见见那位裴灵芝。怎么说,也是我的杀母仇人。万一我的蛊毒不能解,至少,在此之前,我也要从裴灵芝的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丫头,你的蛊毒自然是能解。不许乱说。”
“阿墨,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裴灵芝想必已经知道了自己大势已去,这会儿,她最大的心愿不过就是保住三皇子罢了。”
“丫头,你一定要见她?那个人心如蛇蝎,我可不信她会一点儿底牌也没有的。”
“所以说,我要去见见她。我想知道,当年事情的整个经过。死去的人是我的母亲,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夜墨皱眉,明显是不太同意的,那样的过往,便是知道了,定然也是徒惹伤心罢了,可是他也知道她的脾性,自己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既然如此,那便正大光明地去见她吧。这段时间定王称病不出,我可不相信他是真的病了!万一他再暗中对你下手,可就不妙了。”
“我知道。其实,定王这会儿怕也已经看出了紫夜皇的决心,他无力阻止,便只能是置身事外了。至少,紫夜皇不会逼他去亲手杀了裴家的人。”
两人商定,便真的进宫了。
李华州就留在了馆驿之中,开始和夜白一起准备着一些后期倾城需要的一些补身的药。
这些都是无崖离开前嘱咐的,并且是言明了倾城不喜欢喝药,所以,就请夜白帮忙将这些都制成了药丸,这样,至少服用的时候,不会太难。
紫夜皇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倾城会进宫,早早地便吩咐了人在宫门口等着他们,直接就将二人引去了中宫,而派来候着的,竟然是他身边儿的得力心月复。
倾城在夜墨的陪伴下,一踏足了这座奢华非常,却是满目空寂的宫殿,只觉得明明就是夏日,为何会身心发寒?
裴灵芝正坐在妆台前轻轻地梳妆,一看到二人来了,不由得轻笑道,“这宫里头的天,果然是变了!什么时候本宫一国之后的寝殿里,也是不需要人禀报,就能随意进来了?”
倾城示意那名内侍退下,守在了门外,她与夜墨二人近前几步,看着不过短短数日,却是明显更为落寞了的裴灵芝!
“事到如今,你觉得再摆这些谱,还有意义吗?”
“呵!本宫是真的没有想到,定王布下了那么多的陷阱去杀你,竟然是都没能成功!甚至是他本人亲自出手,都未能要了你的性命!你还真不是一般地命大!”
倾城脸色一寒,“你知道一直都是定王在背后找我的麻烦?”
“自然知道了!本宫是何人?玩弄心计?洛倾城,你还女敕点儿!本宫知道定王对本宫的心思,只要是本宫稍稍露出不满,或者是委屈,有些人,有些事,他自然就会主动为本宫摆平。本宫甚至是都不需要提及你的名字,他就能明白本宫的心意。你说,比起你来,本宫是不是要高明了许多?”
“你的确是心计深沉,明知道定王看重你,所以,你便利用了他对你的这份情意,不断地引诱着他为你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真是好心计呢!”
裴灵芝轻笑,那声音不大,听起来却是明媚清丽,与刚才的孤寂落魄相比,已然如同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洛倾城,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很得意,看到裴家倒了,看到本宫身后没了倚仗,你就可以直接杀了本宫,为李如意报仇了?呵呵!你还真是可笑!你既然是料到了定王对本宫的看重,就该知道,本宫若是死了,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便是定王!”
裴灵芝的眼神中闪过鄙夷,“不过就是那贱人所出,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哼!李如意这个贱人,生前勾引了多少男人?她该死!如果不是因为皇上对她动心,本宫何苦要处心积虑地夺了她的性命?如果不是她勾引了千雪皇,那凤后又何必听我的?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她该死!”
“你住口!明明就是你自己得不到紫夜皇的心,却是将责任推到了别人身上!我母亲远在千雪,你却是在这梁城的深宫之中长伴他左右,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当初已然害得他们两地分离,根本就是再没了在一起的可能,为何又还一定要夺了她的性命?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我蛇蝎心肠?哈哈哈哈!”裴灵芝笑得近乎疯狂,夜墨下意识地就上前半步,将倾城护在了身后。
“你以为肖天纵就是真的对她一见钟情么?简直就是笑话!我告诉你,他看上的,不过就是那李如意身上的一个秘密罢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你以为他会真地对李如意念念不忘?这天下间的男人,哪里就有这么多的痴情之人了?”
倾城知道,她口中的肖天纵,定然就是紫夜皇了。
“你胡说!根本就是你自己嫉妒成狂,现在还要再说这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过就是想着让我恨上紫夜皇,好让我去杀了他,然后再让你们在地下重逢?你简直就是做梦!”
“哈哈哈!洛倾城,你还真是可笑!你自以为聪明,却为何总是在别人说真话的时候,你却是不肯相信呢?如果不是因为那把玉骨桃花扇,你以为肖天纵会真的对她情难自已?笑话!天下的美人何其多?便是死了一个李如意又何妨?不然的话,你以为他为何明知是我杀了李如意,这些年,却是一直对我冷眼旁观,未曾取了我的性命,好为李如意报仇?”
倾城凝眸看她,此时的裴灵芝,已是将近巅狂之态,而她含笑的眸子里,则是藏匿了极为阴寒的冰冷!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了你?你利用完了定王,现在,还想要再用这攻心之计,来利用我?”
裴灵芝一愣,没想到洛倾城竟然是会如此地冷静!而且,最让她感到疑惑地是,在她听到了玉骨桃花扇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反应!
难道说,那样东西,就在她的手上?又或者,她已经是窥破了里头的秘密?
“定王?呵,我利用了他十几年,可是他却是甘之如饴的,不是吗?这男人哪,就是贱!就像是肖天纵,明明李如意已经成了亲了,根本就再也想不起他,他却偏是着了魔一样的去想着她!”
“而定王呢?明知我已经是成为了他的嫂嫂,成了紫夜的皇后,却仍然是为了我宁愿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我若展颜一笑,他便能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我若是愁眉深锁,他定然也是惶恐不安!所以说,男人都是最低贱的东西!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而到手了的,却没有一个是会珍惜的!千雪皇如此,肖天纵如此,定王,亦是如此!”
洛倾城的眸中闪过一抹慧黠,“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定王,对他是极为不公平的吗?”
“不公平?不如你来告诉我什么是公平?他心甘情愿地为我做事,被我利用,只能是说他蠢!我可是从来没有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去让他为我卖命的!”
裴灵芝说着,再度咯咯地轻笑了起来,“洛倾城,同为女人,你不认为,女人本身,有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武器,最好的诱饵吗?”
洛倾城愣住,随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暗指女人利用姿色,为自己所谋了。
“洛倾城,你以为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你以为就应该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心榻地地爱上李如意?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身分高贵的男人会看上她?仅仅是凭着姿色?还有,我刚刚说到的玉骨桃花扇,你以为,就真的是李如意之物?难道就不是她自己利用了美色诱惑而来?”
洛倾城气极,可是不待她发火,便听得门口一声怒喝,“你住口!”
三人皆是看向了那刚刚被人推开的门口,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正逆着光,站在了那里,宛若是天神一般,让人忌惮!
裴灵芝的脸色大变,“定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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