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璟书立于一侧,想着既然皇上如此说,必定是有所准备,他如今照办便是。
慕寒瑾调息之后,便行至凤傲天面前,看着她,“皇上,臣如今便出发。”
“嗯。”凤傲天知晓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而慕寒瑾这些时日一直跟在她的身侧,很多才能更是无法展现出来,他如今前去,正好是一个让他能够发挥自己能力的时候。
慕寒瑾总有些不安,觉得此次前去,怕是要发生些什么他意想不到之事,可是,如今,他也想挺身而出,拼尽全力为她做些事情,因着,他的时日不多。
他对她温声浅笑,接着翩然转身,一身月牙锦袍,便消失在她的眼前,凤傲天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转身,步入书房。
蓝璟书看向凤傲天眼眸中闪过一抹的担忧,便知晓,在皇上的心中,对于慕寒瑾,是不同的。
凤傲天坐与蓝璟书对面,看着眼前的奏折,突然觉得少了一个人,变得冷清,她苦笑一声,自个如今是越发的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了。
蓝璟书并未开口,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坐在这高位之上,就注定了这一生乃是孤家寡人,路是她选的,她便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没有半分退缩的余地。
批阅罢奏折,蓝璟书便退出了帝寝殿,抬眸,看着眼前的宫殿穹宇,心中生出了一丝的苍凉,抬步,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静喜跟在蓝璟书的身侧,“主子,皇上为了您方便,特意将现在的元寿宫改成了津轩宫,奴才已经将院内的摆设都移了过来。”
蓝璟书眸光闪过一抹黯然,一言不发,向前走去,穿过两道宫门,向后走去,便看到首位的宫殿上面写着“清晖”二字,他再向前了两百步左右,便看到眼前的宫殿上面印着“津轩”二字,他与慕寒瑾的宫殿是在一处的。
他抬步走了进去,里面的宫殿甚是宏伟,即便将津轩阁内的摆设与物件都移了过来,也还是失去了原来的味道,他突然有些怀念起津轩阁,如此一想,他亦是不由得一怔,顿时觉得自个好笑,温润的俊朗容颜,勾起一抹嗤笑,接着抬步,入了寝宫,退下自己的外袍。
“主子,奴才已经备好浴汤。”静喜站在一侧,接过外袍,说道。
蓝璟书淡淡地应道,“嗯。”接着,便上前,步入屏风之后,褪上的官袍,璀璨的宫灯照在他凝脂的肌肤上,透着莹润的光泽,他将身体没入浴桶内,微微仰着头,卸下一身的疲惫,缓缓闭上了双眸。
凤傲天亦是沐浴之后,身着明黄色的中衣,如今的她,若是女子,已然发育了三年,可是,适才她沐浴时,才发现自个的胸部比寻常女子小了许多,应当是这些年来束胸的原因,索性,如今并无任何人,这偌大的寝宫,除了她,便是安然睡在龙榻上,浑然不知的凤胤麒,她并无束胸,身着宽大的中衣,远远看去,并无任何异样。
她躺在龙榻上,想着自个是不是该用些能够丰胸的药膳?虽然,她如今以男子身份出现,但,终究她还是女子,该凸的地方,还是要凸出的。
如此一想,她随即便命冯公公去准备了一些药膳,每夜服用。
慕寒瑾连夜骑着“踏雪”赶往乌山,因着踏雪可以日行万里,故而,他在天亮前便感到了乌县,敲开的县衙的大门,拿出皇上的圣旨与令牌,不敢耽搁,了解这些时日的乌山的情况,看了卷宗与刚刚死去的知县的尸体,便带人赶往乌山。
翌日,早朝并未发生特别之事,早朝之后,凤傲天便回了帝寝殿,与蓝璟书批阅奏折。
易沐算准了时辰,便出了宫,行至顾府,正好碰上刚刚下早朝的礼部尚书顾大人。
“原来是易沐啊。”顾大人看着刚刚下马车的易沐,语气和蔼地问道。
易沐连忙上前,“易沐见过顾伯父。”
“嗯,听说你如今入宫了,见你气色好了许多,老夫也甚感安慰。”顾大人想着如今的朝堂已然明了,他们这些老臣迟早是要退下的,如今的皇上,已经不同往日了。
易沐浅笑道,“让您老担忧了。”
“无妨,你是来寻峰儿的吧,昨日便听闻你来过,他的心情才好些。”顾大人为人不张扬,懂得审时度势,与易洋脾气相投,故而两家的关系算得上是极好的。
“正是,见他整日闷在府上,如今,侄儿虽入宫,但,比起素日倒是自由了许多,故而,便前来,寻他出去走走。”易沐短短几句,便将来意说明。
“嗯,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这些年,你不得出来,他更是闷闷不乐,极少出府,他那性子……哎……”顾大人想起顾叶峰,不免心痛道。
“伯父不必担忧,他不过是想不开而已,有朝一日想通了,便会好起来。”易沐依旧是温声道。
“嗯,那你便去看看他,多开导开导。”顾大人想着顾叶峰的性子,再看向易沐,以往的事,似乎已经随着摄政王登基称帝,已经落下了帷幕。
易沐与顾大人一同步入府内,接着便行至顾叶峰的院中,便看见他已经准备好,瞧见易沐,便上前道,“走吧。”
“好。”易沐点头,接着便又转身,向院外走去,二人上了马车,便向皇宫内驶去。
顾叶峰坐与易沐身侧,看着手中的古书,再看向易沐正在看着书卷,笑道,“你如今温习的如何?”
“还好。”易沐转眸,看向顾叶峰,“你呢?”
“我什么?”顾叶峰一双清澈的双眸,看向易沐,眉宇间透着逼人的傻气。
易沐看着他如此的模样,暗自摇头,“你这性子日后定然会吃大亏。”
“那又如何,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得是真正的自己,不论过去多久,我依旧如此。”顾叶峰挑眉,直接说道。
易沐浅笑道,“是啊,这世上又有几人是做真正的自己呢?”
顾叶峰点头,接着又宝贝似的看着书卷,二人亦是无话,直到入了皇宫,顾叶峰便抬出马车,接着坐在轮椅上,看着易沐,“如此公然地入宫,不会出事吧?”
“不会。”易沐摇头道,“如今,皇上正在帝寝殿批阅奏折,待她批阅完奏折,我已经送你出宫了。”
“那便好。”顾叶峰看向易沐,又看着他的身侧。
易沐看向他,“你在看什么?”
“你昨儿个带的那个内侍呢?”顾叶峰不免疑惑地问道。
易沐一怔,轻笑道,“你何时对一个不重要的人如此关心了?”
“不知,就是觉得我在何处见过他。”顾叶峰嘀咕道,接着看向他,“人呢?”
易沐俊美的容颜,闪过一抹淡淡地笑意,摇头道,“不告诉你。”
顾叶峰抬眸,看向他,“你若不说,我还不走了。”
易沐看着他这一根筋的性子,着实有些无奈,接着说道,“她是宫里的人,自然而然是要当差的,如今去做事了,难不成整日跟着我?”
顾叶峰沉默良久,接着说道,“嗯,可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若是真要见她,那我便将她唤来如何?”易沐知晓他要是拗不过这个劲,便会一直惦记着,追根究底,倒不如,如今,让他解了心中的惑。
“好。”顾叶峰点头,悬着的心此刻放了下来。
易沐接着在身侧的内侍低声说道,接着便看向他,“你如今是去藏书阁等着,还是在这处等着。”
顾叶峰看了半晌,接着说道,“去藏书阁吧。”
“嗯。”易沐点头,便向藏书阁走去,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藏书阁。
顾叶峰抬头,看着眼前的藏书阁,“这藏书阁内定然有着许多稀世奇书。”
“自然。”易沐看向他,“我这几日便时常过来瞧瞧。”
“哦。”顾叶峰点头,接着自个移动着轮椅,向前走着,接着两名太监将他抬入阁内,入内便是整齐罗列的书架。
“易侍妃,这乃是藏书内藏书目录。”一侧专门看守藏书阁的太监将手中的名册递给易沐。
易沐接过,看向顾叶峰,“你仔细瞧瞧,这上面都有目录。”
“好。”顾叶峰接过名册,一个个地寻找着。
帝寝殿内,凤傲天正批阅着奏折,便听到冯公公来报,“皇上,易侍妃宫中的人前来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嗯,宣。”凤傲天淡淡地开口。
冯公公便退了出去,接着,便看到一名小太监垂首入内,接着跪下,“奴才给皇上请安!”
“嗯,说吧,何事?”凤傲天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太监,接着便继续着。
“皇上,顾公子如今已经入了宫,说是要见昨儿个前去他府上的那位内侍。”小太监低声回禀道。
凤傲天低笑一声,此人还真是死心眼,想到此,便抬眸,淡淡道,“嗯,你退下吧。”
“是。”那小太监连忙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蓝璟书抬眸,看向凤傲天,“皇上,您昨儿个……”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你先批阅着,等爷回来。”说着,径自下了软榻,向外走去。
蓝璟书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抬眸,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书房,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清。
藏书阁内,顾叶峰看着自个需要翻阅的书籍目录,接着便看向书架上面的注目,便移动着轮椅,向前走去。
易沐看着他,“我还有事,便不陪你了,两个时辰之后,我来接你。”
“好。”顾叶峰头也不回地应道。
易沐转身,便要抬步离开,却听到顾叶峰的声音,“那名内侍呢?”
“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了。”易沐想着此时还不忘记,可见,他心中对皇上存了多大的兴趣。
凤傲天已经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垂首向藏书阁走来,抬眸,看向易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接着便站在一侧。
“你来了。”易沐的声音听起来极轻。
“是。”凤傲天低声应道。
“让她进来。”顾叶峰转眸,看向门外站着的凤傲天,语气淡淡地说道。
凤傲天接着便步入了藏书阁,垂首向他走近,接着开口,“公子有何吩咐?”
“你留下。”顾叶峰抬眸,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
“是。”凤傲天想着此人倒是有趣,接着低声应道。
易沐无奈地摇着头,接着便离开了藏书阁,回了自己的寝宫。
藏书阁内,甚是寂静,顾叶峰抬手,拿起面前的书卷,安静地翻阅着,凤傲天则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一侧,沉默不语。
待到他将第一本看过,拿起第二本看着,凤傲天依旧是站在原处,岿然不动,淡淡地柔光自窗外洒入,打落在二人的身影上,书架上的书卷散发着清幽的墨香,甚是静谧。
边关,冷千叶站在军营外,看着眼前的冷沛涵,“一路上小心,回京之后,便写书信给我。”
“哥哥,你如今怎得变得如此啰嗦。”冷沛涵不耐烦地看着他,“哥哥大可放心。”
冷千叶冷漠如尘的容颜,闪过一抹担忧,对于他来说,亲人最是重要。
慕寒遥看向她,“这一路路途遥远,我已经派人护送你。”
“嗯。”冷沛涵看向慕寒遥,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她觉得自己这次私自来到边关是对的,她不虚此行,对于慕寒遥的感情,她一开始以为是爱情,如今,这一番接触下来,她才明白,不过是一种崇拜罢了,更多的也是兄长之情,她如今明白了自个的心思,也得到了答案,亦是无憾。
冷沛涵转身,坐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冷千叶目送着她的身影,不禁感叹了一声,“我这傻妹妹,你当真一点心思都没有?”
慕寒遥看向他,“你对邢芷烟可有一丁点的心思?”
冷千叶先是一怔,看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接到了皇上的密函,今儿个邢芷烟便会被送到边关。”慕寒遥算着日子,也是今日赶到。
“她来做什么?”冷千叶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解。
“你看看。”慕寒遥将密函递给他。
冷千叶接过密函,看着上面的内容,眸光闪过一抹冷然,“先皇竟然是她杀死的?她未免太过于心狠手辣,这次西南之乱,京中的叛乱也与她有关?”
“正是。”慕寒遥点头,“寒瑾传来书信,说皇上这两年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对先皇的情意太深,接受不了先皇死去的悲痛。”
他说着,便将慕寒瑾的书信递给了他,“你看看吧。”
冷千叶打开书信,仔细地看罢,抬眸,看向慕寒遥,“原来,她竟然有着如此的过往。”
“是啊,如今,先皇甘愿死在她的手中,我想,她如今虽然坐上了这高位,心中最是孤寂的吧。”慕寒遥接到这封信时,心中想着的是,她这些年来的痛苦。
冷千叶想起那日她告诉自己因何要囚禁他时,那眼眸中的疼痛,还有她每次鞭打他时,迸射出的恨意与痛苦,原来,她知晓邢芷烟是害死先皇的凶手,可是,却找不到证据,才会将恨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心疼。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接着便看到几名黑衣人带着一名女子赶了过来,接着翻身下马,行至慕寒遥与冷千叶面前,“两位将军,人已带到。”
“嗯。”慕寒遥并未看眼前的邢芷烟,而是淡淡地应道。
“属下告退。”黑衣人接着将邢芷烟丢在地上,飞身离开。
邢芷烟的脸上已然消肿,因着连日来赶路,身上沾染了许多的灰尘,发髻也有些凌乱,可是,依旧掩盖不了她清丽的容颜,她抬眸,看向冷千叶,眼眸中闪过一抹喜悦,接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要抓住冷千叶的胳膊。
冷千叶向后退了一步,冷漠地转身,“将她带进去,她乃是皇上犒劳将士的礼物。”
“是。”身侧的将士自然不知晓眼前的女子是太后,却看到女子长相,顿时,两眼放光。
邢芷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冷大哥,是我啊,我是芷烟,你不认得我了吗?”
冷千叶抬眸,注视着天空,对她视若无睹。
邢芷烟拼命地挣月兑着,看向冷千叶,“冷大哥,你不能这样对哀家,哀家是太后。”
冷千叶与慕寒遥面色冷凝,置若罔闻,任由着她大声地哭喊着,被拖入了营帐。
“将军,皇上有命,不能让她自杀。”一道声音响起,接着便落下一道黑影,接着将今日的密函递给他。
慕寒遥接过密函,转眸,看向冷千叶,“你还未回答我的话。”
“邢芷烟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从未对她有过何种心思。”冷千叶语气淡淡地说道。
慕寒遥冷峻的容颜,闪过一抹淡然,接着看向身后的人,“每日派人看着她,至于如何分配,便交由玑柏吧,不能让她死了。”
“是。”身后的副将领命,眼眸中亦是闪过一抹亮光。
慕寒遥看向冷千叶,“皇上如此安排,对她的惩罚亦是算轻的了。”
“她与我无关,在我眼中不过是个皇上送过来的礼物罢了。”冷千叶转眸,看向慕寒遥,“如今,我只关心的是边关的战事。”
慕寒遥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嗯,我们去城楼看看。”
“好。”冷千叶点头,二人便向城楼赶去。
玑柏看了一眼眼前的邢芷烟,亦是觉得熟悉,心中清楚她的身份,不过,却并未识破,因着,她乃是皇上亲自派人送来的,便知这其中有着他们不知晓的事情,至于什么,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人既然送来了,对于他来说都一样,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邢芷烟看着眼前的玑柏,“你不认得哀家吗?”
玑柏微微抬眸,接着说道,“送她北边的军营,派人十二个时辰看着她,不许让她死了。”
“是。”两名士兵领命,随即,便带着邢芷烟离开。
邢芷烟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玑柏,直到被带入营帐内,她更是觉得自个是在做梦。
不一会,便看到两名老婆子走了进来,眸光凶狠,而且,都有身手,点了她的穴道,将她身上的衣服扯下,丢入了浴桶内清洗,接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在了床榻上,用绳子将她的四肢帮着。
当天夜里,营帐内便走进了十名彪形大汉,缓缓地走向床边,她被解开了穴道,双脚被两个人拉扯着,双手被另外两个人拽着,衣服已被撕碎,便看到两个人低头,啃咬着她的胸前,她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挣月兑,可是,越是如此,越是受到了更狠戾的噬咬,她仰着头,大声喊道,“哀家是太后,你等敢对哀家不敬。”
眼前的十名士兵放声大笑,接着捏着她的下颚,“太后,就让卑职等好好服侍您。”
说着,那人便低头,封上了她的唇,这一夜,整个营帐内传来了邢芷烟凄厉地惨叫声,一直响彻到天明。
翌日,她无力地躺在木板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还有污浊,营帐内,奢靡的气息挥散不去,这一刻,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昨夜的那两名婆子走了进来,将她从床榻上抬了起来,直接丢入浴桶内,清洗着身子,接着便将她放在床榻上,点了她的穴道,将她绑在床上,她便这样望着营帐发呆了一日。
皇宫内,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凤傲天看着眼前的顾叶峰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愿,她可还有正事要办,想及此,便上前,提醒道,“顾公子,如今天色已暗,若是你不及早出宫,今儿个便要在宫中待着了。”
顾叶峰抬眸,看向凤傲天,因着一直盯着书卷,猛一抬头,有些晕眩,抬起手指,轻揉着眼眸,接着淡淡地说道,“嗯,走吧。”
易沐亦是算准了时辰,步入藏书阁,便看到凤傲天推着他走了出来,他连忙上前,示意一旁的内侍上前。
顾叶峰看向他,“还是未寻到,我明儿个再来。”
“好。”易沐点头,接着说道,“我送你出宫。”
“嗯。”顾叶峰点头,接着抬眸,看了一眼凤傲天,“明儿个还是让他陪着我。”
易沐一怔,看向凤傲天。
凤傲天也是一顿,心中暗骂了一句,还真将爷当使唤奴才了。
顾叶峰看着凤傲天眼眸中闪过的不愿,眸光一沉,“怎么,不行”
凤傲天抬眸,看向顾叶峰,“是。”
顾叶峰冷哼了一声,接着推动着轮椅向前走去。
她看着顾叶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让爷陪你,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爷可不是那么好陪的。
顾叶峰突然转眸,看向凤傲天,却没有看到任何的异常,他有些纳闷,奇怪,适才他明明感觉到她看着自个的身影,闪过一抹冷光。
凤傲天想着这小子警觉性极好,她不过是稍微露出点寒气,他便能察觉到,还真是有趣。
易沐送顾叶峰出了宫,接着转身,便看到凤傲天双手环胸,看着他,“他怀疑爷了?”
“皇上,他的性子本就孤僻,古怪,这个,臣子也不知。”易沐看向凤傲天,柔声说道,接着行礼,“臣子告退。”
凤傲天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夜晚风大,如此看着,当真是弱柳扶风,稍有不慎,都会被风吹走。
她上前一步,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爷去瞧瞧你的住处。”
易沐先是一怔,低头,看着她牵着他的手,眸光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愫,只是垂着头,并未开口,任由着她牵着,二人缓步向寝宫走去。
待行至这处偏远的寝宫,凤傲天抬眸,看着上面的字,“云寒”。
“皇上,请!”易沐接着从凤傲天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拢了拢衣袖,接着说道。
凤傲天正欲抬步,却又未进去,接着说道,“你进去吧,爷想起一些事。”
“臣子恭送皇上。”易沐微微一怔,接着垂首回道。
凤傲天接着转身,便向帝寝殿走去,易沐抬眸,注视着他消失的身影,接着缓缓转身,径自入了寝宫。
夜色冷清,老树枝头昏鸦,偶尔传出几声恐怖的低鸣,慕寒瑾带着十名衙役行走在乌山中。
身后的十名衙役亦是吓得面色惨白,近日来接二连三发生人命案,已经有不少的衙役在乌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故而,他们如今更是胆战心惊。
月光照在慕寒遥清瘦的身姿上,甚是冷寒,他抬眸,看着眼前的景色,手中提着灯笼,缓缓向前走着。
突然一道冷风飘过,接着便看到一道白影飞过,身后的衙役吓得双腿哆嗦,拔出剑,环顾着四周。
慕寒瑾眼眸极快,接着飞身而上,手中的长剑已经划过一道冷光,便看到一片白色的绸缎翩然落下。
慕寒瑾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沉声道,“装神弄鬼。”
“哈哈……”突然,山中发出女子狷狂的笑声,回荡着整个乌山,眼前黑雾弥漫,看不清任何的事物。
慕寒瑾负手而立,接着便看到那黑雾将他们团团困住,身后的十名衙役相继被卷入黑风中,不见了踪影。
他素雅的身姿,透着冰寒之气,足尖轻点,双掌挥出,冲破黑雾,便打在眼前白衣的身上,便看见眼前的女子披头散发,面色青紫,双眸猩红地盯着他。
“你是巫族的人?”慕寒瑾眸光淡淡,看着被他打落的女子,沉声问道。
眼前的女子又是狂笑一声,接着一道黑光闪过,慕寒瑾飞身躲开,那女子便不见了踪影。
慕寒瑾随即落下,便看到身后躺着十具白骨,他眸光闪过一抹冷然,接着飞身离开乌山。
凤傲天回到帝寝殿,便看到蓝璟书已经批阅好了奏折,等着她,她将身上太监的衣裳退去,穿着龙袍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冯公公,摆膳。”
“是。”冯公公应道。
凤傲天接着拿起奏折,翻阅着,接着逐一地批注,抬眸,正好看见蓝璟书在注视着她,她嘴角一勾,“看爷做什么?”
蓝璟书连忙垂首,收敛起眸光,接着摇头道,“没什么。”
“皇上,请用膳。”冯公公在一侧回禀道。
凤傲天放下朱笔,看着他,“走吧。”接着下了软榻,上前一步,牵着他的手走出书房。
蓝璟书安静地跟在她的身侧,接着坐下,二人简单地用罢晚膳,又继续批阅奏折。
凤傲天将最后一封奏折放下,抬眸,看向蓝璟书,浅笑道,“过来。”
蓝璟书微微一怔,接着自软榻上下来,行至她的身侧,身形一晃,便被凤傲天揽入怀中,低头,看着他,她素手一挥,他身上的官袍便已散开。
“皇上……”蓝璟书俊朗的容颜染上一抹红霞,低声唤道。
凤傲天抬起手指,将他的衣衫解开,便看到胸口处留下了伤痕,她低头,注视着他,“留下印痕,你说爷该怎么罚你?”
蓝璟书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她,“皇上……臣……”
凤傲天将他自怀中推开,接着起身,牵着他的手,任由着他官袍散落,露出胸前的春光,走出书房,接着行至寝宫,将他按倒在龙榻上,“今夜侍寝。”
蓝璟书躺在龙榻上,听着凤傲天的话语,心中却生出一抹不安,侍寝?如何侍?还要像从前那般吗?
凤傲天接着褪下龙袍,换上中衣,自屏风走出,接着月兑了鞋,上了龙榻,手指一动,宫殿内的宫灯尽数熄灭,她不过是因着慕寒瑾不在身边陪着她安睡,便觉得有些空荡。
她伸手,将蓝璟书的手握着,接着合上双眸,“歇息吧。”
“是。”蓝璟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侧眸,看着她的容颜,接着闭上双眸,缓缓睡去。
巫月国,夜魅晞躺在床榻上却是辗转难眠,脑海中浮现出的皆是凤傲天身着龙袍的模样,如今,这个时候,不知她在做什么?可有想他?
想及此,便困意全无,接着起身,一身暗红的长袍,拖着他妖娆的身姿,缓缓走出寝宫,站在院中,抬头,望着月色。
香寒与初夏跟在身后,看着夜魅晞,心中不免心疼,殿下自从凤国回来,每日都是这幅模样。
“殿下,太子殿下因中箭,这些日子还未好,那凌霜雪便被安排在太子寝宫内。”香寒想起之前来寻殿下的女子,接着说道。
夜魅晞抬眸,看着眼前的月色,“月圆人团圆,今日的月色如此园,我何时与她团圆呢?”
初夏与香寒听着面面相觑,不由得叹口气。
夜魅晞微微转身,“她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她乃是凌将军之女,多年前,随着凌将军前去边关,她偶然间遇到一位医术甚高的高人,尽得那高人真传,医术甚好。”香寒紧接着说道。
“嗯。”夜魅晞淡淡地应道,“她与夕月的关系如何?”
“夕月公主是她为知己,对她无话不谈。”香寒想起夕月公主,不免忧伤道,“殿下,那凌霜雪如今回京的目的,奴婢觉得不单纯。”
“继续看着,二皇子那处如何了?”夜魅晞继而问道。
“上次秋闱,便是二皇子设下的圈套,不过,被太子识破,他虽未中箭,但是,布下的眼线全被杀了,差点将他也杀了,后来,是奴婢派人救了他,将太子射了一箭。”香寒紧接着说道。
“嗯,这几日,太子定然会寻机会对二皇子下手,你派人看着,将所有的证据都毁了。”夜魅晞依旧是语气淡淡,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是。”香寒连忙应道,“三皇子那处……那名女子死了。”
“如何死的?”夜魅晞模着手中的暖玉。
“被三皇子折磨死的。”香寒不由得唏嘘道。
“此事,要传入太子的耳中。”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是。”香寒领命,接着便退在了一处。
夜魅晞亦是幽幽转身,径自步入寝宫内,躺在床榻上,缓缓合上双眸。
慕寒瑾回到县衙时,整个县衙内布满了阴气,他眸光一暗,接着缓缓步入,便看到整个衙门无一人生还,他连忙转身,便看到无数道白影闪过。
他连忙追了出去,接着,整个衙门便被烧了起来,包括里面的卷宗亦是被大火吞噬。
慕寒瑾暗叫不妙,接着便看到乌山下的村子一夕间燃起了大火,连带着他一同被淹没在大火中。
黑雾席卷笼罩在整个天际,耳边传来女子狷狂的尖叫声,他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大火内……
凤傲天似是做了一个噩梦,从梦中惊醒,接着起身,看着身侧的蓝璟书,她眸光闪过一抹冷然,低头,看着胸口处的锦囊,闪烁着亮光,她沉声道,“乌山是不是出事了?”
魂的声音响起,“如今还未得到消息。”
“何时来报?”凤傲天随即赤脚下了龙榻,看着窗外,捂着心口,觉得泛起阵阵的疼痛。
“还要一个时辰。”魂紧接着回道。
蓝璟书连忙自龙榻上起来,接着下了软榻,拿起一侧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皇上,寒瑾他不会出事的。”
“他出事了。”凤傲天转眸,看向蓝璟书。
蓝璟书身心一颤,看向凤傲天,“若是如此,此事看来异常的严重。”
“京中之事便交给你了。”凤傲天看向他,“爷要去乌山。”
“皇上放心。”蓝璟书握紧她的手,说道。
凤傲天将他拽入自己的怀中,经历过这些的磨难,有些事有些人都在不知不觉地发生着变化,如今,有人能够在她需要帮助时,义无反顾地守在这处,她知晓,这个人是她能够去相信的。
她松开蓝璟书,接着抬步,向前走去,换了一身褐色青袍,接着离开了寝宫。
蓝璟书目送着她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黯然,他抚模着自己的双臂,适才被她拥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转身,他当真是疯了。
凤傲天骑着“傲雪”向乌山赶去,一个时辰之后,接到了魂传来的消息,她眸光闪过一抹狠戾……
顾叶峰一夜未眠,脑海中想着的便是藏书阁内的书籍,他也等不及皇上是否在宫中,翌日天未亮,便命人准备好,向皇宫赶去。
易沐亦是得到了禀报,向城楼处走去,看着他,“我知晓你定然是按耐不住的。”
顾叶峰低笑一声,“是啊,我昨夜一直想着藏书阁内的书籍,今日便来早些。”
“走吧。”易沐浅笑道,接着与他一同向藏书阁走去。
顾叶峰看向易沐,“那个内侍呢?”
“他不在。”易沐看向他,他也是适才知晓,皇上离京了,想着定然是事出突然,他看向顾叶峰,“他今儿个去皇上那处当差了,要不,我去将他唤来?”
顾叶峰一听来人,剑眉紧蹙,接着摆手道,“算了,不必。”
今日早朝之上,蓝璟书站在一侧,看着百官,扬声说道,“皇上有事出宫,这几日便不必上早朝了,有何事,直接来寻本官便是。”
百官齐齐一怔,想着皇上才登基几日,如今,突然出宫,难道又出了何事?
蓝璟书也不在意众人的猜度,而是径自离开了金銮殿,留下还在大殿内怔愣的百官。
走出宫殿,便看到易沐站在东宫宫门处,他缓步上前,行至他的面前,“等我定然是有事。”
“皇上去何处了?”易沐看向蓝璟书,直截了当地问道。
“寒瑾去乌山查案,昨夜,皇上感觉到他出了事,便连夜赶去乌山了。”蓝璟书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此事甚是严重。”易沐看向蓝璟书,“好了,你且去忙吧,我也好看着顾叶峰那个书呆子。”
“嗯。”蓝璟书微微颔首,接着便转身离开,前往帝寝殿。
易沐看着他的身影,温润中透着坚毅,看来这些时日,他们都在不约而同地发生着改变。
凤傲天天亮时便赶到了乌山,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灰烬,她翻身下马,沉声问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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