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你。”邢无云斜卧与软榻上,并未理会手臂上的伤口,而是,微合着双眸,似是在假寐。
卫梓陌拿过白布与金疮药,放在他的身旁,“你若是留下伤口,她回来该伤心了。”
邢无云依旧闭着双眸,低声道,“难道不是心疼?”
卫梓陌冷哼一声,转身,不理会他,入了内堂。
邢无云不过是闭目小憩了一会,便睁开双眸,抬手,便将自个手臂上的衣袖撕开,看着手臂上被暗器所伤,依旧流着血,不过,比起适才的黑血,如今的颜色恢复了正常。
他将金疮药打开,熟练地为自个上药,包扎好之后,便继续躺在软榻上,闭目睡去。
卫梓陌拿着毯子走了过来,看着他俊容布满了疲惫,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他盖好,缓步离开。
邢无云的确是累了,他之前受了重伤,如今,武功恢复的也不过是七八成,否则,又怎会中了暗器。
翌日,天未亮,邢无云便苏醒,他抬眸,便看到卫梓陌已经起身,洗漱妥当,径自走了过来。
他有些惬意地躺着,看着他,“你要去何处?”
“回宫。”卫梓陌看着他说道。
“皇上可还未回来。”邢无云明媚的桃花眼微转,看着他,低声说道。
“你受伤了,他自然会回来。”卫梓陌抬眸,看着他,“你昨夜是在宫中受伤的?”
“看来何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邢无云自软榻上起身,收起手中的衣袖,看着他,“陪我做场戏如何?”
“说。”卫梓陌不咸不淡地应道。
邢无云与卫梓陌保持着的距离,接着说道,“抬我回去。”
“好。”卫梓陌点头道,自然知晓他打得什么主意。
“你借机守在帝寝殿,看好顾叶峰。”邢无云接着说道。
“为何要看着他?”卫梓陌不禁问道。
邢无云自怀中拿出一封密函递给他,“你一看便知。”
卫梓陌接过密函,待看罢之后,冷艳的双眸一沉,“看来凤栖国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那是自然。”邢无云看着他,“走吧,昨夜我入了酒楼,他必定是知道的,若是,今儿个不出现,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好。”卫梓陌点头道,接着便抬步离开,不一会,便有人入内,将邢无云抬了出去。
将邢无云抬入一辆马车内,而卫梓陌则是坐在前面的马车,两辆马车缓缓地向皇宫驶去。
这些时日,流星跟着顾叶峰与蓝璟书,已经习惯了早起,三人已经用罢早膳,正离开帝寝殿,前往宫门口。
待行至宫门口时,便看到两辆马车驶来,流星明显感应到了邢无云的气息,身子一闪,便落在了后面的马车上,掀开车内,钻了进去。
邢无云如今的气色有些憔悴,为了更逼真的,他故意将自个手臂的伤口弄得裂开,如今,额头还噙着冷汗。
流星眸光一沉,凑近他,“你受伤了?”
“嗯。”邢无云点头,“被暗算了。”
“中毒了?”流星看着邢无云的气色,不过,他心中清楚的很,邢无云的毒已经解了,他能闻到玉露丸的香气,他探着身子凑近,“要不要我帮你做戏?”
“聪明。”邢无云连忙笑着夸赞道。
流星挑眉,得意的笑了一声,连忙尖叫出声,“啊。”
接着从马车内钻了出来,一溜烟地便落在了卫梓陌的马车前面,“邢无云这是怎么了?”
卫梓陌掀开马车,看着眼前的流星,面露担忧,他双眸微闪,不紧不慢地应道,“被暗器所伤,中了剧毒,昨夜我给他服了解药,可是,内力受损,怕是要歇息些日子。”
“谁敢伤他?”流星怒气冲冲地问道。
“不知,他来寻我时,便已经昏迷不醒,如今,还未醒来。”卫梓陌淡淡地应道。
流星双手叉腰,小小的身子迸发着怒不可揭的怒火。
蓝璟书与顾叶峰对看一眼,想着邢无云自那日离宫之后,便无任何的消息,如今,突然出现,竟然受了重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星看向一旁的顾叶峰与蓝璟书,“我要陪着邢无云,你们要是忙,便去忙吧。”
“好。”顾叶峰与蓝璟书微微点头,便向前走去。
流星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接着上前,便坐在了邢无云的马车上,两辆马车缓缓地入了宫。
蓝璟书与顾叶峰二人端坐在马车内,“邢无云到底被谁所伤?”
“不知。”蓝璟书抬眸,看向顾叶峰,低声说道。
顾叶峰沉吟了片刻,便不再说什么,二人乘着马车,缓缓地向都察院驶去。
马车穿过华兴门,行至西宫,待到行云宫时,便停了下来。
流星从马车上下来,卫梓陌已经下了马车,站在一侧,立于寝宫外的侍从连忙上前,便将邢无云自马车内抬了出来,入了行云宫。
流星紧随其后,跟在一旁,一脸的担忧。
而卫梓陌一如既往的冷艳,不紧不慢地步入行云宫。
这一日,邢无云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卫梓陌径自去了帝寝殿,流星则是留在行云宫看着邢无云。
凤傲天得到邢无云被暗自所伤的消息,已经是晌午之后,她眸光一沉,看着身旁的冷千叶,“看来,他们是要动手了。”
“皇上要回去了?”冷千叶握着她的手,一身紫袍,端得是超凡月兑俗。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嗯,爷布了这么久的局,如今是收网的时候了。”
冷千叶目光怔怔地看着她,“皇上安心去便是了,臣无妨。”
“好,记得,不许受伤。”凤傲天握着他的手,警告道。
冷千叶温柔一笑,看着她,微微点头,“臣遵旨。”
凤傲天转身,便飞身离开。
冷千叶站在芙蓉阁的天台上,目送着她离开,嘴角的温柔慢慢地收敛,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他亦是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待冷千叶回到军营时,付卓已经命人做好了弹弓,见他一人归来,便知皇上已然离开,故而,也不必多问。
冷千叶入了营帐,将自个身上的紫袍褪下,换上了银色的铠甲,面容冷漠如尘,没有半分的柔光,甚是严肃。
“既然已经备好,那明日便攻城。”冷千叶沉声道。
“是。”付卓应道,接着便退了出去。
冷千叶端坐在书案前,抬手,轻抚过她曾经碰触过的地方,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他低头,将脸颊贴在书案上,紧闭着双眸,思念已经在她离开那一刻,便已蔓延全身。
流星连着两日,都守在邢无云的身旁,不曾离开。
此时此刻,流星坐在软榻上,晃着双腿,正惬意十足地吃着葡萄。
而邢无云则是慵懒地斜卧与床榻上,仰头饮着酒。
流星侧眸,看着邢无云那副不羁的模样,笑着问道,“你这是在守株待兔吗?”
“非也非也。”邢无云抬眸,看着他,“而是等着他自投罗网。”
“可是,如今有危险的乃是顾叶峰。”流星不免担忧道,他并未陪着顾叶峰前去都察院,虽然,派人暗中保护,可是,难免有疏忽。
邢无云勾唇浅笑,“你日夜看着他,谁还敢近身,如今,那人已经露出狐狸尾巴,又何必打草惊蛇呢?”
“那他到底是狐狸还是蛇呢?”流星笑嘻嘻地问道。
“是狐狸又是蛇。”邢无云眸光一沉,低声道。
“圣主今晚便能赶到。”流星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他们会不会动手。”
神犬仰着头,盯着流星,伸着舌头,看着流星手中的葡萄,两眼放光。
流星低头,看了一眼神犬,接着便剥了皮,喂了它。
邢无云看着流星,笑着问道,“你如今跟它的关系甚是融洽。”
“嗯。”流星点头,“不过,你师弟可离开了,他埋了两坛子好酒。”
邢无云侧眸,看着流星,他巴不得无风赶快离开呢,当时,他离宫,并未送他,不过,也知道,他如今已经到了无邪门。
流星见邢无云嘴角挂着浅笑,他当然知晓邢无云心中打得算盘,接着说道,“他胆子还不小,临行前,竟敢强吻了圣主。”
“什么?”邢无云正喝了一口酒,还未入喉,便被流星的话一惊,直接呛入了嗓子,忍不住地咳嗽道,“咳咳……”
流星依旧晃着双腿,给神犬喂了一粒葡萄,接着说道,“卫梓陌也看到了。”
邢无云忍住咳嗽,眸光闪过不悦,“那个臭小子,都跟他说了,不要好奇,如今,可好,把自个搭进去了。”
“我也很舍不得她,可是,圣主说,他不应该留在这处。”流星不免可惜地说道。
“他本就不应该留在这。”邢无云冷哼一声,觉得凤傲天做的对。
流星接着又说,“你为何不愿意让无风待着呢?”
“他太简单了,却也太复杂。”邢无云慢悠悠地说道,“若是留下,对他来说,是不幸。”
流星不解地看着他,“为何?”
“你日后便知道了。”邢无云低声一笑,“他和我们不一样,自幼便孤单,他是在爱中长大的。”
流星似是明白了一些,接着问道,“圣主也知道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邢无云将酒壶放下,低声道,“不过,她既然让无风离开,怕是知晓了,这里不是他应当待的地方。”
流星点头道,“我有些明白了。”
邢无云浅笑道,“你家圣主太过于特别,并不是她对待我们这几个是虚假的温柔,而是因为,她在我们面前,从来不会掩饰她的野心与*,包括她的算计与目的。”
流星呵呵一笑,“看来,你如今是越发地了解圣主了。”
“不是了解,而是越发地爱。”邢无云抬眸,看着流星,“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便知晓,我为何会如此做。”
流星摇着头,“真复杂。”
邢无云又是一笑,便合上双眸小憩。
不一会,卫梓陌便走了进来,待看到流星时,“如今已经过了晌午,顾叶峰与蓝璟书还未回来,我派去的人也未回来禀报。”
流星放下手中的葡萄,抬眸,看着卫梓陌,“难道他们是在都察院动手了?”
邢无云突然睁开双眸,自床榻上起身,走了过来,看着流星,“你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如今,可能感应到?”
“他很安全。”流星接着说道,“想必是已经遇险了。”
邢无云嘴角一勾,看着他,“你适才怎得不说?”
“既然还安全,我便不用担心。”流星挑眉,笑着说道,“不过,他不在宫中。”
“那蓝璟书呢?”邢无云继续问道。
“回宫了。”流星接着应道,“不过,他的气息很奇怪。”
“如今到何处了?”邢无云继续问道。
“快到你的寝宫这处。”流星从软榻上轻轻一跃,便稳稳的落下,“他中了邪术。”
“邪气之术?”邢无云眸光一沉,接着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声。
他连忙转身,躺在了床榻上,接着便看到蓝璟书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目光空洞地走了进来。
卫梓陌距离他最近,而他看到眼前的卫梓陌时,便提起手中的剑,胡乱地向他刺来,卫梓陌轻盈地躲过,转身,看着流星,“还不帮忙。”
流星低头,看向神犬,“你出手。”
神犬舌忝了一下舌头,还在回味葡萄的味道,看着流星,步履从容地向蓝璟书这处走来,便看到一阵黑风将蓝璟书卷了起来,转瞬,便跌落在地上。
蓝璟书有些身形不稳地倒在了地上,只听到,“哐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他抬眸,看着眼前的情形,低头,看着带血的长剑,不禁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中了泄气之术。”流星上前,看着蓝璟书,淡淡地说道。
神犬则是站在流星的身旁,看着眼前的蓝璟书,在蓝璟书上前一步,靠近流星时,它连忙狂叫一声,接着便扑向蓝璟书。
流星即刻感觉到了不对,连忙抬起双手,指尖划过一道白光,直直地打向蓝璟书,神犬更是将蓝璟书扑倒在地,接着便听到一声大叫,蓝璟书倒在地上,死了。
流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便上前,半蹲着,抬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便露出一个陌生男子的容颜。
“假的?”卫梓陌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蓝璟书,不由得一怔,“你的感应不会错,他怎得会有蓝璟书身上的气息?”
流星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身旁的假的蓝璟书,“此人定然是长期跟在蓝璟书的身旁,沾染了他身上的气息,而且,他举手投足间,都与蓝璟书一模一样,若不是,适才,神犬感应到不对,如今,我怕是被他给伤到了。”
卫梓陌眸光又是一沉,“蓝璟书身旁并未有此人。”
“他一直待在津轩宫的话,也会染上蓝璟书的气息。”流星紧接着说道,“怕是有些日子了。”
卫梓陌转眸,看向邢无云,“此人定然是你等的那个人派来的?”
“应当是。”邢无云笑着应道,“那蓝璟书如今到底在何处?”
“奇怪,我怎么感应不到?”流星眉头一蹙,低头,看着神犬,“你感应到了吗?”
神犬抬头,看着流星,“感应到了一些,不过很微弱。”
“他跟顾叶峰不在一处吗?”邢无云不禁问道。
“不。”流星摇着头,“我能感应到顾叶峰,却感应不到蓝璟书。”
“那顾叶峰在何处?”邢无云紧接着问道。
“难道抓他们的是两拨人?”卫梓陌在一旁沉默片刻,冷声道。
“夏珞颜如今在何处?”邢无云紧接着问道。
“我派人暗中跟着,如今,还未来报。”卫梓陌眸光一沉,“难道,夏珞颜将蓝璟书抓走了?”
流星抬眸,看着邢无云与卫梓陌,接着说道,“夏珞颜的气息,我也能感觉到,她与顾叶峰的气息很近,顾叶峰如今在她的手上。”
“那蓝璟书呢?”邢无云连忙下了床榻,行至神犬面前,低声问道。
神犬闭着双眼,不一会,猛然睁开,看着邢无云,低吼着。
流星见神犬漆黑的双眼透着冷光,连忙问道,“蓝璟书出事了?”
神犬点着头,“我感应到了血腥味。”
流星一听,吓了一跳,接着说道,“怎么这样,蓝璟书怎么可能会受伤?”
“我感应不到他的气息了。”神犬摇着头。
流星吓得坐在地上,抬眼,看着邢无云,“这招引蛇出洞,只成功了一半,蓝璟书呢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向圣主交代?”
邢无云沉默了,他未料到,蓝璟书会出事,夏珞颜的目标是顾叶峰,而他等的人还未出现,难道,那人已经看穿了他设的局?
夜色静谧,行云宫内寂静一片,卫梓陌派去的人,还未回来,而邢无云则是眸光冷冽地坐在一旁,他也在等待着。
魂的身影落下,看着大殿内的卫梓陌与邢无云,接着说道,“邢公子,侯爷,主子如今在帝寝殿等着二位。”
邢无云抬眸,看着魂,“她回来了?”
“是,刚刚回来,蓝侍妃的事情,主子已经知道。”魂说罢,便飞身离开。
邢无云抬眸,看了一眼卫梓陌,低声说道,“走吧。”
卫梓陌冷声道,“她是不是还布了什么局?”
邢无云听着卫梓陌的话,微微一愣,似是明白什么,接着上前,将流星提了起来,“你刚才是不是在做戏?”
流星连忙抬眸,哭丧着脸,“没有啊。”
邢无云抬手,便拧着他的耳朵,“你最好在我知道之前,告诉我,否则的话……”
流星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连忙捂着被邢无云拧痛的耳朵,快步地冲出了寝宫,还骂骂咧咧道,“我去告诉圣主,你欺负我。”
邢无云见流星这样,已经知晓了答案,抬眸,看着卫梓陌,“看来还是你比我冷静。”
卫梓陌看着他,“你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邢无云挑眉,知晓卫梓陌为何如此说,不过是勾唇一笑,便抬步,离开了寝宫。
卫梓陌随即转身,与邢无云保持着三步的距离,缓缓地向前走着,并未有片刻的慌乱。
待二人行至帝寝殿时,便看到凤傲天刚刚沐浴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明黄色常服,甚是宽松,而流星则是抽搭着眼泪,抱着凤傲天的大腿,待看到邢无云进来时,连忙嚎啕大哭起来,“圣主,您要给流星做主,邢无云欺负我。”
凤傲天低头,看着流星委屈的模样,低声道,“他如何欺负你了?”
“他拧流星的耳朵。”流星侧着耳朵,上面依旧泛红,看来邢无云拧的力度不小。
凤傲天微微点头,“那你有本事拧回去。”
流星听凤傲天如此一说,便知,自个再哭也是无用的,接着抹着几把眼泪,便站起来,垂着头,站在了角落里。
邢无云与卫梓陌上前,同时坐在了凤傲天的左右两侧,看着她。
凤傲天大胆地迎上他们二人的目光,浅笑着,“看爷做什么?”
“皇上,蓝璟书呢?”邢无云原以为自个布的局被识破了,整个下午都在担心着蓝璟书的安危。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你说呢?”
邢无云靠在她的肩上,“皇上,您可知,臣差点以为自个酿成了大祸?”
凤傲天见他有些疲累,知晓这些时日,他的辛苦,抬手,揽上他的腰际,柔声道,“这些日子,你便乖乖地待在爷的身边。”
“嗯。”邢无云点头,接着问道,“蓝璟书可还好?”
“不好。”凤傲天沉声道,凤眸闪过一抹狠戾。
卫梓陌始终坐在一旁,盯着她,若有所思,他突然觉得自个是一个局外人,夹在他们的中间,却又是进退两难。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你如此聪明,爷不说什么,你便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我宁可笨一些。”卫梓陌看着她,“可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凤傲天听得出他话中的嘲讽,笑着说道,“你若是笨了,爷更舍不得了。”
邢无云听着凤傲天的话,闭着双眸,幽幽地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臣很笨了,所以,您舍得?”
凤傲天嘴角一勾,觉得这两个在一处,若是真的醋起来,她可有得头疼,连忙将卫梓陌揽入怀中,低声道,“爷可是不眠不休,赶了两日的路才回来。”
卫梓陌听着凤傲天的话,便知,她这是抓住了他的软肋,知晓他舍不得在这个时候为难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爷要歇息。”凤傲天转眸,看着卫梓陌,低声道,“既然网已经撒好,爷便舒舒服服地等着收网便是。”
邢无云已经将所有的重心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这些时日,他可是累得够呛,如今,可要好好歇息。
流星转身,看着凤傲天左拥右抱,好不惬意,他嘟着嘴角,慢悠悠地蹲下,模着神犬的头,“还是你对我好。”
神犬盯着流星可怜兮兮的模样,完全一副被主人丢弃的宠物模样,他无奈地点着头,算是给他一些安慰。
凤傲天转身,看着邢无云,“手臂的伤给爷瞧瞧。”
邢无云闭着双眸,随意地将手抬起,放在凤傲天的跟前。
卫梓陌自然地从她的怀中离开,接着起身,“我回去了。”
凤傲天看着他要离开,“今夜留下陪爷。”
卫梓陌侧着身子,看着靠在凤傲天怀中的邢无云,“你身旁不是已经有人陪了?”
凤傲天嘴角一撇,“爷可不想你今夜失眠。”
“我不习惯睡这处。”卫梓陌转身,看着内堂还躺着一个凤胤麒,低声说道,接着便离开了寝宫。
凤傲天看着他离开的艳红身影,转眸,看着邢无云,“他的毛病看来这一世都不会改了。”
“他就点臭毛病,若是改了,那便不是他了。”邢无云待卫梓陌离开,想起那夜,他差点喂药噎死他的事情,便借机挖苦道。
凤傲天低笑一声,知晓卫梓陌如此做,不过是给他自己一个理由,不让她为难罢了。
邢无云当然明白卫梓陌的心意,他舒服地靠在凤傲天的怀中,凤傲天卷起他的云袖,便看到那暗器所伤的地方,才刚刚结痂,她能想到当时的情形,眸光一沉,“爷不是说过,不许受伤的吗?”
邢无云却不以为然,低笑一声,“男人有点伤疤,才威武。”
凤傲天听着他的话,嘴角一抽,接着说道,“爷讨厌伤疤。”
“那皇上给臣除了吧,反正,臣除不了。”邢无云懒洋洋地靠在凤傲天的怀中,低声道,“皇上,若是蓝璟书出了事,臣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凤傲天听着他的话,眸底闪过冷厉,低声道,“这一切,交给爷,你安心地养伤便是。”
邢无云抬眸,一双桃花眼透着淡淡的魅惑,他勾唇浅笑,接着问道,“皇上这些时日,可甚是逍遥快活,如今,再过半月,皇上便要与夜魅晞行大婚之礼了。”
凤傲天听着邢无云的话,低笑一声,“谁让你当时不愿意?”
邢无云嘴角一勾,“臣如今愿意了。”
凤傲天扬声一笑,“愿意什么?”
邢无云并未回答,而是抬起双腿,直接搭在她的双腿上,顺势坐在她的怀中,低声道,“臣愿意什么,皇上难道不清楚?”
凤傲天凤眸微眯,射出一抹寒光,接着将他抱起,便向内堂走去。
邢无云随即从凤傲天的怀中下来,想着自个比凤傲天的体型壮阔一些,被他这样抱着,实在有些不舒服,随即,挽着她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缓缓地向前走去。
凤傲天看着他这幅模样,并未点破,待二人行至龙榻旁,她便径自躺下,而邢无云则是褪去了身上鹅黄色的锦袍,只穿着一件里衣,看着她,“皇上,臣受伤了。”
“嗯。”凤傲天轻声应道。
“臣受伤了,怎么沐浴?”邢无云话中的意思甚是明显。
内堂外的流星听着邢无云这番撩拨的话,嘴角一抽,觉得这些个在圣主身旁的男子,能不能变得正常点,这都是怎么了?
凤傲天看着他,“你在跟爷撒娇?”
邢无云轻咳了几声,也觉得自个如此矫情,着实有些别扭,随即,转身,便乖乖地入了屏风。
待他褪上的里衣时,一道明黄的身影已经落在他的身旁,他嘴角挂着浅笑,俊美绝伦的容颜,散发着随性张扬的气质,抬步,入了浴桶,便看到凤傲天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凤傲天算着时日,算来,再过几日,便是慕寒瑾第三死结束的日子,接下来便是第四死,她要亲自去迎他出来。
她抬手,轻抚着邢无云的墨发,垂眸,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上印着一层水雾,她嘴角浅笑着,“爷很想问你,当日,你为何偷窥爷沐浴?”
邢无云眸底闪过一抹幽光,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只是,内心有一个声音在驱使着他,让他对她充满了好奇,如此想着,便那样做了。
“臣不过是在想,皇上出浴到底有何惊艳之处?”邢无云仰着头,对上凤傲天的双眸,“皇上,这世间,到底有几人看过皇上出浴?”
凤傲天低声道,“两人。”
“是猫公公和慕寒瑾吗?”邢无云紧接着问道。
“是。”凤傲天毫不掩饰。
“那臣何时有此荣幸?”邢无云一个翻转,双臂靠在浴桶上,抬眸,对上她的双眸,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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