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休了臣妾,125嫣然遇游龙:夫妻
捧着锦帕看看,鸳鸯戏碧水,唇印在水上,他收到这锦帕时,会不会特别高兴?不过,此时正战事吃紧,又会不会让分神?
想了好一会儿,自觉无聊,都要十八岁的年纪了,还以为自己是十四岁的青涩豆蔻吗?她是王妃,理当有王妃的架子,巴巴地送这么个锦帕过去,多丢人!
犹豫了半晌,把身子探出了窗口,小心地模着十月的大脑袋说:
“十月,你帮我把这个送给他去好吗?”
十月用鼾声回应她……呼……呼…钋…
渔嫣的脸绿了,这家伙是去哪里找媳妇了吗?怎么会累成这样?明明威武雄壮的大家伙,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之下,不应该是上窜下跳,威风凛凛地陪她招摇过市?
“懒虫。ai悫鹉琻”她抱怨了一句。
十月的尾巴挥了挥,非常有力量,凌厉击风,悍然作响罴。
渔嫣傻眼了,这十月的臭性子太像御璃骁了!分明不肯纡尊降贵,它是狮子,万兽之王,才不给她送这条锦帕,做这传递儿女私*情的小事。
“算你狠,你主子明明说让你听我的话!”
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十月这回像是完全睡着了,不再摆尾巴,又或者是用这副样子来回应她的愤怒。
渔嫣哭笑不得,只有把锦帕叠好,放回怀中。
“娘娘。”念安去而复还,一脸紧张地跑过来,凑到她耳边说:“我看到念恩进了叶素简和秋玄灵住的小院。”
“去那里干什么?”渔嫣心一沉。
念安摇摇头,凑得更近了,轻轻地说:“还是从后院的小门进去的,偷偷模模,我还看到念恩在一边吐了好一会儿……娘娘,她是不是有喜了呀?难道是阿朗的?”
渔嫣心中的感觉更加糟糕。
念恩是什么人,她非常明白,若不是有人逼迫,念恩不会有任何反常的举动。凝神想了半晌,坐回书案前。
叶素简和秋玄灵都住在那小院中,叶素简一向头脑简单,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秋玄灵看上去小心翼翼,好像谁也不敢得罪,成天笑嘻嘻地讨好每一个人。
念恩,是去见哪一个?
叶素简的父亲如今正在为御璃骁效力,那人虽无大才,但是人缘不错,左右逢源。御璃骁正值用人之际,叶素简又是他的侧夫人,所以叶大人主动去筹粮,正干得热火朝天,据说已筹集了三十船粮食。
女子以夫为贵,而入了宫的女子,满门荣誉安危都系女这女子身上。叶素简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和秋玄灵一起带着城中的妇人们为将士们缝制衣袜,十分勤快。
御璃骁虽然还不喜欢她,但也不像之前那样声色俱厉,只令人告知她,须恪守本份。
这世道就是这样,娶进了门,就是妻,国有国律,家有家法,七出、七不出,叶素简只要不犯错,就会一直当她的侧夫人,或者今后是个小嫔妃。
渔嫣不知道这些女子如何想,她只感觉到这是世道和男人们对女子的极至残忍,可悲的是,一万名女子中,只怕只有渔嫣一人有这样的想法,其她的,都会觉得只要在他身边,那就是荣耀——
可这哪是荣耀,这是灾难!若御璃骁像以前一般待她,她早就抹了满鞋底的猪油,飞快地跑了。瞧瞧这世道乱的,最适合逃跑了!
见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念安急了,一推她,小声说:“娘娘,你在想什么?快想办法呀。”
正说话时,晨瑶身边的婢女小彩快步进来了,见这一主一仆隔窗站着,便立刻垂下头,恭敬地走到窗边跪下。
“启禀王妃,晨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渔嫣故意沉默了会儿,才转头看向她,轻声问:“何事?”
“王爷有令,府中大小事务须向王妃禀报,不过瑶夫人肩伤厉害,实在疼能难忍,不能走动,所以斗胆请王妃移步。”小彩赶紧磕了个头,恭敬地上禀。
怎么?想欺她不懂得持家,管不好这王府的事?
渔嫣笑笑,轻声说:
“那,就让人抬她过来吧,本妃也不太舒服。”
小彩很尴尬,起身出去。
“她装什么柔弱呢?如今您是王妃,居然让您去见她!没规矩!我想着她的样子就来气!”念安撇撇嘴角,一脸不高兴。
“念安,我说万万次,你都不记得管着你的嘴。”
“可我有娘娘您撑腰,娘娘您有王爷,再也不想怕她们了!您都不知道,上回您离开了,她们是对我和念恩的,要用鞭子抽,还要砍脑袋。尤其是您不受宠的那些日子,连好点的吃喝都不肯给。”念安立刻就说。
这不是憋屈久了吗?心里堆着多少气呀!渔嫣掀掀眼皮子,摇摇头,起身往外走。
“罢了,我就撑着一口气,给你撑腰吧,看你这副小气模样。”
念安嘻嘻一笑,赶紧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大声说:“我们娘娘最威风了,我跟着您就是福气。”
“嗯,等我晚些找个如意郎君给你,你就更有福气了。”
“我不要……男人很可怕的……”念安连连摇头。
“为什么可怕?”渔嫣好笑地问她。
“娘娘,您就别骗我了,您书里说夫妻之欢如鱼水一般,可我晚上听着,您怎么总是哭……还有王爷,总是喝斥娘娘不许躲……一定是很可怕的事……”
渔嫣的脸立刻就臊红了,伸手就去拧她的嘴,“让你说,看我拧烂你的嘴。”
念安也脸红了,掩着嘴,不好意思再出声。
渔嫣的心急跳了一会儿,又开始忍不住想念御璃骁,真想走着走着,突然就看到他从前面走过来,那样她就可以飞快地奔过去,抱住他的腰,偎进他的怀中。
这样的相思,让渔嫣又懊恼,又欣喜。
她这一世,算是有了自己最想要的人,最想要的情,最想要的他……
他的一切,都让她满意,霸气,霸道,霸爱,霸情,这样一个别人眼中孤傲冷酷、无情残忍的的男人,在她的身边,把她当个小姑娘一样疼爱着,会用他覆着茧的手掌给她按揉脚心,也会用温柔低沉的嗓音,哄她入睡,还会细心地为她挑出鱼刺,喂进她的嘴中……
都是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把她揽在身前,给她以往曾幻想过的一切,只是以前幻想的是和云秦同品这情的甜蜜,现在全由他来完成了。
“娘娘,您的脸好红。”念安一声惊呼。
渔嫣下意识地去模额角,胎记处果然很烫!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得太可怕,不是有御璃骁在吗?他一定会保护她的!
“别大呼小叫,还有,以后不要用这香了,太香了!”她吸了吸鼻子,瞟了念安一眼。
“哦。”念安赶紧点头,从怀里拿出锦帕,在她额角上轻轻擦了几下,小声说:“娘娘,我很担心,这是不是什么恶疾?王爷不是说让白御医来吗?什么时候才会到?”
“快了吧。”渔嫣轻轻拉开她的手,秀眉轻锁。
“王妃。”晨瑶温柔的声音从一边飘过来。
渔嫣转头看,只见她坐在二人抬的小辇上,脸色和唇色都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难为你了,就在这里说吧。”渔嫣走过去,一指路边的小石凳。
她并非是想以强凌弱,以上欺下。只是她真的不喜欢晨瑶,不管她表现得多温柔,多近人,她就是无法对这女子产生丝毫的亲近感,对她的感觉,远不如夜明月来得好。而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于不喜欢的人,她实在不想浪费半分力气去应付。
“落轿吧。”
晨瑶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让抬轿的人放她下来。扶着小彩和另一名婢女的手,虚弱地踏到了地上,又晃了晃,才抬眼看向渔嫣。
渔嫣在一边冷眼看着,晨瑶在下人面前向来表现得温柔大方,谁大胆找她讨要方子,她都会尽心尽力,不因对方是个下人而有所保留,所以在这府中,无人不服她,无人不敬她。
晨瑶的视线从她的额上收回,微微侧脸,小声说:“拿给王妃。”
小彩立刻把手中捧着的锦盒拿上来,
恭敬地递到渔嫣面前。
晨瑶揭开盒子,低眼看着盒中碧绿通透的印章,轻声说:
“这是王爷的印,府中发出拿进的一切物品,都要用这个印盖上,才能放行,府中下人若想出城,也得用这印盖章。王爷已然发话,我又病着,这印一定要交给王妃才好。”
念安看看渔嫣,没敢伸手接。她的大胆,也只在渔嫣面前,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注意一些的,以免真给渔嫣找麻烦。
“接着。”渔嫣笑笑,落落大方地让念安收下来。
晨瑶要将她的军,她何必退缩?虽不是想和人争强斗胜,但她既然选择做御璃骁的妻,要陪他一并走上那至高的皇权之位,她便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安顿好府中一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瑶夫人,多保重身体。”
“嗯,谢王妃惦记。”晨瑶点点头,转身上轿。
“对了,赛弥呢?”渔嫣突然问。
“他回神医谷一趟,替我拿些药材,这两日便会回来。王妃多辛苦些,妹妹先回去了。”
晨瑶头也没回,坐好后,让人抬着她离开。
渔嫣从念安手里接过了王印,举在阳光下面看,青翠颜色,上面的骁字刚劲有力,一看就是他自己的字迹。
那样傲气的一个人,就连字,他也感觉是“老子天下第一”……
她从把印凑到嘴边呵了口气,拿出那方锦帕,往上面用力摁了一下,浅浅的骁字正在那唇印上,就像她吻到了他那骄傲的眉上。
“来人。”
她一声轻呼,跟在她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来。
“王妃有何事吩咐。”
“把这个给王爷送去,不要弄丢了弄脏了。”
渔嫣把锦帕给他,小声叮嘱。这样最好,他一看便知,她的心会和他在一起,他浴血厮杀,她为他摇旗助威,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当然,最好他和云秦的谈判能顺利……
这样,她的竹马郎和心上人都安然无恙,各自在各自的天下里快活着。
好像,太贫心了啊!可渔嫣想做这么一个贪心的人,要爱她的和她爱的人,都活得如鱼得水。
侍卫小心地叠好锦帕,念安又积极地递上了一只小锦袋,让侍卫把锦帕放进去。主仆二人看着侍卫去远了,这才转头看向晨瑶的小院子。
瑶夫人,真愿意,真甘心,真大方吗?
渔嫣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晨瑶身上所张扬出来的,强大的攻击力!她得提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女人。
可是,我的心上人,我能不能用你这方印,替你休了她?还要休掉夜明月、秋玄灵、叶素简!从此没有侧夫人,只有她渔嫣!
————————————————我是相思入骨的分界线,相思最酸甜——————————————————
俊马在小亭前停下,御璃骁下了马,大步走向前。
“大哥。”锦程从栏杆上跳下来,吐掉嘴里咬着的狗尾巴草,冲他一抱拳。
“查探如何?”御璃骁把马鞭甩给聂双城,一撩袍摆,在亭中石凳上坐了下去。
“如大哥所料,御天祁有三万兵正绕道慧县,靠近汰州。”
“待他们进了慧县,关门打。”御璃骁平淡地说了句。池城那地方太小,养不活他的骁勇猛士们,汰州这地方很有吸引力,御天祁若不动心才叫奇怪。
“还有一事,安鸿说,莫问离进过巴望山寨。这人最近频频露面,很古怪。”锦程又说。
御璃骁长眉轻拧,站起来,看着亭外的青山,沉思不语。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知莫问离进了池城。不过池城中确有莫问离的产业,寒水宫的人也要吃要喝,所以莫问离在各郡也有自己的铺子。
“他好像是在故意靠近王妃。”锦程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他们之前是否认识?”
御璃骁扭头看了他一眼,仔细想,莫问离对渔嫣的
态度十分奇怪,那眼神,兴奋中透着落暮,还带着几分惋惜。
他沉默了会儿,低声说:“夙兰祺在干什么?”
“他去了羌回庙,说是为玄泠皇帝找什么延年益寿的药材祝寿,对了,玄泠皇帝下月大寿,一定会给大哥派帖子。”
“还想延年益寿。”御璃骁有些厌恶地皱眉。
“哈,他还新立了几位王妃呢。”锦程笑起来。
御璃骁在亭中来回踱了会儿步子,沉声道:“云秦那里我不想谈判,那人性格太固执,云家军在边境上的威风也大,若不能及时握住云家的人,迟早会成我心月复大患。渔嫣念旧情,不舍得我伤他,我已放过他一次,这次不能再放,先关起来,你不要走漏任何消息。”
“只怕云秦也这样想,还设好陷阱等您。”锦程好心地提醒他。
两个情敌怎么可能谈判?只怕一见面就会立刻拔刀相向!可御璃骁此时不能有任何妇人之仁,稍微的迟疑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婧歌公主找到了吗?”
“还没有,云秦带她回汨城之后,夫妻二人一直隔墙而居,公主百般温柔也换不来他的心,一心只想找回王妃。公主真是……很可怜,这回见着公主,不如请王爷作主,让他们的婚事作罢吧。”锦程犹豫了一下,眼中透出丝丝缕缕的怜惜。
御璃骁看他一眼,轻轻挥了挥手,“走吧,你和我一起去。”
“是。”锦程连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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