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栓子也不甘落后的挤了进来,“今早上娘还用软皮蛋给我弄了蛋羹呢,还好发现得早没被踩破,之前好多鸡蛋都被被糟蹋了。(八/零/书/屋好看的言情站)最近好多鸡蛋卖相不好,姥姥说拿出去也不好卖,所以我们最近一直有鸡蛋吃呢。”
刘栓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由亮亮的,还吞咽着口水,这些天他吃的鸡蛋比从前加起来的都多。终究是孩子,馋劲大过担忧。
说到这肖福也一脸惆怅,“最近这样子的鸡蛋越来越多了,这些天我女乃女乃一天到晚都盯着,就想趁着下下来赶紧接住,不能卖钱自家吃吃也好。”
此时最沉默寡言的肖贵也忍不住插嘴,“而且最近下的蛋比之前少了不少,不知道是咋回事。从前一天能收四五百个蛋,现在就只能收三百多个……”
肖福一听这话瞪大了眼,“还有这事?我咋不知道?”
大家伙都发了言,肖荣也坐不住了,“你最近去县城找活干,爷爷说先不告诉你。”
肖福立刻明白了,喉咙里尽是酸楚。这是家里人怕他知道鸡场不好,会硬着头皮出去找活干,怕委屈了他呢。
肖福这些年给赵老汉干活得到的钱他一分没留全都给了家里。算起来出的份子不比爹娘和姑姑他们一家子少,因为是长子长孙,责任心重,小小年纪总想要扛起这个家。这养鸡场投入了他们肖家所有家当,若是出了岔子一大家子这些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肖老汉也是怕他想给这个家留个后路,一听到鸡场不好,就去寻那又重又累的活计。
赵清河听到这些话不由皱眉,畸形蛋的成因有很多种,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而成,都不是个好现象。
“你们家的鸡最近可有受到过惊吓?比如突然一个声响,像炸雷那种。♀”
肖福摇头,“咱们村子安静得很,哪来这么大声响。而且我们家买下的荒山距离村子又远,平时没啥人过去。”
畸形蛋无非几种原因导致,第一种是应激因素,热、噪音、强光惊吓等,应激导致紊乱,使得生下来的鸡蛋畸形。若是这个倒是无妨,可惜可能性非常小。翠山村跟室外桃园似的,肖家的养鸡场地处偏远,肖家人也是有经验的,应当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环境因素导致畸形蛋的可能性不大。
而肖福家的鸡都是散养的,经常能晒到阳光,缺钙饲料缺乏砂粒的可能性也小。大批量鸡蛋都如此,卵壳腺机能异常以及早产也不大可能。现在正是春季,这段时间阴雨绵绵,恐怕是病理性的,要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很多疾病连前世都没法子解决,这世更是束手无策。
赵清河摇摇头,什么时候养成这个坏习惯了,还没亲眼去瞧就在这胡乱琢磨。“我没亲眼看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过去瞧瞧吧。”
几个孩子一听都乐呵得一蹦一跳的,一路上叽叽喳喳介绍那养鸡场什么样,平时他们怎么跟伺候那些鸡,还给它们挖虫子吃等等。
老远大姑肖赵氏就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瞧见赵清河就那乐呵呵的打招呼,“哎哟,这不是清河吗,终于肯到大姑家坐坐了,大姑每天都盼着你呢。耀祖家的,赶紧去冲糖水来。”
杨氏也瞧见了赵清河,忙到厨房里准备糖水。几个孩子一听有糖水都眼巴巴的盯着肖郭氏,肖郭氏大手一挥,“你们这几个小馋猫,少不了你们的,每人一碗。”
话一落,几个小的都欢呼起来,冲进厨房里又是一片闹喳喳。
原身从前很不屑和大姑家来往,大姑往年被赵清河伤透了心,现在赵清河变得好相处了,最高兴莫过于她了。
大姑家境并不算好,头些年特别的难,赵老汉那时候没少接济他们。表哥肖耀祖和表姐夫赵水生长年累月都在外边做苦工,慢慢的也存了点家当。两个人都是心思活泛的,见县城鸡和鸡蛋供不应求,便是起了弄养鸡场的心思。
这年头很少有人一次性养这么多鸡,主要怕伺候不来。这东西要是少养着倒是不难,若是多起来就很容易出状况。可两人觉得富贵险中求,一辈子地里刨食或者去给人敢苦力活能赚几个钱?所以咬了咬牙,把这些年存得的钱全都投进了这个鸡场。要是成了就大赚一笔,要是败了至少尝试过,不留有遗憾。反正还有一把子力气,折了进去的钱以后再赚就是。
赵清河对这两人很是佩服,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魄力。这两人也不是蛮干的,之前也在大户人家的农场干过活,那里边就养了不少鸡鸭,还算有经验。自个又是农家出身,所以并不是无的放矢。只是这世药物医术没有那么发达,而且不少兽医只精通治疗牛马猪羊犬猫,养殖鸡鸭鱼多凭运气。
肖郭氏见赵清河这么久第一次登门难免有些激动,又是要拿珍藏的小吃,又是要张罗饭菜。
赵清河赶紧拦住大姑,“大姑,您先别忙了。我听阿福他们说最近养鸡场的鸡蛋生的不大好,先让阿福带我去瞧瞧吧。”
肖赵氏一听这话停了脚,这些天因为这事她都急得嘴上起了燎泡,现在一听赵清河这么说,又想起之前的那牛被赵清河治好的事,问道:“清河啊,这书上也写着这个?”
“是啊,不过导致的原因有很多,我得去瞧瞧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肖赵氏一听拍着大腿,“哎哟,这可敢情好。你不知道这事可把我给愁死了,刚开始也就一两个,这种事咱们也不是没见过,想着估模是伺候不够周到食料不够好。于是这帮孩子就去挖了不少地龙啊之类的虫子给这些鸡吃,给他们添点荤腥,我们平时伺候也更加小心了。结果不仅没见好,这怪鸡蛋还越发多起来,每天的鸡蛋也越收越少。我这心啊……哎,瞧我,又开始唠叨个没完了,阿福啊,赶紧带你舅舅过去瞧瞧。”
肖华端着一碗糖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舅舅,先喝糖水,这个糖水可甜可好喝了,喝完咱们一块去。”
肖赵氏这才想起赵清河就没坐稳就让人去鸡场确实太心急了,拍着脑袋道:“瞧我,越老做事越没章程了,这火烧似的干嘛呢。”
赵清河笑道:“大姑,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还是鸡要紧,一会回来再喝也不迟,省得我坐这也不安心。”
肖赵氏有些为难,赵清河这么多年第一次登门,连口水都没喝就帮他们去瞧鸡,实在是过意不去。可一想到那些鸡,肖郭氏又着急得很。
“爷,爹,姑姑姑父,你们回来啦!”肖华最是眼尖,老远就瞧见一行人,小腿蹬蹬蹬就奔了过去。
肖华走近才发现他爹不似平时一样朝着她笑得灿烂,而是一脸愁苦,见到她才好容易扯出一抹笑容,跟哭似的难看及了,爷爷更是不知道想些什么,好似没看到她一样,而姑父手里还抓着两只死鸡,一只已经咽气,一只蔫蔫的瞧着也不好了。
肖华不由失声叫了起来:“姑父,这鸡怎么死了?”
肖家虽然养了这么多只鸡,可平时却没吃过一只,就连鸡蛋都舍不得。只是偶尔拿回来给孩子们补补,最近是因为产了不少畸形蛋,卖不出去所以这饭桌上才经常见到。
孩子们虽然很馋肉,可是也知道这是一家子的生计,所以平时从来不闹吃,还特别爱护他们家的鸡,经常到山里土地肥沃的地方寻地龙。
肖赵氏一听到这声响也赶忙走了过来,一看到那鸡完好却没了气,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这是咋回事?”
两个大老爷们还好,肖荷确实忍不住哭了起来,“娘,完了,全完了!刚我们去瞧,大半的鸡都不对劲,还有一只给病死了,现在还有好几只瞧着也撑不了。”
肖赵氏腿一软直接一坐到地上,肖荷虽是没说,可鸡瘟两个字却重重的砸在她的头上,“天啊,这是老天要我的命啊……”
“娘,您别着急,或许还有法子……”
肖赵氏直接哭嚎起来,“法子!什么法子啊,这古往今来鸡瘟是能救得活的吗!”
肖老汉直接吼道:“老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栓子娘还不赶紧把你娘拉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别人瞧见像什么事。”
这话一落肖荷打了个激灵,赶紧将肖赵氏扶了起来,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娘,这是干啥呢,这事可不能让外人知道。”
肖赵氏也反应了过来,赶紧从地上跳了起来。还好他们肖家地处偏僻,左右无邻居,背后又是荒山,很少有人从这经过。
要是村子里人知道他们家的鸡得了鸡瘟那就麻烦大了!这鸡瘟会传染,村里人不少人家都养了鸡,虽是不多可对于农家人来说那也是很大一笔财产。原本他们这养鸡场就打眼,要是别人得了消息,必是会把他们所有的鸡都烧死。养鸡场里还有一半的鸡没事,若是暴露出去那一半也保不住了。
不仅如此,以后谁家的鸡出了事都会找他们。邻村那家养鸡之所以弄得倾家荡产,就是因为后来有人家死了鸡就要他们赔给闹的。那些人怨他们弄什么养鸡场,鸡一多这病就来了,还连累了他们。这事有理没理最后都是他们没理,谁让你弄个这么个从前没有的玩意,闹出麻烦就得你来扛,啥都赖你身上,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楚。
赵清河走向前,“表姐夫,这鸡能给我瞧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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