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嫔拉拢
柳氏和景逸一早出了皇宫的事情,是练月笙醒来之后才知道的。♀
“陆远审的怎么样了?”练月笙坐在桌前,打了个哈欠。
红司舀了小半碗豆浆搁到了皇后跟前,黄杨将剥好的茶叶蛋放在了豆浆一旁的小蝶里,说:“他嘴硬的很,半个字都没吐出来。”一壁说一壁用桌上的手巾擦了擦手。
练月笙瞧着碟里的茶叶蛋,拿起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再问:“那个荷包查出来是谁的了吗?”
“那绣工出自元淑媛。”黄杨回到,“陆远说不知道是荷包是谁的,他就是拿来装钱的。”
“那他荷包是那里来的?”练月笙擦了一下手,端起豆浆喝了一口,示意黄杨再剥一个茶叶蛋。
黄杨拿起茶叶蛋,“那个雇他的人给他的。”她一壁剥蛋皮一壁道:“娘娘您看,这个事,难不成和元淑媛……有什么关系?”
练月笙喝了口豆浆,沉吟道:“未必,说不定就是来混淆视听的。”
黄杨不置可否,把剥好的茶叶蛋放到了小蝶里,红司紧接着添了一勺豆浆。
一顿早膳间,她就将陆远的事问了个七七八八,其实对于陆远是谁的人,她也是清清楚楚的。只是奇怪元淑媛的东西是怎么落在他手上的。
为了显出她身子已经无碍,今儿个练月笙特意叫了孟嫔和苏贵嫔过来说话。
这在苏贵嫔眼里,是莫大的荣幸,因为皇后娘娘把她叫过去说话了,其他妃嫔就算想要可能也没这个机会,而且,最让她有脸的是,她没有在凤栖宫安放眼线,单这一点,她在皇后面前就不用向其他人似得忐忑不安。但是孟嫔也被叫了,倒让她颇为错愕,后来一想孟嫔之所以能从美人晋到嫔位,不就是因为和皇后同患难并且在当初还出了不少力的缘故吗?
故而,面对着孟嫔的时候,苏贵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欲想着和她加深一下情谊。
“落香宫你住着还算习惯?”练月笙笑意浅浅,看向孟嫔。
孟嫔低眉顺眼,恭敬道:“回娘娘话,妾很是喜欢落香宫,劳累娘娘记挂了。”
练月笙微微一笑,“这便好,以后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就差人来给本宫说一声,勿要委屈了自己。”
孟嫔受宠若惊,忙起身福礼,“多谢娘娘恩典。”
练月笙轻轻颔首,让孟嫔坐了,这才看向苏贵嫔,“本宫这些日子忙的不可开交,加上本宫又受了伤,张嫔那里就一直没有顾忌到。你住的地方离张嫔那儿近,平日里多多照拂她一点。”
苏贵嫔闻言,便说:“妾其实往张嫔那儿去的也勤,只是她身子不好,加上有孕,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补品也吃着,可是却补不起来。”
对于张嫔,如果她不是有幸怀孕,练月笙是不会注意到那个病怏怏的张嫔的。以往她并没有在意过张嫔怀了景琰孩子,可是现在不知怎么就在意了,三天两头的就会想到在离凤栖宫不远的一处地方,有个女人怀了景琰的孩子,景琰的第一个孩子。
初时,她认为这是自己放心不下,后来,她就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非要在意张嫔,明明以前都是完全不在乎张嫔的,她怀没怀孕也和她没一分关系。
“毕竟是陛下第一个孩子,本宫也十分关心,可是本宫□乏术,不能顾忌到她,也只能托付给你了。”说里的话就这样缓慢的说了出来,其实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只是不想看见张嫔罢了。可是张嫔也不能没人看顾不是,于是就把她托付给苏贵嫔了。
苏贵嫔觉得这是皇后看重她,抬举她,能够看顾一个嫔位妃子的胎,她在众妃面前也是极为有脸面的。苏贵嫔唇角含笑,十分郑重的朝皇后保证,一定会看顾好张嫔,让皇后尽管放心。
练月笙见她一副窃喜的模样,就晓得她心里在想什么了,于是便笑着让她坐下,又和她们两个随意聊了聊,便让她们退下了。
出了凤栖宫后,苏贵嫔就一脸笑容的挽上了孟嫔的胳膊,“孟嫔妹妹,不如你随我一同去看看张嫔罢。”
孟嫔一个人惯了,除了高丝外,也没谁主动和她搭话,再说她不是善谈的类型,为人处世皆很低调,现在被苏贵嫔笑意盈盈的过来搭话,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眼珠子一转,才怔怔笑道:“也好。”
苏贵嫔瞧她样子,于是笑的更加温和,挽了她胳膊一同走了,极为亲密,“妹妹闺名好似是叫做晓蕊罢。”
“确是晓蕊。”孟嫔笑答。
“晓蕊,蕊蕊……是个好名字啊。”苏贵嫔点头回味,“以后呢,你若是无事,可以过来静悦宫找我,你的落香宫,离我那儿还是挺近的。”
……
俩人的声音渐渐飘远,身影也逐渐消失在青玲的眼前,青玲瞧着那两个甚为亲昵的人,转身回了凤栖宫。
“苏贵嫔一直都是个精的。”
在听了青玲的话后,练月笙懒懒一笑,瞧了瞧手上的纱布。
“孟嫔多和苏贵嫔接触接触总是没坏处的。而且她认为孟嫔和她一样都是本宫这派的人,所以才过去拉拢的罢。”她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又往软榻上依了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本宫睡一会儿,午时那会儿记得喊本宫起来。”语毕,便将眼睛阖上了。
青玲福身应了声,轻手轻脚将落在毯子上的薄被盖到皇后身上,又走到窗边,关上了窗子——
练月笙是在慈宁宫门口遇着的景琰,他身后还跟了个面生的太监,却是一脸正气,她一脸就瞧出来这不是宫里面的人,于是心里就有了数,知道了他是谁。那人见着皇后,下意识的就要作揖,好在让赵怀生及时制止住了。
景琰笑意温柔,伸出手,练月笙莞尔一笑,将手递了过去。他握住她的手,携她一同登上了慈宁宫前的台阶,背后的言官默默点头,暗赞帝后和谐,琴瑟和鸣,乃江山社稷之福分。
太后瞧见人来了,忙伸手招呼,言官这回可算是行了个大礼。
“薛大人快请起。”太后言道,“今儿个委屈薛大人了,只不过这次事情牵连甚广,若是要查的话,指不定要查到什么时候,唯有这样才能快点还原事实。”
薛辞忙道:“太后这是折煞微臣了,微臣能为我朝尽一份微薄之力,已是倍感荣幸。”
太后闻言笑着道了几声好,才把练月笙叫到自己跟前,太后把练月笙叫到自己跟前,眉心深蹙的捧着她那只受伤的手瞧了好一阵子,“哀家给你的药可都用了。”太后忧心问了一句。
“回母后话,章御医说,这段时间还是按他的话用药,若是用的多了,怕是不好。”练月笙微微笑着,把手收了回来。
太后略沉思,“也是如此,是哀家心急了。”她微微颔首,这才把视线转到了穆锦身上。
穆锦对着太后一福,并不多言。
太后又是一笑,对穆锦倒是极为赏识。
“母后,柳祖太妃回宫后,如何才能不会得知儿臣在慈宁宫里没有离开呢?”练月笙扶着太后在桌前坐下,问了一句。
“你们不用担心,哀家都已经安排好了。”太后笑着拍拍她的手,让她坐下,“诸位不用见外,用过饭后,哀家再与你们详细说说。”一壁说一壁看了眼薛辞和穆锦。
穆锦还好,薛辞就比较拘谨了。
好在一顿饭用的还算顺利,只是薛辞却吃了个半饱。
等到他们四人隐身于山河屏风后的内殿时,才算知道了太后说的早已安排好了是为何意。
景逸没有进宫,回来的路上被刑部的人截了,拿着皇帝给的意旨,让景逸协助刑部查理高伟的案子。柳氏入宫后,需要第一时间到慈宁宫拜见太后,所以自她进了宫,身边就布满了太后宫里的人,其中不乏有着暗卫,所以柳氏在全然不知景琰等人的情况下,被带进了慈宁宫。
太后手里转着一串佛珠,笑着听完柳氏的话,突地叹息道:“提起寺院,哀家就想起来娴儿了……”
柳氏眼皮子一跳,没有料到话题会扯到景娴身上,便佯装宽慰之色,道:“太后也勿要太过担心,青云寺的主持不是说过等娴儿满了十五周岁即可回京么……算算时间,也没有多久了。”
太后转了转手里的佛珠,意味深长一笑,“太妃……现在就你我俩人,你不必说这些话。”
柳氏怔住。
“哀家的娴儿为何会远离京城,到洛阳青云寺静养到十五岁方可回京,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罢。”太后注目于柳氏,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却是内含寒意。
柳氏淡淡一挑眉,片刻后道:“如今太后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何意,只是想起来了往事。”太后神情清淡,手里佛珠转了一圈,“那段时间,多亏了有你,哀家每日过的都极其充足。”
“不是说好,以后不再提那些事情了吗?”
“只是一时想起了娴儿,那些事情也随着冒出了而已。”太后一顿,声音微沉,“而且,你认为哀家真能对你释怀?就算是你,也不可能真忘了以前那些事情罢。”
柳氏静默片刻,索性开门见山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娴儿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最后不也报复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太后冷笑,“你与以前一样,半分没变过。”
“你也是,争强好胜,如今都稳稳的坐在太后的位子上了,却还要难为我。”柳氏笑的轻蔑。
“哀家可没有难为你,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怎么,打算今日与我叙叙旧?”
“你若是怎么想,便是再好不过了。哀家这几日在你面前也笑够了,想必你也厌了罢。”
“那你打算先与我叙什么?”
“不如,就叙叙九年前那出事罢……”太后默默一笑,饱含深意。
柳氏一怔,旋即笑道:“你最大的笑料就是九年前那出事,你还有脸拿出来说。”
在太后看来,此时的柳氏正是一个小人得志的样子,因为对于柳氏而言,九年前穆柳两家的事情,她是最大的受益者,她是仅凭一己之力扭转了乾坤的祸水,是绝对值得她高兴兴奋的事情,也是在输给了太后后,她唯一一件能拿出来说的事情。
所以,她的骄傲,她的不屑,她的轻蔑,此时才能在太后面前,这样毫无防备的流露出来。
因为她只有这一件事情能压过太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要开始智商压制了抠鼻
谢林太、雪御的地雷~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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