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漂浮着几片薄薄的残云,一轮圆月静静地挂在头顶,没有星星的陪伴显得格外孤寂,前面是茂密的丛林,时不时地从幽暗的前路发出“咔咔”的响声,听上去就是魔鬼嚼碎了人骨……
“这真不是愉快的旅行经历。♀”雷斯垂德抱着虎头狗看了看阴森恐怖的前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是来度假的。”
华生回头看了一眼雷斯垂德说:“寻找猎犬之旅难道不刺激?”
“是挺刺激的,但这里是军事研究基地……好吧,我们好好查查,不然住在这里的人很危险。”
“你为什么不把狗放在房间里?”
“尼克没准可以帮上忙。”
夏洛克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的树木,头也不回的说:“你觉得这只虎头狗能在遇上猎犬的时候,变身成为另一只猎犬拯救你?”
雷斯垂德讪讪的看了夏洛克一眼:“你相信有猎犬?”
“当然不。”
“为什么不相信,地狱双头犬,蛇怪这些东西没准真的存在。”
夏洛克对着雷斯垂德假笑一下,随即同情的看着他:“你相信这些骗小孩的东西?”
“好吧……”雷斯垂德只好转头问华生:“约翰,你也不信吗?”
“谁知道,也许真的有很多未知的生物,我小时候还想去当探险家……”华生顿了顿,笑着说:“说起来就和夏洛克你小时候想当海盗一样。”
“谁告诉你的,又是麦克罗夫特。”夏洛克气呼呼的看着华生,总觉得这些东西应该亲自告诉华生。
“这用不着害羞,我也有想过。”
雷斯垂德插进来对华生说:“那你绝对不知道,夏洛克真的去了海边,还画好了造船的图纸,结果被麦克罗夫特揍了一顿,最后拖着回家。”
“哈哈哈……”华生不可置信的看着雷斯垂德,没想到夏洛克小时候如此可爱,很难想象夏洛克真的会相信,那些光怪陆离的海盗故事,与他今天的形象非常不符。
夏洛克愣了愣,似乎不想回忆小时候的一切,只得咬牙切齿地加快脚步:“不要忘了,我们是来办案的。”
“所以,夏洛克你真的有过这么单纯可爱的童年?”华生憋住笑意,但还是忍不住调侃夏洛克。
“好吧……”夏洛克叹了一口气,生气的说:“我的整个童年里全是麦克罗夫特,他会告诉你他比你聪明,所以你全都得听他的!”
雷斯垂德走到华生面前说:“但是夏洛克小时候的确很相信,麦克罗夫特所讲的海盗故事。”
华生砸吧砸吧嘴说:“但我发誓麦克罗夫特的教育方法肯定是失败的。”
“如果是你,你会用什么教育方式?”夏洛克突然站到华生身后,呼出来的热气正好扑到华生的脖子上。
华生微微一僵,黑暗的环境下,人的其他感官会加强,尤其是脖子这么敏感的地方……口不能语的华生突然被雷斯垂德的大叫,拉回了神智。
“快看,猎犬!”雷斯垂德大叫一声,立刻拔出枪对准隐没在树林间的红光。
血色红光恶狠狠地盯着三人,从这个距离和大小来看,确定是众人口中描述猎犬,但还没有看清全部也不能妄加判断,夏洛克立刻冲了过去,猎犬随即转身朝树林狂奔而去。
雷斯垂德和华生快步跟上,但茂密的树林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很快就把夏洛克跟丢了……
华生气喘吁吁的看着雷斯垂德:“夏洛克往哪个方向跑的?”
“好像是右……右边。”雷斯垂德咽了咽口水,尽量让呼吸频率降下来。
“你确定是右边?”华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转身看着蹲在地上的虎头狗……
雷斯垂德立刻明华生的用意,他将虎头狗抱起来,像哄小孩子那样说:“尼克,告诉我们夏洛克往哪个方向跑了?”
华生嫌弃的看了雷斯垂德,在心里鄙视的对虎头狗说:你就喜欢被这样对待?你不觉得雷斯垂德有时候略傻?
但他真的是好好男人……虎头狗看了一眼雷斯垂德,不忍直视的扭头:夏洛克往右边跑了,我带你们去找他。
说着虎头狗从雷斯垂德身上跳了下来,咻的一声窜了出去,华生拽着雷斯垂德快步跟上。
雷斯垂德担忧的说:“不拿夏洛克的东西给尼克闻一闻吗?”
华生懒得理会雷斯垂德,心里只有夏洛克的人身安全问题,很快就在一处大坑中央发现了夏洛克!
“夏洛克!”华生立刻从坡上滑了下去,急冲冲的跑到夏洛克身边。
雷斯垂德抱起虎头狗,立刻跳了下去,然后一脸自豪的说:“不愧是尼克,不用闻东西就能找到夏洛克。”
虎头狗默默撇开头,在心里对华生说:你还是要知道雷斯垂德这个人非常不错。
不用辩解了,麦克罗夫特喜欢就好。华生喘了几口粗气,平静下来后,才意识到夏洛克的神情不太对。
“你看到了吗?”夏洛克拽着华生的外套说。
“什么?”
夏洛克脸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猎……猎犬。”
华生立刻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里?”
夏洛克没有说话,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之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快速离开,华生立刻追了上去……
雷斯垂德莫名地拉住华生说:“夏洛克怎么了?”
华生耸耸肩膀,疑惑不解的说:“他说他看见了猎犬。”
雷斯垂德吓了一跳,赶紧回头查看周围有无异常:“真的有那种东西?”
“我没看见……”但是夏洛克说看见了,这让人很奇怪,难道是吃了什么致幻的东西,但大家的饮食都一样。
华生摇摇头,先把想法放一边,因为夏洛克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但绝对不是害怕,是一种世界观被颠覆之后的不安,长期相信的东西一旦不复存在,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小镇的酒吧晚上依旧营业,酒吧格调安静,但光线不算明亮,带着静谧享受的情调……但是对于夏洛克而言,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去欣赏。
酒杯在夏洛克手中摇晃,威士忌洒了出来,落到他的袖子上,但还是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长久的认知被挑战着,神经不由自主地收紧,再收紧,仿佛随时会断掉。
华生握住夏洛克颤抖的手,担忧的说:“你先冷静一下。”
“我很冷静,我的大脑很清晰。”夏洛克咽了咽口水,声音也一样的颤抖:“你觉得我不正常。”
华生换了个坐姿,看着夏洛克说:“我不会怀疑你,相信我,所以我们要理清思路,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夏洛克看着华生的眼睛,缓缓点头:“好……但我真的看见了。”
雷斯垂德皱着眉头问:“猎犬?”
“对,就是猎犬。”夏洛克怒吼道:“我看见的就是那东西。”
“停停……”华生抓着夏洛克的手腕,把酒杯从他手中拔出来,然后微笑着说:“我相信你,先不要激动,凡事都有真相……让我们好好理清思路好吗。”
“好……好……”夏洛克再度举起酒杯,狠狠地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口,终于冷静下来说:“我不知道那里出错了,但是它们非常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
“它们是什么样的?”
“体形巨大,眼睛是红色的,爪子……爪子……”突然,夏洛克抓住华生的手腕,慢慢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它们真的存在。”
华生看着夏洛克的样子,异常的难受,说是难受不如说是心疼,平日里要强不可能服输的夏洛克,竟然也会露出这样……这样软弱的一面,实在匪夷所思。
“我们先回房间吧,你这样不行,睡一觉有什么明天再说。”华生扶起夏洛克,让夏洛克靠在肩膀上。
“我可以走。”夏洛克轻轻推开华生,但却握紧华生的手。
“好……”华生反握住夏洛克的手,微笑地领着他回到房间。
夏洛克坐在床上,轻轻地靠在华生耳边说:“我不是害怕。”
“我知道。”华生好笑地为夏洛克月兑下大衣:“别说了我明白的。”
“但你不明白,我什么不是害怕。”
“是吗?”华生一边蹲下来给夏洛克月兑鞋,一边哄道:“那是为什么?”
夏洛克突然变得很认真,烟蓝色的眸子流动着不知名的情绪:“因为我知道自己最怕什么。”
华生微微一愣,看着夏洛克的眼睛,心突然像是被揪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覆盖了眼前的一切……
突然,华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笑着说:“你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有,你知道我的,我从未怕过……”夏洛克顿了顿说:“但,有些东西只能承认,如果不去承认会失去更多,没有什么会比失去更让人害怕了。”
“你会害怕失去吗?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是的,所以这样东西比我的命重要。”
华生有那么一瞬间大脑停止转动,因为他的目光无法离开夏洛克的眼睛,在这样的气氛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同时这样的认知总带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咚咚——”雷斯垂德刚敲了两声门,就发现门没关:“约翰,夏洛克好点了吗?”
“啊!好了!”说完华生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雷斯垂德看了看华生的背影,疑惑的看着夏洛克说:“怎么了?”
“怎么了?”夏洛克非常不悦的看着雷斯垂德,然后起身将雷斯垂德推出房门。
雷斯垂德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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