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哪里知道赵富贵的行为已经无端为她添了误会和麻烦,这时候还只是跟萧景言他们一道站在外头,随意地说着闲话。
萧景言同苏定邦他们知道了里头没什么大事,人已经顺利苏醒过来以后,这才跟着松了口气儿,同糯米一道在门前守着,还有些好奇里头的情形,数次忍不住朝那门里边张望着。只是,那道窄窄的木板门已经被糯米掩得紧紧的,他们根本没办法看到里边的情形,就是拼命张望,也不过是见到那片门板上边的裂缝罢了。
虽然门板上头是有几道细细的裂缝,可那裂缝又太过窄小,根本没办法叫人从中间窥探到屋子里边的情形的。
糯米倒是能看出来他们的好奇。可她想了想,终归还是摇头了,十分坚定地讲,“不成不成。里边乱成那样子,你们怎么能看。就是叫他知道了,往后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吧。”
苏定邦他们一想,便觉得糯米说得也很是有道理。况且,一个中年男子跪地嚎哭的模样,即便只是想像一下,也叫他们觉得浑身发寒,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几人便都只是静默地站在门外边。
萧景言犹豫了一下,见糯米只是站在门前,拉着柱子的手,抬头察看着柱子的身子,便有些忍不住地开口说道,“现在既然你已经将丹药交出去了,人也已经治好了,还留在这外头做什么。直接离开就是了,也省得到时候还有什么麻烦事儿。”
糯米一怔,又想起当初萧景言说的那些话来,不由就笑了,眯着眼睛盯着萧景言看,“你到底还是觉得人家想要缠上我的么?你可也见到了,这一家子可不是更关心那病人的么,想来都不记得要同我讲话了的,哪里还有什么要攀门户的心思的。♀”
萧景言一下子就被糯米点破了想法。也不着恼,只是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十分同意糯米的说法。糯米见他还是一副坚持己见的模样,也只能是嘟了嘟嘴巴,再不说什么话了。只是,萧景言想要叫她赶紧离开,她却是不愿意的。
她自己也说不准现在是什么样一个心思,也不能算得上是想要得到感激。大抵是觉得那是自己用丹药救下来的人,总归是希望见到她好好地起身,这才算是完满。现在她只不过就是知道那妇人睁开了眼睛罢了。后续的一些情况。她都还没有查看过。根本不知道妇人体内的毒素被清除干净了没有。
他们一直在外头站了许久,糯米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同苏定邦他们讲话,一边拉着柱子的手,用神识同柱子对话。在见到方才屋子里边的那些情形以后。不知怎地,糯米突然想到了柱子,甚至觉得自己为了要将柱子师兄恢复过来,会不会也需要耗费这许多功夫。
可不论中间有多么艰难,她还是必定会将柱子师兄恢复过来的。只要柱子的魂灵没有灰飞烟灭的,她便必定要将柱子师兄变回原来的那模样。
等屋子里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缓了下来,糯米这才犹豫着敲了敲门。
她敲完门以后,那屋子里边顿时响起一阵细碎的声音来,好像是在收拾东西一般。这样的声音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糯米面前那扇门这才慢悠悠地打开了,从后头露出了赵富贵那张眼眶发红的老脸来。
糯米张了张嘴,可发现实在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就只能将嘴巴又闭上了,朝着房间里边张望了一回。♀这才小声问道,“里边还好么?”
“好,好,好。阿梅都收拾干净了的,请仙子再进去看一眼,看一眼。”
赵富贵原本就是个不大回讲话的,现在显然还处于方才的激动当中,声音还是嘶哑着的,搓了搓手,很有些语无伦次地讲着。
他这话虽然说得零碎,糯米却大概能明白他得意思,不过是叫她进去看看人到底是彻底治好了没有,便点了点头,迈开步子朝着房间里边又走了进去。
糯米才方始迈开步子来,肩膀上就已经被萧景言给拉住了。萧景言也不管糯米扭头疑惑地看着他,只是抬头向着赵富贵问道,“我也一同进去,可以吧。”
萧景言这话虽然是个问句,可用得却哪里是疑问得语气,大有一种哪怕对方不答应,也要强行跟着闯入道屋子里边去的架势。
糯米可还从来不曾见过萧景言用这样的态度同人讲话。她原本是想着要劝上一句的,可话到嘴边,突然又犹豫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萧景言同世俗凡人交谈的。哪怕是两人在外头当散修四处走动的时候,她给路边一些遇到的灾民分发吃食,萧景言也已经是一副不大愿意搭理人的模样,从来不怎么同那些凡人讲话的。
不要说是萧景言了,回头想想,糯米便发现除了在那长史城里边以外,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修士是同世俗凡人交好。虽然当初在长史城的时候,萧景言也很是带她去了一些凡人的铺子,也十分正常地同他们交谈,可糯米却不知怎地,就是没办法将长史城的那些武者当作寻常凡人来看待。
这样一想,她甚至不知道萧景言对着外头这些凡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糯米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悄悄地伸手,扯了扯萧景言的袖角。
赵富贵却并没有很在意萧景言的态度。大抵是他如今已经有些乐昏头乐,眼里边也只有治好了自家媳妇的仙子,哪里还有心思在意些旁的东西。他还很有些诚惶诚恐的,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就惹了救命恩人不高兴,因而见着萧景言同糯米是走在一路上的,就连萧景言也连带着尊敬了起点,佝偻着身子将两人一起迎到了房子里边去。
萧景言一路是绷着张脸的,迈入到那房间里边去以后,面上的表情就跟着一顿。他大概也是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破旧空旷的房子。
糯米一路都在细细地观察着萧景言的表情,见到萧景言面上这边怔愣住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不论如何,看着萧景言现在这样的神情,肯定是不会再为难这一家子的了。
房间里边就只剩下阿梅同那位妇人两个人而已。
那妇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换了一件,身上盖着的毯子也已经换走了,显然阿梅的确是收拾了一番。如今这妇人正斜斜地靠在床头,被阿梅慢慢地喂着水喝。她身上原本那股腐臭的味道,如今已经完全散去了,只余下零星的一点儿味道还在空气之间涣散着,叫人忍不住有些想要皱眉。
两人跟着赵富贵进门的时候,阿梅正双眼通红地挨在妇人身边,小声地讲着什么话,这时候见到他们走进来,那妇人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有些无力地看了他们一眼。
大概是阿梅先前迎同她解释过了,妇人猛然见到外人,也并不显得慌张,只是稍微辨认了一下两人以后,就坐在床上十分艰难地向糯米行了个礼。妇人的身子还十分虚弱,连弯腰都还需要阿梅在边上扶着,却还是坚持那那个礼给行完了。
糯米默默地看着她,站在原地,不避不闪地将这礼受下来了以后,这才开口问了一句,“怎么样,感觉可还好么?身上还有没有不舒坦的地方?”
妇人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又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她虽然精神很不好,口才却比赵富贵同阿梅都要好得多,三言两语的,叫人听着十分舒服。
糯米其实也不过是随口一问。那妇人虽然摇头了,她却还是走到了床前去,一手拉起妇人的手腕,将真元力很神识直接注入到妇人身体里边去流转了一圈,将她体内的情形查看了一番。
妇人若当真是有什么病痛,糯米可能反而瞧不出来。可这巫蛊之毒,只要被真元力一碰撞,边马上就会显露出形来,十分容易分辨。
她将真元力从妇人身上流转了一圈,发现妇人体内当真没有沉积下来什么毒素以后,这才松了口气,朝着妇人笑了笑,讲,“你也不用太谢我。我只不过是看着阿梅是个好的,才帮着她做了些事儿。如今受了你一拜,也算是领了你的心意了。倒是你往后要注意一些,不要再随意去不该去的地方,也不要随便乱碰诡秘的东西。寻常在这仙城里边过日子,想来是不会再被蛊毒缠上的。”
“仙子??我、我中的是蛊毒?”
糯米那话才讲话,妇人就突然变了个脸色。那妇人的脸色原本就不好,带着久病的蜡黄同苍白,如今更是有些泛青。只见那妇人犹豫了一瞬,面上闪过一丝决绝的神色,突然扭头朝着赵富贵讲:
“你把那个坠子取出来吧。咱家里边没有什么是能够报答仙子的,那个坠子、那个坠子就当是谢礼,也不显得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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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呢,略担心待会网络又会因为暴雨的缘故变得不好。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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