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顶着一张被雷啃了又啃的脸走出了秦风的地盘,当然,路过前台的时候没忘记座机号码这回事。♀他愤愤地按着拨号键,不停诅咒着这个让他单身至今的世界。
办公室里。秦风颇有点得意地抬高了下巴,刚刚吴哲的囧样实在令他很开心。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将自己从尾到头快速扫描了一遍,发现自己的衬衫袖子还卡在肘间。啧!所以之前那个本应该帅倒一片的动作全毁在这两只该死的袖子上了吗?秦风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低沉下来,后退两步坐回去,朝着仍对着门口若有所思的莫筝低声道:“过来。”
“嗯?”被声音拉回正在外奔驰的思绪,莫筝打眼瞅见“老板兼老公”的秦风一副大爷样地窝回他的专属座位。虽然在大部分人眼中永远都是没表情的脸,但是莫筝还是凭借自己多年来练就的小雷达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
绕过那张古朴的实木办公桌,莫筝来到他面前紧张地立正站好。视线刚落到他□在外的那一小片皮肤,平时不怎么灵光的脑子倒是转悠的快,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人闹别扭的原因。“噗!”莫筝明目张胆地偷笑了一声,内心里怀疑着面前这个人是不是过了青春期就没再成长过。嘲笑归嘲笑,手上的动作倒是很狗腿。莫筝主动靠在办公桌上,替他把袖子一点点放下来。秦风也很配合,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声音很温柔:“别打翻了我的杯子。”
oh!damnit!莫筝动作一顿,赌气一样把那只没剩多少内容物的马克杯推到了桌子角落,恶声恶气地回道:“这样总碰不到了吧?一只马克杯而已!拜托,你就不能把它换了吗?用了两年了,是时候寿终正寝了!”
“不要。♀”秦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的“友情提示”。换另一只手递给她,一脸的理所应当:“这是送给我的礼物,是我的东西。”
莫筝真的要抓狂卢迪,气呼呼地帮他整理完毕,虎虎生风地走回去,在吴哲刚刚坐过的软椅上坐下来,诚恳道:“你真是个老顽固!”
秦风挑高一边的眉毛,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个动作的,莫筝曾经对着镜子练习了整个上午都没有成功。而秦风随随便便就做出来,还一边做一边诚恳道:“谬赞了,你也不赖。”
哦不!莫非她永远都没办法从那张脸上看到其他有趣一点的表情了吗?!莫筝睁大了双眼怨恨地怒视着他。秦风在她热烈的注视下,悠然自得地打了个哈欠。
哈欠?嗯,差点就忘了正事。莫筝收回夸张的眼神,想起今天一早秦风不停打喷嚏的样子,勉为其难地关怀了一句:“鼻子,好点了么?”要说秦风这个人,其实身体好得很,唯一的小瑕疵大概就是鼻子不太给力,每到换季的时候都要痒上好几天。这一次似乎尤为严重,虽然闷骚如秦风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但是,老天!他和她可是住在一起的,怎么会不知道?
秦风像是没想到莫筝会这么问一样,愣了一愣,好像鼻子的痛苦顺带连累了他的大脑一般。反应了近半分钟,直到莫筝以为面前这个人会不会睁着眼睛睡着的时候,才压低笑意,说:“真是谢谢你的关心了,秦、太、太。”
“天啊你能不能别再这么叫了?!”莫筝重重趴倒在桌子上,声音沉闷地从臂弯里跑出来:“真的很奇怪啊!你都不会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秦风看着她没有扎好的一小撮头发,微卷地贴着她的脖子,小卡子上反光的字母,故意压低了声音:“哦?你不愿意?”
原本就不够整齐的头发经过这一番折腾更加乱蓬蓬起来,莫筝挣扎着从桌面上抬起自己的脑袋,愁眉苦脸又略带委屈地看着他:“不,我愿意的。♀从四年前我被你捡回来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不会真正地违背你。我只是……”莫筝欲言又止的样子成功挑起了秦风少得可怜的好奇心,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直直地看着她的眼:“只是什么?”
我去……近距离的对视真是要命!莫筝又把头砸回桌面,自暴自弃地驱赶着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没什么了。”
她才不会说,每次看到秦风那张又帅又别扭的脸说出“秦太太,莫筝”这五个字的时候,不管听到这话的是男是女,都会对自己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偶尔还会夹杂着名媛淑女的伤心欲绝:“哦!这真是太不般配了!”通常说完这话的女人都会自动自觉地把自己从秦风身边挤走。如果只是这样,莫筝兴许还不会烦恼什么。但是,上个月,自己可是收到了一份“友好的小礼物”。如果那个小稻草人上没有贴着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扎上那么多邪恶的小针的话,她还是挺乐意收藏起来的。
最最过分的是,快递盒子里还有打印出来的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离秦风远一点,你配不上他!!!
那三个大大的省略号至今回想起来都还摧残着莫筝的自尊。于是乎伤心欲绝的莫筝下一秒就把那个女圭女圭上贴着的名字撕了下来,顺带把秦风的名字贴了上去,最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她有犹豫要不要把烧剩下来的灰烬泡成水给某个罪魁祸首喝下去,鉴于秦风的小肚鸡肠,还是莫筝还是机智地放弃了这个罪恶的想法。
现在呢,这个罪魁祸首还一脸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莫筝趴在桌子上,恨不得对着面前的男人狠狠咬上几口,让他也知道自己的坏脾气。
看着莫筝不停地磨牙撞头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秦风终于放弃了刑讯逼供的想法:“行了,放过你那可怜的小脑袋吧。”站起身,从左手边第一格抽屉里勾出一串钥匙,听起来心情还不错,至少没那么吓人了:“回家之前我们还要去一趟便利超市,明天就是周六,你希望你还记得。”
莫筝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兴高采烈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记得!当然记得!哦!周末!终于到了可爱的周末了!”灿烂的笑容在瞥见秦风意味不明的注视的时候蔫了下去。随即又像被人挠了脚心一样跳起来冲他大喊:“这次你再也别想拖着我去晨跑了!你不能这么变态!秦风,你听着,我绝·对·不会再被你从被窝里挖出来了!我要和我的床相亲相爱,我要锁门,我要睡到自然醒!”
听着被害者气急败坏的控诉,秦风微微眯起眼睛,狭长的黑瞳闪烁着危险的信息,看得莫筝心里一凉。“变态?”毫无起伏的声音淡淡地响起:“锁门?相亲相爱?还有那个什么……自然醒?”每说一个词都让莫筝情不自禁地想要打哆嗦。完蛋了完蛋了,不该这么诚实的。锁门这种事偷偷做了不就行了这下彻底败露了吧!oh!不过话说回来明明是他的不对,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我不好?这个立场是不是哪里调换了?
偷偷地给自己加了把油,莫筝假装随意地拿眼偷瞄双手插在口袋里的秦风,正好碰上对方探视的眼神。察觉到莫筝的鬼祟动作,秦风倒是无所谓,只用眼睛牢牢盯着她:“秦太太,你知道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做出蠢事的后果吗?”
“……”莫筝此时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毯缝里。他们家几条街区外的地方有个小幼稚园,她和秦风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经常会碰见正太啊萝莉啊结伴回家。莫筝觊觎那些胖嘟嘟的小脸蛋为时已久,早就想好好揉捏揉捏。然而每次只要秦风一站在自己旁边,那些个拖着鼻涕软萌软萌的小东西都自动离得远远的,叫都叫不回来,害得莫筝兜里的糖果一次都没送出去。更可气的是,秦风和软萌们从来都在一个频率上。换言之就是,莫筝从来没有在独行的时候碰见过心仪已久的小软萌。
当然莫筝并不是想夸赞秦风气场惊人等等等等。千言万语口难开,毕竟现在那种“瞪谁谁嗝屁”的视线正死死地落在自己身上。那感觉就像、就像……
如果她是一条鱼,嗯没错,肯定是一只健美鱼。她这条健美鱼在岸上翻来翻去,眼见着快要翻回水里了,却赫然发现那并不是水,那是正在吐着泡泡的某碳酸饮料。而秦风就站在岸边,冷眼旁观地和碳酸饮料厂长握着手。
嘶!莫筝寒颤了一下,脑补着自己接下来两天的惨状,以及怎样把损失降到最低。
所以说威逼利诱是可耻的,但是仅仅面对“无言的威逼”就败下阵来的莫筝并不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秦风虽然也认为完美地诠释了上述行为的做法挺没骨气,但是仍然心满意足地拍了拍主动凑上来求原谅的莫筝,满心觉得她那副狗腿的样子虽然不是我见犹怜,但是怎么那么顺眼?
秦氏家规某一条不是说了:必要的狗腿是维持家庭和谐的重要做法,秦太太不需要入得厅堂下得厨房,但是绝逼要能屈能伸。
莫筝:请问,我什么时候能伸一下?为什么看到现在我只有屈的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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